第6章 (1)
段易書便坐在那油燈下,看那一燈如豆,忽然想起前人那些描述羁旅凄涼的詩句。沒想到自己如今倒不用遠行,卻是凄涼更勝前人。
「齊柏,你終究是贏了,我真傻啊,不過是一介小民,如何能鬥得了你這權勢熏天的親王?當日你為了建造別苑,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我參你一本,卻被削職為民永不錄用。更別提如今我只有一個人,和一個年邁的母親,我如何能鬥得過你?」
一邊說着,忍不住就是淚如雨下,喃喃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只是為何做刍狗的總是小民百姓?我段易書半生堂堂正正做人,樂善好施,我又究竟做錯了什麽?竟落到如今這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可是神明在哪裏?難道連神明也是嫌貧愛富,只為那些富貴之人做主嗎?」
因越說越覺着身上冰寒徹骨,他的身子從那次風寒之後就更加羸弱了,這時候憤怒悲痛,身上竟然不住的哆嗦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段易書一征,忙開了門,只見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迅速閃進來,不等他叫出聲便小聲道:「先生,是我。」
「智……智宇?怎麽會是你?」段易書驚訝的低叫了—聲,忙探頭四下望了望,見外面沒人,這才關了門,走回來道:「你怎麽來了我這裏?侯爺知道嗎?」
「我和爹爹實在擔心先生的處境。唉!」
張智宇嘆了口氣,将身上一個大包袱放在桌上,小聲道:「齊柏這混蛋太狠了,我幾次三番的和他求情,他都不肯放過你,最後更是連我都不肯理了。先生素來清高,這兩個多月,只怕把索日裏積攢的那點銅錢也用盡了,家父和學生有心相幫,卻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這裏是些藥材布料和幾兩銀子,望先生收下。」
「智宇,不,怎能讓侯爺和你如此冒險?」段易書的眼淚瞬間湧出來,天氣嚴寒,他只覺心裏滾熱,從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金文侯和兒子明知幫助自己意味着什麽,一旦被齊柏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卻還是義無反顧,怎不令他感激涕零。
「先生不要說這樣話,當日我若不是得先生指點那幾篇文章,也不能得中進士,為侯府增光,如今幫助先生是應該的。若非明親王和那些權貴,我與爹爹就該将先生和老太太接進府中周詳照料,只是我們也終究不能妄自行事,個中難處,還要請先生原諒則個。」
兩人正說着話,便聽裏屋的老太太道:「怎麽隐隐約約有人說話?易書啊,是來客人了嗎?」
張智宇笑道:「老太太不是耳朵不好嗎?這時候倒是聽見咱們說話了,明明我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的。」一邊說着,就站起身走到裏屋,微笑道:「老太太,是我,我是金文侯府的人,過來看看先生。」
說完又向段老太太問了安,和段易書再說了幾句話,終究是不敢多停留,緊接着便告辭離開了。
這裏段易書打開桌上包袱,卻被吓了一大跳,剛剛張智宇說包袱裏只有一些藥材布料和散碎銀子,其實哪裏是什麽散碎銀子,竟是四錠五兩重的銀元寶,還有五貫錢。
他的眼淚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伸手撫摸着這包袱,哽咽難言。
有了這些錢救濟,總算是度過了這個難關,也保住了段易書的名聲,不然的話,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決定,第二日便要去向齊柏低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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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沒過幾天功夫,便聽說金文侯府的小侯爺因為得罪了明親王,被随意羅織了罪名入獄。明親王更是揚言與金文侯府勢不兩立,不将侯府整一個灰飛煙滅決不甘休。
