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心兇案，栽贓嫁禍
回到攬月樓已經有好幾日了，慕容雪派人密切注意江湖和皇上的動靜，可是連日來江湖上平靜得有點令人不安，而皇帝似乎也沒有任何動作，按道理在碧霄山莊上莫羽寒那樣明目張膽的挑釁，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莫羽寒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挑釁皇權，那個人要麽就是太會隐忍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要麽就是真的宅心仁厚不舍兄弟相殘。不過慕容雪更相信是前者。
如今她最擔心的莫過于蕭禦珏的冰蠶是否再次會蘇醒，還有就是蕭煥的行蹤。蕭煥失蹤已有三年，這三年來慕容雪都派人查探她的下落，可居然查無所獲，令她十分擔憂，倘若有人拿蕭煥威脅慕容雪，那絕對會是很好的一張王牌，慕容雪絕不可能狠得下心不管蕭煥的死活。
這幾日來，慕容雪整天在随緣亭裏坐着想事情，一坐幾乎就是一整天，而且眉頭從未舒展過，這讓錦娘等人十分擔憂，又不知道怎麽打破這樣的局面，只能站在她身後陪着她。有的時候他們總覺得慕容雪會突然有一天會消失，就如她的突然出現一般。
這日，慕容雪依舊是一大早就到随緣亭裏坐着，只不過今日随緣亭裏多了一把琴，近日來她冥思苦想，人就毫無頭緒，心也越來越煩躁，所以決定彈彈琴讓自己平靜下來。
琴聲袅袅，伴着随緣亭裏陣陣花香，的确能夠使人郁結盡消，漸漸的慕容雪心越來越平靜，此時的她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誤入凡塵一般，不過錦娘等人看來總感覺慕容雪随時羽化登仙一般。
突然一只手按住琴弦，把慕容雪吓了一跳，她擡眼看到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踏雪，而未盡、已墨、紅鸾以及錦娘則是一臉擔憂之餘夾雜着一絲憤怒，五人就這樣看着她，似要把她吞了一般。
慕容雪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們，我有做了什麽讓他們生氣的事？她這樣想着，尴尬的笑了兩聲，說道：“我惹着你們了？幹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樓主，你是不是快消失了？就如你突然出現在攬月樓後山一般。”踏雪嚴肅的問道，“還是樓主覺得我們不可信任，什麽事都不與我們說？還是樓主想舍下我們離去亦或是樓主已經不再需要我們？還是我們做錯了什麽讓樓主不高興了”踏雪越說越激動，臉都要貼在慕容雪臉上。
慕容雪被踏雪一連串的排比疑問句吓得咽了咽口水說道：“那個，踏雪啊，不要那麽激動嘛？冷靜點冷靜點，嘿嘿”，現在的慕容雪哪還有一樓之主的風範，只不過她真的沒有明白踏雪所說的什麽消失啊，不信任啊、不高興之類的。
“那個，踏雪啊，我不明白你說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說我不信任你們啦？我也沒有說要消失之類的話，是我做了什麽讓你們誤會了？”慕容雪小心翼翼的問，她可不想得罪踏雪這個母老虎，她還不想“英年早逝”
踏雪自知自己這樣莫名其妙的生氣是有點不可言喻，不過她真的害怕慕容雪消失了。她自己理虧沒有再搭理慕容雪，自己坐到一旁不再說話。已墨好笑的看着孩子氣的踏雪，笑着搖搖頭說道：“小雪，這幾日你獨自在這随緣亭裏發呆，大家都很擔心你，有什麽事不可以告訴我們嗎？”
至此慕容雪終于明白他們是在擔心自己，也是害怕自己突然離開，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心裏滿滿的感動，或許對于未知的事太過在意不是件好事，至少會傷害到現在關心自己疼愛自己的人，慕容雪笑笑說道：“這幾日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對，不過我保證沒有想過要舍下您們丢下攬月樓，也不會消失。這幾日只是覺得如今太過平靜心裏不安，而且我很擔心師父，三年來音訊全無，我怕他出事。”
