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0)
長大的,對于那個常年不見人的老爸,當然就不及老媽這麽親。不過按照他的态度來看,似乎也不止‘不親’這麽簡單。
“他爸該不會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媽的事吧?”林夕顏猜測。
趙淩薇贊同:“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小白可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針對誰的人。”她當然要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邊。
林夕顏攤了攤手:“那不就是了麽?你還糾結什麽?”
趙淩薇表情有些猶豫,說不上為什麽,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白澤宇這樣的人......他會有這樣的态度,一定有他自己的充分理由,絕對不會像她們想的那麽簡單。
可是,到底是什麽呢?
“想知道,直接問他呗,糾結什麽啊。”林夕顏說。她和趙淩薇差不多,一向是大大咧咧慣了的姑娘,現在的區別只在于談戀愛的人不是她,沒有一個勁地瞎講究。
趙淩薇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你不懂啦,我看那些家夥來找他之後,他整個人都明顯不對勁了,我怕問了他會心裏不舒服,會覺得不高興嘛。”
林夕顏不以為然:“如果你跟他來真的,那以後這種事肯定都要面對的啊,與其以後再讓他不舒服不高興一回,還不如趁現在這些家夥冒出頭的時候,直接問了呢。”
“......我再想想好了。”
“戀愛果然讓人變得與衆不同,哎,要是以前的你啊,直接就沖上去揪衣領了,哪來那麽多顧忌。”林夕顏感嘆。趙淩薇以前可不是這麽瞻前顧後的人,她想到什麽都會直接去做,可沒有那麽多猶猶豫豫的,只能說戀愛的魔力太大了。
趙淩薇翻了翻白眼:“那是當然,總要考慮那家夥的感受嘛。”
“那你就獻身去撫慰他好了。”
“去你的~”趙淩薇笑罵,一只蘋果砸了過去。
這只是她們的一時戲言而已,趙淩薇沒想到居然一言成真了。
白澤宇回到住處後,在沙發上躺了很久。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潮紅,他感覺自己的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似乎在按時吃藥的情況下,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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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再也不去那個藥店了。他想。
白澤宇不知在客廳裏坐了多久,從中午回來,一直到黃昏将至,絢爛的晚霞挂在天邊,光輝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灑在他的臉上,暖暖的。
他懶洋洋地睜開眼,卻又被光線刺激得眯了眯 。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柔和的輕音樂在寂靜的客廳裏響起,打破了一室沉寂。
白澤宇沒有動。溫柔的輕音樂令他感到更加放松,更加舒服了。
一直到輕音樂放完,他才回過神來,這是有人在給打電話呢。就在他意識到的時候,溫柔的輕音樂再一次響了起來。
白澤宇頓了頓,還是慢騰騰地伸手,拿起了手機。
“喂?”
“澤宇?怎麽了?剛剛怎麽不接電話?”電話那端傳來白蕊的聲音。
白澤宇忽然感到有些厭倦,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答:“剛剛在睡覺,怎麽了?”
他的聲音軟軟的,有些慵懶,整個人都有點昏沉。
白蕊聽到他的聲音不對,立刻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嗯......”他‘嗯’了好一會,然後才回答:“有點,感冒還是發燒了吧。”
“什麽叫感冒還是發燒了?你沒去看嗎?”白蕊似乎有些生氣。
“剛吃了藥在睡覺,明天就好了。”雖然感到頭很痛,他還是慢悠悠地回答。
白蕊聽完,語氣才緩和了一些:“那你要自己多注意點。”
“嗯......”
“前兩天黎文康和他那個兒子,是不是去找你了?”白蕊又問。
“嗯。”
白蕊聽得出他的疲憊,也沒有多說什麽,只認真地交代着:“不要對他們妥協!他們已經在害怕了!”
害怕嗎?或許吧......
白澤宇的思緒忽然飄得遠了。
換了是誰,被人十幾年如一日地惦記着,少會有人不害怕吧?十幾年......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啊。
從他懂事開始,直到現在,這樣的比較從來沒有停止過。
夠了嗎?