段易書聽了這消息,整個人都如墜冰窟,他自然知道金文侯是因為什麽得罪了齊柏,只是如今還只是紛紛傳言,關心之下,也顧不得避嫌,便只身往侯府前來。
來到侯府,只見大門緊閉,守門的家丁認識他,眼中一瞬間射出怨恨神色,卻終究不敢不敬,代為通傳後便讓他進去。
與此同時,皇宮的清輝閣內,皇上也正與齊柏在閑聊。
「朕聽說,為了那麽一個罷官的段易書,你竟和金文侯府鬧起來了,還揚言要讓侯府灰飛煙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柏挑了挑眉,輕聲道:「還能是怎麽回事?就像皇兄對冷官人呗。也不是什麽傾國傾城之貌,可你就是看對眼了,放不下,能怎麽辦?」他一邊說着,就一攤手。皇帝新封的這個太監貴人姓冷,名初煙,因為官人實在是地位太過低下,所以還不能有封號。
「那也不能這樣任性胡來啊。」齊桓皺了皺眉頭:「金文侯府是三代勳爵,你可不許給朕這樣任性。」
「老哥,你就幫幫忙嘛,老實說,我也不是要金文侯府真的倒了滅了,我就是要逼那個段易書向我低頭,我才能如願。說起來,這都要怨您,我當日來找您,就是想請教怎麽能壓下這股對男人而起的邪火,可你倒好,直接給弟弟我以身作則,封了個男官人,如今你倒是春風得意,你弟弟我可是已經獨守了兩個多月的空房,我不管,你一定要為我負責。」
「混賬東西,連老哥我你都敢混賴。」齊桓也只比齊柏大一歲,如今剛至弱冠之齡,仍有些少年心性,聞言立刻一腳将齊柏踹下地去。
「你是我哥,我不賴你還能賴誰?」
齊柏卻又纏上來:「哥,我的好老哥,你就幫弟弟一把,假意訓斥一下那金文侯,讓段易書知道,我是真有這個能量,他就不敢不屈服了,哥你放心,我雖然是逼他的,可我是真喜歡他,我會好好待他的,這兩個月我都沒再碰別人,再這樣下去,你就等着弟弟我欲火焚身而死吧。」
「你這樣的禍害,倒是早點死了幹淨。」齊桓氣得牙都癢癢,然而卻也無可奈何,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齊柏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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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下旨申斥金文侯爺的消息一傳出來,段易書便再也坐不住了。
之前他去候府中見金文侯,對方卻讓他安心等待,只說皇上不會是非不分。然而如今看來,他和金文侯還是遠遠低估了齊柏的能量。
「娘……金文侯爺派人來找我,要我過府一趟,您在家裏安心等着,我……回來給您買烤乳鴿吃。」
一大早,段易書就含淚拜別母親,腹中千言萬語,可是他怕一說出來,便會情不自禁的痛哭出聲,因此只勉強鎮定的說了兩句,便徑自出了門。
來到金文侯府門前,只見素日裏車馬繁華的侯府此時卻是門前冷落。而這一切,全都是因自己而起。
嘆了口氣,上前将一封書信交給家丁,囑咐他務必轉交給金文侯爺。然後他看着那家丁進了大門,才轉身木然的向明親王府走去。
明親王府內的書房此時就好像是臺風過境一般慘不忍睹。
桌子被踹翻了,椅子被踹翻了,花瓶砸碎了七八個,總之室內唯一完好的一樣東西就是段易書當日畫的水墨荷花鴛鴦圖。
幾個丫環和小厮欲哭無淚的收拾着,這時總管莊雲指揮着一群人擡着嶄新的沉香木大書桌和幾張檀香木的椅子還有一些花瓶古玩等走了進來。
「紅霞,齊鵬呢?王爺可出府了嗎?沒出府的話,這些東西還是暫時不要擺進來得好。」
開玩笑,這可是皇上賜下來的,全國也不過只有皇宮裏和這王府裏的一套而已,沉香木的書桌檀香木的椅子,那何止是價值千金啊?價值萬金還差不多。
「沒出府,聽齊鵬剛剛打發小厮來報信說,王爺前往卧房出氣去了,莊管家您看還要不要往裏擺?我們剛收拾出來的。」
「算了算了,再等等好了。」莊管家後悔自己把這些東西拎出來了,早知道就把庫房裏那幾張黃花梨或者是楠木的桌子先拿出來,只是……他算着那段公子也差不多要過來了吧?只要他一來,王爺心情自然好,書房裏若不用這樣的極品,怕自己這個總管也會挨訓斥,當總管不容易啊。
