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來這世間走一遭,難免會碰到幾樁尴尬事。
社死瞬間,也不過如此。
沈知清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況。
索性布萊克說的是德語,沈知清還能充傻裝愣。
在經歷過最開始的窘迫驚慌後,沈知清已經逐漸冷靜下來。
好在小金毛也知道分寸,沒有一上來就直接給個熊抱,否則她現在有嘴也解釋不清。
布萊克的舉動太過出乎意料,所有人震驚之餘,看向沈知清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打量。
包括鐘樾在內。
前兩秒才打消的疑慮又重新燃了起來。
沈知清怎麽會和布萊克認識?
看起來關系還挺好?
不過他掩飾很好,不消一會又回到那吊兒郎當的狀态,抱手好整以暇看着沈知清。
沒想到女孩在經歷最開始的慌亂後,眼神又逐漸恢複亮度。
抿着的唇角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欣喜。
鐘樾看着她悄悄朝自己走近,以手掩唇,淺色記眸子還蘊着餘光。
小聲問了自己一句:“鐘先生,他是我的粉絲嗎?”
女孩眼底的激動清楚可見,又問:“他剛剛說的,是德語嗎?我居然也有海外粉了!”
前一句是糊弄鐘樾說的,後一句卻是專門說給小金毛聽的。
若是平時鐘樾還會多留點心眼,然而擱沈知清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上回拍賣會上不小心瞥見沈知清的搜索內容。
戲份還沒宮門口杏樹多都提前做了應付狂熱粉的功課,随便遇到一個人就當成自己粉絲也不難理解。
小金毛也是個聰明的,一聽沈知清說自己不懂德語就覺察出不對。
別說聽不聽得懂了,沈知清對德語幾乎可以算得上精通,先前還在德國住過一陣。
很明顯沈知清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她的關系。
布萊克眨眨眼,順着沈知清的話往下說,不過用的還是德語。
後面的翻譯見狀,機敏跟了上來,為沈知清做翻譯。
大概意思是小金毛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很喜歡裏邊沈知清扮演的角色雲雲。
越往下說沈知清眸色越暗,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拉着鐘樾袖子道。
“鐘先生,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女孩眉眼低垂,方才的喜悅皆由失望取代:“我沒演過那個角色。”
翻譯如實将話告知布萊克。
聽聞沈知清不是要找的人,小金毛又恢複成原先的高冷衿貴,取下的墨鏡重新戴了上去,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抱歉,認錯人了。”
一場烏龍以認錯人告終。
解釋還算過得去,鐘樾沒什麽理由繼續懷疑。
何況一看沈知清一副失魂落魄樣,他也沒好意思多問。
畢竟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粉絲,結果還是個認錯人的,放誰身上都會失望。
鐘樾自己腦補了一大堆,可惜沈知清卻渾然不覺。
遇見布萊克是個意外,對方會回國也是因為工作的事,沈知清很快将這事抛在腦後。
不過童姐卻不盡然,甚至還想着同時邀請沈知清和布萊克拍攝雙人封。
當今娛樂圈,炒cp這種事屢見不鮮,吃cp紅利的人也不在少數。
沈知清那邊還有鐘樾那一層關系需要忌憚,所以童姐率先向布萊克提出邀約。
結果她這邊才起了一個開頭,布萊克卻直接拒絕了,半點回轉的意思也無。
童姐收到回複時還好奇和攝影師交涉:“你之前不是說布萊克很好說話的嗎?我怎麽沒覺得。”
攝影師聳肩,又想起之前布萊克和沈明煙的緋聞:“可能是怕女朋友介意吧。”
童姐了然:“那倒是好理解。”
……
沈知清對此一無所知。
拍攝任務完成後,她人又暫時進入空窗的階段。
鐘樾最近幾次見她,都是在客廳學畫畫。
他才恍惚記起上回看見的劇本,那裏邊沈知清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畫家小白。
這角色要是擱自己身上那就是易如反掌,然而落沈知清手上——
鐘樾皺眉看着被丢棄在一邊慘不忍睹的畫紙,人生第一次知曉手殘黨是何物。
爛泥扶不上牆就是用來形容沈知清畫技的。
鐘樾冷眼瞧了大半天,眼睜睜看着沈知清在半小時內連換了十張畫紙,他眼角直抽。
“線都畫不直,你在畫什麽?!”
