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吃得優雅從容。
“華兒年紀也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姑娘?”夜赭問。
蘇青鸾在心裏為她男人暗暗叫好,這問題簡直了,不溫不火、恰到好處,既可為兩人感情加點調味劑,又不至于挑起矛盾,總之完全可以促進兩人感情又好又快發展!
甚妙!太後娘娘崇拜地看着她男人。
“兒臣是該選妃了,全憑父皇做主。”夜璟華淡淡道。
太後偷偷和太上皇交換了個眼神,哎呦,又是小情趣,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灼兒怎麽看?”夜赭看向季灼。
“溫大人的千金溫晶晶不錯。”季相喝了口湯慢慢道。
衆所周知溫小姐身形魁梧,橫看成山側成柱,微微一笑巨吓人。
“原來季相心儀這樣的。”夜璟華玩味地看着季灼,“沒想到丞相口味竟然這麽獵奇?”
季灼與人對視,“那趙太尉府上的二小姐怎麽樣?”
“哦?”某皇捏了捏手裏的筷子,“雖說眼光不敢讓人恭維,但若是丞相喜歡得要生要死,朕當然可為卿賜婚。”
“當真?”季灼眼裏發光,臣還真有喜歡得要生要死的人~
“自然。”夜璟華面無表情,半諷道,“可惜了府裏還藏着那麽一個絕色,丞相可真有本事,也不知道傷了多少姑娘的心。”
季灼:“……”那是家母。
被當作空氣的蘇青鸾拽拽夜赭的袖子,不然我們先走,讓他們小兩口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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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皇上謬贊了。”季灼咔嚓咔嚓啃着肘子,“皇上關心臣的婚事,臣感激涕零。”
怎麽會有人啃着肘子說涕零!?夜璟華皺眉,“雖說朕和你素有矛盾,向來不和,但成人之美的心還是有的。”
一旁看熱鬧的太後不禁感嘆,這情打的俏罵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順便出出“孫府千金不錯”、“連家小姐甚好”之類的主意。
一頓飯吃得是熱熱鬧鬧。
蘇太後是如此熱情,以至于某皇實在不好意思把人趕回相府。
于是便犯了戰略上的錯誤。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話果然沒錯。吃飽了撐着的季相以消食為由賴在禦書房,極力拗出存在感。
礙眼!小皇帝眼都沒擡一下,繼續琢磨着怎麽打發人。
“這次多虧了臣。”季灼大言不慚地向皇上邀功。
夜璟華不情願地承認:“方圓閣的能力是不錯。”
方圓閣是丞相一手訓練的情報機構,閣內的成員雖極為八卦和無聊,但這次得虧了他們例行公事般的暗中調查,才發現周魯所帶人中有一人身份不明,因此皇上才将計就計想看看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刺客審問得怎麽樣?”夜璟華問道。
“臣不知。”季相理直氣壯。
夜璟華噎住,“朕命你現在就去看。”
季灼一副乖巧的樣子,“臣正在陪皇上,沒時間。”
“那下午去。”夜璟華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下午要為自己寫篇賦,臣已經很久沒贊美過自己了。”真的很忙沒時間。
感覺到某皇身上要殺人的氣場,季灼只好道,“那個刺客嘴硬得狠,被打的血肉模糊都不透漏半句,臣已經吩咐下去了,不擇手段也要逼問出幕後主使。”
在心裏鄙視了番相府的辦事效率後,夜璟華開始趕人,“這事就交給容月查,季相先退下。”
容月容月,叫的這麽親熱……
季灼翻了個白眼~
見人遲遲不離開,夜璟華忍了忍,仍然好脾氣地問,“丞相還有事?”
季灼略一思索,“……那日的姑娘和臣沒有關系。”
夜璟華翻了翻書,“奧,綠衣服還是黃衣服的?”
季灼老老實實,“都沒有。”
夜璟華冷哼了一聲,哼完後才反應過來,這關朕什麽事!