莊雲正在這裏哀嘆着,就見一個小厮飛跑過來,大聲道:「段……段公子來了,在門外求見王爺……咦?王爺呢?莊管家你怎麽帶了這麽些桌椅過來?」
「滾,這時候倒還有心思好奇,還不快去後院卧房告訴王爺呢,就說段公子求見。」
莊雲的老臉上立刻綻開花一般的笑容,摸着胡子嘿嘿笑着,忽聽丫環們問他這桌子到底要不要擺進去,他大手一揮:「擺,趕緊着,擺完了快收拾一下,王爺馬上要用書房。」
這些桌椅古玩都是已經擦拭好的,因此簡單收拾了一下,書房便重新恢複了華貴精美。
果然,不一會兒,齊柏就匆匆忙忙過來了,雙眼凝望着遠處,随即他面色一整,坐在了書桌後的沉香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面前如一張小床大小的書桌,他微微一笑,點頭道:「果然是好東西,這香味兒當真怡人。」
段易書也就在此時到了門口,看他邁步進來,齊柏完全不複之前在這書房中大肆破壞時的氣急敗壞,而是好整以暇的道:「段大人撥冗前來,可是有什麽賜教嗎?」
真能裝啊。衆人心裏紛紛不齒,暗道剛才不知是誰在這裏邊砸椅子邊嚎叫說:「怎麽還不來?為什麽還不來?」這會兒卻裝的沒事兒人似的。
「王爺給我的兩條路,我已經選好了。」段易書握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已沒撲上去和齊柏拼命,他垂下視線,輕淡地道:「只是……我有一個條件,若是王爺不答應,那段某人寧可負了母親的養育之恩,粉身碎骨也決不屈從。」
齊柏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麽條件,微微一笑:「你是在為金文侯府的事情操心吧?放心,不過是那張智宇言語間得罪了我,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本王最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了,這就命人放他出來便是。」
「還有一件事。」段易書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但是他旋即就屏息斂氣,淡然道:「我若來府中為奴,我母親勢必無人照顧,所以……我要白天在這裏做事,晚上要回家……」
他不等說完,齊柏就猛地眯了眼睛,一股殺氣從他身體中磅礴而出:「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賣身為奴,然後……晚上還要回家?」
你媽的你要是晚上回家,本王還搞個鳥啊?明親王爺恬不知恥的在心中大爆粗口。
「我的母親年事已高,她……不可能在人世間太久……」段易書低下頭,屈辱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若非萬不得已,誰人不願自己的母親長命百歲,他卻要在這混蛋惡霸的面前親口說出這種類似于詛咒的話語。
「是,她是不能在人世間太久,只不過等她駕鶴西歸之後,你也一定會追随而去吧?」齊柏冷冷的哼了一聲,心想把我當傻子嗎?沒了你娘,我拿什麽來讓你乖乖聽話。
意圖被識穿,讓段易書有一些心慌意亂,面孔不由得漲紅了,忽聽齊柏不耐煩道:「少廢話,本王會派兩個婦人過去好好照顧你母親,你就安心留在王府中服侍我就行了。」
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這第二個要求是不可能實現的,之所以還要說出來,也不過是盡力一試罷了。段易書嘆口氣,搖頭道:「不必勞煩王爺,我已經讓金文侯爺派人過去了。」
「啪」的一聲,齊柏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為什麽要用金文侯府的人?難道本王府中沒人嗎?」
「王爺府中自然是有人的。」段易書冷笑:「只是王爺與我積怨甚深,又怎麽可能好心派人去照顧我娘?還是王爺要告訴我娘您是怎麽羞辱逼迫我的?難道您……您真的殘酷到連一個老人也不放過嗎?」
齊柏的氣勢立刻弱了下去,他當然不可能連一個老太太都不放過,剛剛只是不想讓段易書和自己以外的人有牽扯罷了,然而如今看來,這牽扯還真不是自己想不要就能不要的,畢竟他還需要段老太太好好活着,以便能讓自已好好鉗制她的兒子。
