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卷:《那年夏天,你在我家門前》.(1)
作者有話要說: 唔,堅持日更3000+,現在20章已過,兩卷都寫完了,無評無收少點擊,一定是我做的不好,略有一點小憂傷,沒關系,某洛很堅強,很堅強,很堅強......
☆、Part 3-1 女大當嫁
卷三:《人生,亦是那麽喪盡天良》
你曾有過想回到過去的沖動麽?
可,即便你用手捂住雙眼,假裝自己沒有看見,那些屬于記憶的美好過去仍會跳躍着奔流而去,殘忍的一去不回。
你曾有過孤寂到死的掙紮麽?
可,即便你用盡全力的大喊出聲,試圖用刺耳的尖叫安慰自己,但在那個死寂的世界已然連風聲都聽不到,唯有一束追光尾随着,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這個世界,只有你。
舊時光是個美人,她不施粉黛,一臉無辜的站在濃妝豔抹的你身旁,只是為了與其貌不揚的如今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可以有如果,鄭亦言願用他一半的生命換得時間的停留,停留在那個風清月明的夏夜。
眼前的人沖他微笑,對他說:“哦,既然你忘了,那麽,我恨你。”
沒有胡攪蠻纏,沒有惱羞成怒,她笑的雲淡風輕,只是說着“我恨你”。
她還會記得嗎?她還會記得她要做他的“鄭何氏”麽?
鄭何氏。
正合适。
想到這裏鄭亦言久違會心一笑,何輕眠不明所以,雖有疑惑卻不深究,自顧自的将他的浴袍整理好,才溫柔的抱住他,靠着他的胸膛,輕輕開口:“任苒,我認可她,所以,祝你們幸福,好好待她,做個好丈夫,今天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唔,過去的事情也當做從來沒發生過吧。”
鄭亦言不知道,時間如何殘酷的雕刻了她美好的年華,才令她變成如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歲月都教會了她什麽?溫柔、淡然、以及無以複加的殘忍。好一個從沒發生過,否定他的如今,還要抛棄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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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會變到如斯地步麽?他以為她會吵會鬧,會如她曾經的誓言一般決絕烈性,可,她終究不是從前那個霸道任性的女孩了。鄭亦言不甘心,一把抓住轉身欲逃的何輕眠,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淩冽。
“你是認為我是你的恥辱,又或是你認為我20年的時光很廉價?你一句沒發生過就真的變成塵埃随風而逝了麽?”
“那你要怎樣?和我上.床?你不覺得我髒麽?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髒。”
四年了,何輕眠本以為她什麽都忘了,就在鄭亦言離開的那一刻。
可記憶永遠是最可怕的東西,你以為它被埋藏到深不見底,卻不想有朝一日它會破土而出,嘲笑着你的愚蠢,諷刺着你的怯懦,還要通過你自己的嘴讓它重現人間。
她無力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中默默哭泣。
鄭亦言彎下身子,寬大的手掌撫上何輕眠的臉頰,何輕眠擡起頭,淚眼朦胧的與他對視,一語不發,他用拇指将她的淚水拭去,卻是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何輕眠,我從未見過你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果真是讓人心生疼惜,告訴我,這樣的你還有多少男人見識過?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覺得你髒,髒了你的身體,髒了你的心?哦,不對,你沒有心。”
比墜落懸崖更可怕的是什麽呢?那就是被你曾經最愛的人親手推入萬丈深淵。
何輕眠微笑,揚手,耳光聲在空蕩的房間裏格外響亮。
“鄭亦言,這輩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她拎起包,邁着優雅的步子,揚長而去。
這些年沒有人見過她的脆弱,甚至在祁越面前她都不會如此毫無保留的掀開自己的傷疤,她任由那些傷口在她厚重的殼下發炎潰膿,唯有那樣她才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可今天她居然像信奉神明一般,把遍體鱗傷的自己當做祭品獻給他以示崇敬,世上還有這麽愚蠢的人麽?她竟然妄想着曾經被自己背叛的那個人能夠以德報怨?
