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逃跑,她現在搞不好正想盡辦法去救霍乾。

我要幫她,我要讓自己完全的冷靜下來,才能想出幫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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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自己的自由換出了莫然公子。

皇帝特許霍元帥活到她成婚後,畢竟,她還是勇冠侯府的大小姐,無父無母,長兄為父。

這算是定死了霍将軍謀逆的罪名。

最讓我氣憤的是軒濂澈,她同他那麽要好,比五月還好,他卻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着急。

莫然公子回來軍營後一句話都不說,不吃也不喝,兀自坐着,約麽着得有三四個時辰了。

莫然公子回來的時候,身上有傷,沒有傷筋動骨,但也是些不輕的皮肉傷,看到莫然公子身上的傷,軒濂澈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了微微的變化,畢竟,我們所有的人都只是被關了一個月,除了五月因為反抗太過劇烈被掼了幾次外,沒有人受到任何刑訊。

但最讓我們震驚的是,他的面具被人拿掉了,露出的是一張略髒但是掩不住驚世絕倫的臉。

在特別緊張或者特別着急的時候,我常常會走神胡思亂想,比如現在我想的是我有些理解為什麽莫然公子一直面具不離身了。

霍元帥到底怎樣了,他不說,我們也問不出口。

就這樣僵持到了晚上,莫然公子終于動了,他只叫了軒濂澈一個人進了內室,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麽,只知道兩個人一直聊到天亮。

他們出來後,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大家都在等着莫然公子,都是戰場上一起拼殺出來的兄弟,只要莫然公子一聲令下,大家拼上性命,擔下這謀逆的罪名,也要把霍元帥救出來。

但是莫然公子什麽都沒說,像平常一樣,招呼大家吃飯。

兄弟們大多呆愣在當場,但也無可奈何的一個個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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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不到的是,莫然公子和軒濂澈當天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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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三的向淩遲月保證我什麽都不會做,他才不情願的把我放了出來。

他情緒很低落,準确的說,從東夏回來的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

蘇莫然和軒濂澈不見了,大家的主心骨只剩淩遲月一人了。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淩遲月被封了鎮北将軍——霍乾之前的名號。

無頭蒼蠅一樣的半月後,軍令也下來了,令大軍半月內拔營先至定襄。

皇帝不允許我們等到她大婚,他有些忌憚我們這支隊伍,這支霍乾的隊伍,這支稱她大小姐的隊伍。

可軍令如山,我們一絲辦法都沒有。

淩遲月曾試着帶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夜探诏獄,霍乾根本沒有被關在那裏。

淩遲月現在常常一整天坐在霍乾之前常坐的位子上,他現在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若是霍元帥在,他當如何?”

我并不知道,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有沒有辦法可以救她出來。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個個心知肚明,霍乾是難逃一死了,為什麽不轉換一下思想去救她?不管蘇莫然去找什麽方法救他,都只剩不到二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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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改了。

令大軍立即入宮救駕,立即。

整個大軍沸騰了,五萬禦林軍無法守衛皇宮,竟需要我們這幫西北來的大老粗們進宮救駕?

軍令如山,不得不動。

大軍還未整頓好,皇宮方向卻已濃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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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感到的時候,火勢已大的無法進入,從建章宮連着椒房殿南北共十八座宮殿都被濃煙包圍着。

養尊處優的禦林軍們一個個拿着水桶跑來跑去。

淩遲月率先潑了自己一身水沖了進去,我緊緊的跟在他後面,她還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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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白夜,他一直一身白衣被染成了鮮紅色,他周圍摞着數十具屍體,一圈的禦林軍,沒人敢近他的身。

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他動手,他看了我一眼,第一次沒有用笑臉對着我,擡手,刀鋒指向了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五月已經從後面跑了過去,我顧不上白夜,緊跟上他。

我同白夜擦身而過,他亦沒有攔我。

真是糟糕透了,一時大意,竟讓五月跟了過來。

周圍全都是濃煙,完全辨不清方向,幸得五月在宮中住過很久,我一直跟着他,他一定是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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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熏的我什麽也看不見,我像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串,我不知道她在哪,或許在椒房殿,或許在長樂宮,或許在未央宮,我停了下來,會不會有可能,她在文德殿。

