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碰見江恪

溫曲塵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一陣耳鳴。

等反應過來把他和席宴說得話一結合,大概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

沒想到這酒吧還挺直白,把約pao這麽明晃晃地擺在臺面上。

四周的頻閃燈從舞池和吧臺一一掃過,長相各異的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歡呼和吶喊聲此起彼伏,揮舞放縱着的人們在時明時暗的光影中像亂舞的群魔。

這裏是年輕人的天堂,尋求最原始的欲望,也沉積着最黑暗的邪念。

溫曲塵對這樣的生活并不批判,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但是看着不遠處頻頻投來的露骨眼光,他擰起了眉,推着席宴來到了一個被大盆栽半遮住的沙發處坐下。

“段柏陽什麽時候來?”

席宴朝一個站在不遠處的酒保招了招手,要了兩杯酒。

“不知道,我就來過那一次,來的時候是晚上,段柏陽已經在這了。”

酒吧把兩個玻璃杯放到他們面前的玻璃桌上,席宴拿過一杯塞給溫曲塵,吊兒郎當地說:“咱們就在這等等吧,看着這麽些鮮活又熱鬧的人,你不覺得生命都美好了不少嗎?”

溫曲塵無言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與其看這些東西,還不如讓他看以前江恪逼着他看得那些財務報表。

酒吧裏的熱鬧持續着,而他們這個因為被植被分割形成的狹小空間卻很安靜,裏裏外外宛如兩個天地。

溫曲塵拿着杯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往外看了看,也看不清誰是誰,索性收回視線。

他餘光一撇,看到席宴倚在沙發上眼睛不聚焦地盯着半空發呆。

“你不用陪我在這等,想去玩就去玩吧,不是要感受熱鬧和鮮活嗎?”

溫曲塵以為他是為了陪自己在等段柏陽出現才不去玩,以至于無聊到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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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席宴像被忽然打斷了思緒一般,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呆滞,接着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樣的熱鬧看看行了,融入進去的話,無趣。”

說完他喝了一口酒,撐着腦袋靠在沙發扶手上,夢呓似地又重複了一句:“無趣啊。”

溫曲塵見他狀态不太對勁,剛想上前問問,穿得很潮流的三個人忽然出現在面前,臉上挂着很有暗示意味的笑,看樣子是以為他們也是來找樂子的。

打頭的那個明顯年齡大一點,舉止言語也很克制,并不像後面那兩個人一樣外表上就給人一種流裏流氣的感覺,但是他眼裏不時流露出的猥瑣和油膩表現出他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

果然,他拿着杯子湊到溫曲塵跟前,一張口就打破了他彬彬有禮的君子假象。

“你們兩個一晚上多少錢?今晚上我們一起玩玩?”

溫曲塵還沒來得及說話,兩人之間插進了一只杯子,席宴笑着拿起杯子和那人碰了碰,性感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麽讨喜,“不如這樣吧,你說說你們三個多少錢一晚,互相玩給我們兩個看,嗯?”

對方大概沒想到席宴會這麽說,先是愣了一下才勃然大怒,舉起手裏的杯子就要砸向席宴。

溫曲塵聽到席宴的話的時候就覺得對方會動手,見狀,他手疾眼快地抓住對方的手腕使勁往後一掰,就聽到對方一聲參加,手裏的杯子應聲落地。

跟着他一起來的那兩個人見他被打,沖上來就要動手,席宴和溫曲塵一人一腳把兩人踹了出去,兩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巨大的聲響把周圍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溫曲塵立馬拿起口罩遞給席宴,以防被人認出來。

過來跟他們說話的那個人揉着手腕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就是問問你們嗎,不讓玩就不讓玩,動什麽手啊!”

溫曲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在外面的眼睛像汪寒潭,盯得人心裏發涼,“我朋友也是問問而已,你們動什麽手?”

三個人理虧,這麽多人看着他們不好做什麽,于是起身後打頭的那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們給我等着!”飛快的離開了這裏,消失在人群中。

他們這麽一鬧,倒是讓那些對溫曲塵和席宴有着同樣心思的人知道了這兩人不好惹,也就歇下了搭讪的心思,開始尋找新的目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成了溫曲塵和席宴殺雞儆猴的那三只雞。畢竟自從進了這酒吧,有些人的眼睛就沒從兩人身上挪開過,像撕不掉的狗皮膏藥,沒什麽傷害卻足夠惡心人。

席宴摘下口罩,嗤笑一聲,喝掉了杯子裏的最後一口酒,“沒勁。”

溫曲塵轉了轉手上的戒指,覺得還是得去開個包廂,外面人太雜,不安全。

他剛站起身,一直很勁爆的聲音停了,音響裏流出了一陣吉他聲,聽得出來吉他手只是很随意的調了一下音,但其中流露出的低沉壓抑的聲音一下子就讓溫曲塵想到了段柏陽。

席宴聽見吉他聲後說了一句“段柏陽來了”也驗證了他的想法。

剛才在炫酷勁爆的音樂下蹦的起勁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人群中也不時傳出幾聲“是不是段柏陽來了”“段柏陽?”“終于等到了”。

看樣子也有不少人是為了段柏陽來的。

音響裏斷斷續續地傳出幾段吉他聲,應該是表演開始前的調試。

溫曲塵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了,他點開微信看了看消息,怕江恪提前回家發現他不在家。

在看到江恪給他發來一條“抱歉寶貝,今天晚上有點事情,晚點回去,答應的晚飯明天補給你”的短信後,溫曲塵松了口氣,一般江恪所說的晚點回去都得十一點開外,所以他還能在這待很長時間。

很放心的溫曲塵問酒保要了一杯檸檬水,放松地坐在沙發上,準備欣賞一下未出名段柏陽的音樂是不是和他出名後一樣優秀。

席宴見他要了一杯檸檬水發出了一聲很不屑地聲音,随後要了一瓶威士忌豪爽地往桌子上一放,“誰來酒吧喝檸檬水啊,給我喝這個!”

