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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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猿猴幾乎全軍覆沒，場面極其血腥。僅有十幾只飛鳥哀鳴着拍打翅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離開。

那些蒙面殺手拿出随身攜帶的弩箭，射殺僅剩不多的鳥。他們根本沒瞧起小墨，細如筷子般的仔蛇在上百條的蛇群裏面毫不起眼。

小墨游到蛇群前，昂起小小的腦袋，吐出蛇信子，發出“嘶嘶嘶”的聲音，號令蛇群停止進攻。

蛇群躁動起來，紛紛在原地游走，卻無一條蛇再敢前行。靈蛇是百蛇之王，蛇王在前，它們不能逾越。

黎珊認出小墨就是鳳翔失而複得的那條蛇，沒想到竟然被沈曼凝收服，這讓她又驚又怒。再加上，蛇群被靈蛇所懾，任憑她再如何賣力吹奏竹笛，蛇群都不敢逾越小墨襲擊馬車，她更大怒若狂。

她出身西域王室，擅長捕蛇驅蛇，也曾經成功捕獲過一條赤色的靈蛇獻給鳳翔，換來恩寵。不過那條赤蛇被去而複返的小墨給咬死了。

新仇加舊恨，她對沈曼凝和這條被鳳翔賜名“小墨”的靈蛇誓不兩立，必除之而後快。

戴上捕蛇專用的金蠶絲手套，拿出長竿彎月鈎，她準備捕殺小墨。

小墨閃身避讓，躲開黎珊削來的彎月鈎，再原地彈跳，細如筷子般的小小身軀像一只離弦的箭般射向黎珊脖頸。

黎珊并沒躲閃，陰笑着等待小墨襲近，她突然從袖中抖出一團半透明的柔軟細網，将小墨網了個正着。

這團網取材自西域天山的冰蠶絲，又細又密又輕又軟卻堅韌勝過鐵絲，是皇室的貢品，鳳翔專門賞賜給黎珊，讓她幫他捕捉靈蛇。

小墨雖然機靈，到底太幼小了，在黎珊這樣的捕蛇高手面前，它的臨陣經驗明顯不足。待到發覺異常，它已經陷入絲網無法擺脫。

“哈哈哈……”黎珊獰猙的狂笑，露出的白牙在陽光下閃着陰森的光，好像惡獸一般。“小畜牲，我把你和沈曼凝那個賤人一起碎屍萬段！”

“小墨是六殿下豢養的愛寵，你若傷了它，他定不會放過你！”不知什麽時候，曼凝已下了馬車。 她站在黎珊的跟前，絲毫沒有流露懼意，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述說着一個事實。

黎珊怨毒地盯着曼凝，意識到不妙時，連忙閉上獨眼。她忘了沈曼凝會攝魂大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再不敢直視曼凝的眼睛，卻仍然狂笑着：“我把你和這條蛇全宰了，王爺并不知曉，他當然不會怪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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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沈曼凝是砧板上的魚肉，可以任她宰割，因此笑得甚是得意。就在她最得意的時候，忽然眼前有白影一閃，她手裏裝着靈蛇的蠶絲袋子就被奪了去。

狂笑聲頓時剎住，黎珊定睛一看，見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叨走了蠶絲袋子，示威地将屁股對準她，然後擡起長長的尾巴。

“噗！”一團惡臭的氣體從白狐的屁股裏噴射出來，頓時把黎珊給熏暈過去。

那些蒙面殺手先是被猴群圍攻，非傷即殘，好不容易被黎珊的群蛇陣給制住，結果橫空跳出來一只狐貍，只放了個屁，黎珊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他們頓時慌亂起來，不過為了求生的本能，還是持着兵刃向曼凝砍殺過來。

曼凝好像沒看到這些殺氣騰騰的人，她神色平靜如故地打開蠶絲網把小墨放出來，再緩緩奏簫。

小墨重獲自由，立刻再現蛇王威儀，震懾着蛇群不敢輕舉妄動。而那只白狐則跳上竄下，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眨眼間就把所有蒙面殺手咬了個遍。

衆蒙面殺手哀號連連，再無心戀戰，只要還能動彈的，連滾帶爬都溜之大吉了，土地廟前只剩下三兩個傷勢過重無法動彈的，倒在地上不停地哀號。

群蛇慢慢散去了，小墨游爬過來，經過倒地暈迷的黎珊時，它很記仇地咬了她一口。

靈蛇有毒牙，這一口咬下去足夠保證黎珊老實許久，甚至永遠都不能再站起來。

曼凝俯身，玉指在小墨的腦殼上輕輕一彈，笑道：“頑皮。”将小墨收入懷裏，她的目光再轉向那只及時出現并且救了她的狐貍。

狐貍通體雪白，沒有半根雜毛，鼻頭粉紅十分可愛，蓬松的狐尾像把傘，對着曼凝示好地搖啊搖。那雙細長的眼睛簡直美到勾魂奪魄，讓曼凝不由想起了一個人，他的眼睛跟這只狐貍倒有幾分相似。

