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起疑調查
鹿采薇這邊正在看書，自從從書中得到許多方法可以用于管理後宮之後，她有空時就會命人搜羅書籍來看，學習前人的思想。
昔日她看的書也只是《女戒》，《婦訓》一類的閨閣小姐看的書籍，最多還有一些聖賢通著及詩詞格律的文章，因為不怎麽感興趣，就沒多讀。而近來她收羅來的書中，讓她感興趣的書數不勝數，各國雜記，野史，各方游記，甚至還有兵書等書籍，開闊了她的眼界，更讓她在其中尋找到靈感，借鑒裏面的一些方法治理後宮，使得自己的掌控力前所未有地強大起來，如此，她更是如饑似渴地咀嚼着這些書籍。
現在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比較少見地兵書，名為《天地勝法》與現在主流的強大自身的兵家理念不同，這本兵書主要闡述如何運用外界環境來增大勝利機會，甚至是取得決勝之機。
鹿采薇從這本兵書中，隐約領悟到可以利用後宮這個大環境制約各方甚至影響到朝堂，要知道，後宮中的妃嫔，與前朝的相關勢力那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列位妃嫔施加影響，也就是間接對其背後的勢力施加影響。
鹿采薇很滿意，合上兵書放在桌子上，正要叫另一個貼身伺候的宮女素素為自己捶捶腿時，“皇上駕到——”地聲音從殿門口傳了過來。
“皇上怎麽會來這裏，今天不是要去葉貴妃宮裏過夜麽？”鹿采薇疑惑，但也來不及想清楚，便迎了出去，淩軒示意不用行禮，直接走進來坐在了榻上，一眼就看見榻上小方桌上擺着的那本《天地勝法》。
“嗯，這是什麽？”他拿起來随意翻閱“兵書？皇後，你在看兵書麽？”
鹿采薇不知道淩軒心裏對于自己看兵書的态度如何，畢竟一般的女子看的都是詩詞歌賦之類的，兵書一類的書籍，是男人們才會看的書，但是書都擺在面前了，她也只能承認：“是，臣妾閑來無趣，就找了本書看看。”
“哦，是嗎”淩軒抽起方桌上的幾張紙，鹿采薇暗道不好，那是她略有體會後寫下來的，按着內容來說，有些逾越了。
淩軒看着之上的字，劍眉揚起：“看來皇後讀的還挺深的嘛。”他帶着笑意說道，鹿采薇看他表情輕松，不像是要責罵她的樣子，心情放松下來。
淩軒卻饒有興趣說：“那朕倒是要考考你了。”
皇後心又提了起來，有些緊張，但是她對于自己的理解很自信，當下也沒有多麽慌亂，對着淩軒說道：“臣妾不敢賣弄，願試答。”
淩軒見鹿采薇的沉靜模樣，眼睛更亮：“以書中第三章的例子為題，但将乙方的人數減為兩千人，你要如何做？”
鹿采薇回想，第三章的案例是甲乙兩方的軍隊在一片沼澤地遇見，甲方有兩千騎兵，三千步兵，乙方全都是騎兵，有四千人，兩軍相遇之處是一片低凹草地，東側為一片沼澤，南邊是一條大河，河上僅有一座小橋，僅夠三騎并過，而西面是一片山脈，樹林茂密，北面是平坦的草原。書中以此為條件推演了利用環境來取得勝利的方法，既有甲方勝利的方法，也有乙方勝利的方法。
而現如今淩軒将乙方的人數減少到兩千匹騎兵，，與甲方相比劣勢頓顯，卻是要看鹿采薇如何行事。
鹿采薇思考了一盞茶時間，方才開口說道：“若是甲方，可以借着人數和兵種的優勢，将乙方趕入沼澤，再使步兵追擊，馬匹很大可能會被沼澤纏住。亦或是在密林中設計機關，引誘騎兵到山中展開戰鬥，總之憑借着人數差距，勝利還是能比較容易拿到手的。”
Advertisement
“而乙方就要麻煩些，臣妾也沒有什麽把握，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說一說。”
“乙方是一支純粹的騎兵，戰鬥力較為強大，但他們戰術靈活，或許可以提前進入山裏，下馬布置陷阱，再上馬加以引誘對方騎兵，利用陷阱隔絕開騎兵和步兵，再利用地勢讓他們不得不一波一波地戰鬥，配合陷阱慢慢消耗。”
“臣妾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法子了。”
淩軒眼中有些贊許之意，随後又出了幾題，鹿采薇都一一回答了，雖然不少纰漏，但也不乏自己獨特的見解。
淩軒臉上破天荒露出一抹笑容：“皇後有此見識，更讓朕放心讓你執掌後宮。”
