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巨花

危機頓起。

司雲晚的脖頸上被纏繞着一根小孩手腕粗的藤蔓,這使她呼吸困難來不及呼救,藤蔓就已經将她的手臂一同捆了起來,她看到祁夏驚恐的臉,越來越遠,直到肉紅色的像是薄膜一樣的東西将她包裹起來的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情想,沒錯,夢境裏面的就是這個。

肉色的薄膜将她包裹起來之後,那些勒在身上的藤蔓反而不見了,司雲晚在薄膜裏面雖然空間不大,但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司雲晚此時并不緊張,拿起匕首,開始向着身前的薄膜劃去,想要劃開它。

沒想到這東西十分滑溜,匕首劃下去很難才能劃出傷痕,又一次好不容易将匕首插入肉薄膜,卻像是陷入了橡膠一樣,雖然弄出了一道小口,可是将匕首再拔出來的時候,那個細小的傷口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箭矢更是一戳進去就“咵嚓”一聲斷成兩截。

這下司雲晚才開始着急起來,手上的匕首開始胡亂劃拉,卻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漸漸地,司雲晚覺得這個空間裏面變得有些粘稠,呼吸也有些困難,她知道裏面并沒有多少空氣供她使用了,而根據類似這種植物的特性來看,那些粘稠的東西跟蜘蛛的毒液有一樣的作用。

就像現在,她覺得自己腿上、肩膀和手臂上的傷口居然沒有的多少疼痛了,反而自己的頭卻越發疼得厲害了。

這是麻痹的作用。

她知道,而且她的手也漸漸有些使不上力氣。

頭很痛很痛,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其他,她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心髒也跳的很快,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雜亂的。

這樣下去不行……

司雲晚并不知道就在她被那朵巨花吞食的時候,祁夏同樣面臨着這樣的危險,就在他揮舞着長劍砍下一朵花的時候,更多的巨花向他攻擊過來,而整個小屋已經被擠破,木板碎裂,從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花即将收攏,枝葉拔地而起,向着小屋收縮起來,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花苞。

祁夏還在與那些讨厭的藤蔓争鬥着,而這巨大的花苞裏面,像是包裹司雲晚和唐樂的小花苞已經挂了好多個,祁夏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心裏越來越着急,動作都開始越來越快。

龍紋細劍閃電般來無影去無蹤,藤蔓紛紛,一時之間雙方都僵持了起來

Advertisement

祁夏只能在外面抽空喊:“雲晚,你聽到了嗎?”

“雲晚!說話!”

“動一下,或者說話!”

“雲晚!”

他的聲音焦急,手上的動作越加快了起來,動作靈敏的四處游走,密集的藤蔓也毫無示弱,對祁夏的動作橫加阻攔,甚至還打着将他吞食的主意。

司雲晚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不清楚祁夏的焦急,現在的她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勉強讓自己集中精神思考,這種東西并不難逃出,只要把它劃開,可是周圍都劃過了,這肉薄膜的恢複能力太強,除非……

司雲晚想起之前看到的樣子,木瓜一樣的形狀,吊在樹上,它應該是從下面打開将她包裹進來的。

她嘗試了一下用匕首在腳邊狠狠插下去,依舊像之前一樣毫無效果,反而帶起了一絲透明的粘稠物,快要沒過自己的鞋子了,再不快點,自己估計就要被這朵花給消化了。

這種死法真惡心。

如果不在下面開口,那麽只能從花托的地方下手,司雲晚擡手向頭頂狠狠插去,深深刺入花與莖相接的地方。

司雲晚似乎聽到從花的深處傳來一陣哀嚎,腳下一空,她連帶着匕首開始向下落去,落在了一個柔軟的地方,新鮮的空氣湧進鼻腔,她幾乎是在貪婪的呼吸着。

一只手環上她的腰,耳邊傳來清朗的聲音:“天啊,你掉下來的位置也太正了。”

司雲晚擡頭,才發現自己正好掉落到祁夏的懷裏,估計把他撲在了地上,這可真是會挑地方。

此時祁夏摟着司雲晚,還沒辦法爬起來,因為那些藤蔓從四面八方延伸過來,幾乎要把他們埋在裏面,祁夏雖然說了這一句話,卻還是凝神應對那些藤蔓,手上的細劍揮舞的更加炫麗,絲絲銀光印在他的眼中,讓司雲晚有一種獨特的安全感。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看着祁夏越來越吃力,司雲晚這個累贅自然要想辦法幫忙,雖然不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但看看四周,大致也能判斷出來,整個小屋幾乎已經不成樣子,而從破爛的木板間露出來的是之前她在小屋外面地上看到的那些根莖,果然是連通着小屋,正密不透風地将他們包裹着。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

既然那些根莖是從小屋那裏延伸出去,那麽這株植物的中心就應該在小屋的下面。

看看他們所在的位置:“帶我到中間。”

祁夏沒有多想,在細劍逼退藤蔓的空隙,帶着司雲晚就地一滾,到小屋的中心位置,将司雲晚放下,一個翻身,龍紋細劍随之起舞,若是司雲晚看到一定會為這場冬雪紛揚的劍招而驚豔。

“你想做什麽?”

“別說話。”

為了更好地保護司雲晚,祁夏縮小了劍舞地範圍,更加密集的劍光圍繞在司雲晚的身邊,司雲晚趴在地下,柔韌的背部彎起,仔細的觀察着地面的異常。

有祁夏的劍網在上面對抗那些藤蔓,司雲晚靜下心,她費力地用匕首撬開地下的木板,依然看見的是褐色的根莖,她只能用手摸索着,想要找到這株植物的中心,務必要一擊即中。

她覺得自己的精神空前的集中起來。

咚咚、咚咚。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這是她的心跳,緊張的,要冷靜。

咚咚、咚咚。

這是祁夏的,更加快速有力的。

咚、咚咚、咚。

司雲晚發現她居然聽到第三個心跳!

“就是這裏!”司雲晚将手中的匕首插進心跳聲音最響的地方。

“噗”的一聲,從地底深處發出一陣抽搐一般的慘叫,司雲晚的匕首已經完全沒入,可是還不夠深,藤蔓揮舞的更加厲害了。

“祁夏,用長劍!”

祁夏最後挽出一個劍花,将上面的藤蔓逼退一些,翻身撲在司雲晚的背上,長劍直接刺入司雲晚拔出匕首的地方,直至沒頂。

凄厲的慘叫從地底深處發出,震得司雲晚的頭更疼了,她轉身躲在了祁夏的懷中,死死地按住自己痛不欲生的頭。

感覺身下柔軟的肌膚散發着暖意,祁夏差一點就走神了。

垂死掙紮的藤蔓在祁夏的背上割開了數道傷口,“刷拉拉”的聲音伴随着重物落地的聲音,光線從頭上透了出來。

好吧,這下清醒了。

司雲晚感覺到地下已經不再動彈了,才推了推祁夏一直握着劍的手臂。

“好了。”

祁夏卻沒有立即起身,他趴在司雲晚的身上喘氣,熱氣噴在司雲晚的耳邊,讓她覺得細密的癢,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你要吓死我了。”祁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輕,卻很清楚。

司雲晚不自覺地紅了臉。

好在祁夏沒再說什麽,将長劍拔出,從司雲晚背上爬起來,順手把司雲晚拉起,看到她沒什麽受傷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當他們站起來的時候才看見四周被這朵巨大的食人植物摧殘成了什麽樣子,而不遠處站着三個人。

唐樂,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