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終版) (2)

頭一陣火辣辣的刺。可就是不想被他瞧扁了,便沉聲回答:

“他給多少我都知道。我們商量好的。”

楚修岩這次真的笑開了。看她那種裝自然的樣子,都不太忍心戳穿了。只低低說了一句:

“死鴨子嘴硬,自讨苦吃。”

她極快地回:

“我苦不苦自己知道。你少在那裝旁觀者清。”

楚修岩還是扯着嘴角笑,似乎并不生氣。看她招呼都不打便往院子外的大門去。顯然是不高興了。

下意識的抿了嘴角,試着出聲叫住她:

“永熙路酒吧,露天夜景還行,去不去喝一杯?”

“.....”

其實婉庭空對他所說的露天夜景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她還是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來了。反正那個男人已經兩天沒回過家了。今天也不可能回來。不知道他這幾天住哪兒了。還是跟了哪個老相好狂吐苦水去了。

倆個人坐在露天的沙發上。各點了一杯雞尾。

風緩緩吹來。婉庭空側身看着燈火通明的夜色。像是鋪開的一張靜物油畫。

她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楚修岩往褲兜裏摸了摸。掏了**煙,又從右側的褲袋裏拿出個打火機。

婉庭空瞧他夾了跟煙,及其熟練的低頭點火。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在夜色下似刀刻般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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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有些恍惚。其實他和孫顯新某些角度看起來還是相似。比如現在這種點煙的樣子。便讓她止不住的皺眉。口氣也冷冷的:

“什麽時候也抽煙了?”

他輕吐出淡淡的煙圈,盯着星星點點的紅色煙頭。只回道:

“想抽就抽了。”

他擡頭瞧她一眼。夜色裏她的眉眼緊皺。看起來對他這種習慣并不愉悅,他卻抿起嘴角:

“習慣也會變。”

婉庭空接道:

“變得讨人厭。”

他又吸了口煙。湊近了她。聲音低低的:

“嘴還是那麽不饒人。他倒受得了你?”

婉庭空突然就覺得好笑了:

“看來跟我比你更受得了他?那你去跟他過。”

他繼續笑:

“我就不來了,你們三個好好過。”

婉庭空的臉已經完全沉下去了。可他還繼續,像是在給她‘解釋’:

“你看你男人,讓別的女人住着他的房子,開着他的車子去他安排的公司,她說什麽都答應。像不像外頭養了個小的?”

婉庭空像抓到了什麽,只問:

“什麽叫她說什麽都答應”

楚修岩看她一臉的迷茫,把煙蒂摁在煙灰缸裏,要笑不笑的樣子:

“她想開個美容院,孫顯新幫她找了鋪子買了機器,裝修着準備招人了。”

男人挑挑眉:

“你不知道?不是說你們什麽事都商量好的?”

婉庭空不說話了。只聽嘭一聲,她把手裏的酒杯重重置在桌上。接着又問服務生要了瓶白蘭地。開了瓶子就往杯裏灌。昂了頭一飲而盡。喝到第二杯就被楚修岩奪過去了。

他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聲音平靜得很:

“現在氣有什麽用?你跟他。本來就是個錯。”

她灌了第三杯,夜裏的風大起來。吹起她的發梢。連帶着酒杯裏的白蘭地也泛起極輕微的漣漪。她緊抿着嘴角,聲音透着憤然:

“你們男人怎麽都這麽賤。”

他喝了一杯。擡頭認真看着對面一臉迷茫的女人:

“是夠賤。你跟誰都不該跟他。”

她頭都不擡,又搶過酒瓶往自己杯裏倒:

“不跟他還跟你?”

男人摁住女人那只又要舉杯的胳臂:

“那也比跟他強。”

婉庭空聽完,居然扯了嘴角大笑:

“呵呵,楚修岩,你比他更賤。”

“.....”