“大夏天的你手抖幹什麽?又畫歪了!”
“臨摹都能畫成這副鬼樣,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悉心教導一小時,最後卻連線稿也沒有。
沈知清試探遞出筆:“鐘先生,這裏我一直畫不好,你能畫一下我看看嗎?”
這話卻是踩在鐘樾逆鱗上了。
沈知清話音剛落,就看見鐘樾面色陡然一變,數秒後才恢複原色。
然而語氣卻談不上好:“你還是報個班吧。”
……
華景公寓對面就有一間畫室,老板還是鐘樾以前學畫畫的同學,叫楊瀾。
打了電話聯系一通後,鐘樾就讓人将沈知清塞了進去。
沈知清還是到了之後才知道鐘樾給自己報的是入門班,班上同學平均年齡還是在個位數的。
沈知清:“……”
楊瀾還在一旁好心解釋:“沈小姐,你的情況鐘樾都和我說過了。”
“你放心,入門班的內容都不難,很快就能上手的。”
畫室的走廊上都是歷年學生的優秀作品,楊瀾邊走邊向沈知清介紹。
“這是我大學畢業那一年的作品,再往前的還有高中初中的,有些是我同學,鐘樾的……”
這兩個字從楊瀾口中說出時,沈知清明顯感覺楊瀾面色一滞。
她佯裝沒看見:“鐘先生的作品也在嗎?”
楊瀾遲疑了下,點頭:“不過只有一幅。”
點到為止,楊瀾識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鐘樾初中就從美院退學不是秘密。
抛開餘喬那事不說,就鐘樾的畫技,在全國上下也是上乘。
之前美院的教授都對他寄予厚望,就等着他出國比賽抱個獎回來為為國争光。
結果比賽還未到,鐘樾自己就先退學了。
後來楊瀾也沒再見過鐘樾畫畫,唯一留存下來的一幅,還是當時和鐘樾一個小組作業,才得以留下來的。
主題是旭日,峭壁懸崖底下,海浪翻滾敲打磐石,海燕劃過天際,背後旭日初升,晨曦落了一地的金輝。
沈知清在展櫃前伫立許久。
唐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楊瀾已經有事先行離開,這邊只留了沈知清一人。
聽聞對方在畫室時,唐苑先愣住:“學畫畫?”
她好笑揶揄:“就你的水平,當老師都屈才,還有人能教你?”
唐苑是知道沈知清身份的,小的時候抓阄就是抓的畫筆。
那時沈穆瞧見,還喜不自勝抱着女兒炫耀,說以後家裏就多了個小畫家。
長大後沈知清也不負衆望。
她善臨摹,十二歲那年臨摹梵高的《向日葵》,直接在拍賣會上喊出天價,一夜成名。
除了親近之人,沒人知道業內最善臨摹的明朗先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沈知清聽着對面唐苑調侃,只偶爾附和兩聲。
身後玻璃窗勾勒出女孩瘦小的身姿。
沈知清目光下移,最後落在自己右手邊上,很淺很淺勾了下唇角。
無奈又苦澀。
明朗先生最善臨摹,也只會臨摹。
……
沈知清只是不擅長原創,并非真的對畫畫一竅不通。
所以當身邊的小孩再一次爆發出哭聲時,沈知清忍無可忍,找了個借口就從畫室偷溜出來。
畫室建在商業街,最不缺的就是咖啡館等一衆小資情調的地方。
沈知清照舊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得晚,只有最角落的餐桌還有空位。
地方雖然偏僻,但也有好處,不會輕易被人打擾。
只是今天着實不巧,沈知清點的芒果班戟還沒送到,就先聽見身後桌子一陣窸窣。
“這還不簡單?這種女的一看就是沖着錢去的。不是我說,貝苔,你得狠一點,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別以為豪門真那麽好混。”
“那……她要不是沖着錢去呢?”被喚作貝苔的女孩遲疑,“萬一她真的是喜歡那人呢?”
