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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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紮着出營去看。

我就知道,軒濂澈一定可以把她帶回來。

從他能夠三招放倒淩遲月我就知道。

她穿着匈奴的衣服,面龐完全是梅婕妤的樣子,可我知道是她。

我大老遠看她從軒濂澈的馬上跳下來,飛撲到莫然公子懷裏,撲的莫然公子一個趔趄。

淩遲月,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對我一如既往。

反倒我,心虛的不敢見他。

她一次都沒來看我,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能遠遠的再看見她一次,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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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在主帳裏頤指氣使的。

她空手回來,卻背下了整個匈奴的布防圖。

三個月的時間,她潛入匈奴最難啃的左賢王部,找到了所有的布防圖,還背了下來。

霍将軍封了兩員副将,一個是我,因為我在戰場上不要命,一個是軒濂澈,因為他孤身一人去匈奴營地搶回了她。

我們的大軍因着霍将軍的決斷,因着莫然公子的計謀,還有這布防圖,所向披靡,一路向北。過陰山,趟瀚河,只四個月,攻下匈奴八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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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這第八座城池之時,大軍沸騰了,也不知道是誰帶領着,全軍引吭高歌,也不知道是誰先哭了,一堆大老爺們,鼻涕唾沫糊了一臉,嘴裏嗚嗚哇哇,唱一會,哭一會,怪惡心的。

我見識到了戰場上的那個女人,年齡雖小,到也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先鋒的活計也敢領。長木倉握在手中,匹馬也敢往上沖,若不是身量較之偏小,遠處望去,怕是以為沖在最前面的是我們的霍将軍。我有一點慚愧,也許之前,我對她成見過深了些。

很快,又是冬月,中原的人馬,都受不了這西北的苦寒,留下駐城的将士,大軍拔營回了定襄,而我們随着霍将軍回了京城。

百姓夾道歡迎,人聲鼎沸,我坐在馬上,腰杆不禁直了起來,他們稱贊的人中,有一個就是我!

回京,入宮,封賞,順理成章。

我的前路,一片光明。

唯有他。

我們兩人,生疏了一年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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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個木偶一樣,跟随着大軍。

之前,我還能跟着那些軍醫,做些包紮之類的活計,但是現在,我成了一個真正的廢物,一次一次的掙紮在死亡線上但是卻沒有死掉的廢物。

我聽着賬外一次次的歡呼,每一次歡呼,都是因為拿下了一座城池。

直到第八座。

淩遲月除了帶兵在外的時候,還是每日都來看我,給我送一些吃食,每次,我們都是相顧無言。

而她,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天又冷了,我們又一次回到了京城,同上次相比,我更不像是一個人了。

聽着外面的歡呼雀躍,我一個人在車裏,裹緊了身上的棉被,真好,外面的聲音那麽大,我咳嗽的聲音也不會有人聽見了,白天咳夜晚咳日日咳,估計所有的人都厭極了我吧。

我在咳嗽的間歇朝窗外看去,沒掀簾子,模模糊糊的,但是我能感受的到,兩邊百姓的臉上,一定是洋溢着熱烈的笑,他們是真心的愛戴我們這支,不是,他們這支能打勝仗的隊伍,真心的愛戴着我們的将軍。

窗外一個身影騎馬奔過,我撐着身體掀開簾子探頭出去,一個偏瘦的身影,個子略小,全身铠甲,意氣風發。

看不到臉,我知道是她。

旁邊又過來一匹馬,一只手輕輕地把我的頭摁回車裏,淩遲月又輕輕的為我把簾子放下。

仍舊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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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跟在五月車後有半個時辰,我從後面看着她上前去,停下來,又上前去,又停下來。

她大抵是有些愧疚的,五月病重至此,她是首功。

我不止一次在五月的營帳外看到那個女人,都是踱幾步就走了,從未進去過,否則,五月不會一直那麽的郁郁寡歡。

我覺得我最近真是有些空閑了,我竟有時間去分析他們的想法。

五月喜歡她毋庸置疑,就像我喜歡五月一樣,而她對于五月,估計只是有一點點的愧疚,她喜歡的應該是軒濂澈那種,但是看起來,她對軒濂澈還有一絲疏離,那麽,她有沒有那麽一點喜歡五月?

我想的我發育的不是很完全的腦仁疼,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我只有一個結論,我是個傻子,五月也是。

将軍封了勇冠侯,還被賜了勇冠侯府。大家都高興壞了,那個女人,成了勇冠侯府的大小姐。

五月被安排進了最裏面的廂房,我依舊每日看他,給他送飯,告訴他一些外面的事,但都引不起他的一絲波瀾,直到我告訴他,那個女人,又不見了,但不會再有人懷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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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見了。

我感覺我沒有上一次那麽着急了,明顯的,別人也都不像上一次那麽着急。

可能是大家都有些習慣了吧,畢竟一回生二回熟。

也許是有上次的經驗,也許在這皇城之中,沒人敢對勇冠侯府的大小姐做什麽。

我無聊的在算計,我上次同她說話,是在二百七十六天前,她趴在案幾上,臉壓的很扁,憋着嘴問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梅婕妤那種女人。

我不由笑了,直到現在,二百七十六天後,我想起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笑。

笑完了,感覺又是一陣寂寥。

莫然公子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床帳發呆。

他走近我,摘下來臉上的面具。

我睜大了眼睛,我第一次見到莫然公子的真容,我忽然就有些理解他為何不分晝夜的戴着他的面具,他這樣的容貌,帶着面具,能避免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沖我淡然一笑。

真是一張攝人心魄的臉。

同樣身為男人的我,茍延殘喘的我,都禁不住有些動心了。

“你知道她去哪了嗎?”他真是溫柔到骨子裏了。

我想起了她從匈奴左賢王部被救回來,跳下馬,撲到了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懷裏。若我是她,恐怕我也會這樣。

我一絲反應都沒有,對着我幾次的救命恩人。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他依舊淺笑着看着我。

我有些無法直視他的臉了。

“她一直不敢來看你,她覺得自己利用了你,對不起你。”他的眼神沒有離開我的臉,我想,我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怕是都印在了他的眼裏。

“你知道她去哪了嗎?”他的笑容擴大了些,許是發現我的些許變化。

“她,去哪,了?”我才發現,我的聲音沙啞到這個地步了,我幾乎三五天的不會說一句話,我的嗓子,似乎只是用來咳嗽。

“誰知道呢,大概蠻危險的吧,若我猜得不錯,一個月的時間,若她回來了,萬事大吉,若她回不來,怕你一生,再也見不到她了。”他一點也不擔心,明明她一口一個莫然哥叫的親切。

他有點看出了我的心思,“若你好好吃藥,好好的接受我的治療,也許,她不會冒着危險去給你求藥呢?”

我雙目圓睜的看着他,樣子應該很難看,但我不在意,我滿腦子都是那句為我求藥,我不知道蘇莫然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他說的真假。

是的,蘇莫然的醫術是真的厲害,他手下,怕是沒有治不好的病,沒有療不好的傷,唯獨我,自己活的有些夠了,也不願意痛快的去死,拖拖拉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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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公子從五月房中出來,我沒有接着進去,他的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莫然公子在騙他,但是我感謝他的欺騙。

這是他們的計,讓那丫頭離開,讓莫然公子拿那丫頭說事,要五月想開一些,這樣子,應該可以活的久一點,我之前聽別人說起過,他開心一點,身體也會好一點吧。

明明知道他沒救了,這一年快把他折磨死了,莫然公子說過五月的肺怕是快爛了,治不好了,除非他可以重新長出一個新的肺,明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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