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對他的愛,(3)

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就把雙唇按了上去。

她好像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如釋重負地閉起了眼睛。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兩個人一起出來度假意味着什麽,可她還是一下子臉紅了,那種又甜蜜又忐忑的心情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陳洛鈞卻只是長久地吻她,除了緊緊地抱住她以外,其他什麽動作都沒有。

放開她以後,他便把臉埋在她肩頭,像是筋疲力盡一般,沒多久就睡着了。

她等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把胳膊從他身下抽出來,趴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

他結實了很多,全身的肌肉都緊致而柔韌的樣子,只是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幾乎找不到完整的地方。她再爬到沙發的另一頭,撩起他的褲腳,發現他的腿上也是一樣。難怪剛才看他走路起坐都有點吃力。

雪容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抱起膝蓋蜷在沙發的角落裏看着他。

她早就知道,勸他不要太拼命,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全都是無用功,于是索性什麽都不說,自己一個人偷偷心疼一下就好。

她去二樓抱了一床被子下來給他蓋好,再在沙發另一頭坐下,抱起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掌無意識地隔着被子沿着他身體的輪廓劃來劃去。

陳洛鈞的腿動了動,卻沒有醒來。他睡得格外深,最近總是在夢裏出現的鐵馬冰河,厮殺纏鬥一次都沒有露面,只在電影結束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聽見了一句“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還沒來得及分辨出是電影臺詞還是雪容在跟他說這句話,就又睡着了。

醒來時他發覺自己蓋着被子,全身充盈着許久沒有體會過的溫暖和舒适。房間裏窗簾緊閉,一片黑暗,他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唯一的光源只有身邊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雪容正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背對着他,聚精會神地看着電腦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動了動胳膊,雪容轉回頭來,嫣然一笑說:“你醒啦?”

“幾點了?”他睡眼蒙眬地問。

“早上七點。”

“那你這麽早就起來了?還是沒睡?”他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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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容又笑笑:“我上樓睡過一覺啦。外面風聲太大了,一早就把我吵醒了。”她沒說自己一早起來其實就是想守在他身邊而已.

她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一把拉開了窗簾。

窗外的鵝毛大雪把天地都連成了一片,海面似乎遙遠得根本看不見,周圍的別墅像是沾滿了糖霜的姜餅屋,渺小得不真實。

他躺在那兒,懶懶地看了兩眼,又閉上了眼睛。

雪容拉起窗簾走回來,又在他身邊的地毯上坐下,抱起膝蓋歪着腦袋看他。

她濃密的長發蓋住了胳膊,整個人蜷成一團,像只乖巧溫順的小動物。

“想什麽呢?”他從被子下伸出一只手,夠到了她的手指,輕輕地晃了晃。

她笑着搖搖頭,坐近了一點,還是那樣微揚着臉看他,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打量一件新買的寶貝。

“第一次發現你睡覺打呼嚕。”她一邊說,一邊抽出手,心緒萬千地摸着他的臉頰。

“是嗎?響不響?”

她點頭,手指緩慢而小心地劃過他的臉頰,像是在感覺他每一根新長出來的胡楂:“大概是你最近太累了。”

他半個臉埋在被子裏“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你昨晚電影都沒陪我看完。”她笑着抱怨。

“下次陪你看。”他側過身看了看她的電腦屏幕問,“你在看什麽?”

“齊諾的新書。在香港的時候他就給我了。這次我們公司的派對他也收到邀請了,萬一他過來發現我到現在都沒看完,一定殺了我。”

他緩慢地眨眨眼睛,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

“哎,對了,上次你跟齊諾一起去喝下午茶的時候說什麽了?他怎麽死都不肯告訴我?”

他答非所問地“嗯”了一聲,意識卻已經漸漸模糊起來。

合上眼睛前看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她看着他的眼神,溫柔專注,還帶着一絲不舍,像是深怕他會消失似的。

他情不自禁地把臉往她手掌心裏埋了埋。什麽理想,什麽抱負,什麽未來,這一刻都見鬼去吧,他只想在她身邊,不被打擾地睡到時間的盡頭。

回A城的路上雪容才意識到,這次是她跟陳洛鈞第一次兩個人出去旅行。雖然他們其實只是換了個地方宅了三天,所有的活動都僅限于室內,除了做飯看電視,還有無數的擁抱和親吻以外,其他什麽事都沒做。

