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大群腓腓崽崽 你親一下姐姐,姐姐手……
“霏霏, 你在這裏坐一下,讓這個阿姨照顧一下你,叔叔馬上就回來好不好?”大胡子導演牽着晉霏霏的手, 把她放在休息室, 自己則是進了休息室旁邊的面試房間。
“面試了好幾個都不滿意!”副導演坐在桌子後面, 卷着劇本敲着桌子, 扯着大嗓門, 一副氣急了的樣子, “你說原來那個小女孩兒多好!不哭不鬧的, 每一個, 每一個,我們的男一號都跟她們處不來!”
“也沒見人家何天對人家做什麽,拍戲過程中我們看着, 拍完之後孩子家長就領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兩個甚至在看到他之後立刻就哭了, 嘿這真是邪門兒了哈。”
“短短兩集的戲份,都已經拖了多久了!劇組不要經費的?!”旁邊的財務也幫腔道。
小孩兒戲份雖然短, 但對後續的發展也很重要,不然劇組也不能這麽挑剔, 直接就從群衆演員裏挑一個就行了。
“實在不行, 要不就把何天換下來。”副導演皺着眉頭,“小孩兒不好找,難道男演員還不好找?随便去電影學院一抓一大把, 多得是比何天勤奮刻苦的年輕人。”
大胡子導演沉默。
“老胡,你說怎麽辦吧。”
“投資商說了,不能換,不然就撤資。”
換而言之就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副導演深深嘆口氣, 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何天帶資金組他也是知道的,說換掉,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我帶來個小女孩兒,是我親戚家的,這次應該能行。”胡導演沖大家點點頭,出去把晉霏霏抱了進來。
“霏霏,做個自我介紹。”胡導演把小孩兒放在地上,出聲鼓勵道。
衆人盯着晉霏霏,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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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晉霏霏,今年,今年……”晉霏霏掰着自己的手指,“今年三百五十一歲了……”
衆人:“……”
“三百五十一歲!”愛玩的執行導演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逗着晉霏霏,“真的嘛!”
“啊,不對!”晉霏霏猛地想起雲以真人叮囑她的話,“霏霏今年三歲半了。”
“然後,我是捋森~”
“你是女生哦~”衆人都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對,我是捋森。”晉霏霏一口萌甜的口音,眼角彎成小小的月牙,小胖手撚着裙子轉圈圈。
“導演你從哪抱來的這麽可愛的小孩!”最先撐不住的是面試組裏的編劇丁芷,她捧着臉,“你人高馬大雄壯威武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親戚!”
胡導演:“……”
雖然我感覺你在誇我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
“這小孩兒的感覺很好。”一旁的副導演皺着眉頭,“但就是,有點太純粹了。”
“哎呀,小孩兒你要她有多複雜。”一旁的編劇拍板道,“我感覺我筆下‘唐映真’這個角色就是為她創作的!”
“如果試戲沒問題就讓她上!”
“你高興得太早了。”旁邊的副導演幽幽說道,“別忘了還有何天這尊大佛。”
“我們這是請了個演員?”
“我們這是供了個祖宗!”
衆人:“……”
多少年來,資本說了算這句話是一點都不錯,他們頂多只能算是資本手下的伐木工人罷了。
其實胡導演說是一個大門派的長老,實際錢全被老婆管着,窮得叮當響。
而且他為了打發時間,給自己易了個容就考進了電影學院,誰也不認識,就想體驗一把大學生創業的感覺。
然後和老婆打了個賭,不在任何在娛樂圈的玄學界小輩的幫助下,他十年後能不能火。
胡導演畢業後,立刻就想要拍自己的第一部 作品。
簡而言之就是返璞歸真,大妖怪下山歷練。
沒想到這年頭,錢難賺吶。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等下,這小孩兒是不是有點眼熟?”坐在角落裏的場務突然出聲道。
“诶,你這麽一說的确有點……”
“是《爸爸寶貝去旅行》裏和任影帝搭檔的那個!前幾天還引起風波了呢。”
“嗷?”晉霏霏看着又圍上來的大人,忍不住小腳尖并在一起,抓緊了旁邊導演的衣服。
“我就說!原本看照片就挺可愛了,我還以為是節目組P的呢,沒想到,感覺是節目組把人家照醜了啊!”
