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告白
随後斯萊特林隊的成員都來看望德拉科，還有一些其他的小蛇們，等把他們送走後，哈利有些畏縮地從門口探出了頭，艾倫正在給德拉科削蘋果，并切成小塊，餘光瞥到了他，當作沒看見移回了目光。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哈利的聲音，“殿下……”
艾倫手指一頓，把那一塊蘋果削好，拿起銀制水果叉給德拉科喂了一塊，堵住了小孔雀的嘴，才轉身，面無表情，“哈利。”
哈利身上還穿着格蘭芬多隊服，很是拘謹，“額，馬爾福他還好嗎？”
德拉科嚼蘋果的速度變快了不少。
“還好……一個從沒受過傷的小少爺被打斷了胳膊，僅此而已。”艾倫冷笑一聲。
哈利坐立不安地絞着手指，這時候德拉科終于把嘴裏的蘋果咽了下去，他慢吞吞道，“嘿，破特！看見了嗎？這都是因為你！”
艾倫偏過了頭沒有說話。
哈利有些不安，“那你想怎麽樣？”
德拉科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簡單啊，以後，你每天替我拎包、給我換藥、喂我吃飯、做我的跟班，直到我胳膊恢複正常！”
哈利瞪向德拉科，“馬爾福，你傷的又不是右手！別太過分！”
德拉科輕嘶一聲，捂住胳膊，“哦，疼疼！疼死我了！”
艾倫明知這家夥在裝模作樣，還是忍不住湊過去檢查。
德拉科看向哈利，“艾倫，你看你多好……嘶，某個人害我受傷，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還瞪我！！”
艾倫無奈看他一眼。
德拉科繼續，“破特！你太過分了！”他捂着左臂，扭曲着表情，似乎疼極了。
哈利翻了個白眼，心裏那點愧疚也消散了，他咬牙切齒，“行！”
德拉科不哼了，他沖艾倫手裏的果盤努了努嘴，“我要吃蘋果！”
哈利只好過來拿艾倫手裏的盤子，一拉，沒拉動，他怔愣，“……殿下？”
艾倫偏眸看向他，面無表情，哈利不自覺咽了下口水，他總感覺這個時候的艾倫太可怕，好像眼睛裏藏着一只猛獸。但艾倫松開了手，讓他把果盤拿走了，艾倫起身，“那德拉科就拜托你了。”
哈利愣愣地點點頭。
艾倫溫柔關切地看着德拉科，“有什麽不舒服記得來醫療翼啊！我先離開了。”
德拉科點點頭，心情甚好，“你去吧！”
艾倫剛出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德拉科傲慢的聲音，“我要吃蘋果，破特！”然後是銀叉子用力砸在玻璃上的聲音，接着是小孔雀故意放大的品嘗聲和一堆指揮聲。
艾倫垂下了眸子，回了寝室。
薩拉查道，【拿出魔杖，我們繼續練習！】
艾倫沉默片刻，【先祖，我不想學黑魔法了。】
薩拉查一愣，【為什麽？】
艾倫搖搖頭，【黑魔法被禁止不是沒有道理的，它會調動、放大人心裏的黑暗面……這與我王儲的身份相悖，這種殺意讓我有些害怕。】
【黑魔法它強大，不是學習黑魔法，你覺得你為什麽會在二年級、就能擁有可以和那個老頭勉強一拼的能力？！】
【強大也不是我的目标……】
【但是你想與我的那個後裔為敵！】薩拉查打斷了他，【他對黑魔法的鑽研絕對要勝過你！只有黑魔法才能擊敗黑魔法！有朝一日，如果你跟他對上，你打算用什麽擊敗他？！】薩拉查冷哼，【除你武器嗎？！】
艾倫沉默，他擡眸，目光裏帶了絲請求，【那……先停一周可以嗎？】
薩拉查有些失望，他微微搖頭，【你擁有史無前例的天賦……你要平白浪費？】
艾倫皺着眉搖頭，【……不是浪費……只是，請允許我用一周的時間思考一下可以嗎？我要思考一下我的來路……我的目的……我要去做什麽……以及對德拉科的過分在意……】
薩拉查皺眉，勉強點點頭，【下周繼續特訓！不許讨價還價！】說完他就從畫框裏消失了。
這一周內，艾倫幾乎放下了一切，連上課都不去了，每天施了幻身咒在湖邊、禁林、城堡游蕩，而德拉科每天指使哈利指使的不亦樂乎。
艾倫強迫自己不去關注德拉科，他甚至在宿舍留了紙條，吃飯睡覺都在有求必應室。他沉入黑湖，受到一只人魚的邀請，他們在湖底遨游他向人魚講述他的煩惱。艾倫覺得身心都前所未有的寧靜，除了心底對某只小孔雀的想念一天比一天深刻。他不禁詢問身邊的人魚，人魚用不太流利的英語歌唱，“英俊的小王子，你為愛所困~”
“愛？”
“愛情是人心的牢籠~”人魚放聲高歌，“親愛的人，你擁有我無時無刻的目光~每當我離開你，空洞的心裏溢出想念~你擁有我吝于給旁人的一切~我願意把生命獻給你~任何人不能傷害你分毫~我的心對你敞開~我嫉妒任何得到你目光的人~從此，你被我賦予簡簡單單傷害我的能力~而我心甘情願~畫地為牢~”