兩人再不說話了。只這麽你一杯我一杯。

最後就成了她駕着楚修岩站在酒吧門口步子來回的晃。

婉庭空老遠就見孫顯新的車了。可停在她眼前的時候還是發了楞。

身側的男人也跟着開始晃,因為整只胳膊架在了她肩頭。她驚得一下攔了他的腰。

從孫顯新的角度看出去,完全就是兩人摟在一處了。

他走進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駕過楚修岩,拖着他往車裏塞。楚修岩嘴裏斷斷續續說着話。

婉庭空原是站車外的,拉了左側的車門想跟着楚修岩坐後頭。

孫顯新卻從車廂探出身子,對着她瞧都不瞧,只冷聲道:

“坐前面。”

婉庭空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坐上副駕駛。

車廂裏安靜的可怕。

楚修岩該是喝得難受了。所以身體略略扭着。時不時又胡言亂語幾句。婉庭空側頭看看,喚了他幾聲。他似乎聽見了。低聲笑了笑。

婉庭空瞧着他斜靠在車裏的樣子,腦袋正對着車窗口,風呼嘯着倒灌進來,幾乎吹散了他的發。她皺着眉,口齒已經有些不清了:

“楚修岩,別對着風口。着涼了。”

孫顯新顯然聽見了,看都不看她。握着方向盤盯着前方,口氣又冷又淡:

“為什麽不接電話?”

婉庭空一愣,這才想着往**裏掏**。她把腦袋挨到極低,頭暈到居然連視線也開始模糊。

孫顯新見她不回話,終是側頭看她了。女人的腦袋略略晃着,眯着的眸子都快貼近了屏幕,兩頰泛着極不自然的嫣紅。車廂裏滿是難掩的酒氣。他都能聽見她難受的呼吸。

楚修岩在後頭喚了她幾下。聲音直直發出來。喚了幾聲又安靜了下來。

婉庭空又回頭看。腦袋愈發沉得厲害。眸子一睜一閉。呼吸也急起來。

孫顯新趁着紅燈終是忍不住擡手撫上她的額,嘴角平整的沒了一絲弧度。:

“喝了多少?”

她一下便将他的手拍開。一言不發的看向窗外。眸子一直盯着燈火璀璨的夜色,周遭的一切都像成了空氣。

孫顯新把車停在楚家門口。又拖着楚修岩下了車。

婉庭空也跟着下來。楚修岩被孫顯新的胳臂駕着。睜眼看見婉庭空了。便挪了步子。伸手蓋住她頭頂的發。那種要笑不笑的樣子,讓她分不清他在真的醉了還是裝的。只凝神盯着他。

男人的半個身子很快被孫顯新扯過去了。然後就聽見孫顯新冷到極致的聲音:

“去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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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庭空靠着車門站了很久。直到看見孫顯新從楚家出來。

她坐進後排。兩人一路無話。

到家的時候已近深夜。

婉庭空先開了鑰匙進去。屋裏漆黑一片。

她摸到玄關處的開關。還沒來得及按下去,胳膊就被身後的男人猛得一扯,婉庭空整個人被他帶的一個詛咧往前沖了一步。

男人拉過她的另一只手臂,嘭一下将她死死摁在玄關處的牆上。

黑暗裏她被他撞得差點掉出淚。手裏的**應聲落了地。唇膏眉筆一堆東西咕嚕嚕滾出來。

然後就聽見他粗狹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

“跟他幹什麽了?”

她身子難受得厲害,可腦子卻清醒得很。黑暗裏瞧不清他的樣子,可他那種質問的聲音卻聽得分明。心底積壓的怒火一下噴薄而出:

“要你管?!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

“外頭養了小的還想裝專一?!垃圾!”

他一下掐了她的下巴:

“你再說一次。”

如果這個時候有光,她一定能看見他眼底那種洶湧的殺氣。

可惜她看不見,所以被他捏到生疼依然無所畏懼:

“我說你是垃圾!虛僞到惡心!”

他手上的力越掐越緊。婉庭空的手伸出去,在牆上胡亂的摸着。

按下開關的那一秒,整個屋子瞬間通亮。與此同時她看清了男人充血的眼睛。血絲像錯落的網交織在裏頭。她第一次見他這種樣子。像是随時能拿刀的儈子手。

也就十幾秒的樣子,他的手緩緩放下,婉庭空只盯着他,剛剛那種恐怖的樣子,她真的以為他會對自己甩個巴掌上來。

箭在弦上卻未發。屋裏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婉庭空慢慢靜下來。蹲□開始收拾滾落在地上的東西。眼光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腳立在原地。随即轉了過去。應該是背過身了。然後又聽見開門的聲音。