「好吧,就依你所說。」齊柏哼了一聲,旋即又咬牙道:「你當真要做男奴,不做男妾?你放心,雖是妾室,但本王府裏至今沒有任何姬妾,你就是做主的……」
「不必說了,王爺将賣身契拿來吧。」段易書平靜地道,在齊鵬奉上賣身契後,他眼也不眨的就在上面簽了字。
齊柏看到段易書如此痛快,心中不但沒有高興的感覺,反面倒似是被人揪起來一般,他從齊鵬手中接過已經簽了名字的賣身契,嘴角抽了抽,才嘆口氣,低聲自語道:「是心如死水了嗎?所以才能這樣的平靜。」
「你身體怎麽樣了?」齊柏又擡起頭問了句,記得當日他離府時身體的風寒還沒有痊愈,如今又被自己狠狠逼迫了一回,這兩個多月只怕生活也不是很好吧。
越想就越擔心,原本齊柏只以為自己是對段易書存了征服之心,一旦将這男人徹底征服,就再不會挂心,畢竟自己可不是那懵懵懂懂的毛頭小子,看見一個美人便會念念不忘。
然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心意大概不會這麽簡單了,若真的只是為了征服,難道這時不是該遣退下人,将他狠狠推在沉香木桌上侵犯嗎?因何腦子裏只想着他身體是否還虛弱,看到他骨瘦如柴的樣子會心疼。
「還好。」段易書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混蛋王爺竟然還能想到自己的身體,他暗地裏冷笑一聲,心道莫非這是故意在兇惡面孔上表現出的一點脈脈溫情嗎?只可惜,我早已知道你的真面目是什麽樣子,又何必假裝關心?
「還好?」齊柏挑高眉毛,心想就這柴火棍的身子也能叫還好?他轉頭看向齊鵬:「去請劉太醫來,後宮妃嫔們的身體都是他調養的,這方面無人能及他。」
齊鵬猶豫了一下,小聲提醒道:「王爺,劉太醫似乎是專治婦科病的太醫,妃嫔們的身體他調理自然是好,可是段公子……」
段易書真想拿起桌上的茶壺摔過去,把那混蛋給摔個滿臉花,竟然讓專給女人調理身子的大夫來給自己看病,這個齊柏究竟還要侮辱自己到什麽時候?
「什麽都不懂就別胡說。」齊柏看見段易書臉色如同鍋底一般,不由得氣急敗壞,兜頭就給了齊鵬一巴掌:「你知道什麽?清輝閣的冷官人身體也是他調理的,照樣調理的極出色。」
「冷官人?」段易書皺眉,心想那還不是個女人?有什麽兩樣?
「哦,易書不知道,那個冷官人,他是個太監……」齊柏本來是理直氣壯的,但是說到「太監」兩個字,莫名的就開始心虛、暗道也不對、這個太監雖然是男兒身,可畢竟沒有了那個東西,這……這和易書還是不一樣啊。
「爺和段公子先說話,小的這就去請劉太醫。」齊鵬可不想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裏待下去了,打了個招呼就逃之夭夭,只剩下齊柏和段易爺在這裏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氣氛竟有些尴尬。
「你若是累了,就坐下來歇息歇息吧。」
齊柏咳了—聲,率先打開話匣子,段易書卻不為所動,淡定道:「既然是簽了賣身契,成了你府裏的奴才,哪裏還有坐的資格?總管呢,請他給我分派些活計吧。」
齊柏一愣,心知段易書是只要能躲開自己,什麽都願意做的,一時間心裏就有些不悅,冷哼道:「你的活計由本王來親自安排,只要時刻陪在本王身邊,本王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便好。」
段易書想起那日自己受辱情景,面色不禁一白,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戒備的看着齊柏,但他似乎旋即就想通了,自己怎麽做也是逃不掉的,于是便停了身形,靜靜站在門邊。
齊柏心中正是火大,恨恨道:「你怕什麽?本王難道還會大白天的發情嗎?過來坐下,老實等着禦醫給你看身體。」
段易書心想虧你有臉說,難道上次你不是大白天發情?心裏這樣想,嘴上卻是一言不發,咬緊了唇往裏走了幾步,卻仍然不肯坐着。
