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水章魚
周圍很安靜,只有自己呼吸的聲音,他處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這裏是哪裏?第三關了嗎?他沒有死?
宋濂睜開眼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讓他驚起。
他坐在一張床上,白色的床鋪,身上連接着檢測用的探測儀器,房間在他醒過來的一瞬間大亮。
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一疊聲地詢問情況,最後認定只有輕微發燒症狀其他一切正常。
發燒?
宋濂意識有些剝離,似乎分不清虛幻。
這裏是哪裏?
“博士,您醒來真是太好了!”一名男輕的男子跑了進來,喜于言表:“你快要吓死我們了,突然之間暈倒在研究所。”
“我暈過去了?”宋濂似乎想起自己在進入那個游戲空間之前的一部分事情,習慣性推了推眼睛:“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宋濂沉思,又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得出結論,跟記憶沒有差錯,看來眼前的都是真的,這麽說,他回到現實了?
可他明明死了。
或者說瀕死。
“實驗體怎麽樣了?”
“在您昏迷前後發生了一些細小變化,現在還在研究中。”
宋濂莫名地想到什麽:“将我昏迷前後的實驗體資料全部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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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您需要休息。”年輕男子為難地說道。
宋濂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年輕男子嘆了一口氣,快步走出去将實驗數據拿進病房。
宋濂一口氣翻看數據資料,在自己昏迷的時間點上發現了奇怪的變化,在長時間穩定的實驗體的情況來看,這幾乎是絕對異常的:“這是怎麽回事?”
年輕男子十分羞愧:“我……我們現在還在尋找原因……”
宋濂不語,看年輕男子的神情不定,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難道都是實驗體的問題?
“你去查一下這幾個人的資料,”宋濂刷刷地寫下幾個人的名字:“找到他們。”
“還有,找到我昏迷前後兩三天內,所有跟我一樣症狀昏迷的人。”
年輕男子困惑不已,但習慣性的聽取命令,沒有說什麽就轉身匆匆離開。
重新安靜下來的病房裏,至于宋濂翻看資料的聲音。
他會找出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森林裏的四人,一路上看到兩三處地方變成了沼澤,因為一直是他們走過的地方,所以,這也堅定了他們之前的想法,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如果不盡快拿到足夠的鑰匙過關的話,他們都會一起死,死在掙脫不開的沼澤深處。
當四個人來到湖邊的時候,湖水平靜無波,因為天空并不是藍色的,所以映照出來的湖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橘紅色,讓這如鏡的湖水變得莫測起來。
水下的戰鬥絕對是幾個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但是他們不得不想辦法拼一拼,他們沒有時間走得更遠了,而湖水裏的東西他們更加熟悉一些,只要不靠近水邊,基本上還是沒有太大危險的。
“水下難度太大,還不知道下面有什麽,”祁夏沉吟了一會:“我們要先把它引出來。”
關即曉看看周圍,目光凝在森林邊緣的一棵小樹上,抽出斧頭,跟大家示意了一下:“我把它砍下來,你們躲開點。”
發燒的症狀似乎随着那一場火而減輕,關即曉的意識越來越清楚,他仍然覺得身體很熱,宋濂死亡的痛還藏在他的心裏,他不清楚自己當時怎樣發出火焰的,但現在他需要什麽來發洩一下,于是,在其他人做好躲閃的準備之後,他掄起手中的長斧,砍向了那棵小樹。
