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封盟主,(2)

也許就是仗着這人在身邊,自己才能這麽安心地耍無賴。

☆、折磨

賭場乍一看也沒什麽可疑之處,礙于許多人還在四處找尋那位“賭神”,季灼頭疼,恨不得帶心上人立刻飛回宮。

“兩位公子留步。”後方一道聲音響起。

兩人往後一看,只見一個白衣翩翩公子立在那兒,眼神像是沾在夜璟華身上,齒中含笑,眼有流波。那人接着道,“子契多謝公子相助。”

“無妨,小事而已。”見人那樣直勾勾盯着自己心上人,季灼心裏不爽,搶先道,說完就拉着夜璟華準備離開。

“在下願設宴款待兩位以聊表謝意,不知兩位公子可賞臉?”徐子契笑得溫文爾雅。

傻子才會給自己情敵提供機會,季灼露出一個“真的沒空”的表情,話也不想跟人說。

“榮幸至極。”夜璟華拉住季灼,對上那人的目光。

“兩位移步樓上。”徐子契側身,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徐子契走在最前面帶路,夜璟華緊随其後,身後的季灼時不時戳戳人的腰,眼神幽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感覺到那股越來越濃的幽怨,夜璟華忍住笑。

樓上雅間內,徐子契細心為兩人沏上茶,“兩位慢用。”

“原來徐公子一直在賭場。”季灼周身都散發着敵意。

“讓公子見笑了,”徐子契輕笑,“在下并不是有意要做那縮頭烏龜,只不過賈公子那種人多了,大多都是鬧幾日就好了,他見不到我自然會死心。”

“想必徐公子也看穿了我們的小伎倆。”夜璟華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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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做的好,對付這種人就應該讓他狠狠吃一回虧,公子足智多謀為民除害,在下佩服佩服。”徐子契言語中全是欣賞。

季灼聞言愈發不爽,,“徐公子一人經營這賭場可真不容易——”言語裏滿是攻擊。

徐子契臉上的笑微斂,嘆了口氣,“三年前家父仙去,子契只身一人來到王城,靠着朋友的資助才買下這個賭場。其中潦困曲折不用說,光是賈公子這種人,就已見到不少,只是在下勢微人賤,又能做的了什麽?”

徐子契拿起酒杯,苦笑道,“像兩位公子這樣仗義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子契先幹為敬!”

說完一口飲盡。

季灼不動聲色地拿銀針探了探飯菜,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沒毒。

夜璟華方才動筷。

“冒昧問一下,兩位公子可是王城人士?”徐子契問道。

季灼笑道,“家裏規矩甚嚴,偶爾出來一趟而已。”

徐子契聞言給了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難怪看兩位不像是常來這種地方之人。”徐子契眼裏含笑,看向夜璟華。

季灼夾了塊魚肉挑淨刺,自然而然地放到夜璟華碗裏。

“公子也嘗嘗這鵝肉。”徐子契殷勤道。

“謝了,他不吃鵝肉。”季灼自顧自夾了塊鵝肉扔進嘴裏嚼啊嚼。

“這不錯。”夜璟華報複性地往季灼碗裏夾了一大筷子青菜。

季灼很理所當然地把這看成是心上人對自己的體貼,對于自己心上人總是跟自己秀恩愛的舉動,季灼很滿意,理所當然地用一臉臭屁的表情向徐子契顯擺。

徐子契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送走兩人,徐子契回到房間,不動聲色地伏在地上,溫順道,“主人。”

一直呆在簾後的人冷笑道,“過來。”

“是。”徐子契聞言低着頭,用膝蓋挪過去。

剛到人跟前,就被人一腳踢開,“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徐子契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子契一直知道。”

“你在我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像條狗!”那人冷笑地走近徐子契,挑起人下巴,居高臨下道。

“是。”徐子契垂眼。

“怎麽?”高洋目露兇光,鉗着人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喜歡那個小皇帝?”

“子契只忠于主人。”徐子契面無表情。

高洋狠狠給了人耳光,冷笑道,“狗奴才,做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給誰看!”