一時間劉太醫來了,替他診了一回脈,便說身體的确虛弱,需要好好調養,又開了幾張進補的方子,就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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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夜間,齊柏雖然憐惜段易書,卻哪裏還忍得住,到底将他壓在床上抽插了一番方才甘休。
段易書也知自己受辱是免不了的,因只控制着自己不肯出聲不肯求饒,加之他身子僵硬,齊柏只覺索然無味,因只要了他一回,便悻悻收了雲雨。
迷迷糊糊中,卻覺身邊的人似乎有些動靜,睜眼一看,只見段易書身上披着一件褂子,就要下床。
積攢了一天的怒火終于全部爆發出來,齊柏「呼」一下坐起身,拽着段易書的衣服就重新将他壓在床上,惡狠狠道:「你要做什麽?」
「我是奴才,怎麽可以在王爺的床上睡到天亮?服侍完了自該離開。」
段易書冷笑着道,話音未落就見齊柏猛的拍了床一下,惡狠狠道:「你是奴才沒錯,所以你別忘了,奴才的一切都是掌握在主人手裏,換句話說,我讓你當奴才,你就是奴才,我若是讓你做男妾,你也一樣就要做我的妾,或許,幹脆不做妾了,以你大才子的身份,讓你做個男妻也不辱沒,你覺得如何?」
「你……」段易書被他壓着,心中的恨排山倒海般湧來,咬牙道:「做男妾?你不要做夢,休想我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靖朝風俗,婚書要由一對新人彼此簽下名字,這樣才可以得到神的祝福,不然定會遭到詛咒。所以段易書才會這樣說。
「所以你是要做男妾對嗎?」齊柏窒了一下,不過他當然不會就此甘休、身子靠近了下面的人,貼着他的耳邊邪魅道:「難道不知妾要比妻做更多的事情?例如……變着花樣讨丈夫歡心。」
「你做夢……」
段易書掙紮起來,卻見齊柏擡起頭冷冷道:「究竟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既進來了,便該有所了悟。」他說到這裏,忽然探頭對外面的齊鵬喊道:「去把清風明月給我帶過來。」
段易書不認識這兩個人,但是只看到他們的模樣,他心中便升起不祥的預感,果然,就聽齊柏笑道:「他們是回雁樓的頭牌小倌,于此道再精通不過。你那裏緊的讓本王吃痛,做的時候像個死人一般,必要讓他們教教你怎樣做才符合一個合格的男寵才行。」
「不……不要……」段易書看到齊柏下了床就要離去,恐懼和憤怒完全淹沒了他。
一把拽住齊柏的袖子,他失控的大叫道:「還想怎樣?你究竟還想怎樣?我什麽都被你奪走了,志向,尊嚴,都被你奪走了,你如今還要我怎樣?是不是一定要我做出人盡可夫的樣子你才高興?你府裏已經有這麽漂亮的男人,為什麽還要纏着我不放?」
齊柏回過頭來,眼眸如鬼火般幽幽看着他,卻聽段易書痛哭道:「我參你,只是盡了我為官便要為民做主的責任,皇上寵愛你,将我削職為民。你恨我,将我屢次傳進府中羞辱,我亦都默默忍受。王爺,你……你長點良心吧,你已經将我逼到這個地步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棄對我的踐踏?那你殺了我啊……」
齊柏的心猛的一痛,看着面前這個瀕臨崩潰的男人,他嘆了口氣,揮揮手命清風明月退下,然後頹然坐在床邊,低聲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如果……如果有一個人能代替你,我也不會逼你,你知不知道我他媽都兩個多月沒碰過女人了?清風明月是回雁樓的頭牌,可不管他們怎麽勾引我,我……我無動于衷啊。」
他使勁兒揪扯着自己的衣服:「我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廢了,可是看到你我才知道,我不是廢了,我只是對女人都沒了興趣。易書,你別問我,真的,連我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明明之前我對你沒有這種心思的,誰知道……」
