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完還要拿勺去舀,我将他手中的碗勺掼在地上,狠狠地摟住了他。

我上次将他摟在懷裏,是在一年前重新見到他,他在我面前倒在了地上,而上一次,是在九年之前,我離開他,遠赴邊關。

他沒有一絲反抗,他沙啞着對我說:“淩遲,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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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然也許是騙我的。

無所謂了,騙我也好。

我有些想通了,我為什麽要在這裏做個病秧子等她來看我?蘇莫然說的對,“不論你信不信我,這一切,等你好了,你可以自己來看。”

我得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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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活過來了,我看到他的眼神了。

同之前一樣,一片清明。

他每日按時的吃飯,按時的吃藥,身體雖然沒有什麽改觀,精神卻明顯的好了很多,他真的在等一個月。

我都不信會有什麽一個月,她和軒濂澈跑了,因為軒濂澈也不見了。

但是看到五月慢慢地精神起來,這個女人的失蹤,還真是有些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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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很短,我終是沒有等到她,也是我天真,一個月後我才知道,她跟那個深入敵營救她回來的英雄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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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好笑,什麽不切實際的夢都能報。但是,我依然要好好的吃飯,好好的吃藥,因為,我同淩遲月,好像慢慢地回到了之前的狀态,那個令人安心的狀态,那個令人感覺我們二人理當如此的狀态。

我最近真的十分喜歡上午坐在屋外屋檐下,可以稍微曬一點冬日的陽光,聽淩遲月來講外面的一點趣事。我最近常想,我剩下的不多的生命,能這樣安靜祥和的度過,也是很不錯的。

因為我最近明顯的感覺到,哪怕我好好的吃飯,好好的吃藥,也應該快不行了,我的胸口最近常常刺痛,常常半夜痛醒,真好,我應該撐不到二月大軍拔營,真好,不用再拖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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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近了,府裏開始挂起了紅燈籠,也是好笑,整個勇冠侯府,除了幾個丫鬟廚娘,清一色的老爺們,也不知道紮個燈籠給誰看。就連五月的院裏,也給紮了兩個,顯得喜慶。

五月突然提起想去外面看看,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小孩子心性,弄得突然間,我也想出去看了。從岳家被滅門,我們再也沒有挂過這種紅燈籠。

五月自回了京城,變沒出過這個院子,他哪怕最近努力的在吃飯,也是越發的瘦了。

我攙着他慢慢的走出去,外面熱鬧非凡,跟五月那個清冷的院子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今年大軍大獲全勝,大家夥兒高興,從一回京城開始,整個府裏一直都洋溢着勝利的喜悅,這年關近了,有家有室的都跋山涉水的回了老家,剩下的,都是些和我們一樣沒有家的漢子,不論是回了老家的,還是剩在府裏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熱熱鬧鬧的好好過一個年。

五月,一定能撐過這個年。

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府門口,五月應該是第一次站在這個門口,門外車水馬龍,皇帝賞給勇冠侯的府邸,在這京城最繁華的地界,當然,也是借了勇冠侯是皇後娘娘外甥的光。聽說,皇後娘娘開始張羅着給勇冠侯物色夫人了。

突然,一個不長眼的兔崽子一頭撞了五月滿懷,若不是我攙扶着,五月怕是要飛出去了,我扶穩五月,他受不得一點傷害了。

我擡頭怒目而視,沒想到這個沒長眼的兔崽子一聲尖叫:“乾哥哥救我,有人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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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都聽不見了,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終于又見到她了,時隔三百一十二天,又一次近距離的,面對面的見到了她。

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撞得我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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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立在了當場。

我看到霍将軍和莫然公子快步從府裏出來,擋在了那個女人身前。

門口沒看清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名白衣男子,面色不善,瞪着那個霍将軍身後的那個女人。

我才看到她有些狼狽,一身白衣惹得髒兮兮的,頭上一個像半個蝴蝶一樣的發飾也歪了,懷裏抱着一個大概兩件衣服大的包袱,小人得志的挑釁的看着門口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人看起來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身上衣物也是皺皺巴巴,仿佛兩個人在泥塘裏狠狠地幹了一架。

白衣男子單手叉腰,另一手指着那丫頭怒目而視:“我再說最後一遍還給我,要不然我真打死你。”

那丫頭還真不知天高地厚地回擊着:“打死我?就你那小短腿,追得上我再說吧!”