她不是聖人,鄭亦言自然也不是。
何輕眠不願相信自己的愚蠢,她寧可相信自己是輸給了習慣。
更深露重,何輕眠立于空無一人的街頭,滿面的淚水早已風幹。
是夜,何輕眠的內心波蕩不斷,可她卻不知,還有更大的動蕩在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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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的太晚,何輕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還好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她坐在床上呆愣了幾分鐘,意識才重歸現實。
肚子有些餓,她舒展一下筋骨爬下床,去廚房找東西果腹。
打開冰箱,何輕眠有些傻眼,她明明記得她在不久前屯了不少東西的,現在怎麽會幹淨連個面包渣都沒給她剩下?
她又努力的動了動有些生鏽的腦子,這才憶起她所記得的不久前距離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了。
想到這,何輕眠不由得嘆氣。
這都過得什麽日子啊。
認命似的換了件勉強可以見人的衣服,只是勉強而已,寬寬松松的像極了睡衣,剛剛打開門準備下樓,卻無意間瞥見了鏡子中自己的邋遢模樣,何輕眠停了下來,覺得實在過不了自己那關,于是回到房間拿出個帽子随便帶上,又照照鏡子,仍然沒有什麽好轉,像極了一個月都未曾出門的宅女,于是她開始思考,不知道門口的保安看到她這幅樣子會不會認不出來。
掙紮了許久,何輕眠還是決定把自己收拾成人樣再出去,省的麻煩。
再次站在鏡子前,看着妝容精致的自己,何輕眠深覺她果然堕落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
曾經信仰的随性都成了鬼扯,曾經毫不在意的形象已經變得不能舍棄。
她痛恨着,卻又屈服着。
這種感覺很熟悉,想到這裏何輕眠心中的無名火驟起,她将手中的錢包和手機摔在沙發上,站在原地喘着粗氣,若不是牆上的時鐘不懂的看人臉色的滴答作響,何輕眠甚至差點認為時間就在此刻悄然停止了。
再大的火氣沒有了發洩的對象也只能偃旗息鼓,何輕眠活動了一下站的有些酸疼的腿,走到沙發邊上重新拿起手機和錢包,她檢查了一下,沒有摔壞。
看,她連發脾氣都是有輕重的,什麽該摔什麽不該摔,就算一時氣急全都摔了也知道該往哪摔不該往哪摔,一切都是她潛意識下的動作,或許她只是不想再有無謂的失去與犧牲。
換了一雙鞋跟低一些的鞋子,何輕眠步行到了小區外幾百米處的超市。
蔬菜瓜果,營養價值高,多拿點多拿點,唔,拿太多容易壞,算了吧。
方便面……熱量太高,可是既能滿足味覺上的要求還方便省時,還是屯一點以備不時之需好了,反正那裏邊防腐劑那麽多,一時半會也壞不了。
唔,牙膏好像快用完了,還有……衛生巾……
……
東挑西揀,何輕眠終于購物完畢,心滿意足的領着一大袋戰果往回走。
超市外日頭很足,馬路對面豎着的LED屏幕上正在播報着本市的新聞,車水馬龍間主播的聲音聽得并不真切,隐約間聽到秉什麽律師事務所,好像又是某某女星在打某某官司,這樣的花邊新聞早已屢見不鮮,何輕眠并不關心,加快腳步,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去。
到家時已是下午4點,何輕眠将東西放進冰箱,将亂七八糟的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總算在客廳給自己騰出了一個落腳的地方,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蘋果,打開電視,準備迎接她的周末生活。
電視中的主持人說着不怎麽有趣的笑話,何輕眠假意捧場的幹笑了兩聲,她伸了個懶腰,總覺得這個星期天過得太過清淨了一些,這才意識到,她的母親大人今天居然沒有打電話叫她回家。
正當何輕眠慶幸自己被遺忘了之時,母親大人便好似有了心電感應一般,電話鈴聲響起,那個熟悉的號碼可不就是她家的。
無奈的接起電話,何輕眠有些怨念。
“喂,媽,你這每個周末都會打電話叫我回家的習慣真是雷打不動啊。”
電話那頭的何媽聽女兒這麽說難免不悅:“怎麽,你這個不孝女不往家裏打電話就算了,現在連給你打電話都不行了?”