她在男人走出去前背對着他,終是平靜:

“既然你那麽放不下,這樣過下去也沒意思。還是分開吧。”

他什麽也不講,璇了門把就走了出去。

等确定他離開了,婉庭空才癱坐在地上。有些發愣地握着手裏的唇膏。

她忽然想起昨天和爾嫣寧吃飯的那番抱怨。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這樣真沒意思。

爾嫣寧還笑她:

“什麽沒意思?過日子不就是這樣。你以為天天愛來愛去演瓊瑤劇?小吵小鬧過去就過去了。都退一步就好。”

她卻認真的很:

“什麽退一步。他就是放不下她。外婆死了,就她一個。你真的沒聽見他那個口氣了,有多心疼。”

爾嫣寧只道:

“就是男人的保護欲呗。何況又是他悔過婚的。這種愧疚能纏着他一輩子。你看開點,人和心都在你這呢。怕什麽。跟你說,女人吧,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能讓自己活得開心。”

“......”

呵。去他的‘人和心都在你這裏’!

她把滾地上的東西一咕嚕全仍進**裏。頭愈發暈得厲害,索性靠着玄關處的牆壁坐了一會兒。剛想撐着站起來,竟又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見了他直直向自己走進。

婉庭空吓了一跳。現在如果告訴她這個男人手裏捏了把刀,她都不會懷疑。

因為他的表情充滿殺欲。下一刻不管不顧将她從地上拽起來。

婉庭空心頭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接着就聽到他及其惱怒的聲音:

“說說清楚。到底是誰放不下誰?”

婉庭空真真冷笑了下:

“孫顯新,我告訴你,幾所不施勿施于人。我至少問心無愧。你呢?!”

他拔高了音量,聽來已近乎咆哮:

“我怎麽了?你他媽告訴我,我怎麽了?!”

婉庭空看他那副氣急的樣子,心底的火焰熊熊燃起來。伸了胳膊一把推了他的胸膛:

“你沒怎麽,你就該給人錢,給人開美容院。對人心心念念!”

她推得用力。他微微向後退了半步。她越看越他那副莫名的樣子,真的就越氣越傷心。索性發了狠的将他往外推。

“你給我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孫顯新拼命忍着怒意,他就知道婉庭空跟那個畜生出去準沒什麽好事。也不知道究竟對她說什麽了讓她這樣惱怒。可男人還是将她推在自己胸膛的手握在掌心。竭力放緩了語氣:

“婉庭空,我真搞不懂。你當初都肯為她出身子讓我快活。現在怎麽送些禮就這麽不樂意了?”

她睜大了眼,眸子裏透着不可思議:

“當時和現在,能一樣麽?!我當時......”

她說到一半就沒說下去了。孫顯新沒等到下半句,反倒自顧自地繼續:

“我對她沒半點意思。就覺得她一個人不容易。美容院她想開,所以自己拿了錢,莊智勤跟我講怕她頭回做生意,什麽都不明白最後全賠掉。所以入了些錢。也不多。她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道謝罷了。真沒別的。”

“......”

“她出了狀況,換你,你不幫?”

婉庭空怒極,一下提高了音量:

“我可以。你不行!”

她僵着嘴角繼續:

“說一道萬,你就覺得她什麽都可憐。可憐也是種感情。我就不信你當初對她上心,不帶一點同情。你對她越好,她越是忘不了。要不然她這種條件,怎麽還一直單着了?”

他竟覺得好笑。平時看她腦子不靈光。現在倒會分析得頭頭是道。男人一下放低了語氣,又重複了方才的話:

“只是覺得她不容易。一點沒別的意思。”

她一下就紅了眼眶。近乎有些歇斯底裏:

“不行!同情,憐憫,施舍。都不行!”

她最恨他這點。就像楚修岩說的,這個男人對跟了自己的女人永遠都是愧疚心疼。

這種心疼就像跟刺一樣紮在她心上。又細又深。拔都拔不掉。

孫顯新看她真的快哭出來了。一下便攬過女人的肩摟緊了她。

沒在一起的時候還會氣得弄哭她。真在一起居然會不舍得了。

他聲音完全沉下去,只将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膛,靜了許久才道:

“不行那就不行。你說什麽都行。”

她被他摟得喘不過氣,只悶聲道:

“說說而已!到時候又急急忙忙貼過去了!你就根賤骨頭!”