“停!”胡導演大喊一聲,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先試戲。”
這部電視劇是部民國戲,晉霏霏要演的這個角色還算簡單,是男主的妹妹,但最終結局卻是被敵人殺害,為男主最後的成長奠定了良好的基石。
好聽點說,就是個不那麽炮灰的炮灰。
“霏霏,你現在要跑進來,然後躲到桌子底下。”
“嗷?”晉霏霏眨眨眼睛,有點不太理解導演說的話,“躲到桌子底下就是拍戲了嘛?”
衆人:“……”
“對。”眼見着小孩兒就要往他們面試桌的底下鑽,導演連忙把晉霏霏給拖出來,“不是鑽那個桌子,是假裝鑽桌子。”
“就比如,這裏有個桌子……”
“可是這裏沒桌子哇?”晉霏霏弱弱地出聲。
身心俱疲的胡導演:“……”
雲以真人究竟是怎麽把她帶大的!
最後,他也只能吩咐道具組,“搬個桌子過來,對,就那個小演員鑽的桌子。”
晉霏霏看着兩個彪形大漢吭哧吭哧把桌子搬進來,眨了眨小眼睛:“這個就是霏霏要鑽的桌子麽?”
“對。”導演生無可戀地答應道。
“對,霏霏,你先鑽進去,然後,要覺着害怕。”導演單膝跪地看着晉霏霏,“霏霏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麽哇?”
“霏霏沒有害怕的東西。”
導演:“……”
“鬼怪?骷髅?”見晉霏霏都搖頭,導演仍然不死心,“村外的大野狼?”
晉霏霏:“……”
“導演叔叔,你是把我當三歲的小孩來哄嘛?”
導演:“……”
你不是三歲嗎!
“霏霏都三歲半了!”
導演:“……”
行吧你長得可愛你說的都對。
後面的面試組早就笑得四仰八叉。
看着導演吃癟他們好開心!
“哎喲,不行了……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導演,這小孩兒渾身都是戲,上好的綜藝咖,去上綜藝鐵定火!”
導演:“……”
閉嘴!
“導演,霏霏,霏霏突然想起來,我還是有害怕的東西的。”小胖崽心情低落,“我怕雲以真人不要我了,或者以後他死了怎麽辦QAQ”
導演沉默。
見面試組面露疑惑,導演解釋道:“小孩沒父母,這是小孩兒的監護人。”
編劇阿姨深吸一口氣,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小孩兒好像有點太感性了。
導演接過紙巾,細心為晉霏霏擦幹淨眼淚,“不會的,真人他才多大,他還有的活!”
“要是那個老不死的敢死,叔叔肯定第一個不答應,不哭了啊。”
“嗷~”晉霏霏吸吸鼻子,“叔叔我沒哭的。”
“我就是有點傷心。”
“叔叔知道。”導演摸摸小孩兒的頭發,“霏霏現在緩過來了沒有?”
“只留一點點害怕的情緒就夠了,太沉浸的話叔叔怕你吃不消。”
“嗯。”晉霏霏點點頭,從那邊跑過來,然後驚恐着一張小臉,爬到桌子底下。
“對,霏霏,這種感覺很棒。”導演把小孩兒從桌子底下抱出來,
“導演叔叔加油,今天一定能拍完霏霏的戲份的!”
“對!”導演笑着答應一聲,然後笑容僵在臉上沉默了,“……”
雲以真人家的那只崽竟然恐怖如斯!
在神不知鬼不覺就給人下了套。
胡導演看向晉霏霏,只見她眸子裏一如既往的清湛,見自己突然轉頭晉霏霏還歪着頭,頭上掉下來三四個實體的小問號,似乎是在問為什麽要看她。
晉霏霏:霏霏坐地式乖巧.jpg
“導演,霏霏這算是通過了嗎?”
導演看向面試組的其他人。
“過了過了!”
“霏霏真棒!”
“那事不宜遲趕緊去給小朋友換衣服,老魏,你去把何天叫過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化妝室,在經過一間休息室的時候,門突然從裏面被打開,一個娃娃臉的青年不耐煩地叫道,“大中午的,讓不讓人睡個午覺!”