他覺得早就夠了,可白蕊卻覺得遠遠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姑娘留言說為啥還不到分手部分,這個......本來這篇文嘛,我是直接從重逢開始寫來着,文案也是那個時候寫的,後來我想着要寫點鋪墊,結果就鋪出了13W字(......),編輯聽到的時候都驚呆了,不過現在進行到這個部分也快了
再然後看到有姑娘說作者不會賣萌......淚目,賣完萌沒人察覺到這種事我也不想的~你們就當我是面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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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宇?澤宇?你還在聽嗎?”手機那邊傳來白蕊的疑問。
白澤宇疲于應付,淡淡地說:“媽,我有點困了,晚點再說吧。”
說完不等白蕊回答,按掉了‘結束通話’,他的手疲憊的落在沙發上,他閉起雙眼,向來清醒的大腦,此時一片混亂,時不時會想起過去的許多往事。
上小學的時候,白蕊第一次對他坦白他的身世,從此之後一直都逃不開被對比的命運。
上初中的時候,黎文康第一次見他,還有他的現任妻子,那時那種屈辱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上高中的時候,他和黎飛揚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他眼中的鄙夷和尖銳的話語,他至今還能記起自己當時的憤怒。
曾經他不甘心,曾經他也想問過‘為什麽’,可現在,他卻只有疲憊。
這樣的針鋒相對,還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呢?難道這一生都不會有盡頭,甚至還要延續到他的子孫嗎?
白澤宇睜開雙眼,拿起手機,待機畫面是一個笑得燦爛的姑娘,看上去充滿了青春活力。
他無意識地扯開唇角,微微地笑了,心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複蘇,就像甘甜的湧泉,汩汩流向他的身體各處。
‘我答應過她了,我要堅持下去。’他閉了閉眼,身體好像終于有了點力氣。
然後他掙紮着起身,拖着沉重的身軀走進了浴室,雖然這幾天氣溫有點低,身體也抱恙,可他還是無法忍受回到家倒頭就睡,不洗個澡他是睡不着的。
沒多久,浴室裏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放在客廳桌面上的手機發出了幽靜的輕音樂,卻也被‘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手機傳來的音樂聲停停放放,可以聽得出有人在不死心地撥着他的手機。
等到白澤宇穿着睡褲,□着上半身,像個游魂一樣‘游’進卧室時,客廳桌面上的手機,也終于歸于沉寂了。
另一邊,趙淩薇終于決定出門,一直撥不通白澤宇的手機令她感到很擔心,白澤宇正在生病,手機卻一直沒人接,忐忑的心情促使她拎了包包就跑出了宿舍。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白澤宇住的小區就在學校不遠處,趙淩薇打車很快就到了。
“小白?小白?”趙淩薇敲了敲門,沒人應,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沉寂。
白澤宇有給她備用鑰匙,她摸出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咔嚓。”門打開後,客廳裏暖黃的燈光溢了出來,她關上門,四處看了看,只見客廳的桌子上放着白澤宇的手機,上面顯示了7個未接來電,一個是白蕊打來的,六個是她打的。
浴室的燈還開着,趙淩薇跑進了卧室,卧室裏亮着淡紫色的燈光,把整個房間映得幽雅起來。白澤宇抱着被單,安靜地躺在床上。
原來只是睡着了。趙淩薇終于松了一口氣,為自己的神經兮兮感到好笑。
“小白?”她叫了一聲,走過去。
床頭櫃上還放着原封未動的藥,一杯早就冷掉的白開水。能看出他本來是想等開水沒那麽燙再吃藥,結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趙淩薇重新等了一杯開水,走回卧室。
“小白,小白,醒醒,”她晃着白澤宇的胳膊。
他沒動,呼吸顯得有些粗重。趙淩薇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白澤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媽......我不想喝藥......”
她一下子被逗笑了,原來他也有這麽軟糯的一面啊。然後她裝出嚴肅的語氣:“不喝藥,病就不會好,乖兒子,快點把藥喝了!”
