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王——莫羽寒

寂靜無聲的夜晚，連天空也是一片的黑，就連星星也不願出來。一間豪華奢侈的屋子裏，一紫衣男子正在床上打坐休息，他看上去像被凍壞了一樣，即使在怎麽運功也無法祛除這樣的寒意。

“王爺，該喝藥了。”一紅衣男子端着藥走了進來，他的容貌竟與清風相似，只是眼睛裏多了幾分冷然之餘更多了幾分勾人之色。紫衣男子接過藥汁一飲而盡。

“沒想到蕭禦珏也是蠱族後人，體內竟然有冰雪天蠶，竟然能夠克制我的天蠶幽若”紫衣男子惡狠狠的說着。他便是陳王莫羽寒。

“王爺，要好生休息，鬼手說了再過幾日王爺體內的寒毒就會除盡，到時候就能夠找蕭禦珏等人報仇了。”紅衣男子說着。

莫羽寒看着這樣一個什麽都沒有只有一片漆黑的夜空，嘴角揚起一抹嗜血說完笑容。“這幾日讓下面的人安分點，狗皇帝已經有所察覺，若此時令他起疑就不好了，畢竟他體內那種蠱在沒有萬分把握的情況下，我還不敢動他。”

“是，王爺。”說完便轉身離開。

這幾日莫羽寒派人查探蕭禦珏的底細，竟然查無所獲。讓他好奇這蕭禦珏到底是何人，莫羽寒記得蠱族後人應該都是皇族人，不可能會出現皇族以外的人，難不成當年蠱族大劫之時有人流落在外？他這樣想着。

那日蕭禦珏接他一掌之後竟然被寒毒反噬，身中寒毒至今才好了一大半，而那日雖然兩人雙雙墜崖，但是他有預感，他們絕對還活着。他必須要除掉蕭禦珏，他是他成就霸業的阻礙。

這幾日除了調查蕭禦珏之外，他還派人調查了慕容雪，可也是對于慕容雪進攬月樓之前的事情也是查無所獲，只知道她受傷被蕭煥所救收為徒弟傳授畢生武學及醫術，三年前接手攬月樓，之後蕭煥失蹤。

莫羽寒在房裏踱來踱去，如今能牽制攬月樓的只有蕭煥，倘若能夠找到蕭煥，攬月樓也就變成囊中之物，“湮月”想着他便大喊一身，之前出去的紅衣男子如風一樣進入房裏待命“去查查蕭煥行蹤，将他請到我陳王府中。”

“是”言罷，瞬間消失于房內。

另一邊，慕容雪與蕭禦珏獲救之後因蕭禦珏體內冰蠶蘇醒，寒毒侵入全身不易遠行，便繼續留在碧霄山莊內調養，而慕容雪則沒日沒夜的研究如何壓制寒毒。

冰雪天蠶是由千年寒冰加之飼養之人精血養育而成，是世間至陰至寒的毒物，從小養在宿主體內可以百毒不侵，成年之後還能夠提升武功修為，但是蕭禦珏體內的冰蠶很奇怪，一般來說冰蠶不會沉睡，這樣才不會讓宿主因它突然蘇醒而無法承受它所散發的寒氣而中寒毒。

冰蠶的沉睡應該是由于人為關系，所以讓慕容雪束手無策。正當她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壓制寒毒之時，已墨走了進來說道：“小雪，你所要的東西查到了”私底下他們仍舊喜歡喚她小雪。

“說說看。”

根據攬月樓的調查，陳王莫羽寒為先皇玉貴妃所生之子，也是先皇二皇子，當今皇上則是皇後所生的大皇子，先皇一共五子。皇族男子一出生就會在體內養一只蠱，這只蠱與自己的性命相連，也叫本命蠱。

因着個人體質的因素，不是每個皇族男子體內的蠱都能讓宿主提升武功修為，在男子弱冠之年有一次将體內蟲蠱轉化的機會，轉化有的蠱叫變異蠱。至于要不要轉化，轉化為什麽蠱就看自己所想，莫羽寒體內的蠱就是一只變異蠱。