看見導演,突然變了臉,一臉和善地說道:“啊,是導演啊,抱歉,我剛打算起、”
“何天。”胡導演擋在衆人面前,沒好氣說道,“我們現在要開始拍‘唐映真’的戲份了,你趕快收拾一下,這場戲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
何天嘆了口氣,臉上都是委屈:“又不是我不拍戲的,是那幾個小孩兒不配合。”
“行了行了,你演戲的時候要是有現在一半的表現力,你也不至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頭。”導演無奈地搖搖頭,擺擺手示意後面的人跟上來。
“導演叔叔,那個人的身上有黑氣。”晉霏霏悄悄在胡導演的耳邊說。
“真的?”
身在玄學界,怎麽能不知道黑氣是什麽。
手上至少間接有過兩條人命而産生的怨氣。
胡導演正色道:“好的,叔叔知道了,叔叔會處理的。”
到了化妝室,化妝師小姐姐将晉霏霏從導演的懷裏接下來、
“霏霏現在要紮辮子了。”化妝師先将晉霏霏的頭發梳順,然後分成兩股,每股又分成三股,編麻花辮。
“姐姐,霏霏這個是什麽發型鴨?”晉霏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新奇,“麻花辮麽?”
“對,霏霏喜歡綁麻花辮麽?”
“霏霏沒綁過這樣的辮子。”晉霏霏甩着辮子玩,就像撥浪鼓一樣,兩只辮子就是撥浪鼓的兩只小擺錘。
突然“啪”的一下,辮子正正砸到晉霏霏的小鼻頭上。
晉霏霏:“……”
她揉揉小鼻子,跳下凳子,讓服裝師給她換衣服。
“霏霏很漂亮的,根本不需要化妝。”化妝師碎碎念,“小孩兒就是小孩兒,這皮膚可真好。”
“霏霏,擡手,對,扣好這幾個盤扣。”
等到晉霏霏換好衣服出了門,在門外等候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只見對面的小姑娘頭上紮着兩個麻花辮,上身穿着袖口寬大的民國風藍上衣,下身套着黑色的及膝長裙。
腳上套着的小襪子綴着蕾絲邊,黑色的小皮鞋更顯得襪子一塵不染。
“霏霏真可愛!”助理小姐姐摸摸小孩子的頭發,給了她三顆糖,“想吃的話姐姐這裏還有哦。”
晉霏霏看着小姐姐手裏的糖,有點饞。
雲以真人平常都不讓她吃糖的。
“姐姐我還想要……”終于晉霏霏鼓足了勇氣,發出一句怯怯的小奶音。
“啊哈哈哈,那你過來親一下姐姐好不好?”
“你親一下姐姐,姐姐手裏的糖都給你。”
晉霏霏:“……”
“你,你怎麽能占小孩兒便宜呢?”
助理小姐姐看着一臉控訴看着自己的晉霏霏,逗人的心思湧上心頭。
“那你猜姐姐手裏有幾顆糖。”小姐姐蹲下身,兩只手握成拳,悄咪咪放了個水,“你猜中了姐姐三顆都給你。”
晉霏霏用“這還不簡單”的表情說:“我猜兩顆!”
助理小姐姐:“……”
最後小姐姐還是把手裏的糖全都給了晉霏霏。
不為別的,小孩兒實在是太逗了。
這邊的化妝間。
“何天,不要再磨蹭了。”何天的經紀人嘆了口氣,用平生最溫和的語氣跟自家藝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等你。”
“知道了方哥。”
“你說為什麽所有的小女孩兒都不待見你?”方哥撓撓頭,“這場戲我們錄得也有夠憋屈。”
“誰知道。”何天撇撇嘴,不過下一秒便又恢複了那副和善的表情,“我們走吧。”
“這次和你搭檔的小女孩兒是《爸爸寶貝去旅行》裏和任川柏搭檔的那個。”
何天腳步一頓,笑着反問道:“那又如何?”
“我只希望她別怕我,讓我能好好拍完這部戲。”何天的神情像是罩上了一層陰影,就連經紀人,都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好,現在這場戲是這樣的……”
趁着導演講戲的空檔,何天蹲下身想要跟蹲在地上數螞蟻的晉霏霏套近乎。
“霏霏,霏霏你看看叔叔!”
