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回來了（4）
“您記起來了？”虞禾眼睛一亮, 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眯着眼睛想了想，點點頭：“是想起來了一點兒，是有這麽一個女娃子, 不過和你有什麽關系？”
“她回去之後不久就死了, 有證據證明她在這個山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查清楚。”虞禾一本正經。
老爺子狐疑的看了看虞禾, 最後還是選擇勉強相信虞禾的話，他拿着旱煙陷入沉思：“讓我想想……”
虞禾也不催促, 只靜靜等待老爺子最後給的結果。
老爺子說自己記憶裏不好也是實話, 虞禾等了将近半小時, 老爺子手裏的旱煙早就滅了, 她才聽到老爺子說：“啊……那段時間，她好像有很多朋友。”
“朋友？”虞禾不太明白老爺子說的這話的意思。
老爺子想了想：“但是她好像不喜歡那些朋友, 有時間她就跑到老婆子這裏來，打擾我和老婆子的相處時間，你說, 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麽就不知道有眼色一點，就知道打擾老人家的時間,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都年紀這麽大了, 相處時間會越來越少嗎？”
眼看老爺子把話題跑歪了, 虞禾趕緊打斷：“爺爺, 我知道你和奶奶感情好, 但是我那個同學……”
“哦, 你那個同學。”老爺子磕了磕旱煙, 又慢騰騰的從懷中掏出旱煙袋，慢騰騰塞到旱煙煙頭上，還沒去摸火柴, 虞禾就給他點了火。
不過老爺子眼神不太好，他感覺自己好像剛才看到虞禾手指直接就燃起了火給他點煙，不過這怎麽可能嘛。
“你那個同學啊……應該是你那個同學，她好像在這裏過得不是很開心，但是她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老爺子說。
虞禾一怔，她覺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什麽重要線索，但是現在得到的線索還少，她一時間拼湊不起來，她追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她不是不喜歡這裏嗎？”
“是啊，她是不喜歡這裏啊，不過……我想想，她好像每次都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不過也不像是和你來的，我感覺沒見過你幾次。”老爺子吸了一口煙：“好像是和一個男孩子過來的吧？可能是她男朋友？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啊，都喜歡早戀，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早戀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想當初我和你們奶奶也是自己談朋友的，當時啊……”
老爺子又開始絮絮叨叨以前的事情，但是虞禾完全沒關注那些了。
她想到的是老爺子給她透露出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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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戀？而且還經常來這裏？還是和一個男孩子過來的？
那個男孩子是誰？為什麽地點要定在這裏？如果是早戀，為什麽‘她’好像經常不開心？都不開心了，為什麽每次還會跟過來？
這些謎題一個個的冒出來，虞禾覺得自己就只缺失了那麽一點線索。
眼看在老爺子這裏問不到什麽線索了，虞禾耐着性子陪着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趕緊去找打掃阿姨。
但巧合的是，打掃阿姨因為家裏有事情，已經請假五天了，并且還有十天才會回來。
那麽另外一個可以獲得線索的人就不在了，虞禾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找劉淇。
劉淇現在是跟張國平在一塊兒，虞禾過去的時候，劉淇僵硬着一張臉，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露着抗拒，虞禾看了一眼張國平：“你問完了嗎？”
看到虞禾，劉淇身體更是一僵。
張國平像是沒看到劉淇的表現，他好脾氣的笑了笑，說：“劉燕他們問了，我今天就不問了，問多了可能也問不出來什麽。”
“那你介意我先帶他走，問他一些問題嗎？”虞禾問。
張國平：“當然不介意。”
本來還希望張國平不讓他走的劉淇：“……”終究是錯付了。
要讓劉淇自己反抗虞禾，那還真是不敢，他畏畏縮縮的跟着虞禾走遠了，到了一個安靜的，附近沒有人的樹下，他才別扭的看着虞禾：“你要問什麽？我能說的都說了。”
虞禾開門見山：“張雲早戀過？”
“……你為什麽這麽問？”
虞禾若有所思：“所以是真的有，可是你昨天晚上沒有告訴我。”
察覺到危險的劉淇心中警鈴大作，他冷汗刷的冒出來：“等等等等，她被校園暴力不是因為她的早戀啊，再說了，高中早戀那不是挺正常的嗎？”
“正常嗎？”虞禾不置可否，她只說：“這麽說起來，你應該知道和她早戀的人是誰了？”
劉淇表情更憋屈了：“不知道。”