孫顯新擡眸,看她的眼睛淚光盈盈,可嘴巴卻彪悍得要命。顯然是緩過來。他的唇下意識地印上她的額,扯了扯嘴角問:

“發個誓?”

她搖頭。罵完了覺得心理好受些。什麽發誓對她來說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卻低頭親着她的頰,細細密密的吻落下,等她平靜了些,他便認真道:

“婉庭空,我答應了你就不會再去碰。”

她又靜了一陣,半天才回他話:

“說得總比唱得好聽!看你表現。再被發現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不跟他再争了。可能就像爾嫣寧說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會吵會鬧,可也總要有臺階下。一直和他杠那裏,誰都不會好過。

生活永遠不是王子和公主永遠甜蜜幸福的童話。那些你侬我侬的情愛或者複雜揪心的傷痛最終都會融進柴米油鹽醬醋茶。

她也是累了。掙脫了他的懷抱。将地上的**撿起來收拾了下。他卻忽得擡了她的下巴,冷着聲音:

“我講完該輪到你。給我說清楚,今天跟他做什麽了!?”

她搖頭,顯然不想多說:

“沒什麽。喝了幾杯。”

說着便換拖鞋往樓梯上走。走到一半便被他從後頭騰騰騰的幾步追上,攬了她的背,橫着抱起來,啞着聲音:

“不說沒關系。去我身下好好講。”

“.....”

入了冬,婉家的老太在清早上洗手間的時候跌了一跤。家裏只有一個阿姨,等她發現的時候老太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這下把婉庭空急壞了。

她搬出來近一年了。每周固定回去一次。老太太極少搭理她。很多時候都是她在書房,而婉庭空坐在沙發。等老太太吃過飯睡下了。孫顯新便來接她回去。

這次摔得不輕,右腳綁了石膏被結結實實的固定着。

婉庭空從早到晚地在醫院待着。可老太太還是不言不語。

孫顯新只不聲不響的陪着。碰上去拍片子,請的護工沒什麽力氣将老太擡上輪椅,孫顯新就過去将老太太橫着抱起放上輪椅。老太太原先不願意。僵着臉硬坐在床上、可不願意也沒法子,自己根本沒什麽力氣。只任着他們搬來搬去。

年頭的時候她便退下了。原先的下屬聽聞消息都趕過來探探。要孫顯新在便會起身招待。老太太也不介紹。有人問起這是哪位?她便回說是遠方親戚的兒子。

碰上婉庭空不能來,便是孫顯新陪老太。他話也不多。一待就是一整天。

老太太脾氣硬,要吃要喝要上廁所了,只跟護工講。

護工照顧吃喝,上洗手間只能攙着老頭。孫顯新看老太太艱難的下床,便走過去,認真道:

“你這腳不能下地。”

老太太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只攬過老太,小心翼翼的往廁所去。 第二天竟給她帶了跟拐杖過來。教她拄着拐杖往前邁。

在醫院住了近半個月,孫顯新想将老太接回自己家方便照應。老太死活不願意。只婉庭空隔三差五的回去。偶爾還會住幾天。

那日他在廠裏,剛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老太竟來了電話:

“在哪裏?”

命令又威嚴的聲音。索性他也習慣了。

“廠裏。”

“那丫頭呢?怎麽打電話不接?”

他拿起椅背上的大衣,邊回邊往外走:

“今天跟朋友約了看電影.”

那頭靜了幾秒。又道:

“你呢?”

他關了辦公室的門。随口回:

“回家。”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孫顯新都以為那頭斷了線。卻忽然響起那端肅嚴起敬的聲音:

“那你過來吃飯。”

“.....”

婉庭空是和爾嫣寧從電影院出來才看到他發來的和奶奶吃飯的消息。

當時頭皮一麻。

宵夜都顧不得吃了,攔了車便往家趕。

他已經回來了。一貫閑散的坐客廳沙發裏,換了深藍色的睡袍整個人看起來更呹氣黝黑。

她坐到他身側,只問:

“找你去做什麽了?”

