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天下午,陸勻希從皇宮回來,就在玉羅剎面前很淡定的換了易容,變成“西門陸”的樣子,然後更加淡定的道:“我去外面等着,你把阿飛帶出來。”
雖然已經知道他的心上人和以前的執念是一個人,也有過幾個月前心上人在自己面前近距離瞬間換臉的經歷,但是臉和頭發、衣服一起換這種事,還是讓他在心底驚訝了一番。
陸勻希的動作已經不能用“快速”來解釋了。玉羅剎卻沒有問,心上人的秘密他一點一點來探尋,在今後的日子裏才不會無聊,時時刻刻充滿驚喜。更何況……就算他問了,陸勻希也是絕對不會說的?_?
僞裝成一早上趕過來的狀态,陸勻希直接領着阿飛少年離開了合芳齋,直奔李尋歡在京城的住所。
李尋歡現為吏部侍郎,所居住的地方雖然不大,卻十分精致、功能齊全,基本上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陸勻希以“西門陸”的形象出現在李尋歡府邸門外,一臉面癱的帶着阿飛進去了。
“西門叔叔,家父前些日子的書信中還提起你了。”對于陸勻希的面容這麽多年一直沒什麽改變這種神奇事,李尋歡表現得相當淡定,他覺得自己已經受過幾次沖擊了,真的沒什麽好再驚訝的。
前幾年在李尋歡進入京城後,陸勻希也用“西門陸”的身份找過他,除了介紹給朱棣,提前見見未來頂頭上司外,也有讓他負責朱棣安全的意思。畢竟是自己從一只小蘿蔔頭看着長大的,陸勻希還是很關心朱棣的安全問題。
“倒是讓書源兄挂念了。”陸勻希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将汗毛都快豎起來警戒的阿飛推到了李尋歡面前,“這個孩子自幼便沒了母親,一直與他舅舅相依為命。他舅舅近些時日便要出海,無法帶着一個孩子走,所以便将他交給故友,希望能找一個好人家。故友身邊并不安穩,所以才将這件事托付給了我。”
說到這裏,他十分誠懇道:“尋歡,你就是最佳人選。”
被陸勻希難得說了這麽一堆話的表現弄得一愣的李尋歡,完全沒想到陸勻希找他是為了讓他兼職奶爸,他不由得苦笑道:“我尚未成親,又如何會帶孩子?”
陸勻希很堅定的拍了拍李尋歡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能行。”
“……”被這位“西門叔叔”目光中的信任震撼到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我不行”這三個字。
于是,陸勻希很果斷的把阿飛交給了他,然後迅速撤了。
李尋歡:“……”
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阿飛,李尋歡揉了揉太陽穴,溫聲道:“你住在我旁邊的房間可好?”
阿飛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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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來得快、去得也快的阿飛小朋友打包留在了李尋歡那裏後,陸勻希走到小巷子裏,趁人不注意,直接進入了暗沉彌散的隐身狀态中,然後再次折回皇宮中。
未來一段時間內,他都要晚上隐藏在宮中,早上再悄悄溜回去,光明正大的進宮,下午出來後,再悄悄回到皇宮中。
聽上去挺折騰人的,但這點折騰對于半數據化的身體來說,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饒是如此,陸勻希也在心裏暗暗腹诽胡惟庸膽子太小,怎麽還不逼宮?
這麽罵胡惟庸的不止他一個,在合芳齋獨守空房的玉羅剎同樣咬牙切齒中。他剛剛得償所願,正準備繼續大吃特吃的時候,心上人卻夜宿在外面,讓他寂寞整晚。于是玉羅剎罵的就不止是胡惟庸了,另外還加上了朱元璋朱棣父子,最後又擴散到整個老朱家。
似乎是胡惟庸被兩個人腹诽得坐不住了,他在陸勻希折騰來折騰去的第五晚,就火速聯絡好了一批人,準備來個“清君側”,然後廢除因“佞幸”的“讒言”而上位的朱棣,擁立朱元璋的嫡長子朱标為帝。
這“清君側”要清的對象、所謂的“佞幸”,指的自然就是之前的太子太傅、如今的帝師、大明國教明教的教主陸勻希了。
對此,陸勻希表示自己的膝蓋好疼,這才多長時間,上面已經插滿了箭。
他們的行動很迅速,轉眼間就“收買了”禁衛軍統領,施行逼宮“大計”。
看着胡惟庸得意洋洋的樣子,陸勻希撇了撇嘴。他現在正處在隐身狀态,再怎麽不符合高冷的設定,也不會被其他人看到而有損形象的。
“太上皇被奸人蒙蔽,将嫡長子置之不理,卻立了幼子為新皇,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胡惟庸将已經填寫好的聖旨打開,放在了朱元璋的面前,“太上皇只要在這聖旨上面蓋上玉玺,微臣便可以為您分憂了。”
掃了一眼聖旨上的內容,朱元璋不動聲色道:“朱标讓你來的?”
“朱标?”胡惟庸輕蔑一笑,“就他?他早已被我控制起來了,就等着太上皇的旨意即位。”
一聽這話,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他怒道:“就算蓋上了玉玺,你以為你拿着它出去,就可以讓天下順從?”
