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果真如你所言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答複。但是據我所知,集中營你瀕臨死亡的狀态是自己的原因吧?”
“那晚你将死的狀态并不是因為襲擊的原因而導致,純粹是營養不足,集中營的夥食雖然差,但對于普通住民來說已經不錯,說到底,完全是你自己身體原因。當然,士兵随意處理你這種情況的确存在考慮不周的錯誤,這點我自會懲罰,除此之外,我救你以及這幾日的照顧也足以彌補你受到的不公待遇,那麽你還有什麽話說呢?”
栗白淡淡地看着她,聲音波瀾不驚。
高山雙手還在栗白腰間,看起來奇怪地很,于是她默默地松開,後退一步。
“我沒有什麽話說,你應該會公平處理這個事情。剛剛是我太激動了,對于你救了我這件事我絕對是心存感激的,我只是,我只是……”她低着頭。
“什麽?”栗白聽不清她後面的話。
“那我先去收拾東西了,祝你身體健康事業有成。”高山輕聲說道,後退,輕輕鞠了個躬,以表示對他這些天照顧的感激,然後再不看他,轉身進了房間。
留下栗白一個人站在院子裏,臉色不善,烈日炎炎,竟烤得人心煩躁。
高山被趕出來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竟然會覺得好孤獨。
栗白的确做出了他所認為的最大補償,不僅給了她一張身份證,還給了她一些錢,最重要的是居然為她找好了一戶可以托付的人家。
不能說他不近人情了,可能是她當時那番話給了他啓示,覺得不能随便處理任何一個人,所以才費了些功夫吧。
好吧,她應該感激他,雖然抱不成大腿了。
有了身份證,有了錢,甚至有了收留她的地方。
但她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因為她手中的地圖她完全看不明白。
有人疑問了,不是有嘴嗎,難道真蠢得連問路都不會啊。您真是冤枉她了,她真問了,可結果更糟,不信請瞅瞅:
“大叔,我能問一下,這個地方怎麽走嗎?”某山拿着地圖,面帶微笑,禮貌問路。
“我看看。”某大叔端起地圖,對着太陽,眯眼瞅着地圖上的紅點,“你說這裏啊,茨威鎮,不遠,就在位一城裏,順着南方直走,經過卡拉山,在索爾圖斯附近你就能找到了。”
“謝謝大叔,那請問這個位一城,還有索爾圖斯又在哪裏?”某山繼續不恥下問。
“位一城你都不清楚?那田盯大道呢?還有裏澤湖?”
“大,大叔,我對這裏不太熟悉……”
“老板,打擾一下,田盯大道在哪裏?”
“在費坎基斯附近那條貫通南北的貨物之路就是。”某老板看着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善意地補充,“如果不清楚,丹那那裏有一排很有名的風車,順着走就能看到了。”
“……”
“小、小哥,請問沙裏港口怎麽走?”
“在安布漁村,那裏的海産非常有名,還有美女也是一等一的喲。”
“……能具體一點嗎?”
“從德爾加達斯基坐462路輪渡就能到,要是不嫌麻煩,其實傑貝爾那邊有一條捷徑,就在巴菲鐵路旁邊……”
“……”
某山一臉憔悴,覺得心好塞。
在問了好幾個人不僅沒問到具體路線反而扯出了更多莫名其妙城鎮名字之後,高山決定先緩緩,等先了解了這個國家大概城市之後再繼續走。
如果真照着這樣的問路方式走下去,那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達,而且栗白給的錢也只夠用一陣子。
幸好這個地方的貨幣夠簡單。
幸好用得還是英語。
幸好她上輩子是個學霸。
總之,她該感恩了。
于是我們感恩的學霸同學,花了一點點錢雇了輛人力車,滴溜溜地拉着她到了附近一個叫做蓬塔的小鎮。
路上她一直擔心拉車老伯突然體力不支猝死,幸好老伯身體健康,雖然辛苦了些,總算将她拉到目的地。其路上,高山一直有些許小小的愧疚感,若不是她要省着花錢,絕對會坐那種嘟嘟響神氣的卡車的。
果然不論在哪,人力總是最廉價的。
她花了大半日的功夫了解了下蓬塔鎮,然後為自己找了份端酒小妹的工作。
過程有些辛苦,原因是黑店她沒膽量去,而所有正規的餐館旅館之類的地方不是要長期工作者就是嫌棄她沒經驗太瘦弱,氣地她真想拍桌大呼:老娘也是胖過的!