看虞禾一副不怎麽相信的樣子，劉淇滿是不敢表現出來的憋屈，“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了……”
“嗯？”看劉淇忽然停住了，虞禾眼神疑惑。
劉淇卻不繼續說了，他垂着頭：“我确實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來這個山莊玩過很多次嗎？”虞禾問。
劉淇：“……知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劉淇會選擇這個山莊來工作，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山莊的待遇和發展很好，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張雲曾經來這裏玩過不止一次，他想知道這裏為什麽會被張雲喜歡。
聽到劉淇說的原因：“……”
喜歡？
那可不見得。
不過虞禾沒有和劉淇詳細說的意思，她若有所思：“這樣……你确定你沒有什麽東西瞞着我嗎？”
“……我能想起來的都說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要知道什麽，難道我要複述她在學校裏做了什麽？把我記得的所有都說出來？我最多你下次來問的時候我知道的也都告訴你。”劉淇喪着臉。
這次虞禾倒是沒有為難他，只是點點頭：“行，我下次要問你什麽會來找你，你如果想到什麽了，最好也是好好告訴我。”
虞禾說着，本來想放劉淇走，但是忽然想到什麽：“等等，我們四個應該都是和張雲有關系的，劉燕是最主要對她校園暴力的人，那麽我和張國平以及高壯呢？”
“……”劉淇撓頭：“你們其實好像……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啊。”
“真的嗎？”虞禾眯眼。
劉淇搖搖頭：“你們關系都挺正常的。”
“什麽關系？”虞禾明顯要追問，劉淇也就幹脆說了。
“你和張雲沒什麽交集，最多就是你們兩個是我們班上的一二名，高壯追過張雲，張國平好像之前幫過張雲，除此之外沒什麽了。”
這些……真的沒什麽嗎？
虞禾仔細打量了一下劉淇，擺擺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劉淇迫不及待的走了，虞禾盯着劉淇的背影，忽然眼睛一凝。
她看到劉淇後背濕了一小塊，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汗濕的。
現在天氣确實挺暖和，但是也沒有到炎熱的地步，而且他們兩個在樹下，并沒有被陽光直曬，不應該會冒出這麽多汗水來。
除非……
他在緊張。
要說讓劉淇在面前撒謊，虞禾覺得劉淇應該是沒有這本事的，但是不撒謊不代表劉淇沒有隐瞞，如果只是隐瞞，比撒謊要容易得多。
看樣子，劉淇身上的秘密也有很多啊。
他說的只是想來看看張雲曾經來過的地方這樣的話，果然不能完全相信。
“回來了？”
張國平的聲音冷不丁把劉淇給吓了一跳，他猛地回頭，看到張國平，臉色僵了一下：“嗯。”
“看樣子你剛才不太愉快？”張國平嘆了一口氣：“我本來還想着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的，看樣子也泡了湯，不然我也幹脆問了吧？省得你明天也還要提心吊膽的。”
劉淇拳頭捏緊，臉上是屈辱和憤怒，但是随後又被全部壓下去，一字一句：“你問。”
張國平笑：“你能配合是最好了。”
——
夜。
劉淇沒有回自己的宿舍，幹脆就住在了虞禾他們這一棟別墅，而且張國平還很好心的騰出了自己在二樓的卧室，睡到了一樓去。
高壯也跟着下去了，所以樓上就是虞禾和劉燕，以及一個劉淇住。
不過剛住進來，劉淇進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就發出了格外驚懼的慘叫聲。
聽到聲音的虞禾和劉燕第一時間推門進去看，就看到劉淇癱坐在地上，衣服上是被潑的水漬，臉色慘白，明顯受到了驚吓的樣子。
“血……血手印。”劉淇哆嗦着嗓子，幾乎不敢大聲說話。
虞禾往周圍看了看，随後眉頭微微皺起：“沒有。”
“真……真的有。”劉淇擡頭看鏡子，“就在……怎麽不見了？”
虞禾冷淡垂眸：“你是出現幻覺了吧？別自己吓自己，少想點有的沒的。”
劉燕眼睛一轉，附和：“對啊，我們進來可沒發生這些事情，你別想着你鬧騰我們就會放你走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
劉淇：“……”
淦！他真沒騙人啊，剛才是有血手印啊！
但是劉淇也沒法解釋清楚，畢竟現在鏡子上确實什麽都沒有，他憋了好久，才扭曲着臉問：“你們可以在這裏等我嗎？我很快就出來。”
“行吧，你一個大男人膽子這麽小，也不知道這二十多年是怎麽過來的。”劉燕雙手環胸，還嘲諷了一波。
劉淇：“……”我忍，只要不放我一個人在這裏，我就忍。
何況他其實還想着可能等會兒就又會有什麽古怪事件發生，到時候劉燕和虞禾兩人親眼所見，就會相信他說的了。
可他所想并沒有實現。
因為直到他洗漱完，那血手印都沒有再出現。
劉淇都要懷疑是不是他真的出現幻覺了。
但是在虞禾接下來要洗漱的時候，他還是說了一句：“你們兩個最好一起，反正都是女孩子，不然你們等會兒指不定就要被吓到，這種時候可不能落單。”
虞禾：“如果我們一起進去了，你不就落單了？”
好像……是的啊。
劉淇悲傷了。
不過虞禾和劉燕誰都沒有一起進去洗漱的意思，虞禾進去就關上了門，她擠出牙膏開始刷牙。
只忽然感覺又冷風吹過，她擡眼，就看到了鏡子上的血糊糊的手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