不會,皇帝不會讓她去那,建章宮,她一定被囚在了建章宮!我又跑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确信,冥冥中,我就是知道。

越往前跑,地上的屍體越多,我的心越沉,我見到了白夜,但我們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敵人,我們對他知之甚少。

蘇莫然已經失蹤了将近一個月,上次她失蹤偷了白夜的蜉蝣靈寶用了一個多月,巧不巧這麽難尋的天才地寶她出去一個月就偷到了,她無論如何,霍乾和蘇莫然都要放走一個,我感覺越想我的腦子越清醒,我越跑越快。

我幻想了兩個多月再次見到她的場景,有她完完整整的出現在我面前,笑着喊我五月;有她大婚之時站在城樓之上,而我只能痛惜仰望;甚至我曾經夢到過的最壞的一種,是見到被送出宮外的她的屍體,我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我唯獨沒想過這一種:她滿身是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像個女戰神一樣,左手持一根短棍,不知道從哪劈來的,一把摁在皇帝身前,把他鎖在龍椅上,身子微弓,右手握着一根長木倉,向皇帝刺去。

我一聲不要還沒喊出口,對面沖出來一個颀長身影喝道:“玄月停手!”她微微一頓,沒想到皇帝接着從龍椅下面抽出一把軟劍甩向她,她身側不知哪個方向沖出來一個男子一把推開她,軟劍不偏不倚正砍在男子腰間,男子中劍卻仍不閃不避,一拳打在了皇帝臉上,力道之大連帶龍椅一起砰然倒地,他回頭沖她輕哼一聲:“廢物!”

我看到她擡眼,整個瞳仁慢慢轉紫,她又沖皇帝沖去,被那個颀長的男人一把拽住衣領。

真美,我從未見過紫色的瞳仁,真美。

初春了,天還是這麽的涼,我不由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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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全亂了。

她差點弑君。

誅九族的大罪。

這都是些,什麽人?

一路跑來,他們不會超過十個人,五萬禦林軍,一絲一毫的拿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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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弑君,我該怎麽辦?

為什麽偏偏是她?

她為什麽要做這大逆不道的事,她為什麽要坐實了這謀逆之事?

我該上前去阻攔,我只能上前去阻攔啊,我生在華朝長在華朝,我只能為華朝,為我的君王而生為我的君王而死啊。

萬幸,她停了下來。

但是淩遲月已經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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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些人,要殺了我的君王,無論之前有什麽樣的交情,但他們這樣不行,絕對不行,他們這是在逼我,逼我将刀尖指向他們。

不是沒想過,只有幾個人,能夠打進建章宮,哪怕是有她這個內應,怕也都是些深不可測的人。

只是沒想到這麽強。

我連身都近不了,我還未靠近那個受傷的男人,那個拖住她的男人已經站在我面前,刀背捅上我的小腹,我瞬間飛了出去,落地後良久,才感到腹中翻江倒海。

我掙紮着又想爬起來,看到那個男人向我走來,我清楚的看着他黑色刀背上反射的光。

我看到五月擋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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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後面拽住了他的胳膊。

這個男人一絲表情都沒有,除了剛才喝住她時微微皺了下眉外,真的一絲表情都沒有。

“別動他,他是我的朋友。”我聽見她如是說。

我該慶幸,我是她的朋友。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沒動。

濃煙中只見一道殘影圍着我們轉了兩圈,飛上她的肩頭停住,竟然是只通體雪白的小刺猬。

“小貂回來了,我們快走吧!”她的聲音歡快了起來,就像平時同我說話時一樣歡快。

她的手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胳膊。

我的感覺告訴我,她不是為了救我,而去挽他的胳膊。

他拉開她的手,上前去扶了那個受傷的男人。

濃煙中,幾聲馬的嘶鳴傳來,不一會兒,兩匹棕馬一匹黃骠馬飛奔而來,那個男人将受傷的男人托上黃骠馬,自己飛身上了其中一匹棕馬,調轉馬頭朝外飛馳而去。

她兩步跑過來,從腰間摸索出一把略長的匕首拉起我的手劃破,刀柄放在我手中,同我道了聲珍重,回頭上馬跟随那兩人而去。

真好,她留給我了禮物,還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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