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個人在休息室裏相互對峙着,誰也不讓着誰。

門外一陣騷亂,敲門聲不斷。

無奈之下,季銘揚把門鎖打開,明宸、顧淮等人都沖了進來,卓之君也跟在後面,把容允吓了一跳。

“聽卓之君說出事兒了,怎麽了。”顧淮關切地問着季銘揚。

“沒事兒,容允喝多了,送他來這兒休息。”季銘揚臉不紅心不跳地掰了個瞎話。

顧淮顯然是松了口氣:“沒事吧,容允。”

顧淮關切的眼神看向他。

容允本身就在氣頭上,自然是不會買賬的,白了他一眼之後,起身就走。

明宸想拉住他,卻被季銘揚攔了下來。

“不用了,随他去吧,我一會兒讓人把他送回去。”季銘揚的聲音裏透着點疲憊。“大家都散了吧。”

聽到季銘揚這麽說,其他人就算想也不敢追根到底。

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明宸還留了下來。

“前兩天,我都看到了,你和顧淮在那家酒莊。這件事小允知道嗎?”

季銘揚一下一下地按揉着眉間,不說話。

“你要是想和顧淮在一起就別拽着容允不放了,他都快30了,人一輩子能有幾個30歲?”明宸說的真誠,但卻惹來了季銘揚的怒火中燒。

一把揪起明宸的領子說道:“你一個外人,你懂什麽!我和顧淮你知道多少,容允他只能是我的,別人休想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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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宸倒也不惱,冷笑着:“季銘揚,你這個樣子真難看。”

等送走了來賓回到家,已經快到半夜了。

季銘揚試着敲了幾下容允的房門都沒有回應,大概是睡下了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容允的房門還是緊鎖着。

季銘揚吩咐王媽記得給他做一碗醒酒湯之後,就急匆匆地去了公司。

容允昨天很早就回來,早早就睡下了。季銘揚起床的時候,容允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了停,随後又轉身下了樓。

容允雖然早就醒了,可是不願意起來,怕碰見季銘揚,害怕兩人見了面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這麽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着,不知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宿醉讓容允感到頭重腳輕的,一腳踩在地板上像是踩到棉花上一樣直發軟。

走下樓的時候,王媽正在廚房裏不知道忙活着什麽。“容少爺,您起了啊,季總吩咐我給您煮了醒酒湯,趁熱喝。”

聽到季總這兩個字,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容允皺眉,但再怎麽樣,他也不會和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等王媽端來醒酒湯的時候,自己全都喝了個幹淨。

容允今天沒有通告可趕,在家晃蕩到下午的時候,向卓之君問了下他的行程之後,便向他拍廣告的地方趕過去。

去的路上,還買了幾盒子蛋撻做伴手禮。

幾番指引之後,容允直到卓之君正在化妝間裏補妝。三拐兩拐之後,容允見到了卓之君。

看到他的一瞬間,容允暗罵着季銘揚昨天下手太重了。卓之君好歹也是個靠臉吃飯的,把人家嘴唇旁邊打得青了一塊兒,用粉底都蓋不住。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見是容允過來,卓之君有些驚訝,忙招呼着助理給容允騰個座兒出來。

容允看着化妝間有些亂,也不好意思麻煩了,把幾盒蛋撻遞給了他的助理:“來的路上買了點東西,拿去給大家分了吧。”

卓之君的助理是個小姑娘,看到是那家很有名的甜點蛋撻,欣喜的表情全都寫在臉上。“我先替大家先謝謝你了,容先生,你人真是太好了。”說完便跑了出去。

“你助理還挺可愛的。”容允微笑着說。

“新來的助理,還在實習呢,活潑倒是活潑,但是做事毛毛躁躁的。”

“誰都是這麽過來的。對人家小姑娘要求別太高了。”容允背靠在化妝臺上看着卓之君。伸出手來慢慢撫摸着他嘴角的淤青,“啧,導演沒問你怎麽回事兒?季銘揚下手太重了,他以前從沒動過手,我也沒想到……”

“你該不會特意來向我道歉的吧?”

