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質

葉貴妃似乎是在附近不遠,很快就來了,她看着諸多侍衛守衛着岸邊,亭子裏站的滿滿當當,臉色有些發白,向淩軒問道:“請問皇上召臣妾前來,有何事?”

“葉妃,你剛剛在哪裏?”淩軒嚴肅問道。

“會皇上,臣妾在禦膳房中。”

禦膳房離這裏不遠,算算時間,葉貴妃确實能夠在推皇後下水後就趕去,來回只要快一點,一刻鐘都不到。

“這個時候,你怎會在禦膳房?”

“臣妾是想着皇上批閱奏折辛苦,想為皇上親手熬一碗湯。”葉貴妃乖巧答道。

“你看看皇後,你可知皇後剛剛落水了?”

“啊!姐姐竟然落水了,臣妾不知,皇上,這是怎麽回事!?”葉貴妃失色問,手裏緊緊拽着手帕。

“你不知道?葉妃,你不知道?”

“回皇上,臣妾真的不知。”

“華貴妃說,她親眼看見你推皇後入湖中,你自己說說!”

“怎麽可能,臣妾為什麽要推皇後下湖!?”葉貴妃驚叫道。

淩軒将剛剛華貴妃說的話對她簡要說了一遍,葉貴妃聞言,眼睛看向華貴妃,滿滿的不可置信,好像在問她:你為什麽要誣陷我,為什麽要背叛我!

華貴妃直視她的目光,眼睛極亮,好像在嘲諷葉貴妃的愚蠢,

葉貴妃看懂了其中額意味,後退一步,捂住胸口,随後轉向淩軒,定了定神說道:“臣妾今晚确實與皇後姐姐在湖心亭裏聊天,可臣妾與姐姐聊完就去禦膳房了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找禦膳房的當值嬷嬷來對證。”

嬷嬷很快就來了,她跪在地上回道:“葉貴妃娘娘确實在禦膳房中,但娘娘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在了。”

衆人聞言一陣喧嘩,從華貴妃碰到中人到現在,不過是兩刻鐘多大半,就算加上之前華貴妃從那邊走過來的時間,也不堪堪三刻鐘,而從這裏走到禦膳房,要半刻鐘左右,按照這個時間來算,無論如何葉貴妃都不是推皇後下湖的人吶,因為早在皇後被推下湖之前,她就已經在禦膳房了!

“怎麽會……怎麽會……”華貴妃慌了神,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為何葉貴妃剛剛離開湖心亭,就出現在禦膳房中,她着急地說道:“會不會是記錯了,還是說這個嬷嬷被收買了?”

“娘娘可不能血口噴人啊,人人皆知老奴的誠實,掌管禦膳房的物資從來沒有出過錯,待人接物也真誠,絕不可能被收買的!當時也有很多人都在的,皇上可以一個一個都叫過來問,總不能我們全都被葉貴妃娘娘收買了吧!”那嬷嬷一聽華貴妃想污蔑她,氣憤地急忙辯解。

華貴妃張着嘴說不出話來,淩軒大喝一聲:“華妃,這是怎麽回事!為何你說的話與禦膳房的人不符?”

華貴妃連忙跪下連連磕頭:“皇上,不是的,這中間一定有誤會,臣妾看到的都是真的,葉貴妃,葉貴妃!你說說,你是不是和皇後在亭子裏吵架了!還潑了她兩杯茶水!”

“本宮确實在亭子裏和娘娘一起,但我與娘娘只是在聊着天,哪裏有吵架,還潑了娘娘兩杯茶水呢?”葉貴妃淡淡道。

“哈哈,你在說謊,這件事情一問皇後便知!”華貴妃大叫道。

她轉向皇後,問她:“皇後姐姐,剛剛葉貴妃是和你吵架,然後潑了你兩杯茶水吧?”

皇後卻是很疑惑地看着她:“華妹妹在說什麽?本宮之前是在和葉貴妃聊天啊。華妹妹所說的一切,什麽吵架,潑茶水,搶釵子,都是子虛烏有的。”

她此時已經恢複過來,剛剛到一邊整理好儀容,此刻又是一副端莊的态勢,只是剛落了水,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嘴唇沒有什麽血色,看着讓人想疼惜保護一番。

華貴妃不可置信看着她,又看着一旁的葉貴妃,兩人皆是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着她,她好像想到了什麽:“這,這是個局……”

仿佛要驗證她的猜想一般,葉貴妃和皇後一唱一和地說道:

“葉妹妹走後,臣妾就在亭子裏欣賞湖景,正站起來想活動活動身體,就又一股大力撞向臣妾,将臣妾推向湖中。”

“天啊,好惡毒的人,究竟是誰下此黑手?”