“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昨天我加班,今天就不回去了。”
“加班加班,你把我們放在哪?”
聽到母親異常激動的口吻,何輕眠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遂趕緊安慰自家老媽:“哎呦,別生氣嘛,我這就回去,好吧?”
“嗯,這才對嘛,你表姐來了,還帶着你外甥呢,早點回來,我們等你開飯。”
這就是變相的要挾!她不回去就不開飯,餓壞了她那調皮搗蛋的小外甥責任可都是她的。
何輕眠看看時間,時針已然走向了5,再過一會兒肯定會趕上晚高峰,T市的交通一向是将那個“通”字辜負的幹淨,1個小時的路堵兩個小時也是家常便飯,思及此,何輕眠只得趕緊出門,只為祖國的花朵能夠健康茁壯的成長。
緊趕慢趕的,何輕眠終于得以在7點之前到家,看着小外甥那哀怨的小眼神,何輕眠知道,她還是來晚了。
倒是她表姐完全無視了自家兒子,熱情的招呼她:“輕眠你總算回來了,小超剛才還一直念叨着小姨怎麽還不回來陪他玩呢,小超,叫人啊。”
就聽那小超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小姨”,此情此景恰似逼良為娼。
啊,現如今當媽的都練得一把颠倒黑白的本事麽?她那小外甥是得念叨她,不念叨她他就得餓肚子不是?
“既然小超這麽乖,那小姨明天帶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小外甥的臉這才恢複了往日的陽光,樂的和朵太陽花似的:“小姨你最好了。”說完就繼續玩玩具去了。
何輕眠看着小外甥身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滑板車,沒說話,她只是怕她脫口而出 “小超你真棒,把小姨12歲的生日禮物拆的這麽細致?”這種讓人內傷的話來。
放下剛才在樓下買的水果,何輕眠走到她表姐身邊感慨道:“表姐,你有沒有教過小超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教過啊,怎麽了?”
“那他怎麽會被我的一頓肯德基收買呢,要知道上一秒他還是活活的想把我吃掉的眼神,他這樣很危險,如果有怪蜀黍拿糖逗他他肯定會跟着人家走的。”
“輕眠,你想多了,他只是在應酬你。”
……
要這樣麽,你們要這樣麽,你們母子倆要這樣聯合起來在物質上剝削我,在精神上鞭打我麽?!
正在廚房忙活的何媽聽到動靜,知道自家閨女回來了便毫不客氣的使喚了起來:“何輕眠,端飯!”
“來了。”
不一會菜都上了桌,何媽心裏那個美啊,還是自家閨女用起來順手。
因為何老師出差,所以飯桌上只有三個女人和一個小人,何老師一向嗤之以鼻的家長裏短說起來倒是方便不少。
“姨姥,你做的蝦真好吃,比我媽媽做的還好處!”
“這孩子嘴真甜,好吃就多吃點。”
大概是看着小超太過可愛,何媽想抱外孫的心思又被勾了出來,她的心思被勾出來不要緊,可為難壞了何輕眠,又要被母親大人念叨。
“輕眠,你和祁越談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結婚了,你年齡都擺在這了,萬一哪天他跟別的小姑娘好了你哭都來不及。”
“他跟別的小姑娘跑了,他才來不及哭呢,媽,您就別操心了。”
“你……”
“好了好了,我心裏有數,吃飯吃飯。”
知女莫若母,自家姑娘的脾氣當媽的最了解,點到為止就好,再說下去她就該玩叛逆了,于是何媽也就不在多說,繼續和小超逗悶子去了。
何輕眠一邊刨飯,一邊暗自觀察何媽的表情,确認警戒解除後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
這不是何媽第一次變相的逼婚了,可她卻從未如今天一般真的去仔細考慮這個問題。
結婚嗎?
不結婚嗎?
……
何輕眠煩躁的揉亂自己的頭發,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被大家喜歡的孩子只有被虐的宿命......