因為知道回去以後就意味着分開,她沒忍住情緒低落了起來。

盡管很努力地試圖掩藏,但她還是被怔怔看着窗外的表情出賣了。

陳洛鈞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對着窗外,極輕極快地抹了抹眼角。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用空着的右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安慰般地捏了幾下。

“好好開車。”她把他的手從肩上拉下來,臉朝着窗外吸了吸鼻子。

路上忽然起了大霧,高速上的車都堵成一團,陳洛鈞看看時間,拿出了幾天都沒有開機的手機。

這兩天他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聯系,倒是雪容,接了無數個電話,安排聖誕派對的事情,搞得比他忙碌很多。

他剛一開機準備打電話,手機就響了。

雪容能聽得見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卻聽不出她在說什麽。

“我看過了。”陳洛鈞言簡意赅地說,“不是很感興趣。”

那頭又說了好久,他只是不時地“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這部拍完我不太想出門。”他忽然說,說完了便又安靜地聽了很久。

“嗯,好。等我回來再說。”他看了眼雪容,似乎有什麽話不方便說,很快就挂了電話。

“你是不是要來不及了?”雪容問。

“沒事。”他搖搖頭。

“萬一要是耽誤了你的正事,我豈不是罪過大了。”她低頭看手指。

“是我回來找你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他一笑說,“聖誕節我會盡量回來的。”

“沒關系啦,洋鬼子的節,有什麽好過的。”

“對了。”他騰出一只手在大衣口袋裏摸了摸,拿出一只小盒子給她,“你的生日禮物,都忘了給你。”

雪容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是她曾經還給他的那套hello kitty的項鏈和耳環。

她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只是小心地把盒子蓋好,裝進自己的包裏。

雪容出發時一直在跟他聊天,現在卻無比安靜,只是悶悶地咬着嘴唇。

開到她家樓下時,她低頭說:“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別送了。”

“我……”陳洛鈞有些不解地剛要說什麽,她卻打斷他,“上去了我怕我就舍不得讓你走了。”

他醒悟過來,擡手順着她的發絲,輕聲說:“等我這部戲拍完,可以好好陪你一段時間。”

“我才不要你陪。”她還是低頭絞着手指,“我寧願你忙一點。

他像是被她的善解人意震驚到了,動作停了下來,一半感動一半心酸地把她攬到肩頭。

雪容擡起臉,鼻尖緊緊貼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身上沒有香水味,沒有汗味,甚至連沐浴露的味道都聞不到,可她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他特有的氣息,熟悉的、親切的,像是一個柔軟的巢穴,給她溫暖,讓她心安。

“我走了。”她坐起來,對他笑了笑。

他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在眼底裏。

“阿洛拜拜。”她湊過去吻了下他的臉頰,拉開車門,克制住自己想要回頭的沖動,一路快步走進了樓梯道。

一直到上樓開門回到家,她才終于放任自己垮下來,倒在沙發上緊緊抱住了靠枕。

這兩天以來,那種似乎要失去他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看着他熟睡的樣子時,她總是會恍惚起來,那感覺像是握着一捧細沙,越是想抓緊,越是徒勞地看着沙子從指縫間溜走,散落在狂風中。

聖誕節前夜那天是雪容公司每年例行的大派對,這年他們請了很多文化界的名人,雪容的領導還特地讓她把齊諾給叫來了。

“你是看上有人給你報銷機票錢,特地來混飯的吧。”她在酒店門口接齊諾的時候忍不住揶揄他。

“謝謝。你今天也很漂亮。”他很紳士地沒跟她計較,點點頭說。

雪容被他說得反而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拽了拽自己的禮服裙子。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齊諾的書都是雪容翻的,她也知道齊諾的書在同事們中間很受歡迎,卻沒料到齊諾剛一進宴會廳,就被人團團圍住,寒暄聊天起來。

她愣了愣,便默默地走到大廳的另一端跟其他嘉賓閑聊去了。

雪容一向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合,不停地僞裝和假笑讓她精疲力竭,只想找個角落,什麽都不用想地躺着——最好再有一杯熱茶,和一個溫暖的懷抱。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她接到了陳洛鈞的電話。

四下張望了一番,她躲到了身後的落地窗簾裏接電話。

“喂?”她以為他說話算話,真的回來陪她了,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了。”他一上來就說。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卻還是一笑說:“我還沒空接待你呢。你不是說這兩天就要進組正式開拍了嗎?現在還在山裏?”