不過很遺憾,她有賊心沒賊膽,只能在心裏默默罵着那個對她滿臉鄙夷的啤酒肚老板,詛咒他再也喝不下啤酒。
最後這家之所以雇傭她,除了她磨破嘴皮子拜托以外,可能也看重她是一個妙齡少女。
于是這個處于半黑半白界限的酒吧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擔憂起自身的清白來。
擔憂只是一時,畢竟高山也沒這方面的經驗,上任之後她就熱火朝天地工作去了。
這一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過得最充實的一天,甚至差點忘了她已經身處異地,還以為自己是在外兼職呢,呵呵。
……
好日子沒過多久,高山就感受到了來自老天的惡意。
到達茨威鎮途中的城市她才弄清楚了三分之一,就在一雙魔手的直接影響下,嚴重停滞不前了。
前因後果是,這一天,高山像往常一樣端着小托盤身姿輕盈地給每一桌的客人送酒。
上輩子她是個好學生,沒去過bar之類的娛樂場所(以她過分龐大的身軀極有可能被拒之門外),不知道裏面情狀到底多麽多麽怎的。但據她現在了解,這個世界裏很多人到酒吧并不是為了喝酒,而是為了尋求一個氣氛。
沒錯,這裏的酒吧氣氛非常好,沒有昏暗的燈光,沒有低迷的耳語,沒有喧鬧的音樂。幾乎所以人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輕啜手中顏色鮮豔的酒,半眯着眼享受着看臺上美□□雅迷人的演奏。
總之氣氛非常好,非常令人沉醉。
就她工作以來的這十二天裏,她覺得非常滿意。
但幾乎不代表全部,更不代表絕對。
總有一些喝醉酒煞風景的人。
此時那個煞風景的人的手正放在她穿着的美麗蓬蓬裙上。
噢,god 。
這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啊第一次。
高山緊張地一動不動,希望他下一秒就把手撤走,畢竟酒醉之人做錯事是可以原諒的。
但是,它動了!那只手它動了!
然後高山端着的盤子就伴随着“啊——”的一聲,扣在了他頭上。
通常醉酒的人防禦力都非常差,于是那人就腦袋見紅地被砸暈了。
……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路線圖已經記了快一半了,不能這樣半途而廢,。
“我身上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沒了這份工作我一定會餓死的!”更別說千裏迢迢地跑去投奔人家了。
“老板老板,我發誓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不,我一定忍着!”只要我堅持幹完一個月領完工資認完路線我立馬辭職。
高山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面碎碎念,“老板……”
“夠了!”酒吧老板忍受不了,指着高山,“你能保證再也不反抗?”
“不反抗不反抗,絕對無條件服從!”
酒吧老板半信半疑,“你砸的那人雖然算不上什麽上流人士,但善後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這次我大發慈悲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是是是!”
“趕緊工作!”
事實表明,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實在不咋的,僅隔一天,就又有一人在她的端盤下血流成河。
但這次有點糟糕,因為被砸的這人沒暈。
所以倒黴的人,是她吧是她吧,肯定是她吧。
下集預告:她要被用強了嗎了嗎?天吶,作為一個胖子她實在沒經驗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嘿嘿哈哈嘻嘻~
☆、披羊皮的狼
那個捂着額頭一臉兇狠的男人死死抓住她的手,表情猙獰像是要吃了她,頭上的鮮血沿着眼角慢慢留下,更顯可怕。
高山覺得她是不是就要交代在這了,果然酒吧不能來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
她嘗試掙紮了一下,但被抓得更緊。
眼看那人瀕臨爆發,她咽了咽口水,試探地開口勸導:“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武力沖突是最下等并且無用的解決方法,您這種大人物也願意有賢良淑德的稱號吧,我是第一次工作,難免會不小心沖撞到……您看?”
