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陳妍很關心溫從安節目進展情況,終審過後第二天特地打電話給溫從安詢問結果,可是卻怎麽也聯系不到溫從安,手機始終是關機狀态。

陳 妍從早到晚上打了整整一天,找不到溫從安,她越來越不安。晚上,溫尚良回家後,陳妍把情況告訴溫尚良,因為上次溫從安忽然失去聯系後,溫尚良依然還有溫從 安的消息,這次陳妍便抱着一絲希望,以為溫尚良會知道溫從安到底怎麽回事。可是溫尚良聽完陳妍的敘述後,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陳妍心頭一痛,巨大的恐慌撲 面而來。

溫尚良安慰了陳妍幾句,便開始着手聯系溫從安。整整一夜,夫妻兩人不眠不休,不安的恐慌越來越濃烈,他們訂了最早的航班 飛往京城。陳妍哭了一整宿,在飛機上還在不停擦着眼淚。她想到溫從安可能遭遇的種種可能,越想越害怕,越怕越止不住的哭。溫尚良始終沉默,眉頭緊鎖,手裏 緊握着手機。

男人與女人不同,女人擔心害怕會掉眼淚,而男人卻只能把眼淚吞進肚子。溫尚良不能表現出不安忐忑,那樣會加劇陳妍的心理負擔。

京城的家裏空蕩蕩,溫從安的所有洗漱護膚品都還在,陽臺上還晾曬着衣服,加濕器開着卻已經沒有水,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着溫從安并非主動離開。

陳妍再也撐不住,暈厥在溫尚良懷裏。溫尚良将陳妍送往最近的醫院,自己随即聯系莫時容。

溫尚良将陳妍拜托給護士,自己前去和莫時容見面。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非常不好。

與他着急心切的反應不同,莫時容看起來非常平靜。他趕到時,莫時容正在練字,表情也許可以欺騙人,但是字不會,心情煩亂時字也會變化,可是莫時容的字,平和有力,霸氣依舊。

莫時容收掉最後一筆,放下毛筆滿意的端詳着,心情似是非常好般問:“什麽風把溫局長吹來了?”

溫尚良眉頭緊鎖,再無心情寒暄,直接說:“從安不見了。”

莫時容擡眸看向溫尚良,驀然一笑:“溫局長身為警察局長難道不知道,失蹤應該報警,而不是告訴我。”

溫尚良一聽這話,更加着急:“莫部長,從安她……”

莫時容卻打斷溫尚良:“難道從安沒有告訴你嗎?”

溫尚良一愣,随即問:“什麽?”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莫時容說着,從溫尚良身邊經過,走到沙發前坐下,并且對溫尚良擡了擡手,禮貌道:“請坐。”

溫尚良的心情更加忐忑着急,莫時容這話意思,顯然是不願意幫他,但是除了莫時容沒人能救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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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尚良懇求道:“莫部長,從安好歹跟了你一段時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失蹤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綁架了。”

莫時容聳肩:“那我更沒辦法了。”

溫尚良無奈,只得直言道出:“綁架她的人是程同軍。”已經不是推測,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溫尚良繼續說:“程同軍消失了,從安也不見了,難道這是巧合嗎?莫部長,程同軍可是您親手拉下馬的。”

莫時容把玩着陶瓷杯子,眼睛微眯,緩緩道:“溫局長的意思是,程同軍為了報複我,或者為了尋找一線希望,綁架了溫從安,以此要挾我?”

見溫尚良不答話,莫時容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可是如今看來,被要挾到的人,好像是溫局長你吧?”

溫尚良早就看上城建部主任這個肥差,沒有他,程同軍不可能這麽容易倒臺。他之所以反對溫從安和程子淵,就是篤定了程同軍要倒臺,然而把溫從安當做禮物送給莫時容,也是為了莫時容能幫他。

不過也算溫尚良有運氣,莫時容早就想動程同軍,溫尚良倒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莫時容看了看溫尚良有些呆滞的神情,波瀾不驚的下起逐客令:“若是喝茶,莫某随時歡迎,除此之外,溫局長,恕莫某無暇奉陪。”

溫尚良走後,莫時容放下杯子走回書桌前,拿起毛筆。

夕陽西下時,莫時容已經在書桌前站了近兩個鐘頭,桌上、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宣紙,每張紙上都有一個相同的字——靜。可是筆跡卻越來越潦草,可見他的心情非常焦躁。

電話響起時,莫時容的手一頓,筆狠狠偏出,在宣紙上留下倉皇的一抹墨黑。莫時容扔掉毛筆,撕了寫壞的字,拿起電話走向落地窗。

莫時容望着窗外晚霞,眉心緊鎖,薄唇緊抿,剛剛那個雲淡風輕的莫時容早已經消失不見。

“綁走溫從安的車已經找到了,是一輛白色商務,不過車是偷來的,那些人很謹慎,中途應該換了好幾輛車,若是繼續查下去必定會打草驚蛇,很難壓住不走漏風聲,”電話彼端的秦秘書如實回報,“莫部長,如果通知警察,聲東擊西會不會好一點?”