艾倫的重瞳裏透出震驚，他嗓音幹澀，心仿佛被這歌聲驚動似的、跳地越來越快，他用力咽了口口水，眸子裏出現一絲歡喜一絲悵然，“愛情……如此傷人嗎？能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飄渺的愛意啊~飄渺的愛人吶~他們看不見你跳動的心~除非你把它刨開~展示在他們面前~”
艾倫看着這只并不美麗的人魚，重瞳射出難以想象的光彩，“謝謝！我想我得回去了！”
人魚咧着嘴，似乎是在微笑，“如果有一天~你能得到心裏所渴求的東西~請記得給我一杯婚禮上的醇酒~”
艾倫的心要跳出嗓子了，他退後一步，向人魚鞠了一躬，接着迫不及待地露出了湖面。
他渾身濕透地奔跑在城堡裏，無視兩邊小巫師震驚的目光，明明他只要一個咒語一個揮手就能解決這一切，但是他沒有，這份冰冷的感覺能讓他稍稍冷靜，不至于太過丢臉。
他臉上露出燦爛的笑，眸子亮的發燙，他心意所想，眼前出現一個通道，前面是那只故意吊着手擺弄傲嬌的小孔雀。他猛地加快了速度，過去抱緊了德拉科。
德拉科被他猛撲過來吓了一跳，艾倫擡起眸子，眼裏是熾熱的愛意。他沖克拉布和高爾擺了擺手，讓他們把哈利帶走，很快，這個角落就只剩下艾倫和德拉科兩個人。
德拉科被他的目光驚了一下，有些不安，“……艾倫？你怎麽了？”
艾倫看着他，眉眼彎彎，連話音裏都透着笑意，“我只是……發現了一些事情，德拉科，”他心如擂鼓，四肢僵硬，“……我、我喜歡你！”
德拉科呆呆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艾倫，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艾倫認真看着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心裏的話飛到嘴邊，“我不想你跟哈利那樣親近……我嫉妒了！”他一步一步逼近德拉科，看小孔雀慌張地退到牆角，“所以我前些天的情緒不大對……”
他擡手按在德拉科身後的牆壁上，把某人圈在自己懷裏，看着德拉科眼裏更甚的慌張，“……我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你，直到現在才确認自己的心意……”
艾倫垂下眸子，看着德拉科薄而略顯蒼白的唇，好像受到了蠱惑傾身靠近。
德拉科拼命朝身後的牆縮去，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抗拒。
艾倫最終停在離德拉科嘴唇一指的距離，兩人呼吸相聞，但是德拉科的呼吸在顫抖——他在害怕。
艾倫抿了抿唇，似乎在忍耐，他退了半步，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深情，“對不起，我可能……需要一些控制……”他偏過了頭，頓了三秒之後轉回來，“不要躲着我好嗎？……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我會是一個很乖的男朋友……我可以為你解決一切……為馬爾福家帶來更大的利益！”
他一點一點地加着砝碼，他不自信，所以必須在這份愛裏加上足以打動某人的利益，才敢确信德拉科不會遠離自己。
德拉科警惕又帶些慌張地看着他，十分不信任。
“我會控制好自己的……”艾倫抿唇，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委委屈屈，“我保證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在不觸動麻瓜種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德拉科懷疑地看他一眼，垂眸看了一眼他們幾乎緊貼的身體，“……那、那你先退後……”
艾倫一頓，嗓子裏有些苦澀，他的手握成拳，緊咬着下唇，勉強從嗓子裏擠出一個字，“……好。”
他的步子沒有邁動，被德拉科不信任地看了一眼，艾倫的心沉了一下，他把手從德拉科耳邊撤下，退了一步，把手放在了身後，略帶委屈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咽了下口水，“再退一步！”
艾倫咬了咬下唇，緩慢地退了一步。
德拉科立刻跑出四五步遠，艾倫正要擡步跟上，就見小孔雀猛地回頭，“你給我站在那裏不許動！”
艾倫的腳就又粘在了地上，他悄悄看了眼德拉科，小聲道，“……你要去哪？”