那人伸手抹掉臉上的血漬,陰冷地哼了聲,如爬行動物抓過你手上那種粘粘稠稠的惡心感十足的聲音在她耳邊慢慢響起:“你看要怎麽談?”還順便往她耳朵邊吹了口氣。
吓得高山差點又拿盤子掄他。
幸好理性走在了前面。
她戰戰兢兢地開口:“不如,找我們老板吧,他應該有比較合适的解決方法……”
事到如今,她實在六神無主了,或許老板看在她是個可造之材的份上再次發慈悲一下?
“行。”惡心男拉長尾音,不懷好意地看她。
然後她就被強行拖到了酒吧老板那裏。
世界上所有老板都是無奸不商的代名詞。
此刻高山深深的感覺到這句話有多麽正确,之前好友侃侃而談的時候她還義正言辭地教育說不能一概而論,天下烏鴉不都是一般黑的。
當初腦袋一定是被屎糊了才會睜着眼睛說瞎話。
她認命地看着老板和惡心男熱火朝天地談論怎麽處理這件事,而事實上就是兩人商量着怎麽以一個合适的價格把她買…了……
“成交!”
然後高山眼睜睜地看着惡心男一步步朝她走來。
“老、老板!你不能這樣做,我們是簽了勞動協議的,你沒有資格賣我!”她大喊着,用法律手段做鬥争。
“哼,你砸了我兩位客人的腦袋我還沒跟你算呢,難得大人願意出錢買你。”老板陰森森地笑着。
“老、老老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我還可以做很多事啊,您不能當一個奸商啊,您也有女兒啊,要是您的女兒也遭此厄運一定也有一個善良的老板願意救她的啊……”她痛哭流涕,企圖喚醒他的良知。
“把人帶走。”酒吧老板向門口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招手。
于是她就被一人一邊的給架走了。
“啊啊啊啊,放了放了我啊……”
酒吧老板送了她最後一句話,“噢親愛的,我還沒有娶妻。”
“啊啊啊啊啊啊,你個黑心老板我詛咒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娶到了也生不出子!啊啊啊啊,生出了也是個長的和你一樣醜的龜兒子啊啊……”某山的聲音漸行漸遠。
“真是張惡毒的嘴。”酒吧老板唾了口,罵道。
她要被用強了嗎了嗎?然後這樣那樣%#@*&%¥*#%@&*……如此如此了嗎?
她被架到半空中不斷掙紮踢人的雙腳瞬間凝固住動作……
上帝啊
不能這麽對她
她沒經驗
阿門
架住她的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疑惑怎麽安靜了,然後被被突然襲來的高幅度高頻率震動給吓住了。
高山用盡全身氣力使盡各種方法氣吞山河地扭動起來。
“放開我啊啊啊啊!!!”
大漢的腳步禁不住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小丫頭力氣居然這麽大?
驚訝歸驚訝,反正不可能被掙開。
于是她還是被架走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這麽這麽可憐,被弄到這鬼地方也就算了居然遇上一個醉酒色狼遇上了也就算了老板還是個黑心的……”高山抽抽搭搭,垂死掙紮。
“那麽可憐的小姐,需不需要一位騎士來救你出水深火熱之中呢?”溫柔而有禮的聲音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高山猛地擡頭,就看見一個衣着華麗的男人倒立在眼簾中,迷人的眼睛沖着她眨了眨。
“需要需要需要啊啊……”她使勁地點頭,眼角未幹的淚水倒流到額頭。
黏黏糊糊的觸感讓她反應過來,忙側頭看過去。
那人站在樓梯上,笑容溫柔,滿面春風,一只手稍稍向前伸着,像是正等待公主的騎士。
那一刻,高山覺得他整個人都是閃閃發光的。
她都快被眩暈了。
“中将大人,這丫頭已經讓尼古斯上士早就選中了,您看是不是……”老板在後面急急跑來,彎着腰沖騎士男人行禮。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換一個是嗎?”騎士男人收回手,摘下手套。
“我是被迫的!這個黑心老板是拿我做交易!”高山反應過來,氣喘籲籲,呲牙咧嘴。
酒吧老板背在後面的手招了下,她嘴巴就被捂得結結實實了。
“唔嗚……唔唔嗚嗚…唔……#@*&#”
騎士男人沒有看高山,也沒注意到她拼命沖他眨眼,他只輕輕地對酒吧老板問了句,“你确定要我換一個?”