“那就更簡單了!你多在她面前露面,讓她知道自己和你的的距離。”
“這種女孩十有八.九都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自卑,你多出現幾次在她面前幾次,估計她就知難而退了。”
“反正,你得打她個措手不及,讓她知道你比她有錢多了。”
“如果能讓她感受到金錢的力量、地位的懸殊就更好了。”
只短短幾句,沈知清已經大致能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大概是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身邊已經有人,所以女孩才找了朋友出來出謀劃策。
只是沈知清沒想到那女孩口中的相親對象居然會是鐘樾,要對付的對象自然也成了自己。
再次遇見貝苔還是在商場內。
沈知清不逛商場是常事,然而唐苑卻不然。
沈知清今天會過來,也是受唐苑所托,過來取她訂下的鉑金項鏈。
價格雖然算不上全場最高,但是勝在實物好看,而且中央的墜子還是湯圓狀。
唐苑預約了半年才有貨,偏趕上她人在劇組,所以只能托沈知清過來。
項鏈暫時保存在庫房,趁着櫃姐取貨空隙,沈知清倚在玻璃櫃前,百無聊賴盯着裏邊的人魚項鏈看。
她是懶得動才坐在那,結果這副光景落貝苔眼中,卻成了——
沈知清因為缺錢,所以只能盯着項鏈看,連問一聲都不敢。
這麽一想,先前暫缺的勇氣又重新湧了上來。
來之前貝苔做過不少功課,這會也将豪門未婚妻的氣質拿捏得恰到好處。
沈知清的資料她調查得七七八八,自然也知曉她的長相。
只是照片歸照片,等真正見着人,貝苔還是難以避免怔住。
沈知清長得……也未免太過好看了點?
怪不得鐘樾會喜歡。
胡思亂想之際,先前準備好的嚣張氣焰已經弱了三分,待人走到沈知清跟前才記起正事。
展櫃說大不大,也就兩畝三分地。
一個人看還好,如若多了一個,而且還是緊挨着自己,怎麽看都不覺得舒服。
沈知清只當貝苔是普通顧客,還好心讓出位置,往外走了一點點。
貝苔又跟了上去。
沒經驗吵架的後果,就是兩人一退一跟,最後都擠到了角落。
“你喜歡這個?”
趕在沈知清說話之前,貝苔率先開了口。
這也是她在別處學來的,什麽都可以輸,唯獨氣勢不能輸。
她揚了揚下巴,目光随着沈知清落在絲絨布上的一對翡翠耳環上,輕笑。
“才兩萬三,你不會買不起吧?”
激将法是吵架時慣用的戰術,貝苔自诩已經學到了撕逼一百零八式的精髓。
洋洋得意對上沈知清狐疑目光的同時,她又開始自報家門。
“鐘樾還沒和你說起我吧?”
她扯了扯唇角,決定下一劑猛藥:“我姓貝,如果不出意外,下次見面,我就是鐘樾的未婚妻了。”
這話自然是往誇大了說,貝苔卻不以為然。
她早就計劃好了,如果沈知清識趣,她也不會為難人,不過如果對方……
只可惜貝苔所有的心思,都因為沈知清接下去的一句話中斷。
準确說,應該是一個字。
女孩只是淡淡地擡眉,連目光都未曾變動過一下:“哦。”
哦?
哦?!
哦?!!!
貝苔瞪大眼,只覺得火氣騰騰往上漲,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饒是昨晚臨時抱佛腳準備了一大堆臺詞,貝苔也沒料到沈知清會是這麽一個反應。
事情出現偏差,貝苔也沒打算照着原先準備好的劇本往下走,直接就将後面一場的下馬威提到了最前面。
但凡沈知清多看了哪種款式一眼,後面都會傳來一個女人如同鬼魅的聲音。
“這個我要了,包起來。”
櫃姐尴尬在一邊調解:“沈小姐,你也可以看看右邊這一條項鏈,和你剛才看上的……”
只可惜話音未落,貝苔又一個眼神過來,奪人所愛得明目張膽。
“這個我也要了。”
櫃姐強撐着:“沒關系,這一款我們還有備貨,沈小姐如果喜歡……”
貝苔面無表情:“備貨我也要了,有多少我買多少。”
櫃姐:“……”
沈知清:“……”
連着買下沈知清看上的十條項鏈八對耳環二十個手镯,貝苔的心情終于好上些許。
沈知清卻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種別樣的樂趣,故意站在展櫃前不走。
果然不到三秒,貝苔又跟着上來,眼都不眨就買下。
沈知清:“這個腳環還挺好看的。”
貝苔:“這個我要了。”
沈知清:“啊,這對耳環我昨天才在電視上見過。”
貝苔:“我買了。”
沈知清:“這個戒指好貴哦,我什麽時候才能……”
貝苔:“——買!”