“子契沒有。”徐子契一動不動,任由嘴角的血流下來。

“記住,你是我的人。”高洋俯下身,伸出舌頭舔去人嘴角的血絲。

徐子契絕望地閉上眼睛。

高洋見狀又一耳光甩過來,獰笑道,“不是對那小皇帝笑得挺好看的?在本将軍面前怎麽就這副鬼樣子?”

徐子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嘴角的傷口因這一動作劇烈一痛。

“徐子契,”高洋猙獰的臉近在咫尺,“乖乖把衣服脫了。”

徐子契面無表情,輕輕拉開衣裳。

“本将軍倒是想讓你走,你舍得?”高洋癡了一樣盯着那具快要□□的軀體,一把将人剩下的衣服全粗暴地扯下來,“老規矩,自己弄。”

徐子契閉上眼睛,屈辱地把手伸向身下。

高洋眼神熱烈,像是有數十把火苗在燒。

“聲音。”高洋變态地命令道。

徐子契輕輕張嘴,發出令自己不恥的聲音,心裏卻是一片寒冰。

高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的全身,手哆哆嗦嗦拿起桌上的杯子打碎,瘋了一樣地拿起碎片在人身上劃來劃去。

劇烈的疼痛讓徐子契猛地一皺眉。

“太美了!”高洋着迷一樣地觸摸着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趴在上面舔去那一道道血痕。

徐子契心裏一陣惡寒,緊緊攥着拳,指甲都要鉗進肉裏。

高洋的舌頭從一道道新傷舊傷上劃過,又探進傷口的最深處舔攪,房間裏是散不開的血腥味。

徐子契早已疼得麻木,頭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眼前竟浮現夜璟華的樣子,徐子契搖搖頭,不能亵渎那位公子……

如果能這樣死了也好,徐子契昏昏沉沉地想,罪孽深重之人死後會在地獄受盡折磨,自己呆在黑暗裏太久了,地府裏再黑暗,也該習慣了……,就在徐子契認為自己就要撐不住時,高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順手把茶杯裏的水算數倒在人身上。

滿身的傷口遇到水又是猛地一痛,徐子契意識突然清明,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高洋把地上的衣服扔到人身上,又随手丢下一瓶藥,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把自己處理處理,記住我交給你的事。”

徐子契無力地靠在牆上,臉色蒼白,惹着痛把藥粉草草撒遍全身,傷口突然受到藥粉的侵蝕,就像數萬根針密密麻麻地刺進每寸肌膚,在肉裏來回攪動,劇痛頃刻間遍及全身整個神經,徐子契緊緊咬住唇,豆大的冷汗從頭上滴下來,直到筋疲力盡,唇上全是血,才捱過那陣痛。

歇會兒下樓,還是那個光鮮亮麗、讓多少人慕名的賭場老板徐子契。

“那個徐子契不對勁。”季灼給他家小祖宗按摩着肩膀。

“季大丞相反應得真快。”夜璟華諷道,還以為真的只顧吃醋了,“說說哪裏不對勁。”

季灼不情願道,“他對你心懷不軌。”

“你就發現了這個?”夜璟華聞言挑眉。

“他還讓你嘗鵝肉。”季灼繼續無精打采地彙報。

所以搞了半天還是只吃了醋?不務正業也該有個度吧。

“季相。”夜璟華反手按住人的胳膊稍稍用力,提醒道,“在其位,謀其政。”

“徐子契背後還有人。”季灼滿臉認真,字正腔圓。

……吓死人了。夜璟華下意識摸上人的脈搏,不會是中了邪了?

“我就說皇上不習慣吧。”季灼摟緊人蹭了蹭。

“別老是摟摟抱抱。”夜璟華不自然地推人。

“為什麽?”季灼閉着眼睛蹭得舒服,還不忘不恥下問。

這哪有為什麽?夜璟華噎了半天才說到,“……小狐貍會吃醋。”

季灼立刻像被抛棄一樣,目光裏全是不可思議,以及幾不可察的淡淡憂傷。

夜璟華好笑地摸摸人的頭,“乖~”

季灼的目光愈發幽怨。

夜璟華安慰人,“畢竟小狐貍那麽可愛。”

季灼眼裏寫滿了絕望。

“放心,丞相只要盡職盡責,朕會回心轉意的。”夜璟華輕輕拍了拍人的臉。

“嗯,”季灼被人摸得心癢癢,一時忍不住把人打橫抱起,親親人臉打趣道,“學會耍流氓了?”