☆、Part 3-2 如此升職
次日清晨,何輕眠照常去上班,一進公司便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不同于以往的熱鬧,取而代之的是人們的竊竊私語,窸窸窣窣的,好似一根羽毛在心頭拂來拂去。
暴風雨前的寧靜。
何輕眠皺皺眉,來到自己的座位上,複又将辦公室環視了一圈,才猶豫着坐下。
她偏過頭,一向踩着點來的周靓靓居然也難得的早到。
“周靓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大家好像有些奇怪?”
周靓靓坐在轉椅上滑到她的辦公桌旁,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何輕眠,公司內部人員大調動,你也包括在其中難道你會不知道?莫非你是準備裝傻充愣這樣就不必請客了?”
“周靓靓,你可不可以有點追求,每天指望着蹭飯過活,忒沒皮沒臉了……而且,我沒錢。”
看何輕眠這麽無恥,周靓靓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啧啧啧,這話你都好意思說出口,你那是錢包又不是擺設,找理由也不找個像樣的,何輕眠,你說咱倆到底是誰沒皮沒臉?”
“周靓靓你別天真了,你見過魚香肉絲裏有魚肉嗎?老婆餅裏有老婆嗎?雷峰塔裏有雷鋒嗎?所以你胸罩裏沒胸,我錢包裏沒錢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這麽打擊人好麽?唔,周靓靓算不得人,嗯,算不得……
聽何輕眠又拿她唯一的弱點說事,當然,只有她自己這麽認為,周靓靓顯然不服氣,挺挺自己的小胸脯,有些氣虛:“誰說我的胸罩裏沒有胸,我現在這是保B争C!”
好個……保B争C……
何輕眠看看那個保B争C,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唔,難道她這真的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所以才能站着說話不腰疼?
周靓靓一臉委屈的樣子,眼巴巴的望着她,于是何輕眠決定不再打擊她。
“好了,不和你逗了,說正經的,你剛才和我說的我确實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周靓靓下意識的拿手中的筆點點下巴,若有所思道,“看來大家議論的是真的,人事地震啊!”
周靓靓自言自語的坐着轉椅回到自己的位置,何輕眠也趕快開了電腦,打開公司的員工郵箱,點開最新的郵件。
郵件是淩晨4點發來的,自她進入“懷旗”還從未接到過在這個時間發出的郵件,她疑惑的點進去,瞬間愣在當場。
那是一份新鮮出爐的“懷旗”管理層名單。
原本像“懷旗”這樣的公司,有人員流動實屬正常,一段時間後就會換一些管理層的人員本就無可厚非,可今天這份名單着實太過詭異了一些,且不說元老級員工諸如技術總監徐力良等人的名字竟會在名單上悄然消失,也不說頂替了徐力良位置的居然是祁越,再不說王璇靜等中層管理人員的鯉魚躍龍門,單說,何輕眠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這份名單上的這件事情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再看看前面的職位更是讓她覺得荒謬之極。
技術總監特別助理。
何輕眠進入公司不到兩年,雖然她一直渴望着升職,但她心裏清楚,她根本沒資格升到那個位置。
再說這個職位,也是蹊跷的很。
雖然說何輕眠手握着A大的碩士文聘,也屬科班出身,但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營銷部工作,即使與技術部有專業上的往來,也難免對當初腦子裏本就存儲不多的專業知識有所生疏。退一萬步講,相較于那一堆每天埋頭寫程序的技術男,她根本就是紙上談兵的小白一只,毫無經驗可言,想她讀書的時候就經常被同系的那幫男生小瞧,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職場不更是如此?毫無戰鬥力的空降兵,誰會服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好。而且,特別助理這個稱謂着實很尴尬,要知道,之前的技術部并沒有這個職位。
況且……調任升職這種事,總該有人來事先談談自己的口風才對,明示暗示都會給上一些,這樣突兀的人事調動會給一個公司帶來多大的影響頭頭們不會不知道……
辦公室忽然安靜了起來,此起彼伏的“璇靜姐”打斷了何輕眠一籌莫展的思緒,她擡頭,王璇靜腳上生風的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路過她的辦公桌抛下一句話。
“何輕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重重的關門聲頗具王璇靜的風格,她頭也不回的進入辦公室,連看何輕眠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似的,沒有半刻停留。
看來,“懷旗”果然出大事了,這場人事地震只是個開始。
何輕眠有種奔赴戰場錯覺,她理理衣服,帶着一絲絲的忐忑,敲響了王璇靜辦公室的門。
“進來。”
何輕眠推門而入,恭敬道:“璇靜姐。”
“嗯,坐吧,”王璇靜指指沙發,端着一杯咖啡向她走來,“新的人事安排看了麽?”