“所以,丞相更中意溫大人的千金還是趙府二小姐?”夜璟華挑眉。
季灼長長嘆了一口氣,很有挫敗感。心上人真是個敏感的小妖精,且記性好,“怎麽說那晚臣也幫了皇上的忙吧?”
提起這夜璟華就來氣,“你這是蓄謀已久!”
小皇帝生氣早了,話說這算什麽蓄謀已久?
季灼不好意思,“皇上當時拉着臣不放臣走~”
夜璟華捏緊拳頭,早知道當初就把人上了,幾天幾夜下不了床,省的在這礙朕的眼!
“臣這幾日大概都沒時間和皇上聯絡感情了——”季灼惋惜道。
“是挺可惜的~”嘴上這麽說着,嘴角卻惡劣的一揚再揚,就差在臉上寫開心兩個字了,“是朕的損失。”
季灼成功黑線,有必要把開心表現得這麽明顯?
“丞相怎麽想通的?”夜璟華又問。
“佳人有約。”季灼淡定吐出幾個字。
“恭喜。”夜璟華更淡定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恨不得用折子砸季灼,“別讓季府那位美人等久了。”
“還有,刺客的事勞煩丞相了。”夜璟華靠上椅背,雙腿順勢搭在禦桌上,妥妥一副昏君的樣子,“朕思來想去,朝中除了丞相沒人能擔此重任。”
“臣慚愧。”季灼嘴上這樣說,眼睛卻直直盯着人的腿,暗嘆道,真長啊,能擺好多姿勢什麽的……
皇上當然不知道季灼的小九九,一心只想着讓你佳人有約!就不讓你好好約會!
相府裏的唐珂羽右眼死命地跳,時不時再加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聽說,倒黴事要來時,眼皮跳和噴嚏更配呢!
唐珂羽拿出紙筆,開始嚴肅思考。
其一:被兒子诽謗。兒子乖乖窩在皇上懷裏,羞答答地往皇上嘴裏丢了個葡萄,“小華華,我娘親昨個又回府了呦,那女人整日無所事事,往你懷裏塞紅雞蛋的就是她呢!還成天慫恿小灼灼我當皇後,但皇上你知道,人家沒什麽野心的啦,只想好好服侍小華華你~,啵~”
唐珂羽活生生被自己雷了一下,呃,怪怪的,好像有點弱智……
其二:季涯有新歡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女人扭了幾下,然後轉個圈圈卧到前季相懷裏,季涯打了個趔趄……
哈哈哈,活該,唐珂羽在紙上的“季涯”兩字上畫了個叉叉。
“死鬼,什麽時候娶人家呀~”女子嬌嗔地把帕子甩到季涯臉上。
“我的心肝兒~”季涯忍住噴嚏,“等我休了那個母夜叉,就八擡大轎迎你進相府,啊,可人兒,我的人,我的心,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從此,你就是相府的當家主母,皇上的丈母娘……”
“涯涯——”女子眼圈發紅。
“可人兒——”季涯脈脈含情。
奸夫□□!狗男女!唐珂羽捂住自己的心。
“不如,把她咔嚓——”女子拿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一了百了。”
“小笨笨,我早在她喝的茶裏下了毒。”季涯寵溺地點了點女子的額頭。
什麽?毒?沉浸在想象中的唐珂羽扭頭去看桌上的茶,然後就看到桌旁臉色發青的人。
“唐珂羽!”旁邊已經欣賞那女人千變萬化的表情很長時間的人咬牙道。
“你、你給我下了什麽毒?”唐珂羽仍不能自拔。
“合歡散。”季涯瞥了她一眼,“可需要為夫幫你解毒?”
唐珂羽毫不客氣,“謝謝!不用!找你的小笨笨去!”
季涯黑臉,“……誰是小笨笨?”