“我們剛才說到徐子契背後的人。”夜璟華拍拍人的肩,好脾氣地提醒。

“哦。”季灼悻悻放下人,順便吃了把豆腐。

趁人沒發火之前,季灼忙道,“那徐子契剛才給了我暗示,讓我們在回宮的路上加強戒備。”

夜璟華一臉不相信,“你确定那是暗示,怎麽沒給朕?”

季灼眼神幽幽,“也許是人家不想讓皇上您擔心吧。”

夜璟華內心鄙視,出息,酸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口味重……

☆、陰謀

馬車颠簸得讓人昏昏欲睡。剛挑起簾子,車外的寒風便猛地刮進來,讓人冷得一顫。

“快過年了。”夜璟華放下簾子自言自語。

季灼攬過人,輕輕搓着人手,笑道,“等這事解決完,我們就回宮。年前最惬意了,大家都歡歡喜喜地準備過年,讓人頭疼的事也少。”

“最好每天都下大雪,急得那群老臣整日都上不了朝。我們就樂得其成天天縮在寝宮,依偎在一起睡到天大亮,長長的早安吻後再一道起床。偶爾要是去禦書房,我就坐在旁邊翻翻話本子,時不時鞍前馬後地添茶倒水揉肩捏腿。傍晚昏昏沉沉的天最适合抱在一起賞雪烤火,雪停了就在禦花園堆兩個三尺高的娃娃,還有一個小不點。晚上我抱着你,你抱着小狐貍,一大一小歪着腦袋的樣子就讓人知足。小狐貍不聽話就罰站,丞相不聽話就罰他侍寝。”

“想的美。”夜璟華笑着揪揪人的頭發。

“在宮裏呆膩了就去相府小住幾天,大家都說丞相夫人勤勞賢惠,縫衣服做飯、添茶研墨無所不能……”

“誰造的謠?你想多了。”夜璟華翻了個白眼。

季灼改口,“大家都說丞相夫人柔情似水,熱情似火,夜夜纏着丞相颠龍倒鳳——”

“亂說,”夜璟華挑眉糾正,“誰不知道雲羿丞相成日不務正業,恃寵而驕惑亂後宮?”

正當兩人打情罵俏地正熱烈時,馬車忽地一停,外面一陣雜亂。

兩人收斂起表情,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等了半天可算讓我等到了!”簾外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

“大哥,冷死弟兄們了,這大冬天的。”另一個人低聲咒罵。

“車上的人滾下來!”先前那個聲音粗着聲音吼道,“遇到爺爺我算你們倒黴!”

兩人哭笑不得,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你可以走了,”那位大哥命人把車夫拽下來,“把身上貴重的東西留下。”

“奶奶的,就這點錢!?”為首的人颠了颠手上的銅板,又扔給車夫,“去,把你主子請下來。哎,裏頭的人,大冷天的一個人呆在轎裏不厚道吧!”

“打劫路人又能厚道到哪去?”季灼挑開簾子跳下車,夜璟華緊随其後。

為首的兩人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後,默默地轉過臉。

“反了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聞言瞪眼,撸着胳膊就上前,“打劫你們這些纨绔子弟怎麽了!老子就喜歡替天行道,有意見?”

他家老大內心無力地踢了他一下,低聲道,“閉嘴。”

“老大,難道還怕他不成?”偏偏那人有點愣,不識趣道,“別忘了咱們大當家的身份!”

季灼輕笑,“夙墨教的好手下。”

“怎麽說話呢——”那人還沒說完就被老大捂住嘴,按倒在地上,為首的人低頭賠罪,“若是沖撞了丞相,還請丞相責罰。”

地上原本不服氣的人聞言張大眼睛,不顧嘴還被捂着,從嗓子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丞……丞相……”

張三嫌棄地把手拿來,對兩人賠笑道,“這人是新人,腦裏一向不怎麽靈光。”

地上的人連連點頭,“對對,我老母親為我的病操碎了心。随着兒子們的紛紛出生,草民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病也就越來越嚴重,每次發病時都撕心裂肺,生不如死,不發病時又惶惶不可終日。丞相能不能看在我家貼滿了丞相和皇上的畫像的份上——”

季灼揮手打斷人,問道,“古登堡就窮成這樣了?”