在這個地方,權力就是規則,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藐視一切,沒有先到先得,只有成王敗寇。
酒吧老板深知這個道理,他在男人的眼裏看到了絕對的冷血,他不想丢掉小命。
于是,高山就從一個狼口被轉手到了另一個狼口。
……
“baby,可以幫我倒杯咖啡嗎?我這裏正忙着走不開。”
“好的。”
“honey,幫我洗一下衣服好嗎?你知道的,琪娜最近扭到腰了,我又不習慣別人。”
“…可以。”
“darling,上次手不小心扭到了活動起來有些困難,你應該不介意過來幫我搓搓背吧?”
“……”
高山深深地呼了口氣,确定自己不會胸悶而亡之後,才慢慢開口:“布倫特大人,琪娜阿姨腰傷昨天就好了,我去叫她過來。”
“也不用,随意洗洗就好了。”
“行,您決定。”
收拾了下布特滿地的衣服,她趕緊抱着衣服往洗衣間去,順便還路過廚房門口。
娜正一絲不茍地做着午餐,但主人才剛剛起床沐浴完。
高山覺得最近自己實在是遇人不淑,才下虎口又進狼窩。
幸好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平時為了維護那表面上的溫柔和氣不會輕易把皮扒掉,只是偶爾被調戲調戲。
知道他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後她總算了放下心,但毛手毛腳的習慣還是讓她非常非常不适應,剛開始她甚至以為這只是他們這邊表示的方式而已。
布倫特就是那天在醉酒色狼手中救下她的人,虧她還自己人品爆發碰上優雅騎士而贊嘆了一把。
結果是事實再次打擊了她一把,騎士永遠屬于公主,那種王子為灰姑娘所折服的戲碼只會出現在格林老兄的書裏。
雖然行為不夠高尚,但還好不是那種嫌麻煩的人,不然很有可能沒過兩天就再次被丢掉。自己當時為了确保到底能被寵幸多久,一直追問他會不會把自己趕走,卻讓他以為是他一見鐘情還是怎麽的,調戲程度足足上升了一個檔次。
她哀怨地想着,果然是自作孽。
從浴室洗完出來的布倫特光着上身,健碩的肌肉上水滴未幹,略顯白皙的肌膚看起來卻強壯地很。
他坐到桌子旁,吃着精心準備的早餐,頭上還搭着擦頭發的毛巾。
琪娜從廚房出來,熟練地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為他擦起頭發來。
她在這裏幹了近四十年,中将所有習慣她再清楚不過。
比如那個被帶回來的小丫頭,不超過一個月絕地會被抛棄。
她突然有些可憐起她來,看起來是個孤兒,但卻堅韌地很。
“小甜心呢,一出來就不見人影。”布倫特咬着面包問。
“高小姐把你衣服送去洗衣房了。”
“唔,不是說過不用她了嗎?”布倫特喝了幾口杯子裏的牛奶,就不再吃。他站起來,讓琪娜為他穿上精致的服裝,“晚上我不回來,要看好小甜心哦。”
“據我了解,高小姐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大人為什麽這麽說?”