“你還叫她心肝兒!”唐珂羽大聲控訴。
季涯:“……”八成是妄想症又犯了。
“一會兒帶你去找南無極,”季涯将一張紙在人面前展開,“現在,先解釋解釋這。”
“……你才有病。”唐珂羽心虛轉移話題。
季涯可不吃這一套,“到處寫欠條真有出息,喏,還有賬沒跟你算呢,把歡喜坊的廚房炸了,順帶着煮了王夫人最寶貝的魚,我夫人可真有本事。”
唐珂羽谄媚,“涯涯~”
“海角~”
“相公~”
“……幫你把錢付了。”季涯冷靜道。
唐珂羽笑,“咱們夫妻一條心,你的就是我的,資源共享嘛。”
“得還錢。”季涯勾勾嘴角,“共一萬三千兩。”
“啊——”唐珂羽花容失色,“你特麽公報私仇。”
“一萬八千兩。”
季涯真是欺人太甚,再等等,兒子馬上就回來了,兩萬算個粑粑!
“啊——,你放下我——,我還沒原諒你和小笨笨的事——”突然被扛起來的唐珂羽張牙舞爪。
季涯輕輕在人臉上印了個吻,無奈道,“別亂動,原諒你亂跑了。”
唐珂羽半信半疑地乖乖任人扛着。
季府裏一片狼藉,下人們打掃的打掃,拖地的拖地,忙成一片。
季灼松了口氣,看來他娘終于被接走了。
而在某個風景如畫的小島上,唐珂羽含淚寫着檢讨書,不闖禍,不離家出走,不惹相公生氣……
騙人,不是說原諒我了嗎?為什麽還要寫檢讨書這種東西?
季涯在旁邊欣賞着人委屈的表情,時不時往人撅起的嘴裏塞顆糖。
所以說,在這種事上,前季相真是□□有方呀。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吃的醋叫作“國醋”~~
☆、燒了醉香樓給季府陪葬
夜璟華在禦書房批奏折批得腦仁疼,覺得于情于理都應出來放松一下,這是高效處理政事的基本要求,也是天下蒼生的殷殷希望。
于是,說服了自己的某皇看着滿滿一桌菜,心滿意足。
片刻功夫,滿桌佳肴只剩殘骸。
被季灼吹到天上的玲珑齋也不過如此,夜璟華不服氣地切了一聲,順便舔了舔手指。
夜璟華惬意地看着樓下,呆會兒去邊上的春風樓會一會季灼的那位心上人,畢竟朕一向愛民如子,必須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吃飽了正想吩咐人把盤子撤下去,眼尖的小二滿臉堆笑,“客官,共三百兩。”
共……三百兩?夜璟華好不容易才消化完吃飯應付錢的事實,春風拂面瞬間變成寒風撲面。
夜璟華摸了摸身上的吊墜,盤算着是以物抵債?還是厚着臉皮說句“你看朕貴為天子,能不能先賒着”?還是——,夜璟華看了看窗外,考慮着從這跳下去被抓住報官的可能性。
小二仍是笑容滿面,并笑得越發真誠。這位公子氣度不凡,貴氣逼人,一看就很豪爽嘛!甩上個一千兩不用找什麽的再正常不過!
夜璟華無視小二鼓勵的眼神,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筋骨,正準備找塊布蒙面逃之夭夭。
欠揍的聲音傳來,“夜公子,別來無恙。”
顯然已經看了很長時間的熱鬧。
小二看到來人,立刻抛下前一個金主,屁颠屁颠的投向丞相的懷抱,“丞相可有一段時間沒光顧過了。”
說完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好不殷勤。
好一副奴顏媚骨!深知自己處境的某皇可沒心情腹诽太多,不然,……跑?對,就是現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季灼比他更快的坐下,一雙桃花眼極盡風流,“好巧。”
夜璟華覺得自己好丢人,不知現在跑是否還來得及?