段易書震驚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輕輕搖頭道:「不,我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可能,你明明喜歡女子,何況……何況我又未與你相交,連朋友亦算不上,怎麽突然就讓你說成了情難自禁?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是……可是他媽的現在我心裏就是全裝着你,怎麽辦?」齊柏站起身,賭氣踢了一腳床旁的椅子,瞬間将那椅子踢出去老遠,撞在門上後「啪叽」一聲,就散了架子。
段易書默然無語,卻見齊柏抹了一把臉,這一會兒的争吵,竟讓惡霸王爺出了一額頭的汗,然後他重新躺上床去,拉着段易書的手蠻橫道:「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好好兒的在這裏住着,只要你不過分,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
「很好很好是指什麽?你肯放我定期回家探一次嗎?」段易書平靜地問。
「嗯,如果你真的聽話,不想着什麽逃跑的主意,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齊柏呵呵一笑,摟住身邊人的腦袋逼他面向自己:「你明白我說的什麽意思嗎?以後,我可不想看到你今晚在床上這副死魚的樣子,魚水之歡魚水之歡,魚都死了還哪裏來的歡樂?」
「魚水之歡要兩情相悅,我和你又不是。」段易書哼了一聲,真想一拳砸爛這混蛋王爺的臉。
「喂,可不要這樣說,難道你真的想讓清風明月在你身上試試回雁樓的手段?不要怪我事先沒警告你,回雁樓裏多少小倌,最開始都是死也不肯接客的,一番調教下來,一日不挨人操就不自在。易書,我知道你們才子都是心高氣傲,可你偏偏又有你母親那個牽挂,死也死不成是不是?如何?好好想想本王的提議吧,你只要稍微配合一點,本王也不會強求于你。」
段易書狠狠咬着嘴唇,卻在轉眼間就被齊柏用手将嘴唇撥開,聽他着迷道:「何苦要拿這兩片胭脂唇瓣兒出氣?你不知我最愛它們嗎?輾轉吸吮的時候,最是銷魂的。」
段易書氣結,雙手緊握成拳,冷笑道:「像你這種色中餓鬼,撲在我身上,又有哪裏是不銷魂的?」
話音未落,就見齊柏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沒錯沒錯,易書你果然是了解本王。真正沒錯,你身上每一處,都正對了本王心思。」說完又捧起他的臉,吃吃笑道:「就連這張面孔,明明也不是什麽國色天香,可本王看見了,就愛到骨子裏,便是你毀了它,本王想想,也依然是喜歡的緊……」
段易書聽他在那裏瘋言瘋語,只覺得氣苦,暗道連毀了它都不行嗎?這混蛋王爺,當真是要逼得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心中正氣憤,忽覺齊柏壓下來,聽他邪笑道:「既然達成協定了,就讓本王盡盡興吧,之前那一次,你這不解風情的呆子可讓本王的兄弟受了不少委屈啊!」
段易書大驚之下連忙推拒,卻聽齊柏陰森森道:「真要我用清風明月嗎?我是看見你就會心軟沒錯,但如果你總是這樣的不解風情,我也可以狠下心來你信不信?」
一句話讓段易書軟了身體,剛剛穿上的中衣褲褂轉眼間又被剝了下來,齊柏趴在他身上,一張嘴貪婪的從雙唇一直啃到鎖骨,再到胸膛,最後将兩粒紅櫻放進嘴裏厮磨着,終于讓段易書不自禁的呼出了聲音。
分開兩條雪白長腿,因為之前射了一次在裏面還沒有清理,此時體液尚未完全幹涸,所以齊柏胯下巨物毫不費力的便長驅直入。
可段易書便沒有這般幸運了,一個身子冷汗涔涔,後庭處好像被釘進了—根大木樁,轉眼就将狹窄的甬道拓開,漲的酸痛無比,他的手猛一下緊緊抓住了床單,嘴裏也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痛……好……好痛……不要……」
「一會兒就好了,誰讓我的鳥很大呢?」齊柏邪笑着用牙齒輕輕咬住那兩粒乳首拉祉着,看到段易書的身子又僵硬起來,嘴巴也緊緊抿住了下唇,他便在對方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掌,怒道:「放松身子,不許咬着嘴唇,本王要你叫出來……」
說完見段易書沒有照辦,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大喊道:「清風明月……」