“叔叔飛走啦!”
晉霏霏:“……”
她看了何天一眼,老成地嘆口氣:“哥哥,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跟我說話呢?”
“不要小看小孩子,小孩子對大人們,對大人們的,喜歡還是很敏感的。”
說完,她又開始數螞蟻。
何天:“……”
“哥哥這不是覺得要跟你拍戲了,想跟你培養一下默契度嗎?”
晉霏霏嘟着小包子臉,把手往裙子上抹抹:“那好吧。”
“霏霏你前幾天拍節目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和任川柏在一起?”何天盡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把手揣進褲兜,打開早就準備好的錄音筆。
“任爸爸?”小胖崽點點頭,“是啊。”
“那,你爸爸有沒有打過你之類的?”
“打沒打過……”晉霏霏皺着粗短粗短的小眉頭,似乎投入到了非常久遠的記憶當中。
“爸爸跳舞跳得非常好看。”晉霏霏突然擡頭,嘻嘻笑道。
何天的臉瞬間就黑了。
晉霏霏:“……”
她怔愣一瞬,抽抽鼻子,似乎被吓到了。
這個哥哥的臉變得實在是太快了!
然後沒忍住小聲啜泣起來。
“怎麽回事兒!那邊怎麽回事兒!”導演講戲講到一半,發現這邊的異樣,立馬過來問道。
“何天你是不是欺負霏霏了?”
“導演您這就冤枉我了。”何天眼角往下耷拉,盡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我一直在這兒逗小孩兒玩兒呢,怎麽能欺負她?”
“哇——”這邊的晉霏霏見有人替她說話,哭的更加大聲。
“霏霏是很聽話的孩子,我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這孩子從來不哭,怎麽一到你這裏就哭了?”
何天一副無奈的樣子自嘲地笑笑:“導演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他将手裏的錄音筆按停,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霏霏乖吃糖嗷!”經過幾個溫柔小姐姐的安慰,晉霏霏總算是止住了哭,她接過那塊彩色的、閃着光的糖,剝開糖紙把糖塊塞進嘴裏,将兩個小腮幫都塞的鼓鼓囊囊。
“甜的!”晉霏霏晃蕩着小胖腿,沖導演組的各位淺淺笑。
“好了各位,可以開始拍攝了!各組做好準備——”
隔壁錄影棚,任川柏一身挺拔的軍裝,裁剪合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套着黑色的長風衣,頭戴寬檐帽腳踏皮革靴,一只套着白手套的手正為另一只手套上手套。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能把人都震懾住的角色?”任川柏輕啧一聲,又把手套往上拽了拽,讓本就修長的手指更加具有美感。
蔣安志嘿嘿一笑,扶着他轉了幾個圈:“的确是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啊,你沒看在場所有小姐姐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嗎?”
任川柏:“……”
“你不是也挺樂在其中,就是客串個角色,演幾集就能殺青。”蔣安志繼續說,“走走走,我帶你過去見見導演。”
這部戲叫做《寒露》,是一部民國諜戰片,任川柏客串的角色是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儒将團長紀斯堰。
但紀斯堰的實際身份是地下黨,最終因為身份暴露被殺害。
“喲,小夥兒夠帥的啊。”路上,遇上正在抽煙的女一號影後潘霜。
她張着紅唇吐着煙圈,纖瘦的手指彈着煙灰,眉目傳情,一颦一笑都是風情。
“都說這人靠衣裝馬靠鞍,任影帝,我其實挺好奇你不穿衣服是什麽樣的。”
任川柏:“……”
他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加快了腳步。
身後傳來一陣潘霜如杠鈴一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任川柏也太禁不住調戲了。”
在跟執行導演打過招呼之後,任川柏立刻就開始上戲。
不得不說任川柏天生就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但當任川柏開始演戲,衆人才覺得什麽叫碾壓。
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出來很多東西,他甚至還會根據自身場景對角色動作做一些調整,使角色更加豐滿,從而錦上添花。
甚至有些臺詞,他看一遍就能完全記住,比有些按字數對口型“一二一二一”的演員強太多了。
“cut——”
一個場景下來,任川柏居然一次過。
導演樂得合不攏嘴。
“要是每個演員都像任川柏這樣就好了。”
“我要是以前和任川柏合作的導演,我也喜歡任川柏這樣的。”
“太讓人省心了!”