“剛剛看到,”何輕眠點點頭,“璇靜姐,這份人事安排太不合常理了,說是大換血也不算過分。”
王璇靜像是早料到了她的困惑,喝了一口咖啡後點頭說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忙着與‘遠通’合作的案子,上頭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技術部總監早前就有了跳槽的打算,上個星期遞了辭呈,昨天又有一些技術部的骨幹也紛紛辭職,偏巧趕在我們與‘遠通’簽署完合同的這個敏感時期,想來是早有計劃的,技術部現在幾乎就只剩下了個空架子,即便這樣,技術部的空缺也還好補,最近的案子并不複雜,找些新人也可以快速上手,最糟糕的是,昨天在同一時間辭職的還有創意部的副總監,而他手上恰巧握着我們這次要做給‘遠通’的APP創意。所以,你說這件事是不是變得玄妙了起來?”
“這不是玄妙,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還不算笨,上頭的人雖然沒和我說,但是我還是猜到了一些,”王璇靜頓了頓,“一個月前,張岩張副總合同到期,并未續約。”
何輕眠瞬間了然,顯而易見,副總帶走了“懷旗”的人,是自立門戶又或是改投他人旗下,無論是哪種對“懷旗”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不過上面的事情又豈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操心得來的,操心自己都嫌不夠。
何輕眠思考片刻複又問道:“可是,璇靜姐,為什麽會調我去技術部作特別助理呢?”
聽她這麽說,王璇靜面上浮出一絲訝然,道:“你沒有注意到新上任的技術部總監是祁越麽?雖說在這次人事調動中我升了營銷部的總監,但畢竟根基不穩,你也知道陳經理是個什麽水平,他明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齡,這回提他上去當副總不過是為了先補漏子,那些位置到了一定程度的,水平也差不了許多,有幾個不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加之徐力良鬧了這麽一出,技術部現在幾乎等于是重建,對于技術部的任職更是重要萬分,所以技術部那邊我需要一個祁越和我都信任的人。再加之我剛剛與你說的那個‘玄妙’……”王璇靜頓了頓,語重心長了起來,“輕眠,你我都心知肚明,照這種情況,‘懷旗’遲早會出大事,或許用不了一年麻煩事就會接踵而來,那就不僅僅是我們部門間的戰役了,更有可能是公司間的戰争,我們面臨的挑戰前所未有,給你個忠告,作為祁越的女朋友你更需要冷靜,雖然你這回去技術部只是做個特助,但是董事長都看着呢,若是表現的好,才有資格進祁家的大門。”
何輕眠一愣,皺皺眉,不明所以的問她:“這與我是祁越的女朋友有什麽關系,和董事長又有什麽關系?”
王璇靜難得的瞪大雙眼:“難道你不想和祁越結婚?‘懷旗’不怎麽鼓勵辦公室戀情,若是做得好就算是通過了考驗,将來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若你這次做的不好,上面的大概會找這個理由開掉你,所以你這次參與到技術部的重建,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看着何輕眠那副茫然的表情,王璇靜有些失态的提高了音調:“何輕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那如花似玉的男朋友是‘懷旗’的少東!”
祁越?
少東?
這都是些什麽狗血劇情!