它體态妖嬈，柔軟的身體可以随意勾勒出多種形态，像天上變化多端的白雲。

曼凝伸手輕撫白狐的腦袋，它沒躲避，而是更賣力地搖了搖它美麗的大尾巴。她一聲輕笑，将它擁抱進懷裏，問道：“你有名字嗎？”

白狐細長眼睛裏的似笑非笑都跟那個人有幾分相似，它只笑不答。

“我為你取個名字如何？”曼凝凝視着它美麗的眼睛，說：“你以後就叫雲朵！”

曼凝憑着馴獸的直覺，發現了白狐的靈性，它無論是智商、身手、速度都不同凡類。如果能馴服它在身側，那麽她又将多一個得力的幫手。

白狐認為“雲朵”這名字挺美的，就高興地答應下來。它伸出粉舌親昵地舐舔曼凝的玉手，這是它表示臣服的認主之态。

冰蝶從馬車裏走下來，看着地上躺着的幾個人，再看看暈迷不醒的黎珊，小聲地問道：“大小姐，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曼凝點頭，說：“她是鳳翔身邊的寵姬，因為瞎了只眼睛就恨上了我，伺機報複！”

“壞女人，瞎了一只眼睛活該！”冰蝶對着暈迷的黎珊啐了口，又擔心地問道：“我們怎麽找到羽公子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騎術絕佳的騎士踏塵而來。為首的那位年輕公子身影俊挺，尤其那雙深邃的眸子猶如夜穹的星空，懾人卻并不淩厲。

他像從天而降的神，向着她們飛駛而來。

41土地公土地婆

“羽公子來了！”冰蝶欣喜地喊道。

曼凝微揚唇角，暗自松了口氣。等到司徒羽下馬，她将上前去：“沒想到羽公子來得如此及時！”

司徒羽俊顏略顯焦灼，下馬疾步走向曼凝，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曼凝拍了拍雲朵漂亮的小腦袋以示嘉獎：“幸虧它救了我們！”

司徒羽颔首，說：“它是天尊飼養的靈狐，外號叫閃電，短時間內，它的奔跑速度快過千裏馬！我們的信鴿聽到魔音簫的呼喚立即飛到最近的分部，湊巧我在那裏，知曉你遭遇伏擊，就派閃電靈狐先行一步救助你！”

原來靈狐是司徒羽派來的，難怪曼凝覺得如此美麗的狐貍不像是千佛山這樣的地方能孕育出來的。

司徒羽盯着地上昏迷的黎珊看了一會兒，轉頭對曼凝說：“這個女人好像是六皇子身邊的寵姬！”

沒想到司徒羽也認得黎珊，曼凝并不想提及自己跟鳳翔的關系，只淡淡地道：“我知道。”

好在司徒羽并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并沒問曼凝和黎珊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他讓帶來的騎士清查現場，很快，騎士報告說車夫已經死了，府丁都逃散了。

沉默了一會兒，司徒羽再次開口：“府丁逃回去一定會向國公府報告你被劫持的事情，這會有損你的清譽！”

女子清譽勝過生命，未出閣的千金小姐被劫持，就算僥幸逃回去，等待她的也是身敗名裂。

曼凝卻毫不變色，淡淡一笑：“羽公子糊塗了嗎？我被土匪圍劫的時候，恰巧被同來土地廟上香的黎珊夫人所救。為了救我，她身受重傷，身邊的護衛損傷慘重，我對她感激涕零，所以要親自護送她回晉王府！”

沒想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曼凝已經想出了應對的策略，而且滴水不漏。司徒羽目露贊許，臉色卻仍然凝重，遲疑道：“你親自送她回晉王府，晉王鳳翔并非善類，他恐怕……”

“我自有法子應對！”曼凝見時間已不早，就長話短說：“這次我來找你有事……”

不等她說完，司徒羽就擺擺手，示意她跟随他進土地廟說話。

曼凝随司徒羽走進土地廟，冰蝶和靈狐連同那些騎士都留在門口守候。

土地廟不大，約莫三間瓦舍。這裏事先應該是被黎珊清場，看不到一個上香的香客。四方的院落，地面并不太平整，叢生着雜草。

正堂裏供着泥塑的土地公土地婆，面目祥和，嘴角露笑地俯瞰衆生。

曼凝在泥胎前駐足，眸光仰視向這對最卑微的小神。他們不像高高在上的諸神般顯赫，沒有寬敞宏偉的廟宇，沒有鼎盛的香火。可是，這對貧賤夫妻卻默默相守千百年，不離不棄……

“你在看什麽？”司徒羽站在曼凝的身側，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