他換了電視頻道。瞧她一眼,表情有些冷:

“還能是什麽?不就那些陳詞爛掉,讓我盡快跟你散。”

她的表情整個僵下來。又聽他問:

“怎麽辦?”

他倆是私自去領了證的。他一直說要辦酒辦酒。可她一直不同意。不等奶奶點頭。她就不想辦這個婚禮。孫顯新只說她蠢。證都敢跟他扯了。婚禮還怕什麽。可婉庭空就想等奶奶的一個答應。

現下看來是全然沒戲了。

她的手指敲着沙發,擡眸子看那個男人,又忽得将腦袋低下。最後站起來。聲音悶悶的。顯然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說話的口氣也虛弱無力:

“什麽怎麽辦。之前怎麽辦,現在還怎麽辦。”

他側了身子。依舊面無表情:

“不散?”

婉庭空看他一眼,一點都沒了和他鬥嘴的心思。轉身就想往樓梯去。

剛走半步就被他從後頭一把攬了過去。婉庭空大半個身子便坐于男人腿間。她掙紮着起來。顯然沒有要跟男人纏鬧的意思。

孫顯新卻摁着她。将她整個圈在跟前。只在女人耳邊低語:

“婉庭空,那麽喜歡我?老太發話了都不肯跟我散?”

她聲音沉得很,口氣明顯不悅:

“你少不要臉。我是濕手沾了幹面粉。甩都甩不掉了。”

說着便要站起來,他卻緊緊箍着。咬了下她的耳垂。聲音啞啞的,卻是難掩的溫和:

“你不就愛我不要臉?”

婉庭空一根根捏着他的手指,漫無目的地把玩,有了心事對他的話根本充耳未聞。

他又親親她的頰,将女人的身子往裏擡了擡。捏捏她的豐臀:

“婉庭空,這裏該減減了。不然真穿不上你看中的那婚紗。老太講了,年底就把請柬發出去。你沒多少時間了。”

“......”

婚後的日子平淡倒也安順。

那日他在家急着回封客戶的郵件,見桌上她的電腦開着,便坐了過去。

她屏幕開了個頁面未關。像是購物網站。頁面的上半部分有一個巨大的文本框。他回完郵件便随意的看了一眼,她只打了半段話。

“質量挺好的。就是那人說不好看。顏色太淺。算了。當睡衣了。。。

後面還有半段,可能沒來得及打出來。

他好奇的點開文本框上頭的那個鏈接。

一條純色的裙子。

他記得這條裙子。前幾天她剛穿了給他看過。

其實不難看,只是那裙子就兩根細帶子穿插着系在頸間。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男人總喜歡別的女人身上的布料越少越好。自己的女人就最好裹得像迪拜貴婦。

所以這種衣服怎麽可能讓她穿出去。他當然說了難看。最好她壓箱底。

他又随手翻。看她購物記錄的幾十條評論。

“滿意。我家那個說挺好看。”

“那人說穿得很蠢。我覺得蠻可愛。”

“我家那個說挺好用.....”

說挺好用的是那把他最近用的自動剃須刀。

他不自覺的笑。

那個,那個。都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

他一個個鏈接點進去看。大多是衣服鞋子或者日用品。亂七八糟的一堆,有些都不記得她有買過。正翻着,她從浴室**着頭發進來了。拿了吹風機在梳妝臺前慢悠悠的吹。

孫顯新喚了她一聲,只道:

“過來。”

她坐着一動不動,憋眉道:

“吹頭發呢。”

孫顯新關了頁面。擡眸盯着她:

“前幾天那件白裙,再穿我看看。”

她側頭,有些不高興:

“你不是說不好看麽?”

他扯了扯嘴角,又道:

“那天燈光太暗,沒看清。再換我看看。”

婉庭空繼續吹發,有些愛理不理:

“不要,剛洗完澡呢。”

他站起來,索性拉了衣櫥的門自己去翻。找出來了便将衣服塞她手裏。扯着嘴角,聲音極低:

“穿我看看。”

她依舊不情願。男人索性将她拉了起來推進洗手間。

等婉庭空重新換上從洗手間出來。他已經關了電腦靠在床頭了。

婉庭空站在浴室門口,男人側側頭,表情認真:

“你走過來,看不清。”

婉庭空轉身就要往洗手間去。嘴裏嘟囔着:

“都說不好看了。”

孫顯新卻叫住她:

“過來。”

等婉庭空不耐的挪了步子過去。他一下起身,拉了她倒在床頭。然後整個人都壓在女人上頭。鼻尖湊近了她的肩胛。眸子盯着她,聲音聽來低迷暗啞:

“好看。”

她抿抿嘴,根本沒當真。這種話一聽就是求歡的敷衍。婉庭空太了解了。他要想弄你,讓他說什麽好聽的他都願意。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伸手勾住她頸間的那兩根帶子,忽然低頭咬住她的那片肩頭。

婉庭空有些吃痛,皺眉躲開。男人不理,繼續俯身輕啃那片白,竟有些欲罷不能。

婉庭空真覺得疼了,便一把将他推開,聲音有些急:

“你幹什麽你!?”

他卻忽的擡頭,依舊勾着她那兩根帶子,眸子怪異的迷離,然後就聽見他悶悶的聲音:

“婉庭空,你叫我什麽?”

她口氣不太好,也沒聽明白:

“什麽叫什麽?”

男人要笑不笑,只拉着手裏的兩根細繩:

“你是我老婆。該叫我什麽?”

她一下就懂了。臉色忽然有些尴尬。

那兩個人字她是從來都不叫的。不習慣也不喜歡。有時候真的覺得很奇怪。好像和他非常親近了。可還是那樣孫顯新孫顯新的叫。有時候又覺得和他好陌生。比如他出差一段時間回來急着和自己纏綿,她竟會排斥又不好意思。像是和不相熟的人睡在一起。

孫顯新看身下的女人一臉的別扭,一看就是想說又說不出口。索性拉下她胸前裹的兩片東西,聲音有些急:

“算了。不叫就不叫吧。能**就行。”

婉庭空一臉尴尬,把衣服重新拉好,伸手扭着他的耳垂,語氣悶悶的:

“孫顯新,你不要臉。”

他只笑,手卻極其的利落往她裙底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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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婉庭空在網上看了個測試,心血來潮地拿了紙筆讓他寫。最吸引和最受不了另一半的地方。

他覺得無聊,一點興趣都沒有。只管自己看報表。

婉庭空把他那些資料從他手上抽出來。又将紙筆遞給她。樣子較真的很。

他擡眸看她一眼。接過筆,拿了紙墊在腿上就開始寫。

他刷刷刷寫得極快。似乎都不用想。

而婉庭空思索了半天才想了一兩個。他寫完了就直接丢給她。然後又重新拿起那堆紙,

婉庭空實在是好奇,自己沒寫多少就打開了他的。

歪歪扭扭的字。比狗爬強些。她還是認出來了。看完她就沖他重重扔了個枕頭。

吸引的地方寫的都是外表上很膚淺的東西。什麽發黑,毛軟。

可是最受不了的地方,他工工整整的寫了四個字。

老不下蛋。

婉庭空氣急,咬牙道:

“孫顯新,你有病!”

他擡了頭,似乎一點不生氣。只站起來拿過她趴在書桌寫的那張紙。然後眯眼看看。

她只寫了兩個。話少。大方。

男人擡頭翹着嘴角:

“怎麽沒有**大時長?”

她臉色完全沉下去了,搶過他手裏的那張紙轉身就走。

可男人卻不依不饒:

“怎麽躲了?上次還說我的家夥弄得你死去活來。”

她這次氣得手都抖了:

“我才沒,是你自己說的!你能不能要點臉皮!?”

是了。最受不了他的那點。

該寫,不要臉皮。

他老是問些極下作的問題,喜歡跟別的男人比。諸如此類她從不回答。

直到有次完事,他摟着她問:

“婉庭空,問你哪根**更讓你快活,怎麽老不回?”

她背過他,一貫的不說話。男人卻忽得襲上來。下頭那跟東西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她。聲音充滿挑釁:

“該不是就我一根,所以不知道吧。”

她不自覺提高了音量,頰卻紅的一塌糊塗:

“你煩不煩。要你管。”

男人看她那副恨不得鑽進地洞的樣子。口氣竟愈發堅定:

“下雪那夜我就覺得奇怪,進去怎麽能這麽緊,跟處的似的。”

“......”