沈知清:“……”
還好二十分鐘後唐苑的項鏈終于送過來,終止了這一場無聊的炫富游戲。
貝苔卻不依:“她那一條項鏈,我出十倍的價格。”
櫃姐一臉窘迫:“抱歉貝小姐,這一條項鏈是另外一位客戶訂的,沈小姐只是過來代取。”
“代取?”
貝苔看向沈知清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憐憫:“你還兼職跑腿的活?”
沈知清:“……”
她無意和這位自稱是鐘樾未婚妻的女士交談,拿了貨之後就往出口走。
貝苔匆匆跟了上來,将人攔下。
“你知道我們家是做什麽的嗎?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女孩我見多了。”
“鐘樾現在喜歡你,但不代表他會喜歡你一輩子。”
“我爸爸下個月和華景還有合作,他是不可能因為你得罪我的。”
沈知清走得更快了。
原本以為那天碰上貝苔已經是不幸,沒想到接下去的幾天,沈知清每天下午都會準時在畫室門口看見貝苔的影子。
恰好是陰雨天,附近的出租車都滿座,網約車前邊還有兩百多號人在等候。
沈知清低頭看手機的功夫,貝苔的車子已經在她跟前停下。
車窗降下,女孩一張劍拔弩張的小臉出現在後座。
“你是要去坐地鐵吧?”貝苔嗤笑,“果然是打工人,連出租車都坐不起。”
她撩了下自己的卷發。
“你知道我今天這車多少錢嗎?你一輩子坐地鐵的錢都夠不着它一個零頭。”
沈知清擡頭,難得看了車前标志一眼。
很眼熟的三叉戟标識,她家司機兒子也有一輛。
貝苔還以為沈知清不識貨:“別看了,反正你也買不起。”
下雨天是網約車生意最好的時候,也是堵車的最高峰。
眼見雨勢漸大,沈知清那一把輕薄小傘快要擋不住夏日狂風即将夭折的時候,貝苔皺了皺眉。
上下瞥了沈知清一眼:“這種天鐘樾都不來接你?”
她還以為沈知清在鐘樾眼中有多重要,結果連接個人都做不到,貝苔小聲嘟喃。
“果然只是消遣的小情人,表面功夫都沒有。”
這麽一想,貝苔又開始同情起沈知清。
這邊不宜停車,司機在前頭催促。
貝苔雙眉皺得更緊,放下面子讓沈知清上車她自然做不到。
女孩清清嗓子,極為別扭又傲嬌。
“我、我今天心情好,順路送你一趟……也不是不行。”
沈知清:“……”
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更何況沈知清剛才手抖,不小心取消了訂單,重新下單還要再等三百多號人。
如果人生有後悔的時刻,那這一刻一定能記入沈知清的史冊。
沈知清保證,她這一輩在4S店,都沒聽過這麽詳細的介紹。
貝大小姐像是怕沈知清不識貨,一路上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就差将汽車輪胎也介紹一遍。
而這僅僅只是剛開始。
接下去的一周,沈知清足足見證了貝家一整個車庫。
貝大小姐每天都換不同的車子接人,從瑪莎拉蒂到保時捷,再到蘭博基尼。
“今天這車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雖然也就三百多萬,但是偶爾開開也可以。”
“這臺車是限量版,全球也就三十輛,要不是我,這輩子你估計都沒有機會見識。”
“蘭博基尼好看是好看,但是性能還是差了點。唉,跟你說也沒用,反正你也買不起。”
沈知清:“……”
她望着那臺之前還被她嫌棄花裏花俏的大牛,陷入了沉思。
不過沒想到這天過後,過來接人的車子卻不見了貝苔的身影。
問了司機才知道對方感冒了。
沈知清:“她人沒事吧?”