何輕眠覺得自己身上莫名的冒出一層冷汗,呆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王璇靜有些恨鐵不成鋼,“真是抱着個寶貝不自知,這些天你趕快把手頭的工作和周靓靓交接一下,下個星期去技術部報到,不過‘遠通’的案子還是你繼續跟,在這個案子結束之前你就辛苦一下,兩邊跑吧。”
何輕眠本能的點點頭,起身推門而出。
看到何輕眠一臉呆滞的從王璇靜的辦公室走出來,周靓靓一臉奸笑的湊上前去:“怎麽這幅六神無主的樣子啊?是不是王白骨又對你做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啊~”
“你知道祁越是誰麽?”
“祁越?那不是你男朋友麽?”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啊,那我就放心了。”
“……”
這是什麽情況?王白骨虐人的功力又有增長啊!唔,夾緊菊花,好好做人。
周靓靓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着鏡子拍拍僵硬的臉,如是想到。
..
☆、Part 3-3 青春遲到,愛情遲到
聽說過灰姑娘穿上水晶鞋變公主的,沒聽過小職員升遷變少東的。
何輕眠窩在沙發裏,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這個正在給她收拾着屋子的男人。
想來公司裏稍微有點資歷的頭頭們都知道祁越的身份,只是因為祁越為人低調也就從未說明。好在知道她與祁越關系的人并不算多,除了她原來所在部門的幾個熟人便再無其他,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她才能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如今,平靜的日子也到頭了。
這件事她猶豫了好些天,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祁越,咱倆從認識到現在沒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戀愛都談了四年多,你說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四年,又有多少個八、九年?可我竟然一點都不了解你,是你太神秘,還是我這個做女朋友的太失職?”
聽出了何輕眠的話裏有話,祁越停下了手裏的活計,走到沙發旁邊一把抱住了那個陰陽怪氣的小女人,笑着說:“我的大小姐,我知道我又罪該萬死了,不過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啊。”
“你……有沒有什麽關于你的秘密沒有和我說?”
“你是說技術部總監的事情?”
“挨邊兒。”
“那是什麽?”
“祁越,你別在這給我裝失憶,”眼前人的無知狀着實欠扁,何輕眠一個沒忍住掐上了祁越的脖子,“說,你為什麽沒和我說過你是‘懷旗’的少東!”
眼前人很不怕死的擺出恍然大悟狀,笑的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你說的是這個啊,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告訴過你吧,你進公司的時候我就暗示過你的。”
“狗屁,你當時哪告訴過我,你只是一個勁的勸我別去,你說我會把‘懷旗’禍禍倒閉,那樣你就……”
靠,這賤人還真的說過!
“我就怎樣?”
祁越笑的更純潔了。
“那樣你就傾家蕩産,無家可歸了……”
何輕眠越說越小聲,有種自己的智商被祁越無視掉了的感覺,忒沒面子,于是她撒氣似的拍拍眼前這張白嫩的臉,惱羞成怒道:“滾滾滾,繼續給我收拾屋子去。”
“不,”祁越翻了個身,用力的将她抱緊,背部的肌肉也緊繃着,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天下沒有白吃的幹糧,又怎麽會有白來的苦力?”
何輕眠警惕的向後一縮:“那你想怎麽樣?”
“我想……”
祁越的臉緩緩靠近,笑容格外勾人,何輕眠有些不好意思,順勢閉上了眼睛。
“我想,你去給我做飯吃。”
被祁越如此逗弄一番,何輕眠哪還有心思給他做飯,一甩手翻了個身:“想吃飯自己做去,我身體不舒服。”
“怎麽又不舒服了?”
“我懷孕了行麽!”
何輕眠無比煩躁的大喊出聲,偏開腦袋。
感覺身後那人握着他胳膊的手一緊,她轉過頭去,就看祁越一副蹙額愁眉的模樣,然後像下定決心似的,聲音有些顫抖:“誰的?”
