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謝耳朵來!你快讓他笑一個。”潘越咋咋唬唬地拉着謝爾杵到吳付陽面前。
謝爾:……
謝耳朵不能,謝耳朵不會,謝耳朵不敢。
他很想拒絕三連,但現在的情況并不允許他這麽做。剛才那一會兒他并沒有湊上去跟陽陽互動,就可能會讓一些粉絲猜測日記的事情确實對他們造成了影響。如果拒絕的話,就更是坐實了這種想法。
他伸手把吳付陽從他們的包圍圈中拉出來,做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我們在開正經的演唱會,不要在我們這些新時代的大好青年裏面傳播這種奇奇怪怪的風氣好嗎。”
“笑什麽笑,要不要我給你們表演一個含笑九泉?”
謝爾說着,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吳付陽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笑了啊!!!”
“我死了我靠,太他媽好看了吧!這是什麽神仙笑容啊啊啊啊”
“吳邪是真的啊!要抱抱才會笑啊啊啊啊!”
現場突然的火熱,讓謝爾停下繼續叭叭的攻勢,下意識地扭頭看吳付陽,卻剛好對上他彎彎的眸。裏面裝着橘子糖的溫暖和綿長的溫柔,又好像裏面只裝着自己。
謝爾有些輕微的發愣。
好像一瞬間,周圍的聲音都散了,只剩眼前這個人。
吳付陽側身,沖他眨了下右眼,然後擡手推着他的後腰往中間走,臉上的笑重新變得淺淡,他用低沉的嗓音說:“好了,再耽誤時間就要多交錢了,天哥會殺了我們的。”
謝爾閉了下眼,掩去片刻的慌亂,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臺下。
Advertisement
潘越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謝爾說的含笑九泉大概是在說自己,他用眼神詢問彭礴——我是不是要死了?
彭礴挑了挑剛修的斷眉,回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是的,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祈禱了。
潘越想起來某一次謝爾發在群裏的吳付陽在訓練館跟真人1V1練散打的視頻,那個比他還要高還要壯的男的被他一下子甩出去兩三米。他覺得背後一陣陣地發涼,當下也不敢再造次,乖乖巧巧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現在就是後悔,不該被他一時溫柔的表象迷惑。
喬钰凡重新撿起自己隊長的工作,三言兩語安撫好大家之後開始報幕。
“今天晚上給大家帶來的第一首歌曲是《借光》。”
出道三年,妖怪男團從街頭商演一步步走到現在。見識過人情冷暖、世态炎涼,也見識過歷盡千帆卻依舊純良的善意。粉絲從個位數到現在數不清的人群,回應他們的從路燈變成萬千螢光,團隊從不知名到現在火遍全國。
漫漫長夜,他們在時間裏煎熬。但時間永遠是公平的,賜予磨難的同時,給予他們最美好的蛻變。
《借光》是潘越作曲,團隊一起填詞,專為演唱會準備的。是出道以來對粉絲的回饋,對愛和喜歡的回應。
吳付陽撥動吉他,與此同時舒緩悠揚的配樂響起,幾人各自跟上節奏。謝爾虛握着身前的立麥,開始唱:
“這裏沒有光,
是黑暗的天堂。
這裏沒有顏色,
是暗淡的封鎖。”
場館內的火熱被寧靜取代,橘子糖的燈海中點點星光輕微顫抖,像是一場絢麗又無聲的煙火。
“借一點光,
這裏從此不再迷惘。
借一捧光,
承載你們盛大的期望。”
關于這首歌,他們并沒有明說,但他們想要表達的情感全都在裏面——
我們只是萬千世界中平凡的一員,或許平時走在大街也不會被注意到。一切的一切,都來源于你們的喜歡。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走上這條路的我們,經歷過黑暗,經歷過好像永無止境的迷茫。但在這條路上,每多一個你們,就會多亮一盞燈。這不是無償的饋贈,是我們向你們每個人借來的一點光亮。在今天,以及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将更努力地償還,用借來的星海還你們越來越多的美好。
雖然他們并沒有特意說明這首歌的含義,但喜歡他們很久的粉絲還是從裏面感覺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笑着紅了眼眶,擦掉眼淚後又再次微笑。