司機笑呵呵:“沒事沒事,休息個兩三天就行了。不過貝小姐特地交待了,一定要過來送你一趟。”
沈知清下意識想要拒絕。
司機又道:“貝小姐還說了,如果你不上車的話,也讓我跟着你一路到家。還讓我轉告你,今天這車是喬治巴頓……”
沈知清及時打斷人:“我認識,越野車,是吧?”
司機滿臉寫着“孺子可教也”幾個字,又補上一句:“售價四百三十萬。”
沈知清:“……”
秉着白蹭人家車子的原則,沈知清又順路,去了對面咖啡館買了一個草莓慕斯蛋糕,讓司機帶回去。
鐘樾這幾天都沒回公寓,難得他不在,晚上沈知清和唐苑視頻的時候,順便也将這事分享給閨蜜。
唐苑:“……”
唐苑:“她這是看上你了嗎?”
沈知清語塞。
唐苑好奇:“現在的豪門未婚妻已經不流行‘給你五百萬,立馬離開我的未婚夫’的路線了嗎?”
“居然還車接車送的?”
“這和想要追你有什麽區別?”
沈知清無言以對。
一番搜腸刮肚後,正想着找理由反駁唐苑,屋外的門鈴恰好響起。
沈知清還以為是鐘樾回來,手忙腳亂想要挂斷視頻,結果監控一看,門外站的卻是貝苔的司機。
沈知清;“?”
唐苑迫不及待:“快開門快開門,我聽聽他想要說什麽!”
大門打開,外邊站的司機卻沒有進屋。
随之入眼的卻是滿地的禮袋,上邊的logo還有一點點熟悉。
司機手上還提着好幾個蛋糕盒。
蛋糕盒是下午沈知清買的那家,她自然還記得。
沈知清震驚在原地:“張叔,我是……落了什麽東西嗎?”
張叔笑得和藹:“沒有,這些都是貝小姐讓我送來的。”
沈知清臉上的問號更大。
張叔耐心解釋。
“下午買蛋糕的時候,你的目光在榴蓮班戟上停留了三十秒,酸奶布丁停留了五十五秒,芒果雙皮奶停留了一分鐘……”
“……貝小姐說了,只要你看上的超過十秒的甜品,都給你送來。”
沈知清:“???”
排隊等蛋糕的時候随便看看其他的不是很正常嗎!
張叔臉上依舊維持着标準的職業笑容,大手一揮指向地上的購物袋。
“還有這些,都是沈小姐您之前在商場看上的,貝小姐也讓我送過來了。”
沈知清一口氣噎在喉嚨。
入眼全是她之前替唐苑取項鏈那回,在商場忽悠貝苔說喜歡的項鏈耳環手鏈腳環。
沈知清:“……”
還沒挂斷視頻的唐苑:“……”
沈知清努力維持着最後一分鎮定,忍不出将多日的疑惑道出。
“張叔,我能問一句……她這是在做什麽嗎?”
張叔微笑,捏着手機往安全通道走:“稍等,我打個電話。”
三分鐘後男人從安全通道走出,唇角笑容的弧度未變。
“貝小姐讓我問您一句,感受到金錢的力量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v,零點更新肥章,感謝支持正版!
這幾天更新都在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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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生日那天,昭昭幹了一件最出格的事,向暗戀兩年的男神祁珩告白了。
毫無疑問失敗了。
借酒消愁的昭昭痛定思痛,花了一百塊巨款在某寶上點了個小姐姐。
寶貝詳情誠不欺人,小姐姐果然人好聲甜善解人意,就是……聲音有一點點奇怪?
慘遭家裏斷了生活費的祁珩不得不出賣聲音,給自己攬了個私活,對方人傻錢多,連自己用了變聲器都聽不出來。
為了生計,祁珩開始化身知心小姐姐,甚至還忍辱負重穿了小裙子:)
直到有一天,他忘記開變聲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