白衣男子聞言便往裏闖,霍将軍伸手将他攔下,兩人比比劃劃百十招,手腳都快的不像話。

“乾哥哥打他,臭不要臉!”她竟還在煽風點火的叫嚣。莫然公子出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她捂着頭有些委屈的看着莫然公子,樣子竟有些可愛。

不,這個可惡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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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盯着她的樣子一定十分蠢笨,我想開口同她打個招呼,卻不知如何開口,看她捂着腦袋的樣子,我下意識想伸手揉一揉她的額頭,但手重的很,擡不起來。

她離我那麽近,感覺卻又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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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再次出現開始,五月的眼睛裏就不再有我了。

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慢慢地,想要同他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哪怕不會同童年時那麽親密。

可是她又出現了。

我讨厭她的出現,我讨厭五月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她,我嫉妒的發瘋但是又不能讓人看出端倪,我又十分害怕被五月看出我自幼就對他産生的龌龊的心思,但是,這個讨厭的女人還是這麽精神,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知道,她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卻沒想都,她如此的了不起。

她懷中抱的,是蜉蝣靈寶,聽說幾百年才能長出來的天才地寶,一件聽說連死去幾十年化作枯骨的人都能救得活的天才地寶。

她從那個白衣男子手裏偷來的。

她死死地抱着蜉蝣靈寶不撒手,那白衣男子被霍将軍攔住一步近不得,只得妥協。

她與霍将軍莫然公子還有那個白衣男子在将軍的書房裏良久,不知道說了什麽,那白衣男子竟同意了将蜉蝣靈寶送給她,送給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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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頭滿臉的灰塵,應該是吃了好些苦的。

我自己都要放棄了我自己,他們沒有一個人放棄我,淩遲月沒有,她也沒有。

我不敢想象,她廢了多大心力,一個女孩子家跋山涉水,怎麽搜尋得到這種寶貝,若是她有一絲危險,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亦是有些氣憤,如此危險的事情,霍乾和蘇莫然怎麽放心她一個人跑出去。

我看着眼前她依舊髒兮兮的臉,笑着對我說:“五月,對不起了。”

我不知怎麽,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她慌了,手忙腳亂的想要為我擦拭臉上的淚水,不知所措的樣子,傻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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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說蜉蝣靈寶需靠內力化入五月體內,勇冠侯府這麽多人,只有他擁有如此澎湃的內力,也只有一個要求,他要她給他道歉,而且要她誠懇的求他。

我以為她連蜉蝣靈寶都能費盡千辛萬苦為五月求來,這點小事應該不在話下。

我錯估了她,她當場拔劍就要跟他硬幹,若不是霍将軍阻攔,怕是屋頂都給他們倆掀翻了。

我慌了,可這是我知道的唯一可以救五月的方法,我慌忙的跪了下來。

白衣男子還是救了五月,我也真的是無以為報。

為了感謝他,将軍留了他在府裏過年,他好像也是個漂泊之人。

那個女人回來了,軒濂澈卻沒有回來,她說他去祭拜自己的亡父亡母,會在年夜前趕回來,明天,就是除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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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好一點後,她還是像之前在皇宮在西北軍中一樣,沒事的時候就會趴在我房中,纏着我畫畫。但不會在讓我畫她畫溫容華畫梅婕妤了,她纏着我教她畫畫。

除夕夜那天,軒濂澈回來了,她高興的跑去找他,也不知道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我在後面看着,好像挺重要的東西被別人不經意的拿走了,救命恩人從後面拍了拍我,我回頭看到他一臉揶揄。他告訴我她看不上我,也看不上軒濂澈,我無言以對,心想的卻是她與軒濂澈看起來确實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對呢,不配的只是我。

他看我不信,笑着說我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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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自全家被滅門後過得最好的一個年了,哪怕她天天纏着五月,我感覺也不是那麽的嫉妒了,只要五月好,那便好。

白夜公子,就是白衣男子,五月的救命恩人,說是受不了我之前的一拜,非要教我幾招幾式的,他是五月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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