“這一點,就不需要太上皇擔心了。”胡惟庸毫不在意,他拉長了聲音,“奸賊陸勻希毒害太上皇與皇上,我等理所應當将其格殺勿論!”
……媽蛋勞資沒得罪你吧?!陸勻希只覺得自己胸口又中了一槍。
朱元璋突然笑了起來:“爾等亂臣賊子,還妄圖改天換日?”言罷,他的右手一揮。
陸勻希接到暗示,直接對着胡惟庸的雙腿就是一刀,在後者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又對前來逼宮的其他人複制了一遍這個動作。他的刀工十分精準,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浪費,直接讓這些人癱倒在地。
“陸勻希?!”因腿部受傷而跌坐在地的胡惟庸又驚又怒,“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勻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鄙視。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用這件事給小徒弟上一堂課,于是他指着胡惟庸,語重心長的對朱棣說道:“不動腦子會讓人笑話的,你以後可不能像他這樣。”
朱棣很受教的認真點頭。
胡惟庸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不知是疼的還是被氣的,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以最快的速度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盒子,對着陸勻希按下了機關,頓時數道銀芒急速向陸勻希射去!
陸勻希剛想使用幻光步閃掉,順便再對胡惟庸的智商進行嘲諷以“回報”其剛才讓他躺槍中箭的“恩情”,就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影擋住了攻擊。
那人在同一時刻,十分幹脆而又精确的砍下了胡惟庸的雙手,讓這位逼宮人士慘叫出聲。
——玉羅剎!
陸勻希瞳孔一縮,這家夥在搞什麽?
“勻希,為什麽不帶上我?”玉羅剎拔出了射中胳膊的細針,一臉幽怨。
“閉嘴!”陸勻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第一時間看他的血條和中毒程度,确定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才一巴掌糊到玉羅剎的腦袋上:“回去再收拾你!”
玉羅剎委委屈屈的看着他:“我受了傷,勻希怎麽這麽對我……”
……他就知道玉羅剎這家夥是故意被打中的!陸勻希冷哼一聲,轉頭不再搭理玉羅剎。
“朱大哥,看樣子這裏也不需要我們了。”陸勻希走到胡惟庸的旁邊,撿起了那只小盒子,又擡腳狠狠的踩了幾下,引得對方慘叫聲更大,“這似乎是唐門的暗器匣子,我帶他回去解毒,順便查一下唐門之中是誰賣給他的。”
朱元璋看了一眼從裝可憐變成真可憐的玉羅剎,略帶同情道:“也好,我這裏的明教弟子足夠了。”
門外的禁衛軍有一半是秘密調入皇宮的明教弟子,即使陸勻希不在,也無關大局了。
陸勻希冷冷的瞥了一眼玉羅剎,伸手扯着他的衣襟,氣勢十足的離開了。
在玉羅剎的設想中,自家心上人不是應該很感動又很緊張自己的傷勢,然後梨花帶雨的被醬醬又釀釀什麽的嗎?怎麽會……
回到合芳齋後,陸勻希直接将玉羅剎扔到了床上,冷聲道:“你跟蹤我?”
玉羅剎頓時冷汗直流:“我只是擔心你……”
看到玉羅剎的樣子,陸勻希心中不忍。雖然這家夥故意受傷這件事讓他很鬧心,但是不可否認的,在擔心氣憤的同時,他心裏還是有一些害怕以及……感動。都說苦肉計太俗,但是真的敢去使用它的,又有幾個人?
陸勻希不相信玉羅剎提前知道胡惟庸手中的暗器毒性如何,這家夥這麽做,是真的在賭運氣。難道玉羅剎看出了他想要離開的打算,所以才會用這一招?
看着玉羅剎小心翼翼的模樣,又看到對方腦袋上頂着的持續下降的血條以及中毒狀态,在這一瞬間,陸勻希是真的産生了一種留在這裏一輩子的想法。
可是……
回現代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如果就這麽不回去了,那麽他之前做的又是為了什麽?不只是玉羅剎有執念,陸勻希的執念比之更甚。
況且返回現代的機會已經到手,他如何會放棄?
即使現代之中早已物是人非,可不親眼看一看,又怎會甘心?怎能甘心?!
陸勻希握緊了拳頭。
他不甘心啊……
看到陸勻希緊握的雙拳,玉羅剎的心沉了下去:“勻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生氣……”
玉羅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陸勻希截斷了他的話:“知道了就閉嘴。”
于是玉羅剎乖乖的閉嘴了。
對于對方的聽話表示滿意的陸勻希直接從游戲包裹中拿出了幾組紅藥,然後對着玉羅剎的嘴就灌了下去。這次他完全沒有提供五蓮泉,甚至連最普通的白水都沒有給玉羅剎:“半個時辰吃一次,都吃完你就沒事了,中間不要喝水。”
玉羅剎:“……”
雖然每一組紅藥都不相同,數量也不多,但是勝在都是xx散、oo丸之類的,幹吃不給水喝什麽的,陸勻希的心情頓時爽了。玉羅剎血條下面的中毒狀态時限持續一整晚,陸勻希也懶得去找人給他解毒。既然已經沒什麽生命危險了,那麽就讓玉羅剎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看着陸勻希走了,玉羅剎臉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