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一切有哥哥
許知遠在時裝周的采訪報道很快被傳開,國內的電視臺雜志社開始競相預約采訪他,他們給他起了個外號,說他是“野生掌門人”是“新生代的力量”,更有人大膽預測說他将為國內時尚界注入一股“模糊邊界”的新浪潮。
許知遠的形象一夜間開始在大街小巷的書報亭、公交車站等等地方頻繁出現,粉絲量一夜猛漲,各種工作和廣告代言都紛至沓來。
但一件事的正面結果往往和負面效應是捆綁出售的。
對許知遠這個穿女裝的男設計師,國內輿論開始出現不同聲音,很多傳統民衆沒辦法接受,覺得他就這麽大張旗鼓走進公衆視線不合适。
這件事甚至還連累到了許文遠,他們把許知遠在巴黎的秀場生圖挖出來,圈出把他抱在懷裏的許文遠,然後比對有粉絲在街上偶遇時拍到的路透照,猜測許知遠是個同性戀,身邊這個是他的現任男友。
大學裏有相識但不太熟的同學朋友發來消息打探,想确認他和許文遠是不是情侶關系,都被許知遠屏蔽了。
很快就有更多真真假假的傳聞被捏造出來,劉新宇發的舊貼也在這時候派上用處,他們把那些小樹林,教學樓裏的照片和新的放在一起比對,最終得出許文遠和許知遠就是一對的結論。
他們兩個是不倫關系。
事情發酵得很快,眼前就是猜測,但再往下挖一定會扒拉出他們一家,甚至影響到他父母,讓他們連出門坐車都要小心翼翼。
許知遠為此很生氣又很煩躁,連着幾天睡不好,頭也疼牙龈也腫了,吞了很多止疼片都沒用,這件事對他生活的影響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原本對自己的職業規劃是大學畢業就自創一個獨立品牌,然後開個服裝店專門賣那些衣服,就像時下很多年輕設計師走的路,以後的發展以後再說,根基還是要從這裏打起。
因為這裏是他的故土。
但現在他忽然又不确定了。
他想幹脆抛開一切遠走高飛,
他忽然想起他哥的那句話:年輕的時候,如果有機會還是應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一種選擇也是好的。
蔣曉梅和許勇山擔心他們太忙,又要應付畢業又要兼顧工作,所以幾次隐晦地提出要他們搬回去,都被許知遠拒絕了。
Advertisement
為怕連累到他們,他現在連周末都不回父母那兒了,只靠手機聯系,讓許文遠帶信兒給他爸媽,甚至盡量避免和許文遠同進同出。
用他的說法是他作息太亂了,住回去反而會影響一大家子休息。
蔣曉梅很憂傷,她覺得随着自己年紀的增長,對兒子的依賴性也越來越重,反而希望他時時刻刻能聯系自己,能像小時候一樣不管有什麽事都對自己說,但許知遠卻好像恰恰相反。
其實許知遠在作息這個問題上并沒有撒謊,他的設計靈感通常會在半夜湧現,所以他往往過了十二點才能開始工作,有時能熬到淩晨,白天如果沒課就滾回被窩睡覺。
當然有時候他實在太累,也會在工作室做着做着就睡着了。之後許文遠就會把他悄悄抱回卧室,輕輕放到床上再蓋上被子。第二天他起床時候,許文遠又已經在做早飯了。
許知遠揉着雞窩頭問他:“我昨晚是不是又睡着了?”
許文遠信誓旦旦地說:“你不光睡着了,還打呼嚕。”許知遠不承認,認為他在胡說。
許文遠把粥分到小碗裏:“我有證據,我錄視頻了。”
廁所傳來一陣水聲,過一會兒許知遠滿嘴牙膏沖出來:“我不信,你拿出來我看看。
許文遠拒絕了,并很嫌棄地把他又趕回廁所。
許知遠最裏頭的那塊牙龈已經腫了三天,止疼片都不管用,牙縫裏總像是嵌了很多剔不幹淨的東西,上下咬合都難受,吃飯完全只能靠另一邊咀嚼。
許文遠就天天給他換着花樣煮粥吃。
“吃完帶你去醫院。”
許知遠含糊不清地拒絕:“我不……去,竈上嗨由課……”
許文遠回:“我幫你請過假了。”
許知遠憤怒地用眼神提出抗議,但在許文遠這裏是完全無效的,這人有時候很寬容,有時候在某些問題上又毫無商量餘地,固執得有些可怕。
許知遠不再反駁,扭頭去看電視。
財經頻道裏剛好在放一個新聞,說的是許文遠他們公司這次微機代理競價成功的事,業內和政府都給予他們很高的評價,受采訪的那人很謙虛,只說這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成果。
許知遠盯着屏幕裏那個西裝領帶的人看了一會兒,說:“你這個領帶和西裝不太搭。”
停了停他又說:“是很不搭,誰幫你挑的?簡直有失水準。”
許文遠看了眼電視,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問公司其他人借的。”
他這麽說許知遠的臉色才稍微緩下來,滿意地喝粥:“讓你搞采訪不告訴我,活該沒衣服穿。”
“來不及,那天我都不知道有這個采訪,被拉去臨時湊的數,所以西裝和領帶都是別人的,西裝因為大小不合适,後腰上還給弄了個夾子。”
他這麽一說許知遠就真的回頭去認認真真盯着屏幕,好像看得越久,就真能透過鏡頭看到他背後一樣。
不過肯定是徒勞的,末了他只能不甘心地補了一句:“真醜。”
許知遠回頭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被他哥親了一口,溫溫軟軟的淺嘗即止,還帶着點兒咖啡香。
許知遠想叮囑他,下次無論什麽場合,需要衣服只能由他提供,但是一開口許文遠就又湊上來,用吻封住他的嘴。
說一個字親一下,親得許知遠再說不出半句話,只能兇巴巴地用眼神抗議。
最後許文遠抵着他弟的鼻尖說:“知道了,以後我的衣服都讓你來管。”
“你也不用擔心會不會影響到我,我和阿姨叔叔都溝通過了,既然他們當年接受了我們兩個,就已經做好被別人議論的準備,你什麽都不要怕,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許知遠看着他哥一張一合的嘴,大腦開始緩慢處理他說的這些話。
他确定自己從來沒把這些讓他焦慮的問題告訴他哥,但許文遠就是知道了,他真的很神奇。
許文遠扯扯他的臉,想要他回神:“理工大學的介紹信都替我開好了,我剛好也能趁這段時間出去了解一下國外市場,可能偶爾還是要飛回來的,但我覺得目前我們的情況,出去,會比較好一點。”
“我的意思是,你只管往前沖,後面有我。”
“所以你要不要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