很多人其實沒有期望着能得到回饋,能收到來自喜歡的人的回應。她們默默地喜歡着,看他們變得越來越好,好像就已經很滿足了。但當它真的來了,她們才驚覺自己其實是期待着的。
借出去的光,成了這場盛大的浪漫。
前半場唱了新歌和出道之後的專輯單曲,氣氛很輕松。
中場休息之後,幾個人換了造型重返舞臺。
前半場舒緩為主的音樂不再,幾乎都是活力四射的快節奏。
吳付陽穿着黑色無袖T恤,頭發稍微抓了一下,噴了發臘。謝爾戴上了一個黑色鎖骨鏈,襯得他瓷白的皮膚更加誘人。喬钰凡整齊的背頭随着動作略微淩亂了些,正經中透着淺淡的欲。潘越額頭上多了一個黑色吸汗帶,乖巧的小少年一下子變得活力四射。彭礴依舊挑着斷眉,換下欲蓋彌彰的白襯衣,似乎現在才釋放出他的本性。
一天又一天的練習,一次又一次淩晨,每天回去之後衣服上汗液凝結成的鹽漬,所有的這一切都包含在今天這兩個小時裏。随着音樂的節奏,肢體和大腦高度配合,做出一個個精準又張力十足的動作。早已經分不清是身體自動反應,還是大腦主觀支配,他們練了太多次,肌肉記憶高度模糊了兩者的界限。
場館內的尖叫幾乎沒有停過,火熱的氣氛一次又一次達到頂點。
在最後一場舞蹈中,吳付陽和謝爾有一個互動動作,在那之前兩個人需要在兩個邊緣同時出發換到中間。
吳付陽一直在心裏默默準備,但當兩人對視的時候,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輕輕地笑了一下。很快,幾乎是轉瞬即逝。
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笑,也不太能看透隔着一段距離的謝爾是什麽反應。
表演很順利,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幾個人喘着氣聚在一起。
潘越幹脆坐在舞臺上,汗水一滴滴順着指尖落在地板上。謝爾體力有些透支,習慣性地走到吳付陽身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身體也半靠着他。吳付陽相對而言要好很多,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伸手撈起他,不讓他下滑。
尖叫聲猛增,但兩人已經無暇顧及。謝爾腦袋空茫一片,腿軟導致身體止不住地下滑,吳付陽得集中精力注意着他。
喬钰凡也緩了一小會兒,從旁邊助理那拿過來他和吳付陽的杯子,慢吞吞地走過來遞給他。
吳付陽伸手接了,得虧帶的是可以自動彈開的,要不然還得費勁。他先仰頭喝了半瓶,不小心灑出來的一點水順着他嘴角滑下來。他沒管,擡手把杯子放到謝爾面前。
謝爾拿水的動作一頓,手指順勢伸過去蹭了下他的下巴,帶走上面挂着的一顆小水珠,然後拿了杯子,學着吳付陽仰頭灌了半瓶,落了個和他差不多的樣子,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也分不太清到底灑得多還是不多。
不出意料,場館又是一陣尖叫。
謝爾輕笑一聲,但實在太累,笑得有些勉強,幹脆靠着吳付陽不再說話。
大腦缺氧,現在緩過來勁兒的他才想起自己剛剛幹了什麽,不過他也不怎麽在意就是了。
這群CP粉就看不得這倆崽湊在一起,他都替她們心痛嗓子。
突然想起還沒來得及發的那個視頻,這要是被他們看見,估計能原地上天。
喬钰凡拿着水杯,指尖輕點挂耳的麥,笑意滿滿,“太累了,你們嗓子還好嗎?”
旁邊潘越灌了大半瓶彭礴幫他拿的水,然後把杯子随意放在一邊,雙手後撐,頭向後仰着。
又是一波尖叫聲,臺上的人其實根本聽不大清楚,但喬钰凡大概能猜到。
他又笑了笑說:“好了,別喊了,歇一歇嗓子。明天肯定要啞,我回去問問經紀人能不能把老中醫開得方子給你們,保護嗓子的,特別好用。”
半死不活地潘越操着虛弱的嗓音插嘴說:“還是別了,我怕你們被苦得哭出來,太可怕了。”
彭礴笑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口水又認真地點點頭。
盡管不舍,但這場演唱會還是走到了盡頭。
應援燈圍成的銀河星海,在這裏又變成了發光發熱的燭火,現場的溫度比剛開始高了不知道多少度,臺上的人滿身是汗,臺下的人也脫了外套。
潘越:“要不再跳一會兒?”
彭礴:“不了吧,要多交錢。”
喬钰凡:“對,還會被天哥罵。”
謝爾:“再這麽編排他,不超時也會被罵的。”
吳付陽看着臺下的天哥輕笑一聲。
喬钰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