“呵呵,這可難說。”布倫特輕笑,“我還沒膩,可不能丢了啊”
“是。”
高山從洗衣房出來的時候,布倫特已經走到院子了。她就是掐好時間才出來的,眼見今天不用再受騷擾,于是她開心地站在臺階上,和琪娜一樣沖他揮手。
“再見,請一路走好哦。”她笑眯眯的,看着布倫特走出去。
原本已經踏出院門的布倫特回頭看了她一下,笑了下竟折了回來。
高山彎起的嘴角瞬間凝固,轉身就要往屋子裏走。
下一秒,布倫特有力的雙手已經環住了她的腰。
他将她轉過來,額頭點着她的額頭,輕輕摩擦,嘴邊的笑容帶着毫不掩飾的寵溺,“daring,你既然舍不得,不然我就別走了。”
高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強扯着笑,“工作重要,士兵在外殺敵,你身為中将得做起表率啊。”
“這樣啊。”布倫特鼻尖都快觸到她的了,眼裏笑意盈盈,“好,那我就去當表率。”
“快去快去。”
直到布倫特身影消失在門外,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琪娜,布倫特今晚不回來嗎?”
“是的。”
“咦咦,怎麽覺得今天的天空特別漂亮啊?”
下集預告:男人不在家,總是容易出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黑暗舞臺劇
因為布倫特不回來的原因,高山睡得特別熟。
往常入睡的時候,她總是心驚膽戰的,因為随時随地有只衣冠楚楚的色狼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沖進來騷擾她,在她剛住進來的時候還不清楚色狼習性,每次都在被舔舔啃啃之後才尖叫着驚醒,然後就睡不着,在布倫特許諾不再這樣做的時候她才稍微入眠了些,但睡眠質量還是及其不好。
在這裏住了近一個月,每次布倫特因為公事原因回不來的時候總是她最舒服的時間。
她可以穿着輕輕柔柔的白色紗群睡衣,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睡衣是布倫特挑的,其暴露程度可想而知,只要他在,高山絕對不會碰。
開玩笑,雖然布倫特對自己只是一時興趣,并不是真正中意她,但她還是不想因此失身。
上輩子她是個胖子,穿不了裙擺飄飄的美麗裙子,碩大的身體總是擠不進那窄窄的領子裏,就算是超大號寬松版,就算勉強塞進,可看着那些随着走動而顫抖的肥肉,她總是淚眼婆娑。
是啊,她認命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死了,然後重生到了某個未知的世界,即使過程模糊她也不在乎了,能活着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不過附帶的福利居然是讓她變成了一個瘦子這點她還是有些欣喜的,尤其是當布倫特将她帶到滿屋子的美麗衣服面前,那一刻,她甚至覺得或許重生也不錯。
盡管表面上她表示地對那些裙子一副愛理不理,可心裏面早就想象她穿上後婀娜多姿的樣子了。
所以她現在正滿足地穿着白裙子入睡,嘴角微翹。
今晚一定好夢,入睡前她想。
事實再再一次證明,一日是胖子終身是胖子,而胖子,總是很倒黴的。
透過窗戶灑在房間地板上的月光可以看到,此時一個黑色的影子正慢慢站立起來。
高山正夢到白馬王子單膝下跪邀請她參加舞會,而她滿面春風的欲伸手答應,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她肩膀處襲來,夢中的她疼地摔到地上直打滾,旁邊的王子一臉焦急。
……
靠,她一定不能饒了這個打擾自己好夢的人!
她痛苦地捂蜷縮着醒來的時候,她着實被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震住了。
一身緊身黑衣,還帶着口罩,偏長的額發在大開的窗戶裏灌進來的夜風下輕顫着,只留下一雙在夜色中閃閃發光的眸子。
而這閃亮眸子正專心地盯着她肩膀某處。
完了,這是遇見采花賊了麽…麽……
驚喜難辨的情緒還沒容她消化完畢,更加刺痛的感覺再一次傳來,她恐懼地偏頭,面罩男人手上拿着的一只類似于醫用夾子的東西正從她肩胛處取出來。
天…吶……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琪娜!快來啊,這裏有一只變态!琪娜琪娜啊啊……布、布倫特也行啊,誰都可以啊,我不想被當成試驗品啊啊……”高山放口大喊,眼淚噴湧而出。
她不是遇見采花賊,是科學怪人啊!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未來在實驗室裏度過一生的場景了……
她撒開喉嚨拼了命喊,但是一個人都沒來。
噢,布倫特不在,琪娜年老體弱。
那麽,今晚她死定了嗎?