白澤宇聽到趙淩薇的聲音,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他擡起頭看她,聲音沙啞,帶着濃重的睡意:“你怎麽來了?”
“來看我兒子有沒有乖乖喝藥呀。”趙淩薇拿起藥,塞進他嘴裏,“真是不讓人省心。”
看着白澤宇接過開水,她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燙的感覺讓她心裏一跳:“怎麽回事啊?怎麽溫度反倒升上去了?”之前去拿藥的時候,他不還吃過一回藥麽?怎麽吃完藥反倒發起燒來了?什麽藥店啊這是?
白澤宇的反應變得有些遲鈍,他摸了摸額頭,好一會才回答:“我洗了個澡。”沒想到半天都沒等到熱水,他覺得困了,就胡亂拿冷水洗了洗。
趙淩薇皺眉:“今天晚上8點之後停熱水啊,說是要維修,你哪來的水洗?”這是她剛剛進小區前看到的。
白澤宇的眼神往右上角一飄:“身上黏黏的,很難受。”
趙淩薇哪還會不知道他幹了什麽。
“你現在就好受了嗎?啊?長眼沒見過這麽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少洗一個晚上死得了人嗎?”她戳了戳他的胸口,他只穿了條睡褲,□着上半身,她的手指戳在他身上,有種燙貼的觸感,能感覺到他的溫度不低。
白澤宇幹脆用被單把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包了起來,看着她,不說話,那表情好像在說‘戳不到了吧?’。
趙淩薇哭笑不得:“你這人真是......”
再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只能等明天再陪他去看醫生了。監督白澤宇喝完藥後,趙淩薇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層厚厚的被子給他蓋上。
“你先睡吧,不要踢被子。”
說完,她就準備轉身,到隔壁房間休息。這麽晚了,學校宿舍也關門了,再回去也是睡草坪的下場,還不如就在這裏休息,好方便随時照顧他。
白澤宇以為她要走,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她轉回頭看他。
白澤宇沒松手,眼睛卻看向了別的地方:“很晚了,宿舍關門了。”
“我知道啊,我今晚就睡隔壁房好了,有事叫我。”隔壁房間是她暑假時候睡的,開學後她雖然住回了宿舍,白澤宇也沒動過她的房間,一直放着,随時都能住人。
白澤宇還是沒放手,臉頰粉紅粉紅的,不知是發燒燒的,還是怎麽的:“我有點冷,你給我暖會床。”
趙淩薇樂了:“喲,小白哥哥也挺會享受的嘛,逮着個大活人就當暖床工具。”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換了睡衣,擠到他身邊去了。
生了病的小白哥哥特黏糊,躺旁邊還不夠,還使勁摟着她,像是怕她跑了。
趙淩薇一時也睡不着,拿了本小本子,就在那看着。《漫畫繪》的新人欄目,差不多要開始收稿了,她得抓緊時間複習完善。
“薇薇......”白澤宇叫她,聲音帶着一種沙啞的磁性。
“嗯......”趙淩薇心不在焉地翻着本子,似乎完全沒有在聽他說話。
白澤宇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看了她好一會,确定她的心思全都沉在小本子裏後,他伸手把小本子扒了過來,塞在枕頭下。
“幹嘛呢?別鬧。”趙淩薇皺眉。這男人一生病,黏糊勁怎麽就上來了?
白澤宇用手蹭了蹭她的臉頰,房間裏的淡紫色燈光,将他們的身影照得暧昧起來。
“這兩天找我的人都很奇怪,你為什麽不問?”
趙淩薇靜默了好一會,房間裏的氣氛一片沉寂,他們幾乎要融入這片沉寂裏。
“我覺得,我要是不問,你自己也總有一天會憋不住說出來的,”趙淩薇打破了沉悶的空氣,調侃着,“你看,我猜對了吧?”