據調查顯示，莫羽寒本不适合天蠶幽若，他體內原是治愈系的玉蠶，可是莫羽寒自小野心勃勃怎麽會甘心自己僅僅只是可以治療他人的廢物。因此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将自己的體質變為可以飼養天蠶幽若的體質。這其中手段狠辣，犧牲了自己的三個弟弟，簡直是令人發指。

現如今莫羽寒做了幾年的乖大臣之後，野心漸漸暴露，皇帝之所以沒有動他無非是他手握兵權，打了幾次勝仗，皇帝無可奈何罷了。

“想不到，這皇家關系複雜人心險惡。”慕容雪說道，“照你意思，要想除掉莫羽寒就得除掉他體內的天蠶幽若？”

“是的，我好查到莫羽寒之所以沒有立刻逼宮，是因為他體內的天蠶幽若是變異的，與純種比還是有天壤之別。”已墨說道。

“也就是說倘若皇上要對付我們，我們只能束手就擒？”這變異的天蠶幽若都讓慕容雪吃那麽大的虧，要是純正的天蠶幽若，豈不是瞬間要了她慕容雪的命，那麽攬月樓也就盡在皇帝手中。

“已墨，查查天蠶幽若有沒有克星或者壓制之法。”慕容雪決不允許攬月樓毀在她手中

“我查過，能克制變異的天蠶幽若只有天雪冰蠶。至于純種的找不到相關記載。”已墨說着，“不過我在藏書閣中找到有關蠱毒的記載，你可以看看有沒有線索”慕容雪接過書籍，示意已墨下去，自己慢慢研究，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夜半無聲，每每這樣無星無月的夜晚總會有些什麽事情發生，正如現在陰暗潮濕的密室裏，有個男子正卷縮在石床上，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一般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留下，即便如此他俊秀的臉上依舊妩媚動人。

“王爺，獵物。”說着将一個少女丢到男人面前。女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苦苦的哀求，可是仍舊逃不過作為獵物的命運。她臨死前看到的記憶力只有鮮紅的雙眼。

“處理掉。”男子一邊擦拭這嘴邊的鮮血，一邊說着。說實話，男子即使滿嘴鮮血也破壞不了他的俊顏，甚至還為他增添了幾分邪魅。

“湮月，慕容雪那邊有什麽動靜？”男子此時已不再如方才那般臉色蒼白，他站起來與湮月一道離開密室，其實他很讨厭這樣陰暗的密室，只是他體內那只不安分的東西卻很喜歡那裏。

“王爺，慕容雪在調查您以及您體內的蠱，怕是她已經全部查獲。”其實湮月确實很佩服攬月樓的情報網，天下只怕沒有攬月樓查不到的消息吧。莫羽寒雙眼一冷，湮月立即打了個寒顫。他揮揮手示意湮月退下，湮月才松了口氣。

他莫羽寒犧牲三個弟弟才獲得今日的天蠶幽若，才能夠有機會奪得地位，才能夠有機會除掉太後以及他的兒子，這是他們欠他的。

莫羽寒小的時候并非野心勃勃，他也只是想做一個與世無争的王爺，可是在宮裏那個吃人的地方怎麽可能安心過日子，他母妃因長相傾國傾城又有才華，深得先皇寵愛，以至于招到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以及其他妃子的不滿，終于招來殺生之禍。

莫羽寒清楚的記得，那夜也似今夜一般無星無月，皇後也就是今日的太後趁着先皇禦駕出征之際，聯合衆嫔妃逼他母親喝下毒藥，還用毀掉母親的容顏，甚至将她拖着丢給宮中的養蠱大師，成為蠱毒的容器直至今日。

莫羽寒更記得父親回來聽到消息後竟然沒有将他的母親放出來，也沒有追究皇後的責任，只是處罰了幾個嫔妃了事，他怎麽能不恨呢。所以他千辛萬苦才知道怎樣将體內的玉蠶轉化為天蠶幽若。所以他殺了自己的三個弟弟，吸食他們的蠱，讓自己作為容器，蠱蟲在體內厮殺，在弱冠之年的月圓之夜，到至陰至寒之地吸取極陰之氣，那麽就可以将體內留下的蠶蠱轉化為天蠶幽若。