“等一下。”

她“哦”了一聲,等他的時候随便往窗外看了看。

馬路兩側的常青樹上全都纏滿了彩燈,把路邊的積雪映得絢麗缤紛。路上人很多,大多是出來過節的情侶,個個都眉開眼笑的。

“你這條裙子很好看。”陳洛鈞在電話那頭忽然說。

“哎?”雪容被驚到了,下意識地貼近了玻璃窗。

馬路對面的一棵樹下,有人遠遠地對她揮了揮手。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條件反射般地笑了起來:“你怎麽還是回來了?”

“下午剛回來,本來以為可以在這邊待兩天的,不過馬上要去外地見一個導演,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剛好路過這裏,就過來看你一眼。”他說。

“我現在下來,你等我一下。”她說着就要轉身。

“別動。”他叫住她,“就這樣,很好。”

她擡起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想看清楚一些,卻發現他離得實在太遠,她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黑色的大衣,修長的身形,還有她熟悉的淡然冷靜的氣質——真的是她的阿洛,不是她在做夢。

他擡着頭,正隔着滾滾的車流看着她在窗邊不甚清晰的身影。

她什麽時候長得這麽高了?他也沒發現她穿禮服這麽好看,酒紅色的絲綢勾勒出她的曲線,顯得她前所未有的嬌美和成熟。

他們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即使是這樣什麽都不說,遠遠對視,也已經是難能可貴的片刻安寧。

她只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貼到玻璃上,離他近一厘米也是好的。

“抓住你啦!”齊諾忽然從窗簾後面竄出來,一把抓住雪容,“快救救我,我快被煩死了。”

“喂……”雪容下意識地甩開他,他這才發現雪容在打電話。

“啊不好意思。”齊諾撓了撓頭,又順着雪容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找了半天才看見陳洛鈞的身影。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他吐吐舌頭,飛快地退了出去。

雖然齊諾只出現了一兩秒,但剛才的氣氛已經完全被他攪和了,雪容沮喪地轉回頭來,看着陳洛鈞,對着手機說:“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我們領導把他請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陳洛鈞笑了笑,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我該走了。”

她又擦了擦窗上新生的水霧,對他點點頭說:“嗯,路上小心。”

“嗯。”他一直看着她,遲遲沒有挂電話。

看着他擡起頭的樣子,她漸漸被無可奈何的傷感包圍。周圍的彩燈仿佛一瞬間失去了顏色,被黑暗完全湮沒,只有他的身影在夜幕下散發着微光,像一顆遙遠的星球,無比清晰,又捉摸不到。

“好啦,我要回去了,不然領導該找我了。”雪容收起傷感對他笑笑說,“你也快走吧,路上堵,別誤了航班。”

他點點頭,輕聲告了別,又遠遠地對她招了招手,才上了路邊停着的一輛車。

雪容看着那輛車開遠了,才轉身回到燈火通明的宴會廳裏。

廳裏依舊衣香鬓影,歌舞升平,沒有人意識到她消失了一會兒。

齊諾小心翼翼地從旁邊探頭過來問:“他怎麽不上來?”

雪容搖搖頭,默默地靠在牆邊閉起了眼睛,擡手捏了捏自己脖子上那個hello kitty的項鏈吊墜。

“你怎麽了?”齊諾又問。

她沒有答,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對他笑笑說:“沒怎麽,我只是……在按開關而已。”

齊諾會心笑起來:“對了,我的書你看完沒?”

“看完了。”雪容點點頭。

“有沒有什麽意見?”

她想了想:“沒有。很好。”

“真的?結局你也覺得好?”

她聳聳肩:“挺好的啊。男主角死了才能永遠留在別人心裏嘛。”

齊諾大為意外:“你上次跟我說喜歡這個男主角,我還以為我把他寫死了你會殺了我呢。”

她笑笑:“世界上有幾個愛情故事是happy ending的?這樣的結局才現實嘛。”

齊諾沒有再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好久。

那晚的派對結束以後,雪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陳洛鈞家。

他的家裏幹淨得空空蕩蕩,茶幾上、餐桌上、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整齊得不像有人住過似的。

她從衣櫥裏翻出一套床上用品,鋪在光禿禿的床墊上,脫了長裙鑽進被窩裏。

今年的暖氣倒是通了,可是主人卻不在家了。

床頭那本被他看得很舊的《金剛經》還在,她拿過來翻了翻,仍然看不懂,只除了一句“一切有為法,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