縱使他不說,她也隐約能猜到大概,可是......她不忍心問,怕自己的提問會讓他想起不開心的事。
白澤宇低着頭,幾乎将臉埋入她的黑發裏,在她淡淡的發香裏,他長久以來的心防,終于漸漸消散。
“那個人......我是說,我的父親,他和我媽相戀了四年,在我媽發現自己懷孕後,他們準備結婚,”他的聲音悶悶的,“但是那個人遇見了黎飛揚的媽媽,對方是富家千金,她對我父親一見鐘情,不管他已有女友,死纏爛打加上威脅利誘,我父親沒有把持住。他不是不想腳踏兩只船的,只是那時對方也懷了他的孩子,而我媽的家世很普通,給不了他想要的光明前途。”
“我是私生子,薇薇,”他的聲音是那樣低沉,他将雙眼埋進她的黑發裏,她什麽也看不到,“我父親讓我媽去做人流,可是那時候已經快五個月了,流掉會有生命危險。而我媽那樣驕傲的人......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咽下的,所以她決定生下我。”
他的存在,就是對黎文康一家最大的嘲諷。白蕊的目的也成功地達到了,富家女發覺了白澤宇的存在,她也咽不下這口氣,沒有把家裏的大權交到黎文康手裏,而是決定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給黎飛揚,黎文康依舊是什麽也得不到。
......
作者有話要說:臉蛋疼......我忘記撤掉申請的榜單了,這周還要再更2W字,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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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切都推到了我媽和我的身上,認為如果不是我們,他早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這些并不是他的猜測,黎文康曾經來找過白蕊,而年幼的白澤宇,在房間外聽到了這些,而白蕊所說的話,也深深地烙印在白澤宇年幼的心裏。
“......我知道那些是氣話,但是我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尊敬和愛戴她了。”
不管白蕊生下他是出于什麽目的,她終究是他的母親,是愛他的;她也曾經為了讓他吃好一點穿好一點,而通宵努力加班,也曾經溫柔地哄他入睡,母親該做的事,她一樣也沒有少做。
只是白澤宇覺得很抱歉,年幼的陰影太濃烈,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愛已經帶了懷疑的色彩,已經無法像最初一樣那麽純粹,這是不對的。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他一直都試着做一個好孩子,不讓人操心的好孩子。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可是現在,他覺得好累。
趙淩薇咬着唇,開不了口,雙眼卻徑自地溫潤起來,眼前漸漸一片模糊。
這就是他的過去嗎?被當成報複的棋子生下來,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懷疑中,懷疑自己只是工具......
她摸了摸他的頭,他的頭發很軟,很溫順,據說這樣的人,都是性情溫順的人,現在她相信了。
“......不管你在別人心裏是什麽,在我心裏,”趙淩薇抱緊了他,“你是無可取代的,不管是誰,也不能取代的。”
不管他是誰,就算他是外星人,只要他還是他,還是那個別扭的、卻那個希望她能飛得更高更遠的白澤宇,他就還是她心中的唯一,誰也不能取代。
“你媽媽她......只是在說氣話而已,你不要記那麽久。我媽媽她其實也說過,是我跎蹉了她的青春年華,可是當我需要她的時候,她總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我身邊,甚至直到現在也沒有再要孩子。”
“......嗯。”他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蹭了蹭,把她推開了一些。
趙淩薇沒感覺到不對勁,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轉頭捧起他的臉,細細地逐吻他的唇。白澤宇悶哼了一聲,閃躲着,吶吶地道:“別......”
她看着有趣,心想這家夥生病了倒也別有一番風情,黏糊不說,還裝起了純情少男:“小白弟弟還挺純情,別躲呀,給姐姐香一個怎麽樣?”
難得見他這種狼狽樣子,她哪裏肯輕易放過?
白澤宇抱住她探過來的手,壓低了聲音:“別鬧,惹急了我有你好看......”
他的臉漲得紅紅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趙淩薇和他靠的近,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好像有什麽東西抵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哪裏還會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這簡直太喪心病狂了!她可是在安慰他啊!他都起了什麽歪心思!男人的劣根性!
趙淩薇一把推開他,臉也跟着紅了起來:“死流氓!”