“兩位原來認識呀!”小二邊說邊沏茶。
“很熟。”季灼淡淡道。
小二恍然大悟,意味深長的看了夜璟華一眼。
夜璟華內心複雜,啜了口茶道:“沒想到丞相用個飯都這麽張揚。”
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皇上過獎了。”怎麽還是嘴上不饒人,到底有沒有抱金主大腿的自覺?
“丞相經常帶人來吧,難怪這麽熟。”夜璟華調侃道。
“公子真是冤枉季相了!”正巧過來送牛肉的小二急忙為季灼辯解,“誰不知咱們季相憂國憂民,一身正氣!不知多少人家的姑娘心系季相,但季相仍然不為所動,公子可真是好福氣,——來,嘗嘗,這是小店特地贈送的牛肉。”
夜璟華憤憤地咬着牛肉,為什麽沒給朕贈送?
季灼吃吃地笑:“嘗嘗酸蘿蔔。”
“被人那樣誇都不臉紅,季相不應該慚愧嗎?”
“習慣了。”季相露出深藏功與名的表情。
夜璟華嫌棄地夾了根酸蘿蔔放進嘴裏,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好酸。
季相看到某人皺成一團的臉,很沒同情心地笑出聲來。
“季灼,你大膽!”皇上惱羞成怒。
“那皇上把臣貶出王城吧,反正皇上也不待見臣。”季灼與人對視。
“朕考慮考慮。”夜璟華往嘴裏放了塊牛肉。
季灼啧啧,真能吃,在宮裏頭餓着了?
“皇上帶銀兩了沒?”季灼好笑地看着人吃東西。
夜璟華理直氣壯地哼哼:“你付賬。”
“皇上那天可親口說了,和季某素有矛盾,向來不和。”季灼提醒道。
“別太過分!”某皇黑臉。
季灼輕笑,“那皇上怎麽報答臣?這點錢可是季府一年的花銷。”
夜璟華不以為然,“朕自會給你漲俸祿。”
季灼大義凜然,“皇上知道的,臣一向視金錢如土石。”
“是麽?丞相竟敢拿土石請朕吃飯?”夜璟華挑眉。
季灼支起下巴,“怎麽說銀兩都是身外之物,皇上怎麽能這麽草率地還人情呢?”
“哦,那下一年你的俸祿朕就拿來赈災了。”夜璟華很自然地把重點放在前半句,并自動忽略了後半句。什麽人情?朕根本不清楚。
“皇上真是能言善辯。”季灼由衷贊美道,真是牙尖嘴利,嘴不饒人。
“拜丞相所賜。”夜璟華把嘴裏的醬牛肉當成季灼狠狠嚼了嚼。
季灼往人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皇上是不是對臣有什麽誤會?”
夜璟華把邊上挪了挪,面無表情道,“事實罷了。”
“比如?”季灼又往人那邊靠了靠,仿佛要看清那人的所有細微表情,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臣可以改。”
不要用這種一貫調戲人的語氣跟朕說話!夜璟華霍的站起,厲聲道,“結賬!”
季灼挫敗地嘆了口氣,這麽兇幹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帶錢了呢。
看着那位夜公子明顯不好的臉色,臨走時,小二鄭重地拍了拍季灼的肩,給了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某皇氣勢洶洶地向前走去,季灼拉都拉不住,“皇上去哪?”
“回宮。”夜璟華言簡意赅。
“那多可惜,”季灼拉住人,“這麽快就回去豈不辜負了這片繁華?”
夜璟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袖子,示意人看着辦。
季灼很沒皮沒臉地繼續拉着,哥倆好的親熱道,“臣帶皇上去個地方?”
夜璟華無語,“……先放開。”
“奧,”季灼悻悻放開,“多大點事~”
“離朕遠點,”夜璟華不情不願地指指前面,“帶路!”