張三不好意思道,“堡主只是讓我們出來在寒風中鍛煉鍛煉,堡主說了,人可以挫,但氣勢上不能輸。您覺得我們剛才的氣勢怎麽樣?”

夜璟華看着人實在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正要開口,只見那人急忙又道,“草民撤了,皇上丞相一路順風。”

說完特別猥瑣地鑽進身後一群人中,邁着小碎步匆匆而逃。張三邊跑邊流淚,不就是不小心迷暈了你?至于殺氣騰騰地盯着我嘛?一點都不大度。

一群手下不明就裏,只得一溜腌地跑去追随老大離開的背影。

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

又行使了一段路,季灼覺得外頭安靜得有些不對勁,試探道,“車夫?”

沒人回答,馬突然像受驚一樣狂跑起來,劇烈颠簸的馬車讓人四處磕碰,季灼把人護在懷裏,低聲道,“觀察了這麽久,總算敢行動了。”

夜璟華抓住人手,厲聲道,“跳!”

話音剛落,兩人便從一齊從車內跳下,順勢滾落在地上,剛擡頭,就被無數弓箭包圍。

“皇上,別來無恙。”弓箭手紛紛退開,給一人一虎讓出一條路。

“你們身上有我們大頭最愛的味道,”高洋摸了摸身邊的老虎,“說起來多虧了那位徐公子。”

徐子契在高洋身後,面無表情。

“你是何人?”夜璟華的聲音透着不容侵犯的威嚴。

“我是何人!?”高洋狂笑,“這天下是我的,你說我是何人?高延高将軍為這江山出生入死,可夜修給了他什麽!?滿門抄斬?”

“你們有想過那麽小的孩子親眼目睹自己家血流成河,心裏是什麽滋味麽?那一刻我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必奪江山,報我血海深仇!”高洋冷笑,“你們夜家人心狠手辣,有什麽能耐做明君?夜修費勁心思保護的易陣圖還不是被父皇找到?如今易陣圖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你又落到我手上,果然連老天都在幫我。”

“放肆!”夜璟華眯眼,“高廷是罪有應得。”

“無妨,讓你再過把皇帝的瘾。”高洋信手把徐子契攬在懷裏,“臨死前再送你個禮物。”

說完打了個響指,兩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認真一看,竟和當今皇上丞相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可滿意?”高洋懶懶道,“再過兩年,消息就能在王城傳開,皇上整日沉浸于男風,昏淫無度,聲色犬馬。大将軍高洋戰功赫赫,深得民心,可取而代之矣。”

“大頭。”高洋拍拍老虎的腦袋,“好好享用你的食物。”

叫大頭的老虎像是能聽懂一般,張大嘴巴“嗷嗚——”一聲,氣壯山河。

“對了,那個賈仁還記得不?也成了大老虎的午餐。”高洋邊說邊拍拍徐子契的臉,“朕對你這賤民多好!”

“弓箭手!”高洋命令道。

“且慢。”夜璟華冷冷瞥向人,“臨死前還有什麽要說的?”

高洋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呵呵,開什麽玩笑——”

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已被更多的侍衛包圍。

“什麽?”高洋驚慌失措,連連後退了幾步。

“繼續,放箭!”高洋咬牙命令。

話音剛落無數支箭唰唰射過,等人反應過來,執箭的黑衣人已倒了一片。

花容月從暗處落下,抱拳道,“讓皇上受驚了。”

已在暗處埋伏多時的暗衛齊齊抱拳,聲音氣壯山河,“參見皇上。”

“繼續放箭!”高洋邊吼邊往在一群人的庇護下往後撤,瘋了一樣的命令,“敢投降者殺無赦!”

黑衣人聞言拼命厮殺,現場亂成一片,慌亂中高洋徐子契推至身前,死死捏着人的下巴,“狗奴才,是你壞的事?”