白澤宇低低地‘哼’了一聲:“我提醒過你了。”
他不是什麽柳下惠禁欲派,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也會有沖動,也會希望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揉進自己身體裏,狠狠地愛她,讓她徹底屬于自己,永遠也無法離開他。只是自身的經歷制止了他的沖動,他不想傷害她,更不希望今後他的孩子像他一樣。
趙淩薇擡頭,瞅了他一眼,他咬着唇在隐忍着。她終于懂了,說出‘我不支持婚前性行為’那樣的話,并不是他封建保守,只是因為......他不願意重蹈覆轍,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她的眼神柔和起來,輕輕地擦去他額上的汗水:“都燒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胡想那些有的沒的,快睡。”
關掉了床頭的淡紫色臺燈,她抱着他,漸漸地在黑夜裏沉寂下去,因她的沉寂,白澤宇不寧的心緒也漸漸歸于平靜,最後在濃重的睡意侵襲中睡了下去。
清晨,朝陽初升,露水未退,窗外的鳥兒歡快地唱着歌,叽叽喳喳響個不停。在一片溫暖的光華裏,白澤宇漸漸轉醒,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卻摸了個空,身邊的人早就起床,不知跑哪去了。
他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大腦漸漸清醒了過來。
“咔嚓”房間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系着小熊圍裙的趙淩薇出現在門後。
“醒了啊?”她見白澤宇睡醒,便走了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在發現燒退了不少後,擔憂的表情才終于緩和了下來,“好多了,先出來吃早餐。”
“哦,”他慢吞吞地下了床,刷牙洗臉,時不時瞅兩眼客廳裏的趙淩薇,好像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趙淩薇沒有注意到他別扭的舉動,只聚精會神地坐在客廳裏,畫她的四格漫畫。
直到吃完早餐,她寶貴的注意力也沒有分給他一絲一毫,好像他是一團空氣似的。剛開始還有些害怕被發現的白澤宇,漸漸地居然有些不甘心,不甘自己居然還比不上那些破格子。
“咳咳,”白澤宇輕咳了一聲,努力彰顯着自己的存在,“畫得怎麽樣了?”
趙淩薇果然皺起了眉頭:“修了好幾次,才剛畫完開頭,可是新人欄目現在就開始征稿了......”而她還是想修改,總覺得不管怎麽畫,都不如她的意,達不到她預期的效果,更糟糕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畫得簡直是一坨翔。
白澤宇湊到她身邊,看了看。以看成熟作品的眼光來看,畫得當然不是那麽的如人意,不過倒也還不至于把貓畫成狗。
“比之前好多了。”他難得沒有打擊她,鼓勵道,“準備投稿吧。”
趙淩薇一臉難為:“可是我還想改,人物不夠美型,而且還沒有上色,我怕會來不及。”說‘不夠美型’還是含蓄的,甚至還夠不到《漫畫繪》的最低水準,這樣一想,總讓她感到非常忐忑,雖然她也沒有期待能一下子進步神速,散發王霸之氣力壓衆人,可是為了這一天,她也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和白澤宇不停地溝通完善,可以說,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血之作了,說沒有一點期盼那當然不可能。
“別改了,時間不夠,”白澤宇見她忐忑,便用鼓勵的語氣說,“沒事的,我也沒指望你能一下子就成功,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努力的人,比你更有準備的人也不會少,主要是讓你先感受一下,這個也算是你的處女作,上不了稿,也可以先發到網上攢點人氣。”
最重要的是,《未來世界》剛剛完結,結局他留下了一些懸念,而這些懸念,在這一部新作品上有所延續,相信她會有一個良好的開始。而且這個故事的情節不錯,節奏感很強,這些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畫得再美型也是白搭,再說《漫畫繪》也不是沒登過畫風粗糙的作品,而這些作品無一不是情節取勝。
聽完白澤宇的話,趙淩薇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也好。”
說完,她瞟了他一眼,眼角帶着一絲笑意:“那小白哥哥,你會不會嫌棄人家呀?”
“我連你還不會拿畫筆時的‘大作’都見過......”白澤宇盯着她,驀地笑了出來,“要嫌棄,早就嫌棄完了。”
從繪圖這方面來說,趙淩薇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從她圓柱都畫不好的時候,他就已經插手她的‘大業’,其實,這也算是一種養成吧?