驚恐地發現原來她的小命一直都是沒有保障的,她顫顫巍巍地轉頭看。
肩膀處的傷口已經被簡單包紮了下,但劇烈的疼痛還是陣陣襲來。
面罩男人已經立在床邊收拾了,锃亮锃亮的夾子閃着詭異的光,更恐怖的是還有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正拿着布擦拭着……
并且好像對她剛才不要命的呼救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種情況,要不就是他勝券在握無所畏懼,就是能趕到的人已經來不了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讓自己沒用地哭出聲,但是眼淚卻不受控制。
“你、你是什麽人?”她顫抖地問。
面罩男人将擦拭好的細小夾子小心地放進盒子裏,然後收到衣兜裏面。
看到這一幕的高山忍不住又痙攣了一下。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她忍住爆粗口的沖動,繼續。
收拾完貼身東西,他從地上撈起了一條鋼索,半指粗細,一端挂在他身上,一端竟黏在窗戶邊。
“你、你是不是注射了什麽有毒物質?”
(閨女,夾子是用來注射的嗎……)
面罩男人長腿一跨,就要躍下窗去。
竟然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跑來沖她身體裏注射了不知道什麽鬼東西之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你個惡心的科學怪人給我站住!”
已經打算跳下去的某人詫異地回頭看。
高山從床上一躍而起,兇狠地瞪着他,“就算我膽小怕死,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被弄進随時會變異的藥物,你要不說清楚,我立馬自殺!”
面罩男人有一瞬間的停頓,但轉眼間他消失在窗口處。
“……”高山傻在原地。
“我只是拿走不該留的東西而已。”
輕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她撲到窗戶往下看,只剩下樹枝留在地上旁枝錯結的影子了。
……
“這麽說,那人居然是輕輕松松就把密碼破了嗎?”布倫特臉似寒霜。
“這不是重點好嗎,關鍵是他不知道往我身體裏面放了什麽鬼東西,我會不會變成怪物啊……”高山淚眼朦胧,一臉絕望。
琪娜在面罩男離開後沒多久就上來了,她見到的那一瞬間還以為見鬼了,她以為琪娜必死無疑,在那種可怕的科學怪人手裏居然還能完好無損?
她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沒死。
琪娜只是被迷暈了而已,比起肩膀被戳個洞的她實在好運到不行,但琪娜還是很自責,沒辦法,被奴役制度毒害太深了。
“大人,是我的原因。”琪娜低着頭,一副要以死謝罪的樣子。
“以你的身手也被輕易迷暈了,看來實力不容小觑。”布倫特托着下巴沉思。
“有沒有可能是魯曼人?”
“難說,我會注意的。”
“為什麽沒有人關心我一下,難道一個随時可能變異的人你們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嗎?”高山挫敗地看着擺出商讨國家狀的兩人。
“小甜心不用擔心,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布倫特摸了摸她的頭,“如果擔心發生突發情況會傷害到我,放心,我會做出正确的決定的。”
她突然莫名恐懼起來,“什、麽是正确的決定……”
布倫特但笑不語。
很快檢查報告就被送來了,布倫特翻看了一下,溫柔地對高山說:“沒有問題,小甜心身體非常健康,做什麽事都可以。”
布倫特笑地讓人發毛。
她連忙後退,“那他口中‘拿走不該留的東西是什麽意思’,我器官真的都還在嗎?”
“恩,這一點我也很奇怪,放心,器官沒有丢,但是你肩膀處的傷口看起來好像是被曾經植入過什麽東西然後又挖走一樣。”
“你……确定?”為什麽聽起來這麽可怕……
“不确定。因為檢驗不出有植入芯片的痕跡,只能憑借傷口形狀推斷,而且就你所說的看,這一點也比較有可能。話說起來小甜心你是碰見過什麽人嗎,為什麽會惹上這種麻煩?”布倫特好奇地看她。
“我……不知道。”高山低着頭,看不清楚表情,“我醒來後就在傲克城了,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可能真的惹上過不好的人,也可能……只是我運氣不太好。”
布倫特看着小家夥腦袋上亂糟糟的頭發。
因為太過恐懼,都來不及整理,頂着一頭亂發和……暴露的睡衣就被來醫院了,這麽怕死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脫下外套,輕柔地披在高山身上,溫暖的雙手撫摸着她的脖子,以及鎖骨,清爽的嗓音帶着某種魔力,他暧昧不清地吻着她的腦袋。
“有沒有可能……”
高山被摸得渾身不對勁,悶悶地問,“什麽?”