春風樓前,彩虹般的姑娘一字排開,揮舞着帕子,穿着奔放熱情,富有活力。
季灼期待地看着他家皇上。
夜璟華皺眉,吐出句“丞相玩好”後轉身就走。
季灼故計重施拉住人,手順勢搭在人肩上,“聽我解釋。”
語氣活像一個被正室捉奸在床仍試圖撇清的偷腥之人。
夜璟華拿手肘往後狠狠頂去,“別動手動腳,好好說話!”
季灼面色嚴肅,湊近人耳邊……
夜璟華瞪過去!
季灼不懼權威,越湊越近,直到人耳朵紅到不得了才輕輕道,“裏頭有貓膩。”
說話的熱氣撲到耳邊,夜璟華忍着癢,咬牙,“鬼才信!”也不編些靠譜的理由!
“對,就是鬧鬼。”季灼繼續神神叨叨。
“看來丞相對這裏很熟——”,話還沒說完,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熱情地一路小跑出來,小帕子在空中甩開甩去,洪亮的聲音響起,“哎呦!這位公子爺可好長時間沒來了!哎,小翠小紅小綠傻愣愣呆在那幹什麽,趕緊招呼客人——”
“公子又是找——”季灼迅速朝人使了個眼色,可鸨母的嘴更快,“夏湘吧!”
鸨母朝季灼旁邊的人看了一眼,立馬會意道,“奧——,懂!懂!我麗娘沒有眼色說錯話,這次是二位一起的吧!我們這全是最好的房間,裏頭東西應有盡有全着呢!”
此時夜璟華的臉已黑得不能看。
季灼摸摸鼻子,“……大局為重。”
夜璟華眯起眼睛,“知道什麽叫欺君之罪麽?”
季灼如小鳥啄食般點頭,知道知道,就是欺負皇上沒自己勁大,沒自己有錢,沒自己……臉皮厚,對皇上做了某些青青紫紫之事,從而受到嚴重責罰,比如被皇上用肘子頂、被皇上踢下床之類的。
季灼仍沉浸在想象中樂此不疲,夜璟華已帶着一身殺氣逼近一群将要圍上來的莺莺燕燕,本來唧唧喳喳的秀麗美人被吓得紛紛散開另尋客人。
季灼拿出一把鈔票,“夏湘。”
“好嘞好嘞,”老鸨雙眼發光,口水都要流下來,“這位爺還是這麽豪爽,兩位爺樓上請!”
小厮把兩人引至一雅間,“兩位爺稍等一會,夏湘姑娘馬上就來。”
說完退下帶上門。
房裏夜璟華臉沉如鐵,一言不發。
季灼:“……皇上坐。”
“所謂的貓膩?”夜璟華挑眉,很明顯龍顏大怒,并決定只要季灼說不出個所以然,立刻把這裏燒了給季府陪葬。
老鸨都他媽的記得你!還屢次找那位夏湘姑娘!這次朕在都好意思找!把皇威置于何地?
季灼還在賣關子,“待會皇上就知道了。”
夜璟華冷哼一聲,“丞相一向擲千金來搏美人度春宵?”
季灼:“……”
“如此腐敗奢靡揮金如土,何為一國之相?”夜璟華重重地揮了揮袖子。
“別鬧。”季灼把人按在椅子上,柔聲道。
“別用這種語氣跟朕說話!”夜璟華狠狠踢了下椅子,朕就是不爽,你管我!?
沒時間和朕聯絡感情就能擠時間來這裏找姑娘尋歡作樂?想起這,某皇心裏就是抑制不住的酸,等自己意識到這種奇怪的感覺,季灼的臉已近在咫尺。
“相爺。”清脆的聲音伴着敲門聲。
被那種感覺吓得冷靜下來的夜璟華別過去臉,喝了好幾口涼茶,是因為季灼挑戰了朕的威嚴吧,或者是朕看不慣這種纨绔作風,對,一定是這樣……
“夏湘見過相爺。”夏湘欠身行了個禮,往夜璟華方向看了一眼。
夜璟華彎了彎嘴角,特別懂事地問丞相,“要不要在下避一避?”