“那你可以告訴我們啊，害得我們那麽擔心害怕，你開心哦?”踏雪賭氣的說
“好啦，是我不對應該告訴你們的，未盡，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查到師父下落，我總覺得師父在宮裏，你去查查，不過千萬要小心。”慕容雪愧疚的說着。未盡見慕容雪又恢複如往常，便也安心離去調查。
“樓主，屬下得到一消息。”一暗士走進随緣亭，對着慕容雪抱拳說道，“今日邺城城郊發現一具無心女屍，之後相繼在城郊附近挖出四具屍體，都是無心女屍，而且這次有人看到了兇手，從畫像上看像及了蕭樓主身邊的清風。”
“什麽？”慕容雪咻的站起來，怎麽好端端的出現兇殺案，竟然還牽扯清風，要說清風會殺人而且這麽殘忍的殺人，她絕對不相信。那麽這件事要麽是栽贓嫁禍，要麽就真是清風所為，“清風人在哪裏？”
“回樓主，衙門已經派人把清風捉拿歸案。”那人回答道。
“知道了，繼續看着衙門的動靜，若是清風被送進大牢就暗中保護。”這件事慕容雪越想越奇怪，怎麽無端端就出現兇殺案，還那麽巧一次出現五具屍體，“紅鸾，去查查死者的身份背景，踏雪去衙門打點一下，我想看看屍體。已墨查查清風”言罷，衆人便各自行動。
好在慕容雪曾選修兩年的法醫學，加之常看《洗冤錄》希望對清風有所幫助。
是夜，黑暗而冰冷的冰窖裏，躺着五具屍體，其中四具早已腐爛不堪，該留下的證據也早已被磨滅，沒有什麽價值了，慕容雪帶着工具走到今日才發現的屍體，仔細檢查，“踏雪，待會幫我記錄下我所說的話。”言罷便開始行動
“死者女性，二十多歲，死亡時間大約有十個時辰，死者只有一處致命傷，就是左胸下緣一道五寸長的刀口，傷口邊緣整齊、光滑，刀刃應該及其鋒利，照傷口推測兇器應該是一把長度為六至七寸長的雙刃匕首，死亡原因失血性休克致死，死者面部表情驚恐，手指甲幹淨無血漬或皮屑，沒有被性侵犯，身上除了致命傷之外無任何傷痕，業務中毒跡象。”
言罷，慕容雪走到另外四具腐屍面前，查看傷口，發現五具屍體共有五種傷口，但是都是一招斃命，死者無掙紮。那麽這就奇怪了他們是怎麽斷定為同一人所為，那麽就等紅鸾那邊的消息，“踏雪走吧。”
回到攬月樓便看到蕭禦珏和清風在大堂裏坐着，她疾步走過去，“你怎麽來了？清風衙門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我們也是才到邺城，接到消息之後我們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或許與他們錯過了，來到邺城就遇到錦娘，所以便跟着來。”蕭禦珏說道。
“紅鸾查到什麽？我比較想知道衙門是怎麽斷定兇手是同一個人，明明是不同手法殺人。”慕容雪聽蕭禦珏說完，便轉頭詢問紅鸾。
“樓主，死者皆為皓月國權貴之女，有皓月國宰相顧鴻之女顧含章半個月前失蹤，鎮國公範雲海之女範曉蘭十日前失蹤，大将軍趙翼之女趙雪晴一周前失蹤，禮部侍郎姚餘之女姚婷婷四日之前始終，兵部侍郎燕天華之女燕霜霜兩日之前失蹤，丫鬟聲稱各自的小姐失蹤之時都見過一個叫清風的男子，此男子喜着紅衣，妖媚異常，卻能惹得各家小姐芳心暗許。金有樵夫上山伐木，聽見一聲慘叫便走過去看，就見一紅衣男子一刀刺入女子心口，那男子就是清風。”聽完紅鸾的消息，慕容雪盯着清風看了許久，，她真沒看出來清風有多妖媚，也沒看出來他哪裏勾人心魄。
據紅鸾所查到，這失蹤半月前開始，那時候我們都在碧霄山莊，清風沒有可能做這樣的事，若要栽贓嫁禍也不應該留下這麽重要的漏洞，那麽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要說明清風有幫兇，半月前正是慕容雪與蕭禦珏雙雙墜崖之日，那麽兇手的栽贓對象應該是蕭禦珏。