這幅過分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何輕眠,她笑出聲,抱住他的脖子,語氣輕快:“騙你的,我哪有那勞什子的時間去懷孕。”
聽完這話,身前的人如釋重負一般的大喘一口氣,接着她就被他緊緊抱住,好似要用盡全力,好半天何輕眠才聽到他在她耳邊說:“輕眠,我知道他回來了,可是,我不預備放開你,除非你先離我而去。”
不知是誰說過,有的人,他的青春一直在遲到,所以愛情也一直在遲到,所以注定未來遇到的她,心裏也會藏着過去的人。
祁越,大抵如是。
所以,注定,當他愛上的何輕眠時,她的心裏已然藏好了過去的人和他永遠無法觸碰的傷,那個人藏在他永遠無法企及的深處,讓他永遠無法比較。
祁越還記得,當年她與他坐在籃筐下,湛藍的天空之下,微風掃過她淩亂的發絲,她眯着眼睛,懵懂無知的問着他什麽是喜歡,問他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他早已忘了當時他說了什麽,只記得那時的他很開心。
他或許早就愛上她,卻無知無覺的過了四年,直到再次相見,可那時的她已然傷痕累累。
如果真的有魔力能讓時間倒流,當她問出喜歡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将她摟入懷中。
所以,他可以後悔嗎?
懷中的人靜默的好像是陶瓷娃娃,祁越從未用言語表達過自己的感情,何輕眠也很少會這麽文靜,想必一時間還沒想好該如何回應,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然後拍拍她的頭,站起身繼續收拾屋子。
事實證明,祁越還是了解何輕眠的。
何輕眠從未想過有一天祁越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有些發懵,那句情話讓她感到有些溫暖,又有些悲傷。
眼前,那個帥氣的男人随意的将襯衣袖子挽起,然後彎下腰去搬她堆在門口的箱子,胸肌隐約可見,待他從書房出來時,已然滿頭大汗卻仍不停着,他一邊穿衣一邊對斜靠在沙發上的何輕眠說:“寶貝,給我倒杯水,你冰箱裏的存貨不足撐不過明天,我準備去趟超市,你想吃什麽?”
如果當初她愛上的那個是祁越,該有多好
如果,當初。
她急切的沖到他的身後,狠狠的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祁越,我們結婚好不好?”
祁越一愣。
片刻之後,他轉過身來雙手搭上她的肩,溫柔的說:“輕眠,想清楚後再向我求婚,如果我還有機會再次聽到這句話,我一定立刻娶你,即便你想離去我都不會放開你,一輩子。”
看着何輕眠眼中的閃爍,祁越知道自己很可能會為了今天的這句話而再次後悔,但,他最不想讓後悔的那個人,是她。
何輕眠自然不知道門外祁越的想法,她只是為自己的求婚并未成功而感到挫敗——她人生的第一次求愛與第一次求婚都竟然在祁越這裏栽了跟頭。
有些郁悶的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果然沒有什麽存貨,除了一些熟肉、雞蛋就只剩兩顆生菜與三只圓滾滾的西紅柿,想着祁越累了一下午,為了避免良心不安,晚飯還是她來做比較好。
唔,臘肉煲仔飯,蚝油生菜,西紅柿炒雞蛋.
葷素搭配,色香俱全,嗯,不錯。
廚房中何輕眠忙得熱火朝天,客廳內她的手機也不閑着的鈴聲大作。
将最後一道菜迅速裝盤,何輕眠趕緊去接電話,動作太急連帶着腳底也跟着拌蒜。
“喂,璇靜姐。”
她拍拍胸口緩緩氣,王白骨的電話總算是接到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本以為是王璇靜又要奴役她,卻不曾想此次王璇靜給她的消息比奴役她還來的嚴重。
“輕眠,出事了。”
即便隔着電話,何輕眠仍然能感覺到那頭肅穆冷冽的氣息。
“關于你的。”
“我的?”
像是在組織語言,王璇靜思考了片刻才開口道:“‘瑞岩’今天舉辦了一個發布會,推出了他們的新款手游‘刀劍笑’,而這款手游與我們即将推出的‘刀魄劍魂’相似的不是一點半點……”王璇靜頓了頓,又接着說,“記得和‘遠通’那邊的人去‘聖江庭’應酬那天麽?那天淩晨,有一份材料從你的電腦裏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