季灼坐到夜璟華邊上,向夏湘擺明了這是自己人,示意人繼續。
“那人被屬下暫押在柴房,丞相放心,不會有人發現。”夏湘低頭彙報。
“嗯。”季灼點了點頭,所有所思。
“近日一直呆在醉香樓的那幾個形跡可疑之人,他們像是在找那女子,屬下不敢妄動,還請丞相指示。”夏湘邊說邊自然地坐到兩人對面。
夜璟華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有病,心裏不禁懊惱。
“丞相那日說的人……”夏湘咬住下唇,就是這位公子吧。
季灼點點頭。
“看來我還真沒戲了,唉~,”夏湘大大咧咧地翹起腿,聲音活活粗了一個度,“注意形象好累,裝作大家閨秀好累啊!”
季灼輕笑,“姑娘演技真精湛,這次的事也多虧姑娘。”
“屬下當然樂意為丞相效勞。”夏湘調皮地眨了下眼睛,“夏湘就不打擾了,這房裏什麽東西都有,兩位好好享用。”
說完轉頭看向夜璟華,“公子真是天人之資,俊美無雙,我這話是認真的,肺腑之言。”
“東西在床頭的暗格裏,畫冊也在裏頭,那事雖好,可不要太貪,相爺別忘了正事。”夏湘笑嘻嘻地帶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對對,文中對“欺君之罪”的解釋很貼切,這個很“欺君之罪”~
我賣個萌,你評論一下給個建議呗~,要不然退一步,收藏好了~
☆、演技好的在上面
門“吱呀”一聲關上。
“腐敗奢靡?”季灼的聲音适時響起。
夜璟華有點尴尬,不自然地轉移話題道,“怎麽回事?”
季灼不依不饒,“揮金如土?”
夜璟華自知理虧,不自然道,“……丞相高風亮節,兩袖清風。”
“那是自然。”季灼勾起嘴角,“我說,皇上剛才的反應怎麽那麽大?”
夜璟華咬牙,“我說!丞相能不能說正事!?”
“是,”季灼很愉快地接受了人的炸毛,“前段時間,臣逮到一個黑衣人,經過濫用私刑,反複折磨,終于從他口中得知他們正在找一個瘋了的女人,之後臣便派方圓閣去四處打探,踏破鐵鞋無覓處,功夫不負有心人,臣終于得到消息,那女人被藏在這,不過,那些人好像也找到了這裏。”
最後季相又着重強調了一下,“那個夏湘姑娘是自己人,幾年前加入方圓閣——”
“朕不想聽這個,”夜璟華揮手打斷,“打聽出來找那女人的目的沒?”
季灼心痛,“沒。”……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那女子叫秋棠,是醉香樓的姑娘,三個月前離奇失蹤,幾天前又不知為何跑回來,嘴裏瘋言瘋語,老鸨怕惹事上身,便派人把人扔到荒郊野外,但沒想到前腳剛仍後腳就被夏湘救了回來。”
“所以來這是為了探清底細?”夜璟華言簡意赅。
季灼的眼神委屈地不能在委屈,“皇上懂臣就好。”
“朕還真不想懂。”夜璟華翻了個白眼。
“那個,恕臣直言——”
夜璟華很不給面子地捂住耳朵。
季灼自顧自繼續,“自從澄清了臣和夏湘的關系後,皇上正常了很多。”
夜璟華用眼神詢問,直言完了沒?
季灼乖乖點頭。
剛把手從耳上放下來,就聽見季灼問道,“皇上可需要洗漱?”
兩個大男人在一個浴桶裏泡個澡什麽的很正常,醉香樓的洗澡水再加上一點料就更值得亂想了,妥妥的意亂情迷,丞相這麽正直并沒有很期待。
望着季灼不加掩飾的饑渴眼神,夜璟華咬牙提醒,“流口水了!”