德拉科哼了一聲，“用不着你管！”說罷就轉身走了，他走到一個拐角，悄咪咪地看了眼艾倫，見人果然在原地站着沒動，看見他之後露出一個期待的笑意，吓得他又趕緊縮回了頭。
梅林啊！
誰能告訴他艾倫這是怎麽了？！
德拉科走出十幾步，有點放心不下，又回過頭看了眼艾倫，見他還在原地，似乎很是落寞地垂着頭，金發上還滴着水——是從來沒有的可憐狼狽。
德拉科要抓狂了，他眯了眯眼睛，傲嬌地哼了一聲，可憐又怎麽樣？在原地待着吧！
然而很快，城堡的警笛響起，艾倫猛地擡頭，眼裏透出一絲擔心，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敢動，而是利用主人特權查看德拉科的行蹤，見他跟一群小巫師呆在一起，心微微放下，然後他就看見了前面渾身發着黑霧的尼古拉斯爵士幽靈，地上還躺着三個小巫師，石牆上的有着血字——誰會是下一個？
艾倫緩緩皺了眉，什麽情況？海爾波它沒聽話？
他垂着眸子，沒有動彈，聽到廣播裏讓所有小巫師回寝的話，微微放下了心。至于他？他要乖一點，在這裏待着，沒有德拉科的話不能動！
他挑了挑眉，回憶着剛才德拉科的體溫和慌張可愛的小表情，緩緩勾出了一個笑意，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安定滿足。
艾倫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十一點宵禁了，他嘆了口氣，德拉科真的不管他了嗎？這時候，前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布料聲，艾倫擡眸，眸子猛然亮起，他嘴角露出一個并不完美但是很燦爛的笑，“德拉科，你……來接我嗎？”
德拉科十分別扭地看着他，好好的朋友怎麽就突然變傻了！小孔雀清了清嗓子，“快宵禁了！趕緊回了！被抓到要給斯萊特林扣分了！”
艾倫點頭，靠近了德拉科。
德拉科如臨大敵，怕他再瘋一次。但艾倫十分規矩地走到他身邊離他半步遠的地方，除了眼神十分歡喜明亮，倒真說不出來哪裏越界。德拉科松了口氣，視線移向他剛才站的地方，皺了眉，“那是什麽？”
艾倫看向那個地方，只見一個本子靜靜躺在那裏，他緩緩皺了眉，那會還沒有的……吧？什麽人放下的？
他招了招手，本子乖巧地飄過來落在他手裏，艾倫翻看了一下，這是一個黑色封皮的本子，一片空白，只在背後用金字刻着“TOM MARVOLO RIDDLE”字樣。他抿唇，聽旁邊的德拉科說，“你小心些，萬一是魔法物品，誰知道有沒有攻擊性？”
艾倫眸子一亮，立刻把本子的事抛之腦後，腳步不動，微微傾身靠近德拉科，“德拉科，你是在關心我嗎？”
德拉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站直，把嘴閉上。”
艾倫立刻站軍姿一樣站得筆直，抿了抿唇，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我們該回去了，再晚趕不上了。”
艾倫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指了指眼前，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眼前出現他們寝室的樣子，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艾倫，艾倫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不敢說話。
德拉科窒息，“……解釋一下。”
艾倫立刻退後一步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先進去再說。”德拉科呆呆地回了寝室，聽艾倫說霍格沃茲城堡是他家祖業——沒錯，薩拉查的那個先祖。
德拉科看他的眼神複雜了，“密室是你打開的？還放出來一個怪物？”
艾倫搖頭，“沒有，我還吩咐海爾波——一條蛇怪，不要出來傷人，出來的時候要控制住眼睛的魔力。那個繼承人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阻斷了我的命令。”
德拉科眼神更複雜了，“你……就這麽輕易告訴我了？”