“本宮也不知,誰如此仇恨本宮要置本宮于死地。”

“皇上,下屬有話要說。”這時,一個身着禦林軍的黑色精巧皮甲的人上前來,單膝跪地抱拳道。

“你有什麽話要說。”

“禀皇上,是下屬救起了皇後娘娘,下屬當時經過這邊,看到了加害皇後娘娘的兇手。”侍衛一語驚人。

“下屬因為吃壞了東西拉肚子,便叫一個兄弟頂班,自己去解決額,那個事情,然後抄近道走過荷花湖,正好看到湖的另一邊華貴妃将皇後推入湖中。”

“然後華貴妃看了一會之後,就急急離開了,下屬連忙跳入湖中營救皇後娘娘。”

侍衛幹淨利落的幾句話,就将事情交代清楚,同時也在人們心中抛下了一顆大石頭,震得人們回不過神來。

只有寥寥幾個預先做好準備的人反應過來了,淩軒當然是其中之一:“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确,不敢有一絲謊言。”侍衛回到。

衆人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華貴妃的身上,如同實質一般将她壓得喘不過氣,華貴妃此時還想要掙紮:“當時只有他一人,他說的話也不能作為證據,或許他也是居心叵測,另有目的的呢?”

淩軒點頭:“華妃說的也有道理。”

華妃一喜,還不待她說話,淩軒又道:“但是又一個最大的問題,即是華妃你之前說是葉貴妃推的皇後,但是經過禦膳房的人的對質,證明葉妃早在皇後被推之前下湖了,而以禦膳房人數之多,他們的證詞是一定真實的,既然他們是真實的,那華妃你的證詞就是假的,那麽,你為什麽要說假話呢?”

淩軒目光炯炯地看着華貴妃,華貴妃失了分寸:“不是的,我說的不是假的,皇後和葉貴妃的确吵架了,葉貴妃潑茶,皇後搶釵子,這些都是真的,臣妾可以發誓。”

“你為何沒有提到葉貴妃推皇後下水是真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淩軒步步緊逼。

“不不……”華貴妃連連擺手。

“是不是就像那個侍衛說的一樣,就是你推皇後下的水!”淩軒喝問道。

“臣妾是冤枉的!——”華貴妃尖叫道。

“從你剛剛說的一切來看,你從頭到尾都在湖邊,有足夠的時間來加害皇後,你完全可以賊喊捉賊,推皇後下湖之後來攔住皇上他們,倒打一耙,誣陷是我推的。”葉貴妃在一旁大聲道,手指直晃晃地指着華貴妃。

“來人,華貴妃涉嫌謀害皇後,将其押入大理寺獄,擇日審問。”

“臣妾冤枉,皇上,臣妾冤枉,不要将臣妾押入大理寺獄啊皇上。”華貴妃“撲通”一聲跪下來,扯着淩軒的下擺說道。

“有沒有冤枉,等審問了之後再說吧,到時候真相大白,華妃若真是冤枉的,自然還是一如既往。”

“皇上,皇上——是皇後和葉貴妃聯手算計臣妾,也要抓她們啊皇上——”

淩軒大怒:“皇後算計你,她差點淹死了你說她算計你?看來你果然是兇手,你可知謀害皇後是什麽罪?”

華貴妃當然知道,謀害皇後,罪當誅殺,還會株連親族。

所以她更加害怕,向淩軒求饒道:“饒命啊皇上饒命!”

淩軒擺擺手,讓侍衛将華貴妃拉下去了,随後他看着衆人,皺皺眉:“該散的都散了吧,這件事情自有定論,都各自回宮休息吧。”

“是。”一幹無關人等散去了。

“你也辛苦了,回宮吧。”淩軒溫和地對葉貴妃說道。

葉貴妃何時得過淩軒這樣真誠的态度,感激地看了一眼皇後,就依言回宮了。

“怎麽樣?”淩軒問皇後道。

“沒什麽事情了。”鹿采薇回道。

“那就好,回正華殿吧,今天晚上,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淩軒伸手扶起鹿采薇道。

兩人一同回了正華殿,之前下起了小雨漸漸變大,終于又和着不知從哪裏吹來的疾風,演化成了又一場新的風暴。

整座皇城在這場暴風驟雨裏瑟瑟發抖,仿佛被即将發生的事情吓得不住顫抖。

“哈……哈……”翠星急速奔跑在暗夜中,連摸帶爬地朝着華貴妃宮中走去,劇烈的運動使她不住地喘息,胸膛像是燒了一把烈火,整個喉嚨都幹渴無比,即使豆大的雨珠進入口中也絲毫緩解不了。因為這不是生理上的饑渴,而是心理上的,她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一般,被華貴妃被收押的消息震得亂七八糟。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只在一旁看到自家娘娘先是很鎮定地說,後來确實被一個侍衛指控,然後局面就混亂起來,最後娘娘就被押起來了。她機靈,知道救不了娘娘,趁着局面混亂偷偷溜了,現在,她要去搬救兵來救娘娘,而在這種時候能夠救娘娘的,只有她的哥哥——

邊北軍将領華任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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