季灼眼神堅定,皇上要不要脫光洗香香啊?
夜璟華冷靜道,“不用。”
季灼嘆了口氣,好遺憾。
夜璟華想拿椅子砸過去。
是夜,季灼以保護皇上的名義爬上床,努力睡在床沿保持不滾下去。
季灼跟人搭讪,“夜半行動。”
夜璟華随便“嗯”了一聲,朕原本可以不來的。
季灼繼續意味不明暧昧不清道,“半夜這裏會有很多聲音。”
“懂的真多。”夜璟華開始考慮要不要把擠在床沿的人踢下去。
季灼試圖轉變那人對自己的不良印象,“其實那日臣并沒有做什麽過分舉動。”
夜璟華挑眉,“那朕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跡是自己長出來的!?”
“皇上懂的真——啊——”只聽重重的悶響,丞相大人被摔到地上。
“叫什麽叫!”夜璟華黑着臉,拿起枕頭就想砸下去。
季灼锲而不舍地爬到床沿,語重心長道,“那是□□。”
夜璟華怒,“……滾下去。”
自己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跟着季灼來這種地方!聽他說這種不正不經烏煙瘴氣的話!
“皇上注意措辭。”季灼真誠進谏。
“……不許說話,不然朕把你貶到福州。”夜璟華惡狠狠地威脅道。
季灼點點頭,貶到福州最可憐,居廟堂如此之遠,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心上人一面,自己肯定終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空對着,滿盆紅豆,衣帶漸寬睹物思人;亂舞着,枯樹柳枝,低賦離騷日益憔悴!唉,日複一日地吟詩訴相思,吐血表真情,不出幾年,也能混成個著名詞人,只不過是懷春不遇的失戀文人!
昏相,國事呢!!你倒是規劃一下國事啊!
一會兒等人睡着了再偷偷抱一下……,季灼望着人的背很沒骨氣地想。
某皇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上面有個大大的腦袋,立刻警覺地睜開眼睛,然後就對上季灼無辜的眼神。
夜璟華伸手就想狠狠地揍這個礙眼的大腦袋,季灼眼疾手快地按住人的手,壓低聲音道,“外面有人。”
夜璟華眼裏要冒火,有人跟壓在朕身上這兩件事有聯系!?這是什麽鬼邏輯!?
“那幾個可疑的人在挨個房間找秋棠……”
“先下去。”夜璟華眯眼。
“皇上希望他們進來?”季灼反問。
夜璟華:“……”
得逞的季相此刻心裏那個爽呀!
“總得制造一些……”季灼斟酌了一下用詞,“歡愛之聲吧?”
夜璟華正想就“歡愛之聲”這四個字治人個忤逆之罪,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咬牙切齒道,“憑什麽你在上面?”
“很重?”季灼很顯然抓錯了重點,微微撐起身體。
但小妖精并沒有被此舉所感動,夜璟華握拳,語氣裏充滿威脅,“下去!”
“演技好的在上面,”季相振振有詞,提議道,“不然臣動一動?”
說完在夜璟華耳邊輕輕嗯了一聲,“要有模有樣才不會被人懷疑。”
“你敢!”火氣嗖的一下冒出來,夜璟華稍一用力調換了兩人的位置,“丞相演的累不累?”
這是要假戲真做?季灼眼裏亮晶晶,雙腿主動熱情地纏上人的腰。
夜璟華:“……”
季相不好意思道,“還請皇上耐心擴張、溫柔點動、仔細清洗。”
什麽亂七八糟!夜璟華臉驀地一燙,直接一拳打過去,“自己擴張!自己動!自己清洗!”
“當真?”季灼受寵若驚。
“自然!”夜璟華咬牙,恨不得将身下人一掌掄死!到底有沒有一絲被上的自覺!?