徐子契任由他捏着,一聲不吭。

忽的一支箭朝高洋射過來,高洋想也沒想就把離自己最近的人拉過來擋在身前,徐子契像個人肉靶子一樣,不反抗也不動任由箭射向自己,最後軟軟地倒下。

高洋低罵一聲,“廢物。”又吩咐周圍人立刻護着自己撤退。

大老虎聞到血腥味像發狂一樣,“嗷嗚”一聲,見人就咬。

高洋心裏一喜,騎到老虎身上殺出一條血路沖了出去。

滿地的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徐子契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唇角勾起,“皇上。”

夜璟華低聲道,“多謝。”

徐子契費力地試圖爬起來,夜璟華見狀搭了把手。

“易陣圖、易陣圖在太上皇地宮裏……,高洋去那……”徐子契艱難道。

“要小心。”徐子契拉着人的胳膊,“他要去複活俑兵……”

“多謝。”夜璟華看着人,不知道要說着什麽好,“朕會請最好的禦醫,你想要的都會有。”

徐子契笑着搖搖頭,“有皇上這句話就好了,我什麽都不要……”

“我從小就跟在高洋身邊,他讓我做什麽我都做……,呵呵,”徐子契看着人眼睛,“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下去,但那日見到皇上……”

徐子契笑着閉上眼睛,“夜公子像天人一般,我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成為這種人,……子契不敢奢求什麽……,只希望……,能為你做些事……”

“咳咳……”徐子契開始劇烈咳嗽,“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

“我這麽卑賤,連偷偷想你都不敢,怕亵渎了你……”徐子契臉色蒼白,擡眼看向夜璟華,“更沒想過有朝一日能靠你這麽近……,老天……對我真好……”

“閉嘴。”夜璟華皺眉,準備把人抱起。

“別白費力氣了……”徐子契虛弱地搖搖頭,手緊緊抓着人胳膊,“這樣……就很好……”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過完這一生……”徐子契說着說着眼眶全濕,“如果能……早遇到公子……就好了……”

話音剛落,一直拽着人衣袖的手一松,重重垂了下去。

夜璟華垂眼,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波動。

半響朝後揮手,冷聲道,“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寫文~

☆、吃土也不吃青菜

小狐貍委屈地用爪子來回撥弄着彈珠,眼角時不時偷偷瞟向父皇。

偷瞟了好一會兒也沒引起人的注意,只得垂頭喪氣地踢了踢彈珠,朝一旁的父相努努嘴,努力做出質問的表情,說,你又把我父皇怎麽了?

季灼彎腰捏了捏小狐貍,順手拿過彈珠放在手上轉了幾圈,對禦桌旁的人道,“皇上,剩下的事處理好了。”

小狐貍眼睜睜看着玩具被搶走,急得夠了半天也夠不到,一想到曾經深愛自己的父相如今卻這麽光明正大在自己的地盤上搶東西,就氣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小毛爪子一個勁兒地亂撲騰。

“拿來。”夜璟華攤開手掌。

季灼不情不願地把珠子遞過去。

夜璟華接過彈珠随手一抛,剛才還在耍無賴的某狐貍瞬間一躍而起,完美地用小爪子接住彈珠,整個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小狐貍得意地跳到父皇懷裏搖搖尾巴,求表揚。

“小東西。”夜璟華輕笑,寵溺地摸摸狐貍毛。

季灼渾身散發着丁香花般的淡淡幽怨。

小狐貍被摸得舒服,眯起眼睛在父皇臉上蹭了蹭。

季灼一把拽下小狐貍,盯着兒子笑得慈祥,小湯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小狐貍不好意思地垂着頭,父相果然還是愛我的。

季灼捏捏狐貍臉,胖了吃起來才香。

小狐貍瞬間紅了狐貍毛,父相你自重點,表調戲人家~

季灼揪揪狐貍耳朵,笨狐貍。

小狐貍臉都要縮到毛茸茸的大尾巴裏,表這樣,人家心裏真的只有父皇啦!