容允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你不用覺得自責什麽,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把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卓之君戲谑着“我偷偷跟你說,昨天的事,我都是故意的。”

容允有一些疑惑地看他。

“昨天一把你擡進休息室,後腳季銘揚就跟進來了。他開門之前,我就在門縫裏看到了他,于是就……故意親了你。”卓之君自己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後來他狠狠地盯着我,我心裏不爽,又親了一口,沒想到那個萬年面癱的季總一下子就破了功。真是太逗了。”

容允看着他這麽耍季銘揚,也覺得有一些好笑。

“你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樣,變了好多。”

卓之君不笑了,看着他眨了眨他的桃花眼,說道:“變怎麽樣了。”

容允摸着下巴,像是在回憶似的:“長高了,變得堅強了,也更開朗了。哦對了!變得會惡作劇了,也更愛笑了。”

“說來還是要感謝容允哥,要不是你的那桶水和那番話,我16歲以後的人生都不知道該怎麽走了。”

“別說這麽誇張,沒有我,你也會好好活着的。”

“哈哈哈哈哈……”

容允好久沒有聽到這麽多的笑聲了,心情也有一些舒緩。

“容允哥,你信不信,季銘揚肯定沒有認出我來。肯定當我是哪冒出來的小白臉來拐走你的呢!”已經成年的卓之君還像個孩子一樣,邊說着一邊恨不得還加上手上動作。

容允看着他笑,要說五年前的卓之君還是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孩子,現如今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當年的那張名片,算是沒有扔錯了。

“說了那麽多我的事情,那你的呢?你和明宸怎麽樣了?”

卓之君嘟着嘴:“那就是塊木頭!”

“你別怪他,他對自己的感情總是遲鈍了一點。”

“那可不是一點點。”卓之君誇張地說道“那簡直到了網絡延遲可以舉報的程度了。”一邊說着還一邊做着鬼臉。

“你啊……這事兒要有耐心……明宸哥他應該不是不懂。”容允有些猶豫。

卓之君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煙,點燃:“那就順其自然喽……”這話說的既讓人心疼又讓人無奈。

這次容允過來本來就是看看卓之君傷的怎麽樣,所以略微坐了坐便走了。

本來容允是掐着時間趕在季銘揚下班回家之前到家的,沒成想,容允剛打開大門走進客廳,就發現季銘揚坐在沙發上等着自己。

容允低着頭,裝作沒看見地直往樓上走。

“容允。”

季銘揚硬生生地把對方叫住。

容允腳步滞了滞,“嗯。”

“王媽說你下午就出去了,去哪兒了。”季銘揚像個哀怨的小媳婦兒沖着容允說道。

容允知道這是季銘揚覺得自己做錯事之後的慣用套路,已經見怪不怪了,冷漠地回答說:“去看看卓之君,怎麽?”

季銘揚騰地一聲站了起來,“诶不是,你怎麽又去找他了,你們該不會……”

沒等他把話說完,容允結結實實地踹了他一腳:“我說你腦子裏都裝了點什麽,卓之君好歹也是個剛拿了新人獎,每天都要趕通告的,你把人家給打了,我還不得給你去善後?!”

季銘揚撓了撓頭:“我那也是一時生氣……不過你真和他沒什麽?”

容允又是一腳,“別和我說你忘了卓之君是誰!”

季銘揚眼睛撲棱撲棱地看着他,一片迷茫。

容允繼續解釋道:“那一年,有個小孩子坐在家門口哭哭啼啼的,被我一桶水……”

“哦!是他呀!”有些臉盲的季總好不容易回想了起來,“那他……是有斯德哥爾摩症?”

容允一下子還沒轉過彎兒來,等走上樓去時,才反應過來,有些炸毛地沖出房間對着樓下吼道:“你大爺的季銘揚,你才有斯德哥爾摩症,你全家都有斯德哥爾摩症!”

站在樓下的季銘揚看向樓上,寵溺地笑了。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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