她不說話了。只伸出指甲死死摳進他的頰。他一點都不生氣,竟沒臉沒皮的笑起來。末了。竟極低的說了句:

“婉庭空,快點給老子下蛋。”

就在他說她不下蛋二個月之後。婉庭空便迎來了好消息。

他命令她盡快把工作辭了待家休息。奶奶讓她回娘家安胎。楚家自然也是高興壞了。

可随即便面臨了一個大問題。

周末她就覺得他不對勁。按平常他該帶着自己回楚家吃飯的。

可惜那日卻沒有。他只待家裏看片子。還跟她說前三個月最好別亂跑亂動。楚家先不去了。

她還笑他大驚小怪的。倒也就跟着他在家待了一天。隔天他去了廠裏,她繼續在家。

沒想楚老爺竟會親自登門。

他是一個人來的,沒帶旁人。

老爺子近來身子健朗了不少。可去年大病了一場,體力到底大不如前了。

婉庭空扶着他坐進客廳的沙發,又讓阿姨泡了杯茶。只道:

“怎麽就一個人來了。有事打電話就好了。我過來也可以啊。”

老爺子卻笑。眉角發梢早已斑白卻依舊透着難掩的威嚴:

“你可舍不得我曾孫大老遠跑來跑去。”

婉庭空抿嘴笑笑,才二個多月,哪會有什麽變化,可還是下意識地摸摸肚子。

“鼻子眼睛都不知道在哪兒呢。哪兒那麽快能跑啊。”

老爺子搖頭:

“日子可是不眨眼的。你剛生出來那會兒。”

老爺子用兩只手比出幾公分的距離。認真道:

“那麽小。就這麽小。一個勁兒地哭。我抱懷裏都怕給你摟沒氣了。”

婉庭空聽了止不住的笑。然後就聽到老爺子輕聲嘆氣的聲音:

“誰想到現在自己都要當媽了。真的一眨眼,跟過電影似的。”

婉庭空将茶杯遞過去。

老爺子抿了一小口。伸手摸了自己襯衣的上口袋,掏出一張疊得齊整的紙來:

“我請人取了幾個名。男孩,女孩都有。你幫着看看。”

婉庭空接過去,一打開。一下就明白老爺子親自過來的目的了。也總算知道孫顯新不去楚家的原因了。因為那張紙上,稀稀松松列的幾個名字。

好聽是好聽卻都是姓楚的。

老爺子見婉庭空盯着那張紙并不說話,便緩緩開了口:

“楚家的第一個孫子,總希望他跟我更親些。”

婉庭空已經可以想到孫顯新冷然拒絕的樣子了。禁不住皺起眉頭:

“我明白,可他......”

沒說完,老爺子便接了話:

“他太倔,有些事只要死腦筋,十頭牛都拉不回。所以我想.....”

“......”

“我想你勸勸她,說不定他能聽你幾句。”

婉庭空聽着,并不答話。

“我現在這副身子,還能有多少日子?到頭了就想聽聽孩子能叫我聲太爺。”

末了,又加了一句:

“我們楚家的孩子。”

婉庭空打斷道:

“胡說什麽呢。日子多得是。以後還能看着我們的孩子圍着你跑。”

老爺子笑笑,卻忽然搖搖頭。臉上的孤獨落寞卻一下刺痛她的眸。

孫顯新回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走了。

婉庭空沒告訴他爺爺有來過,讓阿姨也別說。

等吃過了飯,她說想出去走走。孫顯新便牽了她去樓下的花園逛。聊的氣氛還算不錯。他說這段時間盡量不出差了。實在沒辦法要去就把她送回娘家住幾天。

婉庭空點着頭,有些心不在焉。看他扯着嘴角在說以後把家裏南面最靠裏的那件屋子做孩子的玩具房。

她跟着笑笑,忽然伸了手戳戳他的胳臂,口氣盡量輕松:

“那你想過孩子叫什麽沒有?”

他抓回她那只手握于掌心,竟回得極快:

“孫然。”

很女孩的名字。

說來也怪。人家都是想兒子想瘋了。可他正巧相反。對女兒喜歡得不得了。

順口說起來也是以後我女兒要如何如何。婉庭空倒是兒子女兒都不介意。現在聽他連女兒名字都想好了。不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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