莫時容篤定的說:“不必,溫尚良會報警。”

秦秘書問:“那我們要不要繼續查?”

莫時容說:“繼續,我要盡快知道溫從安的下落。”

“是。”

莫時容又在窗前站立了許久,才離開書房。視聽室的電視牆正在播放的視頻是暫停狀态,莫時容走過去坐下,通過遙控器繼續播放。然而,視頻的內容,竟然全部都是溫從安。

前些天他雖然沒有在溫從安面前出現過,但是溫從安卻時時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他在房子裏裝了針孔攝像頭,包括她的家也有,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處于被監控狀态的溫從安絲毫不知,所有真實的情緒在鏡頭前表露無遺。莫時容看到她一直帶着他送她的銀鏈子,這讓他的心情舒爽。莫時容看着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吃飯、睡覺,看着她抱着雙腿在窗前發呆,看着她神情落寞的看電視,看着她不停查看安靜的手機,像是在等待什麽。

莫時容曾經動過心思要不要安排人随時跟着她,好将她在路上的樣子也拍下來,但是後來還是放棄。可是如果真的那樣做,這會兒也不會因為找不到溫從安而着急。

溫從安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關進一間昏暗的房間,四處散發着潮濕的黴味。一排櫃子在她身後,很多時候能聽到老鼠啃木材磨牙的聲音。

手腳被綁在凳子上,整個人動彈不得,嘴巴上貼着膠帶。溫從安不知道已經被關了多久,不知道那些人抓她的目的為何,更不确定他們會不會把她放了。

最初清醒後,溫從安害怕之極,但是那些人除了将她關起來之外,什麽事都沒做,沒有虐待毆打,更沒有逼她說話,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喂水給她喝,好像很怕她會死掉。

綁架她,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人?

年久失修的門開合會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溫從安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她知道這些人沒有達到目的,不會輕易放過她。

兩個人都帶着黑色口罩、鴨舌帽,只留下一雙眼睛,直直站在溫從安面前,将唯一的光源也遮住。

他們拽着溫從安的頭發迫使她擡起頭,将灌滿冷水的瓶子對着她的臉澆下去,溫從安的臉、頭發和衣服全部都被淋濕。

兩人松開溫從安的頭發,被水嗆到她弓着腰狂咳不止。

其中一個人賊眉鼠眼的,問身邊的人說:“這丫頭到底什麽來歷?失蹤超過72個小時,愣是沒有引起一點兒動靜,連警察那邊都一片風平浪靜。”

另一個人眼睛旁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聽了鼠眼的話,搖了搖頭:“興許是沒什麽親戚朋友,失蹤也沒人知道。”

鼠眼不禁問:“那咱們綁了她什麽意義?”

刀疤放下瓶子說:“有錢拿就行,綁她什麽意義跟咱們有屁關系。”

鼠眼忽然有些興奮的問:“我聽說,她是高管莫時容的情婦,是不是真的?”

刀疤瞪了他一眼:“瞎打聽。”

鼠眼砸吧一下嘴:“我覺得,懸,沒準兒是謠傳,不然莫時容怎麽不來救她?”

刀疤舉手狠狠看了鼠眼一巴掌,一把将他從房間裏推出去,并且關上了門,大怒道:“你他媽的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兒吉利的?把莫時容招來咱們怎麽跑?咱們必須在被找到之前拿到錢跑路,至于她是誰的人,最後到底是死是活,和咱們無關!”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溫從安想聽不到都難。

冰冷的水凍得她打寒顫,上下牙齒不停碰着,可是最難過的,卻是心。

原來她已經失蹤那麽久,三天了,難道沒有人發現她不見了嗎?爸爸媽媽也沒有察覺出異樣嗎?莫時容……他知不知道呢?還是已經知道了,但是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不會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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