門口有人正偷偷貼在門上偷聽房內的動靜,屋裏的兩人自然察覺到這種舉動,夜璟華拍拍人,“搖搖床。”
之後又補充一句,“你不準發出聲音!”
季灼指指旁邊,作口型:皇上先下來——
夜璟華佯裝淡定地躺回旁邊。
門口的人遲疑了一會,直到屋裏晃蕩的聲音越來越大才離開,至于沒那種叫聲,可能是裏頭的人比較鬼畜,用東西把嘴塞住了吧,這年頭,什麽愛好的人都有~
感覺到房外的人離開,季灼喘了口氣。
夜璟華的手剛離開耳朵,就聽到季灼這聲粗重的呼吸,從耳尖到臉頰都在發燙,但語氣還是兇巴巴的,“下去!”
季灼委屈,誓死抱着枕頭,“皇上不講道理,臣剛才可立了大功。”
夜璟華不吃這套,仍然使勁踹,“朕就是道理!”
不就是皇上讓臣子在地上睡麽?如此正常的事還需要什麽道理!?搖搖床誰不會?朕就不信你睡在地上跟社稷、蒼生、德智發展有個毛關系!?
季灼的可惡之處就在于總會擺出些理由,或大義凜然,或詞微言深,反正全都亂七八糟莫名其妙,小至個人發展,大至民生安康,總之要成功抒發出皇上怎麽能這麽想臣?臣一向潔身自好,哀民生之多艱,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皇上這樣真是太傷人了!自己是對的,自己是無辜的,就算錯了也是有苦衷的,如此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從而不聲不響颠倒黑白,甚至數次成功洗腦人,讓受害者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
兩人僵持了好長一會兒,夜璟華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冷臉道,“是不是該去看看那位秋棠了?”
季灼依依不舍地放開,不情不願地下床,真是,沒情趣。
時已夜半,但在這種地方就別指望能夜深人靜。一間間緊閉着的房間裏不時傳來陣陣清歌柔曲,夾雜着或有或無的暧昧聲音。
兩人按照事先探好的路線,蹑手蹑腳地開始行動。過道上倒是空無一人,季灼湊近人,低聲道,“皇上可有一絲絲興奮?”
夜璟華一記眼刀扔出去還沒收回來,只聽一聲門響,一個紅光滿面的壯漢推開們,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與兩人打了個正面,“美人~”
壯漢眼前一亮,伸出肥豬手就向夜璟華摸過去,“美人在外頭真是委屈了,大爺我陪你~”
夜璟華滿臉厭惡。
手剛伸出,紅臉壯漢就晃了晃倒了下去,季灼嫌棄地拿腳踢踢人,這下還不暈上他個幾天幾夜?
夜璟華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季灼,突然覺得季灼順眼多了。
要和一個豬頭對此才能凹顯出自己的魅力,可憐的季相是有多麽不堪?
季灼邊往前走,邊像小孩子一樣顯擺着自己的惡作劇,“那豬頭醒來後發現全身是斑不知是什麽感受?”
“活該。”夜璟華冷冷道。
這座院落平日裏一直是大門緊閉,一般人不會閑得發慌進裏頭找樂子。兩人從牆頭跳下,看着夜色中安靜的柴房。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一起洗個澡很正常嘛!随便壓一壓也很正常嘛!腹黑的那個在上面更是再正常不過嘛!
還有,跟額在評論中交流交流最是正常嘛!那麽~~
☆、讀書人的氣節
用夏湘準備的鑰匙把鎖打開,季灼下意識把人護在身後,輕輕推開門。
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女子,先前夏湘擔心這瘋女人亂鬧騰,就給人喂了藥,順便縛住人雙手,免的出什麽意外。
正想近些觀察,門外突然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悄然躲進一堆雜物後頭,想看個究竟。
收起夜明珠,房裏立刻變得黑暗。雜物後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