夜璟華看着父子倆的互動哭笑不得,果然傳播隔閡從未被消除,父子代溝從來都存在,且不可逾越。

夜璟華敲敲桌子,提醒人,“擇日就出發。”

季灼一把扔下小狐貍,從後面環住人輕聲道,“區區易陣圖還需要皇上親自出馬?”

“亂說。”夜璟華懶懶靠在人懷裏,什麽叫區區易陣圖?好好的為什麽要诋毀人家?

“在宮裏等着臣。”季灼把下巴抵在人肩上,商量道。

“皇爺爺的地宮你說闖就闖?”夜璟華反問,“入口只有皇家人才知道。”

季灼嘆了口氣,把人摟緊,“不想你去冒險。”

“朕怎麽說也是皇家子嗣,去那裏不會顯得大不敬,也不至于沖撞了他老人家。”夜璟華道。

怎麽都不理我了?地上被冷落的小狐貍眼裏亮亮的,你們為什麽要抱那麽緊?我也要抱!轉眼就跳上桌朝兩人撲來。

季灼冷靜地按住小狐貍,低頭含住夜璟華的唇瓣,與之唇舌交纏。

夜璟華纏住人脖子,熱情回應。

……你們為什麽又這樣?小狐貍眼睛眨也不眨,好不容易等兩人分開,小狐貍立刻興奮地撅起嘴,朝夜璟華撲去。

夜璟華默默偏了偏頭。

小狐貍親了個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一臉受傷。

夜璟華:“……”

季灼很沒同情心地大笑。

小狐貍執着地繼續盯,眼裏七分受傷三分譴責,怎麽忍心這樣對我?為什麽不讓我親?

夜璟華被小東西盯得哭笑不得,不就是稍稍躲了一下?為什麽自己竟莫名其妙産生一種幹了十惡不赦之事的錯覺?

夜璟華無奈地在小東西臉上落下一個吻。

小狐貍滿意地眯上眼睛,往上揚起小臉,輕輕張開嘴巴同時伸出小舌頭,還有這裏……

夜璟華、季灼:“……”

“你教壞的!”夜璟華咬着牙,毫不留情地踢了他家丞相一腳,指了指禦書房的某個角落,“去那站着不準動。”

“還有你!”夜璟華拿毛筆敲敲小狐貍的頭。

桌上的小狐貍眨眨眼睛,一頭霧水,滿臉無辜。

夜璟華厲聲訓道,“以後不許這樣!”

小狐貍被吓得抖了抖毛,識趣地縮成一團,滾下桌子準備出去找別人玩,還是公主姐姐脾氣好,還是太後奶奶慈祥可愛……

夜璟華看着自己的乖兒子滾得如此自然,滾的姿勢如此圓潤,臉色一黑,冷冷道,“一天到晚滾來滾去成何體統,去牆角罰站!”

滾至一半的小狐貍被吓得立馬挺直身子,氣都不敢出地挪去牆角,跟父相并排站得整整齊齊。

季灼沒同情心的笑,活該,讓你跟我争寵~

看到自己家庭內部竟然如此不和諧,夜璟華恨鐵不成鋼,“笑什麽笑,丞相站半個時辰後就回相府安排好行程,陵墓的地圖、出發的日期、天氣、風向,有一樣沒準備好就別過來見朕!”

季灼苦了臉。

小狐貍幸災樂禍地搖搖尾巴,父皇還是最疼我了~

“搖尾巴的那個,”夜璟華挑眉,“這段時間乖乖呆在景仁宮,別到處亂跑。每天兩盆青菜,三天一個雞腿……”

小狐貍聽到最讨厭的青菜和最愛的雞腿被同時談起,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

季灼忍住笑。

幾日後,數百名精兵在城門口整裝待發,夜璟華跨上馬背環視下方,皺眉道,“為何沒見花将軍?”