溫曲塵看了看滿滿當當的一瓶酒,思量了思量自己的酒量,果斷拒絕。

見他拒絕席宴也硬逼,拿過自己的杯子自顧自地喝起來。

溫曲塵想勸他少喝點,但想到自己又不喝,就算他醉了也能把人弄回去,也就懶得勸了。

酒吧裏的光線亮了起來,調成了很暧昧的昏黃,足以看得清酒吧裏的情況。

不遠處的舞臺升起來一個兩人多高的圓柱形的臺子,一個頭戴帽子,帽檐壓得很低的人坐在收音器後面,懷裏抱着一個大吉他,整個人看上去很瘦弱,露在外面的胳膊細的好像一折就斷。

然而誰又能想到,這個瘦弱的年輕人身體裏有着無與倫比的力量,音樂之于他來說,是宣洩也是希望。

他輕輕擡起手,臺下的人看着他的動作不自覺地屏住呼吸,随着擡起的手重重地落下,驟風暴雨般的音樂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生命随我而來,

我是命運的傀儡,

雨線接連不斷,

那是操控我的枷鎖,

普天之下,

我只是個小小的傀儡

……”

撕心裂肺的訴說合着吉他的爆發力一起沖進耳膜,溫曲塵從第一次演戲開始就被別人誇有天賦,如今也不禁想拿這句話誇一下段柏陽,這是個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型選手。

方才安靜的人群再次沸騰了起來,夾雜着陣陣哭喊聲,臺上那個人真的具有掌控別人情緒的魔力。

溫曲塵全神貫注地聽段柏陽的歌,等告一段落他抽出空看向席宴的時候,才發現他正拿着酒瓶對瓶吹。

“席宴你慢點喝!”

他起身去奪酒瓶,酒吧裏忽然傳來很大一陣嘈雜聲,接着音響裏有人說:“各位朋友不好意思,酒吧有突發狀況,現在請各位排好隊,等我們核對身份無誤後再有序離開。為了向大家賠罪,今天一切開銷由Profiter承擔,感謝配合。”

正嗨着的人們很不滿,人群一片嘩然,抱怨聲四起。

這時幾十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人進來,手裏拿着電棍,将酒吧裏的人都圍了起來,抱怨聲接着小了下去,人們開始不情不願地排隊。

這突發狀況把有點打亂溫曲塵的計劃,他本來打算等段柏陽表演結束後再去找他談談,誰知道等音響裏的聲音說完,他再去看高臺發現那裏已經空了。

段柏陽走了。

溫曲塵想追過去,但席宴已經半醉,攤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實在是不放心把席宴一個人扔在這裏。無奈之下只能先把席宴弄回去,段柏陽以後再說。

他扶起席宴跟着人群往外走,路過一個黑衣人的時候,忽然腦子裏閃過一陣熟悉感。他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

懷着這樣的疑惑,溫曲塵又回頭看了那個人兩眼,正而是這兩眼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對方朝他走了過來。

“你好,請摘下口罩,我們要确認你的身份。”

溫曲塵下意識摸了摸口罩,不太想摘,現在這裏燈光太亮,人又很雜,要是有混進來的狗仔他不就暴露了。

“不好意思,我想你們沒有權利讓我這麽做。”

對方見他不聽,就要伸手強制摘他口罩,溫曲塵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躲閃不及再加上扶着席宴不好阻攔,口罩就這樣被摘了下來。

黑衣人可能沒想到口罩下的臉這麽好看,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反應過來後知道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很迅速地遞過口罩道歉:“抱歉,是我魯莽了,請原諒。”

溫曲塵心裏有點窩火,但是也不願意在這裏耽誤太長時間,皺着眉擺擺手表示不追究。

“塵塵?”

正在他剛要把口罩重新戴上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聲音,熟悉到如平地一聲驚雷,吓得溫曲塵慌忙扭過頭戴上口罩就要往外跑。

但他拖着一個席宴,哪能跑過那人一雙大長腿。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口罩再次被人摘下,低沉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裏面含着暗暗地磨牙聲,“溫!曲!塵!”

見躲不過,他僵硬地回頭,讨好地笑笑,來了句:“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在這。”

怪不得看剛才那個人眼熟,那他媽的是江家的保镖啊!!!

江恪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聲,看到趴在他肩膀上的席宴後臉更黑了。

溫曲塵看到他的表情,心裏一咯噔,冒出了兩個字,完了。

【作者有話說:塵塵完了,但當炮灰的一定是席宴,因為江總不舍得哈哈哈哈哈哈。

由此可以得出只有在自己的文裏的時候才有主角光環~

席宴老攻的名字定啦,經過兩個寶貝建議的結合,就叫他盛蕭吧,如果我後期想到了更合心意的名字,可能會更改~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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