突然,隔壁劇組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像是什麽東西撞到牆上的聲音。
任川柏心下一動,摔了手套就往隔壁跑,然後就看到被踹在地上站不起來的何天。
旁邊小胖崽縮在場記小姐姐的懷裏哭得昏天黑地,額頭上還有好大一個包。
“怎麽了?”任川柏脫下軍裝外套,關切地問。
“呸,這個人渣,居然敢打孩子!”胡導演一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解氣地往地上躺着的何天踹了兩腳。
是在拍攝過程中,何天有用自己身體擋住晉霏霏的動作,但沒想到,何天用了力,直愣愣把小孩兒臉往地上磕。
還有些其他的動作,要麽掐胳膊,要麽踢大腿,總之就是利用劇本裏的各種設計來虐待小胖崽。
任川柏深吸一口氣,抓起何天的衣領,照他臉上又是一拳。
“何天,以前你做過什麽你我心裏都清楚,我以前不找你的麻煩,是因為我覺得照着以前的情誼我還給你幾分薄面。”
“但現在,你的行為不值得我讓着你。”
“欺負小孩兒,何天,我沒想到,你不僅人氣越活越回去了,連人品也越活越回去了!”
“這次打架算我的!”任川柏冷笑一聲,“反正我的名聲也不怎麽好,再多一個也沒關系。”
說着兩人就纏鬥起來。
不,應該說是任川柏單方面毆打何天。
“你們別打了!”胡導演大吼一聲,待兩人都冷靜下來之後,對何天說,“我們劇組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趕緊收拾收拾卷鋪蓋回家,違約金我們按照合同上的賠給你。”
何天還想說什麽,卻被自家經紀人打斷:“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演戲嘛,磕磕絆絆在所難免……”
胡導演正在氣頭上,這麽一說更氣了:“你們趕緊給我滾!”
“導演,如果我走了,你這戲,可也就拍不下去了。”何天語氣平和,卻有着不容拒絕的威脅。
“不拍就不拍!大不了老子延期畢業!”胡導演蹲下身,大口喘氣。
“诶诶诶,這裏都有些什麽熱鬧看呀?”蔣安志一個神龍擺尾就擠進了人群最裏層,“喲,這不是何天嘛!最近怎麽混成這樣了啊?”
“對了。”蔣安志吊兒郎當地對任川柏說,把京市少爺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我家老爺子最近給我發了一大——筆零用錢,你說我做點什麽投資好呢?”
“要不就投個網劇怎麽樣?”
何天:“……”
“何天,你覺得呢?”
何天:“……”
他扯扯破皮的嘴角:“這不是挺好的嗎。”
“對吧,你也覺得挺好的吧!”
“我跟你講,網絡劇來錢最快了!”
“胡導演,如果您有什麽困難就找我。”蔣安志握着胡導演的手,一副大領導下鄉視察的氣派。
此刻何天的表情精彩極了。
他深吸一口氣,在經紀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進休息室,開始收拾東西。
最後在衆人的目光下出了攝影棚。
“但問題是,現在的男一號……”導演面露難色,但期待的眼光卻看着任川柏。
“我不會接您的戲,但是我會在我工作室介紹個人過來。”任川柏打了幾個電話,最終和最後一個電話談笑風生幾句,然後挂掉電話,“餘嘉佑這段時間剛好沒檔期,他覺得您的劇本很有意思。”
胡導演:“……”
餘嘉佑那是什麽人,二線小生,已經快到一線的水平了。
“這個片酬……”
可能給不了太多。
任川柏說了個數。
導演立馬雙眼放光起來。
這個數既是他所承受範圍內,又不至于讓餘嘉佑太過掉價。
導演一口答應。
旁邊的小胖崽還在哭。
胡導演看着哭得嗓子都要啞了的小胖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是心疼多一點還是慫更多一點。
雲以真人他們的眼珠子啊——
而且瞅瞅這一身的傷,胳膊上好多青紫,就連額頭上也有個大包。
胡導演覺得自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霏霏還疼嗎?”