想到這裏,白澤宇臉上的笑就更燦爛了。
趙淩薇卻誤以為他在取笑自己,伸手掐了他一把:“再笑,再笑不給晚飯吃!”
“好了,你先把草稿完善一下,下午拿去掃描。”白澤宇‘咳’了一聲,終于正經了起來。
趙淩薇一下午都沒有閑着,完善了手稿後,出門把手裏的畫稿都掃到了電腦上,忙完這些後,已經是晚上了。
晚飯過後,白澤宇趴在床上,看她在筆電前擺弄她的黑白畫稿,比劃着要怎麽上色。
其實比起畫線稿,趙淩薇更熟悉上色,因為在還沒會畫線稿之前,她已經買了張數位板,摳了無數線稿圖用來練習上色,但那畢竟是自己摸索,對于色彩知識并沒有全面的認識。
“怎麽辦?我怕會趕不及啊。”她趴在床上,煩惱得幾乎把頭發都拔光了。《漫畫繪》的新人欄目都開始征稿了,她的線稿還是一張都沒有上色,這要怎麽趕得及啊?
白澤宇一口吸完了牛奶,然後把牛奶盒拍平,他瞅了電腦屏幕一眼,她比劃了半天,結果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妹妹你就大膽地往前走吧,”他調侃着,“反正線稿都畫成這樣了......”
他的手臂又被掐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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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想辦法!”趙淩薇惱怒地把氣出在了他身上,“不然就抓你來當苦力!”
“這個是水平問題啊,我能有什麽辦法?”小白哥哥很無奈,“就算我敢給你上色,你敢用麽?”他的畫太具有個人風格了,而且是很強烈的那種,本來趙淩薇就刻意模仿他的畫風了,要是他再幫她上色,搞不好主編都要以為他換馬甲再戰了。
她哪是說真的,只是看自己苦惱得想抓頭發,而這家夥卻閑閑地在一邊喝牛奶,心裏各種不平衡罷了,少不了也要抓他來‘同甘共苦’一下;現在聽他這麽說,心裏忽然又起了另一種想法。
她一直很喜歡‘FREE’的作品,尤其那種濃烈而豔麗的色彩是她的最愛,而現在......這家夥居然成了她的人,還手把手把她養成了起來,真是突然間很想看看,她的線稿加上他的上色,會出現什麽效果。
一想到這一點,趙淩薇就耍起賴來了。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上一幅!我要看。”
白澤宇無奈地看了看她,她一臉的不妥協,最終他只好摸了摸鼻梁:“好吧!只上一幅。”
既然她想看,那也無妨。
于是兩人趴在床上,一個認真地在數位板上來回畫着,一個趴在旁邊,聚精會神地看着;卧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淡紫色的光華中,只有筆尖觸碰數位板發出的細微聲音。
白澤宇選的是一張大圖,這是最複雜最難上的,通常用來做宣傳當封面,雖然她一個新人用不到,但他當初還是要求她畫了。
畫風還有些許生硬,可他的筆尖劃過時卻是溫柔的,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美的畫作。這可是他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呢!這樣想着,他原本戲谑的情緒,也漸漸變成了認真。
畫面中,男女主角穿着精良的軟甲,配備着強力的機槍,女主角從身後抱住了男主角,兩人相視微笑,無比燦爛。配合市場需求,兩人穿得都挺涼快的,女主角的胸部幾乎能悶死一個人,□□,就連男主角都露出了腹部的八塊腹肌。
鋪完大概的底色之後,白澤宇最先開始給人體上色,女主角白皙的肌膚,和男主角古銅色的健壯軀體形成了鮮明對比。當筆尖終于從男主角的腹肌移開時,白澤宇稍稍停頓了一會,換了個姿勢。
“看不出,你還是個肌肉控嘛......”