艾倫乖巧一笑，“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德拉科打了個寒顫，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麻溜的洗漱上床睡覺，這次他放下了床簾，片刻後，墨綠床帷被掀開，“不許靠近我的床！”艾倫委屈地點點頭。德拉科立刻又放下了床簾，難以直視地捂住了臉。
艾倫熄了燈，在德拉科床的四周施了靜音咒，然後看了一盞小燈觀察那個本子。他摸了摸口袋，沒找到薩拉查，這才想起薩拉查去密室裏呆着了，于是他對那個本子施了各種咒語，本子都毫無反應，他皺眉，試着在上面寫了一句話，“你是誰的本子？”
在他的字體下方，出現一個優美的花體字，[你好，我是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艾倫眸光變得謹慎，他寫道，[你是什麽東西？]
[……我是五十年前封存的記憶。]
[但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因為我被賦予了思想，就如同分院帽一樣。]
[……你是霍格沃茲的學生？]
[是的，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那字體似乎有些驕傲，[我當了六年的級長，還是學生會主席，我還獲得了一個對霍格沃茲的特殊貢獻獎，因為我破解了密室的疑難，讓霍格沃茲免除關校的命運……你知道，我是一個來自麻瓜界的孤兒，霍格沃茲就是我的家！]
艾倫謹慎道，[既然是五十年前的本子，你為什麽會這麽新，還突然出現在我的腳邊？]
本子似乎有些委屈，[哦，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才被你喚醒！]它繼續，[而且你都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艾倫猶豫着寫道，[我是艾倫·康沃爾。]
[太棒了，艾倫！你能常陪我說說話嗎？]
[……好。]
[太棒了！]本子歡欣鼓舞，[你想看看我的樣子嗎？]
艾倫心裏的戒備放下了一半，這似乎就是一個學業不錯、但是很單純的孩子，估計當年在斯萊特林也吃了不少苦，而且他還是一個來自麻瓜界的孤兒，于是艾倫寫道，[好啊！]
本子猛地出現一陣光芒，把艾倫吸到了裏面，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裏，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向艾倫走過來，他黑發黑眸，膚色白皙又瑩潤，并不蒼白，一臉正氣、眉眼含笑，“你好啊，艾倫！”他贊嘆，“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艾倫一愣，這個男孩實在是俊美，不、可以稱的上完美，霍格沃茲的簡單校服套在他身上，但是一切都很襯他，準确的來說，是他把一切都襯得高貴，艾倫眸子裏露出一絲欣賞，“湯姆，你的模樣……真是令我驚訝。”
“怎麽？”湯姆疑惑，“不好看嗎？”
艾倫驚嘆地搖搖頭，“不，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湯姆就笑了，“不不，艾倫！你才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他靠近艾倫，細細打量着艾倫的重瞳，盡管是冒犯的舉動，被他做來卻那樣自然，似乎只有這樣是理所應當，他低聲贊嘆，“真是美好的眼睛，就像被陽光籠罩的大海！”
艾倫只覺得他讓自己非常舒服，也沒有避開，大方接受了他的贊嘆，“謝謝你！”艾倫打量着這篇空間，“你在這裏呆了很久了嗎？”
“是啊！”湯姆感嘆道，“我只能看到這一片白茫茫的樣子，或者是重溫五十年前的日記，你知道，重溫太多了就很沒意思。”
艾倫抿唇一笑，十分喜歡這個男孩的率真，“那以後我多多來陪你！”
湯姆驚喜的眸子一亮，“那太棒了！我真喜歡你艾倫！”
艾倫哈哈大笑，他詢問，“你能讓我看看五十年前的密室事件嗎？”
湯姆點頭，“當然可以！”但他随即又皺了眉，很是嚴肅地叮囑艾倫，“但是現在外面已經晚了，你該睡覺了，乖乖去睡覺，明晚你進來的時候我放給你看！”
這種兄長般的關心讓艾倫很是安心，他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笑，“謝謝你！”
接下來艾倫就被送回了寝室，他看着桌子上的日記，不禁一笑，又看了眼德拉科的床帏，洗漱好爬上了床，一夜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