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荒地老去，從此愛的人都像你

傍晚，雲雷來了，聞見一股茶樹菇煲烏雞的味道。

我運行了一下午的小周天，累的不行，渾身衣服都濕透了。

雲雷叫我，我也只是哼哼，他把床搖起來，給我喂湯喝，我沒有力氣

。藥棉取出去了，舌頭還是沒有味覺，不吃。

久勸無果，他出去打電話：“安總，曉鹿看起來不好。

中午剛醒的時候，發了一通脾氣，現在又不吃東西，從他醒這幾天，一共也就正經吃了三頓飯，還都是湯。178的個頭，眼看着瘦下去，本來也不怕，再不吃東西，就要跌破一百斤了。

你在哪兒？上次他說，你喂飯比我喂的好，要不你來喂他？。。。行。我等你。”

安非凡來了：“為什麽不吃飯？”

湯放到嘴邊，我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女人的香水味，紅酒味，煙草味，咖啡味，

看樣子，雲雷把他從一個應酬的飯局上叫回來的。

勉強喝一口，沒滋味，喝着也不帶勁。

下一口不喝了。說實話，飯對我來說，遠沒有氣對我重要。

他放下勺子，輕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舌頭沒味覺，但是也好歹吃口。這麽大的罪都受了，你還要因為營養不良，弄個什麽并發症嗎？那不是得不償失嗎？白受罪了？”

我艱難的說：“為什麽要大面積取皮？”

“這是中韓醫生共同商定的最佳方案，因為面部受損太嚴重，無法修複，對不起，沒跟你商量手術方案。

但是，告訴你，你會因為這樣，放棄手術嗎？不會，你還是會做的。”

是的，即使知道了這樣活畫皮，我也沒能力拒絕，我不知道內丹什麽時候複原，能不能沖破封印。

現在這個肉體和林曉鹿沒有什麽關系了，我就是林曉鹿，我得對這個肉體負責。

又是一勺湯，聞着是活雞殺的煲湯的。喝吧。狐貍不是最愛吃雞了嗎？

喝完湯，我說：“以後沒有手術了吧。”

“沒了，只是日常護理和複健。”

“我能不能換個地方？我太不喜歡這裏了。”

“行，你喜歡什麽樣的地方？我幫你找。”

“安靜，開闊，空氣幹淨，綠色植物多。”

“好的，你好好養傷，我去給你找這個地方。”

晚上繼續努力用內丹的1%的氣，緩緩的運行全身，比白天舒服一點了。

雲雷傍晚來的時間比以往有點晚，我明顯感覺到他頭頂一團黑氣，死亡的氣息，沾染在他身上，肯定不是我，我還年輕，死不了，那就是別人。“你有氣親人也在住院嗎？”

他一愣：“我奶奶 ，下午住的院，腦梗，血管堵塞。”

“你去照顧她吧，我叫護士幫我買飯就好，反正我現在吃什麽也滋味。”

“謝謝你。其實你挺讓人省心的，白天晚上就光睡覺，只吃一頓飯，吃點好的，也是應該的。我還覺得你嘴刁。今晚是野山雞，散養的四五年了，吃吧。”

“我自己來吧。”

“你胳膊好了嗎？”

“試試。”給我盛好，我用紗布包成兩個大手指的手端着，不鏽鋼碗，另一手勉強拿住勺子，：“算了，直接喝吧。”慢慢喝完湯，他收拾過去。

“我勸你，好好多陪陪你奶奶，年紀大了。我只要吃一頓晚飯就好了。”

“謝謝你，哥們。”雲雷收拾好了，去看他奶奶了。

同一家醫院，樓層很低的病房，他奶奶大概出不了院了。

如此半月有餘，護士們也知道了我的脾性，極省心的，白天晚上都在睡覺，誰知道我忙呢？內丹的氣經過一個月圓之夜的滋養，功力複原30%，500年的30%，什麽效果？

內髒損傷基本痊愈了，骨骼肌肉都長好了，重要的是臉，我的小臉，無比重要，當然是排在第一位的複原了。

以至于四肢手足，全恢複成我自己的樣子了。

難熬的日子終于過去了，不過雲雷好幾天沒來了，他奶奶過世了。

今天上午拆線，安非凡親自來了。

周圍一圈護士，大夫，臉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揭下來，首先覺得臉好涼快，好舒服，再也不用熱熱的悶悶的了。

我閉着眼睛，不由的微笑了。聽到周圍輕聲驚嘆：“太成功了，”“太漂亮了。”“太帥了。”

拍照的聲音，聽到安非凡有點顫抖的聲音：“大夫，我能摸摸他的臉嗎？”摸我的臉，去問醫生？

醫生說：“可以。”

他的大手輕輕撫摸我的眉眼，鼻梁，下巴，我能感覺從他指腹傳來的激烈的心跳，顫抖：“你回來了，寒寒。”

我聽到他強烈的心聲，我第一次發現，竟然能聽見別人的心聲，因為眼睛看不見，聽力格外發達的原因嗎？還是功力恢複了不少？

傍晚雲雷來了，看見我，吓了一跳，脫口而出：“路曉寒。”随即：“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戴着墨鏡，因為老閉着眼睛，總是不太正常，掩人耳目一下。

安非凡接過他的沙煲：“你奶奶的喪事辦完了？”

“嗯，出了一七。”

安非凡熟練的盛湯，山藥排骨，我說：“我自己吃。”遞到我手裏。最近胃口很好，味蕾也逐漸恢複了。牙口好，吃嘛嘛香。

二人出去了，以為我聽不到了。

雲雷給安非凡一份資料：“安總，這是我們掌握的林曉鹿的資料。”

安非凡看完，沒說話，雲雷看着他的臉色：“哥哥，你原來說 ，等他找到家人，身體康複了，就。。。。。現在這個情況，你打算怎麽辦？他是挺可憐的，你。。。”

安非凡輕輕的說：“你說，我為什麽知道他的情況後，反而有點開心呢？”

雲雷驚訝：“哥哥，你不是正在想我想的吧。”

“對，就是你想的。”

雲雷的心通通的跳，他擋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第二篇在晉江發表的文，感覺順手一點了。我是才知道晉江的，這篇文特別長，在別的網站還沒更完三分之一，但是也不能再選晉江首發了。有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