“都怪叔叔沒把你照顧好。”
“叔叔還跟雲以真人說叔叔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
但現在似乎沒做到。
點點綠色的光點從胡導演的體內溢出,自動流進小胖崽的嘴巴裏。
小胖崽有吃的之後,立刻就不哭了。
她咕叽咕叽嚼着胡導演的flag,紅彤彤的眼睛裏包着一汪淚,腮邊還挂着沒流下來的淚珠。
導演的flag并不好吃,酸酸澀澀的,還蘊含了好多自責的情緒。
“導演叔叔沒關系的,霏霏很快就不疼了。”晉霏霏用小手拍拍胡導演的大腿,一眨眼睛,眼睛裏的淚水就流下來。
“那我們就拍戲吧!”
“着什麽急,男一號還沒到,霏霏一身都是傷,今天還是先歇歇吧。”
“啊,沒了何天,我感覺空氣都潔淨了許多!”
“那個,我覺得還是要說一下,孩子如果被磕到腦袋的話,最好是送到醫院裏去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什麽的,不然留下什麽後遺症就完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女演員輕聲說道。
“嗯,的确是要帶霏霏去檢查。”胡導演雖然知道晉霏霏是指不普通的神獸,不會那麽輕易就受傷,但還是有些擔心,同意道。
于是導演開車帶着晉霏霏去檢查,其他的人留在原地,該做什麽做什麽。
任川柏彈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把平直的衣裳線條捋得更直,依舊黑着一張臉。
何天面對這樣的小孩兒怎麽下得去手。
胡導演在檢查完晉霏霏沒什麽大問題之後就把晉霏霏送回了山上。
當然免不了雲以真人的一頓暴打。
然後晉霏霏就被勒令在家休養幾天。
誰求都沒用。
任川柏直到角色殺青都沒能再見到小胖崽,但他似乎也并不怎麽在意,希望下次見到晉霏霏她能痊愈。
但一棟大別墅內,就不是那麽平靜了。
何天已經摔了三個大花瓶,準備摔第四個。
“啪嚓卡啦——”
樣式繁複美觀的藝術品就這樣化成了碎片。
何天整個人都有點歇斯底裏,他喘着粗氣,痛恨任川柏到了極點。
從剛開始,他就一直被籠罩在任川柏的光芒之下。
無論是男團,還是演戲。
任川柏的人生就好像開了挂,從剛出道就是舞臺上最耀眼的光。
而他們,只能做光芒周圍弱小的星子。
何天從小到大很多東西都是使點手段就能得到。
但任川柏就好像“任爾東西南北風,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青松,無論他怎樣施加壓力,對方都凜然不動。
他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跌倒了那麽多次還能站起來。
原本何天以為自己跟着到了那個男團至少也能火不少時間,但沒想到後來任川柏拍拍屁股退團了,他們男團的情況愈漸直下,最後解散。
然後,何天也選擇了和任川柏一樣的道路,轉行拍戲。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沒有人家的天分,加上不是科班出身,他到現在還是一直不溫不火。
“不要再摔瓶子了!”經紀人比何天更着急,他倆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離了誰都不行。
“我生氣!”何天皺着眉頭,拿出錄音筆摔到桌子上,“這樣到底行不行!”
“你聽我的,你還記得你是怎麽火的?”經紀人皺着眉頭,扯着他的胳膊,問道,“照片都拍了嗎?”
“拍了拍了,就等着發了。”
“你別慌。”經紀人皺眉。
何天坐到沙發上,情緒及漸漸平靜下來。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何天攥緊了拳頭,咬牙道:“任川柏,你給我等着。”
第二天的早晨下起了雨,任川柏還沒起床就被經紀人緊急叫醒。
“喂?”這一聲都是帶着怒氣說的。
雖然早就做好自家藝人有起床氣的準備,任川柏的經紀人還是吓了一跳。
但他也來不及說什麽,哽了一下對任川柏說:“川柏,看熱搜!”
任川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打開微博,熱搜第一的赫然是
#任川柏當衆打人#
還有幾個熱搜零零散散挂在後面
#任川柏搶角色#
#《黑夜》 何天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