布倫特大手繼續往下,“有沒有可能是小甜心太誘人了,讓人起了色心呢?”
“本來我是有想過這一點的。”她平靜道。
“哦?”
“現在看來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沒有誰比你更色魔了!”
高山拍掉布倫特的手,氣呼呼的。
還用別人嗎,色狼一直都在身邊。
布倫特抓起她的手,送到嘴邊輕輕一吻,認真地看着她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高山看着被握的靜靜地爪子,有一瞬間的感動,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色狼表現出來的所有溫柔都是為了調戲小兔子而裝出來的戲碼。
因為布倫特說,“如果你讓我每天晚上都睡在你房裏的話。”
……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高山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她非常确定對自己如何變瘦如何跑到這裏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在這短短的幾個月之間她也沒有得罪任何人,可面罩男卻找上她了。
那麽只有兩個解釋。
一、他找錯人了。
二、在她沒有記憶的這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什麽了。
好吧,針對那晚面罩男冷冰冰的樣子,找錯人的概率應該不大,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大腦沒發育好的人。
關鍵是最後那句話啊,什麽叫做“拿走不該留的”?
在她身體裏戳個洞,然後說“哎呀我有東西落在這了過來取一下”……
讓她磕死吧。
所以布倫特的推論很有可能是對的,她身體裏面或許真的被植入了某種東西,而且她變瘦極其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那麽她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植入的?
Good,第二個解釋成立了。
或許是為了進行某種實驗,或許是因為某個陰謀,總之他們需要一個人,然後她這個倒黴的胖子剛好被看上了。
如此看來,她沒有的這段記憶八成是人為删除了,據她所知,這邊的科技水平還不錯。
好吧,這是個沒有燈光的舞臺劇,所有的陰謀都在暗地裏進行着,破解的關鍵就是面罩男。
那麽她該怎麽做?
下集預告:人生最尴尬的事莫過于約會的時候碰見前男友,而且這人你還舊情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不要羞澀,讓我來看看各位小鮮肉們的熱情吧~
☆、手背上的吻
是啊,她該怎麽做呢?
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很有可能是個陰謀,身在其中的她可能被莫名波及,甚至很有可能已經被動過什麽手腳了,再不做些什麽連小命都被搭上也說不定,還不趕緊利用手中的資源,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出一條通天大道,然後站在這個世界的制高點笑傲江湖。
……
哦,親愛的,那絕對是電視裏虛構的情節。
作為普通小市民的她只能默默地認清逃難路線圖,然後找個旮旯兒安穩待着。
像聰明的女主角擺平所有人斷案出真相這種事情那不是她的菜。
高山坐在床上發呆了一會兒,直到琪娜上來喊她吃飯。
沒有脾氣的琪娜是除了阿蘭以外唯一一個她覺得溫暖的人,眼角有着小小皺紋的她永遠只會做一些她只認為有營養的食物,卻苦了她這個從小海吃只管味覺的家夥。
說到阿蘭,不知道她在集中營怎麽樣了,小寶還會不會經常哭……
在意識到自己又莫名傷感起來的時候,琪娜又叫了聲。
“好的,馬上下去。”她應道,這讓她想起了以前媽媽喊她吃飯的情景,眼眶又忍不住偷偷紅了下。
茨威鎮路線已經完全認清,除了一次突發狀況外這些日子悠閑得足夠她記住所有沿途城市。錢也偷偷藏了一些,布倫特富地流油,随便翻翻都能找到好些,更別說她有意私吞。
總之一切都準備好了。
就差找個好時機。
“小甜心,還在為那日的事情擔心嗎?”
布倫特出現在門口,三步走到床邊,在她臉上琢了兩下,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