“雪兒，有件事要和你說，清風有個孿生弟弟，我們這次直奔攬月樓就是為了查查這個人，我懷疑有人利用他栽贓陷害清風，也等同于栽贓陷害我。”聽完紅鸾所調查到的消息，蕭禦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正當慕容雪要開口時，已墨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樓主，我查到清風有個孿生弟弟原名清羽，家境貧寒，所以父母決定丢掉一個，很不辛清羽就是被丢掉的那個，吃盡苦頭之後被莫羽寒母妃收養成為莫羽寒的伴讀，後來被莫羽寒培養成為出色的殺手，更名為湮月，我懷疑這次兇案多半是清羽殺的，”
說完，已墨才發現坐在大堂裏的夜羽樓等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恢複如常，這個過程不過就幾秒時間而已。
“清風，是我讓他們調查你的，不要介意。”這個已墨也真是的，居然沒有發現他們都在，慕容雪心裏想着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已墨一眼。清風本來也想查查自己的弟弟，怎麽會介意，再者慕容雪既然想到調查自己，怕也是不相信自己會殺人，可是倘若真是清羽所為自己又該怎麽辦。
“雪兒，對于這件案子，你怎麽看？”蕭禦珏倒是佩服慕容雪的聰明，竟然能想到調查清風，慕容雪搖搖頭，其實就算知道是誰所殺，他們也沒有證據，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罷了，屍體上又找不到有用的證據，她也沒轍。
“不過就目前所得資料顯示，此次案子與莫羽寒脫不了關系，怕是他的最終目的是你，因為他懼怕你體內的冰蠶。”慕容雪對蕭禦珏說，“這幾日就在攬月樓裏休息，以防不測。紅鸾明日再去查查，兇手除了紅衣俊顏之外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是什麽奇怪的地方，好好問問。”
“是，樓主。”
次日，慕容雪拿着昨夜所得的驗屍報告反複研究，她總覺得有哪裏被自己忽略掉了，可是屍體上除了致命傷什麽也沒有，這本身就很奇怪，加之兇手是一刀刺進死者胸膛，按道理死者不可能立刻死去，應該有所掙紮才對，可是為什麽一點掙紮的痕跡都沒有。
“到底是為什麽呢？”慕容雪在院子裏邊走邊想，一不小心撞上一不明物體，她揉着自己的鼻子擡頭看看自己撞上的不明物體。
“還在煩惱失心案的事？辛苦你了”蕭禦珏揉揉她的鼻子，語氣盡是寵溺。這些事本不想慕容雪操心，可是攬月樓查探消息的能力讓他深感佩服，也只有找她調查清風，才能夠幫助清風洗脫嫌疑，保住夜羽樓
慕容雪知道蕭禦珏不想自己那麽煩惱，這本該是他樓裏的事，只是就算蕭禦珏不找她，她也會查這個案子，畢竟這關系到他的性命。“你不來找我，這事我也會插手的，不要擔心，我好歹是一樓之主。我打算今夜再去看看屍體，或許會有什麽發現。在此之前我得先看看你體內的家夥安不安分。”說着便認真的為蕭禦珏診脈
從脈象上看，他體內的家夥安分了，又繼續沉睡，這下慕容雪也就放心了。蕭禦珏看着慕容雪的容顏，看着她為自己擔心，心裏滿滿開心，滿滿的幸福，他就這樣看着慕容雪，要把她的容顏記在腦子裏。
“幹嘛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嗎？”慕容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上爬過一絲紅暈，原來被自己喜歡的那人看着，心都會不由自主的狂跳。這樣羞澀的慕容雪讓他更想寵着她、愛着他，即便她想要天下，他也會給她。
“想記下你的面容，你的一切，若有來生，我一定還要尋得你。”依舊不變的笑容，依舊寵溺的語氣。甜言蜜語慕容雪聽過很多，可是從來沒有哪一句低過今日這句給她帶來的感動。
在這滿是花朵的庭院裏，蕭禦珏與慕容雪就這樣看着對方，沒有說話，仿佛這一眼要看盡對方的生生世世，微風吹動，揚起她的秀發，吹動他的衣炔，此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此刻兩顆心緊緊相依，此刻的一眼便是萬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