趙淩薇揚着頭,說:“那當然,男人的身材可是很重要的,要是保養不當,凋零得比女人還要快。”
白澤宇笑,側過臉看她:“看來,你很早之前就為未來打算了嘛......”
那意味深長的語氣,還有那種戲谑的表情,讓趙淩薇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些往事,比如說想拐彎抹角問他有沒有腹肌,卻反被嘲諷的往事。趙淩薇臉上一熱,白澤宇卻還在看她,笑着看。
“你才知道啊?婚前當然要先驗貨。”她立刻就惱羞成怒了,直接伸手探向他的腹部,沒想到白澤宇握着筆,沒能攔住她,她的手一下子就探進了他的小腹。
指尖傳來結實的觸感,能摸出肌肉的主人有經常鍛煉。趙淩薇立刻感到指尖滾燙起來,這滾燙的感覺沿着指尖,漸漸蔓延了整只手,直達臉頰。
白澤宇也忽然間靜默了,唇角的笑緩緩地,緩緩地斂了起來,眼中的笑意,也逐漸被專注所取代。
“也、也就勉勉強強能用啦。”趙淩薇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不敢跟他專注的雙眼對視,好像再多看一眼,靈魂就會被那深邃的眸光吸引進去。
白澤宇抓住了她縮回去的手,繼續按在自己光滑結實的小腹上,漸漸靠近她,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醒了什麽:“手感不好嗎?怎麽不多摸一會?說不定‘試用’之後,你的‘勉勉強強’會變成‘遠不止如此’呢。”
趙淩薇的呼吸頓時有些急促起來,卻是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他的薄唇貼在她的唇上,然後輕輕舔過她幹燥的嘴唇,她才終于發出了聲音。
“唔......”卻更像是呻/吟。
唇舌交纏,空氣變得火熱起來,漸漸地點燃了他們內心深處的火熱,他們彼此相擁着,氣息混合在一起......
當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前時,他終于還是猛然回過了神,而這時,她的外衣已經被褪去了,被他壓在身下,臉色潮紅表情迷茫地看着他。
‘我這是在幹什麽?’
白澤宇猛地收回了手,猶如被潑了一桶冷水,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咳......我......還是坐着上色吧。”他說完,順手把床頭的筆電放到床頭櫃去了,正想下床,卻忽然感覺到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
柔柔的,軟軟的,帶着一絲馨香的女人的懷抱。
她也清醒了過來,卻将臉貼在了他的背上:“小白......”她修長白淨的五指按在他腹間,輕輕地按着。
白澤宇身體一僵。
“你會騙我嗎?”
“......不。”
“這就夠了。”
晚風吹拂着窗簾,擋去了皓月的清輝,也遮去了一室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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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想辦法!”趙淩薇惱怒地把氣出在了他身上,“不然就抓你來當苦力!”
“這個是水平問題啊,我能有什麽辦法?”小白哥哥很無奈,“就算我敢給你上色,你敢用麽?”他的畫太具有個人風格了,而且是很強烈的那種,本來趙淩薇就刻意模仿他的畫風了,要是他再幫她上色,搞不好主編都要以為他換馬甲再戰了。
她哪是說真的,只是看自己苦惱得想抓頭發,而這家夥卻閑閑地在一邊喝牛奶,心裏各種不平衡罷了,少不了也要抓他來‘同甘共苦’一下;現在聽他這麽說,心裏忽然又起了另一種想法。
她一直很喜歡‘FREE’的作品,尤其那種濃烈而豔麗的色彩是她的最愛,而現在......這家夥居然成了她的人,還手把手把她養成了起來,真是突然間很想看看,她的線稿加上他的上色,會出現什麽效果。
一想到這一點,趙淩薇就耍起賴來了。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上一幅!我要看。”
白澤宇無奈地看了看她,她一臉的不妥協,最終他只好摸了摸鼻梁:“好吧!只上一幅。”
既然她想看,那也無妨。
于是兩人趴在床上,一個認真地在數位板上來回畫着,一個趴在旁邊,聚精會神地看着;卧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淡紫色的光華中,只有筆尖觸碰數位板發出的細微聲音。
白澤宇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