「不,不要叫他們……」段易書終于将貝齒下的紅唇解放出來,驚懼的叫了一聲,一開口,憋在胸中的那口氣立刻松懈了下來,身子放軟,口中的呻吟也情不自禁逸出。
「你若是乖乖聽話,本王就不叫他們。」齊柏滿意的笑了,趁機大動起來,只将柔弱的段易書抽插的東倒西歪,身子不停随着他狂暴的動作上下起伏着,一邊尖聲叫着:「不……啊啊啊啊……好痛……不要……啊啊啊……不要……嗚嗚嗚……」
他無力甩着頭,後庭處一次又一次殘忍大力的貫穿讓他哀叫不斷,一雙大眼睛流下眼淚,讓那張秀美的面孔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越發引得齊柏欲火焚身。
「連哭都是這麽美,還敢說自己不是妖精。」
齊柏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麽,身子拼命的頂着,只恨不能将那兩顆卵蛋也給擠進溫暖火熱的幽穴中,如此狂猛的力道讓段易書苦不堪言,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力,只能任他踐踏的身子軟如棉絮,再也沒辦法積聚—絲一毫的力量暗暗反抗。
齊柏興奮的大叫着,真切感受到性愛的甜美與歡愉,也不知抽插了幾百幾千下,胯下巨物終于得到了滿足,在段易書的肉穴裏射下了一股又一股滾燙的體液。
只是射精後的分身依然威風凜凜,在段易書的小穴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刺着,感覺到那裏大概又流出血來,齊柏的眼珠轉了轉,腦子中蹿上一個壞念頭:必須趁此機會一舉将段易書給收服,讓他再也不敢不乖乖聽話。
「起來,跪趴在床上,讓爺我再操一次。」他輕輕拍打着段易書的屁股,看到對方的臉色猛然一白,接着就漲紅起來,一種施虐的快感讓他心裏得到了巨大的歡樂滿足,早把之前說過了的那些類似愛語的話給忘了。
「王爺,你……」段易書整張臉都漲紅了,又知道自己和這個惡霸王爺根本不能講理,只好低聲下氣的道:「我那裏好痛,剛剛……被你做的裂了,這—次……這一次不能……」
不等說完,就被齊柏在胸膛上狠狠捏了一把,聽他惡狠狠道:「讓你做你就照做,若是清風明月過來調教的話,可不會讓你有歇息的機會……」
不等說完,見段易書打了個寒顫,他心知對方是害怕了,更加得意道:「若是和本王,這一次就好,若是讓他們過來,呵呵,我聽說回雁樓有一招調教手段着實不錯,就是将活的泥鳅放進這肉穴中……」
他不等說完,段易書的臉色早已又是慘白一片,抓住了齊柏精壯的手臂嘶聲哭道:「你殺了我,你幹脆殺了我好了……」
「殺了你是不可能的,可是若你不聽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本王倒還是有這個手段,如何?你肯不肯照做?不照做的話,本王立刻将你交給清風明月……」
不等說完,就見段易書淚如雨下,身子卻是慢慢動了。齊柏興奮的不能自已,見段易書艱難的動着身子,好半響才終于跪趴在床上,他胯下脹痛火熱,卻是耐心的看着,并不肯發出一言半語來催促。
看着像狗一樣趴在床上的段易書,赤裸的身體在亮如白晝的牛油燭光下如同白玉一般美得驚心動魄,齊柏深深吸了口氣,挪到對方的身後跪定了,探手便抓住胸前那對因為趴下身子而更顯彈性的小乳把玩,一邊用指甲在那敏感之極的乳頭上輕輕刮搔着,只刺激的段易書全身微微顫抖,一雙腿險些就支撐不住身體。
本想讓段易書自己扒着屁股露出肉穴,想來那定是風光旖旎,不過想到對方的高傲性子,只怕這已是極限,若是自己再三逼迫,萬一将他逼得急了,真不管老太太死活就尋死了……
齊柏心中一痛,不敢想像段易書如果真的死了,自己要怎麽辦。因此只好深吸一口氣,将這個念頭壓下,伸出大手在那兩團雪白的臀肉上抓捏揉搓了一陣,雪白的臀瓣在他魔爪下變換出各種奇怪形狀。
「太瘦了,這屁股玩起來一點都不帶勁,要好好養胖一些才行。」齊柏有些不滿的嘀咕着,然後猛然将兩瓣屁股向兩旁一掰,下一刻,那蓄勢待發的昂揚便再次闖進了微微開合着的蜜穴中,讓段易書劇痛之下慘叫一聲,身子再也維持不住這個姿勢,無力的趴倒在床上。
齊柏哪裏肯讓他如願,立刻伸出一支手臂攔在他肚子上,迫使他保持着屁股高高撅起,方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