只不過這樣有個缺點，就是每三個月月圓之時要吸食少女鮮血以供天蠶幽若的精氣，這次之所以提前發病時因為蕭禦珏冰蠶的反噬，為抵抗寒毒消耗太多的精氣。

莫羽寒知道，當母妃成為養蠱容器的那一天開始，原來的莫羽寒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就是野心勃勃的陳王，無惡不作的陳王。即便墜入無間地獄，他也甘之如饴。莫羽寒看着這無星無月的夜空，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讓他更加的邪魅。

同樣的夜，慕容雪正研究着已墨帶來的古籍，終于在上面她找到了一絲線索。蠱的領域裏也如人一般，會有一個統治者，也就是蠱王和蠱後，但是并非人人都可以養蠱王或者蠱後，蠱王或蠱後與一般的蠱不一樣，他們會選擇宿主，不滿意的宿主他們能夠反噬成為裝納的容器，而此時的宿主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若能夠找到蠱王或者蠱後，那麽就不會在懼怕任何蠱毒，也能夠解任何蠱毒。

找到這樣的線索，她立刻與蕭禦珏、錦娘等人說。蕭禦珏沉思片刻說道：“只是我們上哪裏去找蠱王或者蠱後？”

“這個就要找到蠱族傳人，我讓已墨查過，當年蠱族滅族之時，有小部分人逃離升天，這一小部分的人便憑着本事創建皓月國，所以大家都認為只有皇族人才是蠱族後人，但是在除了那一小部分人逃離之外，還有一個生還者，這個生還者就是當時蠱族聖女，她并沒有找其他人而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慕容雪說道

“所以如今我們只要找到聖女後人就該知道蠱王蠱後在哪裏？”錦娘說着。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據說蠱王蠱後一般是寄宿在兩個命中注定的愛人體內，倘若兩人無法相遇、相愛，那麽蠱王蠱後永遠不會蘇醒。”慕容雪說着看向蕭禦珏，蕭禦珏竟然睡着了，連日來因着寒毒的關系，蕭禦珏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頻繁，若在找不到解決之法，蕭禦珏就會這樣睡過去。

清風見蕭禦珏睡着了，便扶他進屋休息。他想或許告訴慕容雪他的想法，他的主子才能就過來。這樣想着，将蕭禦珏放在床上後，他出來站在慕容雪面前，卻是欲言又止。慕容雪看清風似有話要說的樣子，示意他坐下。

“慕容姑娘，有件事我該告訴你們的。”頓了頓，像是做了很大決定似的再次開口，“我家主子體內的蠱是有人過繼給他的，在過繼之時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似的蠱毒沉睡，這只蠱本該在主子修煉悲鳴覺第八層時才會蘇醒，以抵抗悲鳴覺的滾滾熱氣，我不明白為何現在提早蘇醒，但是我想慕容姑娘一定有辦法使它再次沉睡。”

“莫羽寒的掌中有蠱毒，被他擊中就會中蠱，應該因此而使冰蠶蘇醒。那麽現在的冰蠶應該是因為外界因素不得不蘇醒，也就是說應該會有機會讓它再次睡覺。”雖是在與清風說話，但這個樣子更像自言自語。

接着她拿出那本古籍翻閱，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說：“找到了，你們看上面記載，倘若沉睡的蠱蟲被強行喚醒，就拿栀子花花粉與少量曼陀羅花粉沖水服用即可讓體內蠱毒沉睡。不過曼陀羅的量一定要控制好。”

“事不宜遲，我去找栀子花。”說完清風便已經消失在房裏，慕容雪搖搖頭，都不聽人把話說完，算了我自己知道就好。她這樣想着。其實這個方法也不過只是一時之際，能撐多久慕容雪也不得而知。但是這樣便可以拖延時間，讓他們能夠找到蠱王蠱後。

之後的幾日，已墨不斷傳來莫羽寒的消息，而清風不負所望找到栀子花，蕭禦珏體內的冰蠶也慢慢安分，歸于沉睡，蕭禦珏的臉色慢慢紅潤不似之前那樣蒼白。慕容雪也就松了一口氣。于是慕容雪決定離開碧霄山莊，而蕭禦珏因出來幾日也該回去處理樓中事物。

連日來江湖上很平靜，莫羽寒也未有什麽行動。可是這樣的平靜令慕容雪很不安，似乎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