鹿采薇看着淩軒臉上的笑容，呆住了好些會，沒想到平日裏面無表情的俊臉笑起來如朗月破霧，令人眼前一亮，目光都被吸引住無法移開視線。知道這抹笑容是因自己而生，心裏微甜。
淩軒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現，很快他就恢複了沒有表情的神情，忽然又問：“依皇後看法，朕該如何對付華将軍呢？”
鹿采薇咀嚼着這個問題，在心裏抽絲剝縷，一一分析，最終只得出制服華将軍的就在于他的兵權。可華将軍的兵權又哪裏是那麽容易收的呢，皇上想聽的是收回兵權的方法，但自己久居都城，又深居後宮中，各種消息都不靈通，哪裏想得出什麽辦法？
所以鹿采薇只是說：“皇上，後宮不宜幹政。”
淩軒聽了也不再說什麽，轉了話題和他說起了別的事情不久兩人就上床歇息了。
次日一早，鹿采薇起來梳洗，今日幫她梳洗的是素素，是從小就伺候着她的，對她的忠誠毋容置疑，只是人不怎麽機靈。鹿采薇看着一邊幫自己梳發，一邊嬌憨地偷笑，奇怪問道：“素素，你遇上了什麽喜事，笑的這樣？”
素素靈活的手像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飛結出一束束發辮，回答鹿采薇道：“娘娘才有喜事，我是為娘娘高興。”
這下輪到鹿采薇糊塗了：“我，我有什麽喜事我自己不知道？”
素素一噘嘴，哼了一聲：“皇上這半個月來有一半時間都是宿在咱們殿裏，不是喜事是什麽，以前皇上那會三天兩頭就來咱們殿啊。”
鹿采薇這才知道素素高興的原因，轉念想了想，确實是的，淩軒以前不會有這麽頻繁地來椒房殿，一個月不過四五天，僅僅是按着規矩來的罷。而現在來的次數越來越多，自己竟然也沒察覺出什麽異常。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鹿采薇就覺得時間飛快，現在算來，淩軒在自己殿裏的時間，遠遠超過以前。
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卻是問秋杏：“皇上昨晚不是應在潇然宮的麽，怎麽回事？”
秋杏早已經打探好了消息：“葉貴妃不小心被門檻絆住，摔了一跤，傷到了臉，聽說傷的不輕。皇上讓葉貴妃好好養傷，就沒在她那裏過夜。”
鹿采薇想象了一下葉貴妃摔得鼻青臉腫的景象，不禁莞爾，又吩咐到：“葉貴妃把這次侍寝機會看得這樣重，怎麽會如此不小心，裏面怕是有什麽內情，仔細去查。還有，多看着點葉貴妃，注意她最近來往的人。”
說完之後也剛好梳洗完畢，用了早膳，便出到正殿接受各宮的請安。妃嫔們早已到齊，這是貼身的太監李齊上來報給鹿采薇說是葉貴妃昨晚摔了，崴了腳不便行動，向皇後告個罪，就不來請安了。鹿采薇着人送了好些藥材去，便也不再理會。
衆妃嫔請完安後，鹿采薇也沒什麽事情，便叫她們去做自己的事情，大半妃嫔都散了，只留下少數得閑的妃嫔與皇後聊聊天。
茹答應也留在殿中，她是個活潑性子，沉不住氣，跟着話題倒豆子一般倒出一串串話，那個話題都會去插上兩嘴，尤其是鹿采薇說話時，更加來勁，明裏暗裏誇贊皇後是多麽識大體有才華，将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
又刻意顯擺自己和皇上的對話——她這半個月每逢皇上宿在椒房殿的時候，就會起個大早，早早來到椒房殿等着請安，其實是想尋到機會和淩軒對話，十次裏面倒也有兩三次如了她的願，她便有了好些說頭。
另外幾個妃嫔自持身份，自認為拉不下臉，覺得茹答應這種行為有些掉價，她們娘家的背景都是一流的，即使沒那麽強大大家也是出身都城，從受到的教育就是要端莊識禮。而茹答應不是出身京城，父親只是郡裏的一個太守，與她們不是一個路子，少不得受她們排擠。
這下茹答應更是要顯擺自己了，她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又開口：“接下來要說的，保管皇後娘娘和各位姐姐都沒聽過，姐姐們都知道，我父親是南方焦郡的太守，我前幾日收到父親家書，其中提到了郡裏的一件怪事！哎呀呀，那件事情着實是怪，連我父親都不得其解，我說出來給各位姐姐們聽着，看看咱們能不能猜出些什麽來。”
諸人被她勾起興趣，催促她快說。
“別急別急，聽我細細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