深重的失落和思念如同一團黑影,壓得她難以入眠。

她起來站在客廳的書櫥前,怔怔地看着他滿架子的電影碟片和各種書。

角落裏的一堆書上有一個似曾相識的盒子,她蹲下去,好奇地打開來看了看。

盒子裏全是陶瓷的碎片,幾乎無法辨認以前是什麽東西,她翻了幾塊瓷片,直到在其中一片上看到了自己拙劣的簽名,才意識到這是她當年做給他那個杯子。

已經碎得拼不起來了,難為他還留着。

她捧着那堆碎片蹲了很久,才小心地放回去,關上櫥門,回到房間裏,重新裹好被子,抱着他的枕頭,終于睡着了。

第二天雪容約好了要去江海潮家,臨走時,她從陳洛鈞的書櫥裏拿了很多他收藏的碟片塞在包裏,準備回去好好看一看他平時都在研究些什麽。

對于她的出現,糖糖出人意料地表現得很不開心,平時總是抱大腿叫“小姑姑”的,這次卻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不肯出來。

“她知道你要來把小雪接走了,前兩天就開始鬧。”江海潮扶着額頭跟雪容說,“非要我跟你說,讓你把小雪留下來。我說這是小姑姑的貓,只是暫時放在我們家的,不能留給她,她就哭。”

“哎呀你怎麽這麽狠心。”雪容跺腳道,“她舍不得就送給她嘛。”

“你不是說這是陳洛鈞送你的?怎麽能亂給人。”

“呃……”雪容這才猶豫了。

她想了想,走到糖糖房間裏,蹲下來摟着她問:“糖糖,你想把小雪留下來對不對?”

糖糖看看她,怯怯地點點頭。

“我沒有意見的,但是它是小姑夫送給我的,所以我們問問他好不好?”

糖糖眼睛轉了轉:“那他不答應怎麽辦?”

雪容笑笑:“我們試試看嘛。”

糖糖猶豫着答應了。

雪容拿出手機,撥了陳洛鈞的號碼。

他很快接起來,有些意外地叫了一聲容容,接着就問:“怎麽了?”

“沒怎麽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你說話方便嗎?”

“嗯。”

雪容按了免提,把糖糖拉過來說:“有人有事找你。”

糖糖沖着話筒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小姑夫”。

他立刻笑起來,以雪容完全不能想象的、溫柔到極點的聲音叫了一聲“糖糖”。

“小……小姑夫……”糖糖看了雪容一眼,鼓足勇氣接着說,“小雪可不可以留在我們家?”

雪容替她解釋道:“糖糖跟它有感情了,舍不得還給我了,怎麽辦?”

他想都沒想就說:“好啊。那就送給糖糖吧。”

糖糖一下子跳進雪容懷裏,興奮得眼睛笑成了兩個小月牙。

“喂,你怎麽把送給我的東西轉送給別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啊。”雪容反而不爽了,關了免提拿起手機說。

“你跟小孩子還計較什麽啊。”

“那我回頭就一個人了,怎麽辦?連陪我的貓都沒有了。”

他低聲地安慰道:“我很快就回來了。”

雪容在電話這頭無奈地嘆了嘆氣。他回來估計也待不了多久,就又會接到什麽新片,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了吧。

她按下心裏的郁悶說:“那好吧。我就把小雪留在海潮哥哥家了。反正它也不喜歡我。”

她這邊剛挂電話,糖糖那邊就飛奔出去跟老爸彙報好消息了。

雪容站在房間門口,看着糖糖坐在江海潮懷裏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酸。

這樣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哭的日子,她明明有過,不管是當年對着爸爸,還是對着陳洛鈞。只是現在她長大了,再也沒有這樣的資格了,她要學會不動聲色,要學會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了。

“小姑姑。”糖糖恢複了平時跟她的親熱,跑過來拉着她手問,“我上次在電視上看到小姑夫啦。”

她笑笑,蹲下來問:“是嗎?你看到他在幹嗎呀?”

“看到他被好多拿着話筒的人圍着。那些人為什麽都想問他問題啊?”

雪容一時語塞,江海潮走過來給她解圍說:“你小姑夫是大明星,人家都想認識他。”

“又瞎說。”雪容看他一眼,“以後可別給小朋友看娛樂新聞了。”

江海潮欲言又止地看看她,斟酌了一下,嘆了嘆氣,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不需要他開口,雪容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面對的将會是一段多麽複雜和艱難的感情。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從遇見陳洛鈞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定了是她的修行,她已經半途而廢過一次,這回好不容易撿起來,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有再放棄的理由。

她忽然開始明白他為什麽會看佛經了。他和她一樣,都需要一點信仰來堅持自己的路。

而對他的愛,就是她最堅定最深刻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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