難道真的要告訴皇上花将軍此時正和心上人難舍難分?花容月手下的副将們都偷偷捂着臉,生怕被皇上認出來逮着問。

花府門口,夙白低着頭,嘴撅得老高,“你要照顧好自己。”

花容月揉揉人頭發,笑道,“放心,也不會離開很長時間。”

夙白遞過一個包袱,“這是老夫人腌的牛肉幹,她怕你又瘦了。”

花容月心情複雜地接過包袱。

“你保重奧。”夙白咬着下唇,苦皺着小臉。

花容月把人拉進懷裏,輕聲道,“不然跟我一起?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又幫不了什麽忙,去了光添亂了。”夙白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沒用。

“怎麽會?”花容月摸摸人頭發,取笑道,“我們家搗蛋鬼肯定會把地宮鬧個天翻地覆。”

夙白在人胸口捶了一拳。

“再說事情也不是特別嚴重。”花容月邊說邊偷偷看了眼四周,生怕這話被人聽見了上報給皇上。

這邊皇上失去耐心,正準備下令出發,花容月騎着大頭馬姍姍來遲。

“啧啧,還有心上人送東西~”季灼看了眼花容月手上搶眼的大包袱。

“丞相很羨慕?”夜璟華挑眉。

沒等季灼回答已揚鞭往前,冷聲道,“出發。”

浩浩蕩蕩數百人天黑時才趕到城南的一處偌大的荒漠。借着月光,夜璟華攤開陵墓地形圖,修長的手指在圖紙上移動。

滿月高懸,偶爾有幾片雲游過來遮住月亮,天色忽明忽暗。一行人按兵不動,耐心等着夜半月亮升至最高。

季灼挨件清點所攜帶物件,突然發現哪裏不對勁。

一個包袱裏,毛茸茸的一團正呼呼大睡。突然被打擾的小狐貍不耐煩地睜開眼,看到父相後搖着大尾巴撲上去。

季灼:“……”該怎麽跟皇上解釋?

夜璟華正專心研究着圖紙,感覺到季灼走過來,頭也沒擡道,“怎麽了?”

季灼摸摸在懷裏騷動的小狐貍,乖,先別動,給父皇一個驚喜。

等了半天沒聽到人回答,夜璟華狐疑地擡起頭,然後愣住。

小狐貍撲到夜璟華身上親昵地蹭來蹭去。

夜璟華內心複雜,“誰把它帶過來的?”

季灼努力使人相信:“……它自己躲在包袱裏。”

“過來,”夜璟華随手招了一個侍衛,把小狐貍從身上拽下來,命令道,“送回宮關好。”

小狐貍憤憤盯着父皇,不要回去吃青菜!

夜璟華冷冷瞥了小狐貍一眼,吩咐侍衛,“雞腿改成四天一個。”

季灼及時向侍衛使了個眼神,皇上沒說氣話,照辦懂不懂?

小狐貍癟癟嘴,使勁咬自己的爪子,試圖自殘以表決心。

夜璟華不為所動,“還愣着幹什麽?送回去。”

侍衛雖心中不忍,但皇命難違,只得顫顫巍巍地接過來回撲騰的小皇子,內心嘆道,好狠心的皇上,畢竟懷胎十月,怎麽舍得……

小狐貍剛被送到侍衛手裏,就掙着跳到地上,二話不說捧起一把土就塞到嘴裏,邊嚼邊盯着父皇,讓你趕我回去!讓我回去我就吃土!吃土也不吃青菜!

季灼、夜璟華、被驚呆了的衆人:“……”

衆多侍衛熱淚盈眶,齊齊跪下,聲音氣壯山河,“求皇上成全!”

真是太欣賞小狐貍了!這麽足智多謀,高瞻遠矚,将來一定會是一代聖主,我們世世代代誓死追随!

季灼無奈地抱起灰頭灰臉的小狐貍,拍幹淨它身上的土,戳戳他家皇上,別那樣對孩子,莫名其妙在地宮裏走丢也說一定。

“都起來吧。”夜璟華道,我雲羿怎麽全是這種人?

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小狐貍亮晶晶撲向父皇,親昵地拿父皇衣服擦了擦嘴。

夜璟華點點小狐貍的頭,出息了,竟然學會了拿自殘威脅人!就說了別老跟季灼在一起混!

夜璟華瞪了丞相一眼。

季灼無辜看天,我并沒有給小狐貍喂過鹽。

不過我兒子真聰明,竟然會舉一反三,不愧是華兒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會發現!劇情的走向漸漸不受人控制了!

☆、幻境裏的胖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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