果然,那棵樹在被砍的第一下就掙紮了起來,枝葉飛舞,樹根從泥土裏翻了出來,想要将這個傷害它的家夥給趕走,卻不想,關即曉踩在它的一個根莖上,穩穩的站在那裏,掄起斧頭,快速的進行着砍伐的行動,祁夏負責将快要打到關即曉的枝桠和根系用劍挑開或者砍斷。
很快,小樹就不再搖晃,而是僵住不動,直挺挺地倒向了一邊。
關即曉掏出樹樁中心的那把白色鑰匙,遞給祁夏,将樹幹周圍的多餘枝葉砍掉,看了看小樹的大小,發燒讓他的呼吸灼熱,他一把扛起小樹,才發現自己似乎比原來要更加大力很多,這棵小樹雖然相對于其他樹來說比較小,可還是有一人合抱的粗細,他就這樣扛了起來,讓邊上的三個人都詫異了一下。
關即曉手臂的青筋突起,剛抱起這棵樹的時候還有些吃力,但是很快就覺得輕松多了,連帶着覺得發燒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陳少傑,你的武器是什麽?”祁夏問。
陳少傑沒有說話,只是給他看了看後腰上插着的幾把水果刀,以及手中藏着的刀片。
祁夏點點頭:“你和司雲晚等下就站在岸上攻擊,我們盡量引它出來,不要浪費在它的觸須上,看到它的頭部露出來,才開始攻擊。”
陳少傑面無表情地點頭,司雲晚已經彎弓搭箭,随時準備。
祁夏與關即曉對望一眼,關即曉走到湖邊,望着平靜地湖水,完全想象不到這個湖底會有一個大家夥栖息。
“開始吧。”
祁夏剛一說完,關即曉立即将肩上扛着的小樹一頭緩緩伸進水下,像是碰到了什麽之後,開始攪動,站在岸上的幾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一些細小的觸須開始攀上樹幹,看起來像是無數條鳝魚卷上來,關即曉小心控制,不讓它們将樹幹卷走,只維持在攪動湖水的狀态下。
原本那些觸須還只是輕輕地拉扯,想要将樹幹扯下水去,卻因為遲遲未能如願似乎變得焦躁起來,力道也加大了。
關即曉扛着樹幹開始有些吃力了。
“它開始用力,我支撐不了多久。”
祁夏點點頭,手中長劍如游龍一般,所到之處纏繞在樹幹上的觸須悉數斷開,觸須消停了一會,更加粗壯的觸須開始纏了上來,力度再一次加大。
此時的樹冠一頭已經深入水底,關即曉依舊還是感覺得到那一頭的重量的,在祁夏的示意下,關即曉以岸邊為支點用力将小樹樹冠的一頭擡了起來。
樹冠的那一頭已經被啃的有些變樣了,依稀可以看見有個巨大的圓形生物有一張巨口不緊不慢地吞噬着樹冠,嘴上四只眼睛半開着,觸須細細密密地布滿在樹幹上。配合着那些觸須,竟然像是一個章魚一樣的怪物,不過它的觸須極多,根本數不清楚。
“準備。”
話音剛落,岸上司雲晚彎弓搭箭,在章魚眼睛大開,看向祁夏的瞬間射出,長長的箭矢直插進魚眼,鮮血迸出,噴濺而出。
章魚吃痛,身前巨大的觸須從水下掙紮上來,想要将眼睛上面的異物給拽下來,卻不想那邊“嗖嗖”兩聲,已有兩把小刀帶着風聲從側面切進了章魚的另外兩只眼睛。
巨大的疼痛讓章魚一時間無所适從,它放棄了身前正在吞吃着的樹幹,密密麻麻的細小觸須不停上湧。
時機剛好,祁夏腳尖一點,跳上浮在水面上的樹幹,竟然輕如落雁,只将樹幹壓下去一點,原本在樹幹上的觸須須臾間便纏了上來,盡數被祁夏斬斷。
在水面不宜停留太久,祁夏趁着這一刻,跳起,腳踩着露出水面的觸須,向着想要沉入水底的章魚疾奔而去,“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樹幹經受不住擠壓,被碎成幾片,巨大的頭顱在觸須的遮掩中就要漸漸沉下水中。
祁夏快步踏過樹幹,走到巨型章魚面前,手中細劍随着手腕的轉動,雖然手腕上帶着燒傷,仍然靈巧地将那些遮擋的觸須砍斷。
眼看着章魚就入水,司雲晚一箭射向它露出來的腦袋,成功讓它憤怒起來,水花飛濺,觸須不斷扭動,這可苦了祁夏,他一邊要穩住身形,一邊還要在它的無數根觸須間跳躍走動,以致于不落入水中。
要想就這樣斬殺這只水章魚實在是太過簡單,不單是岸上的幾人,祁夏也在戒備着,司雲晚的箭還有陳少傑的飛刀已經讓它十分憤怒,在它被司雲晚的箭射中的一剎那,它就揮舞着觸須遮擋在自己面前,圍成密不透風的一個屏障,讓幾人一時之間奈何不得。
幸好章魚只是将粗壯的那些觸須遮擋在面前,細小的觸須依然浮在水面,讓祁夏得以在變換身形的時候,站穩身體。
就在這時,司雲晚腦海中閃現一個巨大無比的血肉裂縫,無數的肉色觸須沖着自己迎面而來,只一瞬就将她驚得渾身冷汗:“祁夏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