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大片的耀陽帶着刺目的光芒渲染着這座中國的“孤島”。湛藍的海水平靜結界着它與祖國的聯系。是否,天空襯映着大海的碧藍,還是,大海印跡了天空的高遠。海,是倒過來的天,天是映過來的海。
瀕臨赤道的炎熱被被大海的浩瀚包圍着海風的涼爽。吹拂着空氣中熱帶季候帶來的悶熱,讓人有着昏昏沉沉的感覺。從沐陽的腳第一只開始踏入這片土地的時候,炎熱就如影随形,他感覺這是一個被密封的世界,如同一個偌大的蒸籠,讓人喘不過氣來。
沐陽來到這個叫做夏澈市的地方已有二個月有餘,從最初的惶惶好奇過度到現在的平靜無漪,公路倆邊延伸着的筆直挺拔的椰樹連綿不斷的向前延伸,油柏馬路在陽光炙熱的炙烤下散發着陣陣的輕袅。似乎整個繁華的城市都沒有大片陰影的地方,頭頂碧藍的天空漂浮着絲絲的浮雲,如同棉絮漂浮在碧藍的蒼穹。
他就經常坐在馬路邊上椰樹下面仰望着頭頂天空直至眼睛發脹,發酸。七月初了,如果沒有那件事,那麽,他是否現在應該無憂無慮的在享受着自己惬意的暑假呢?
它突然感覺自己就如同行駛在飄渺大海上的一頁帆支,一直風平浪靜的行駛在父母為自己劃分的人生航線,一場巨大的狂風襲來,打的單薄的船只支離破碎,從整齊鼓後,才發現已經偏離了自己原來的航線,孤單無望的漂浮在自己的人生大海。
脫離了父母的庇護,沒有了護航,是否,這是新的起點,一次孤單的飄零。
他生活在這座舉目無親的孤島,臆想着自己是否就如同古代犯了重罪的囚犯,被發配在這座荒涼的陌生世界。答案是否定的,至少他沒有深陷囹圄,他還擁有自由。他有一個表哥在這裏,當年如出一轍的境遇讓倆人有着同病相憐的依憐。不得不說沐陽的母親垂淚的低喃的孽緣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無奈。
他表哥叫馬涼,大沐陽12歲,跟他一樣,從最初的稚嫩年少到接近現在的而立,從當初的飛揚跋扈到現在的成熟穩重,時間是最好的蛻變劑。這是他出來的第十三年,重未回去過一次,一個人要如何遏制自己十三年來對故鄉親人的思念來達到現在這種雲淡風輕的心境呢?要忍受多少日日夜夜的輾轉來平複自己內心壓抑的恐慌和無助呢?
這個成長是殘酷的,中間包含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和眼淚呢?
成長,就如同被命運的大手推向了一條黑暗的小道,我們天真無邪的赤足踏過那條鋪滿荊棘碎璃的黑夜小路,尖銳的疼痛蔓延着自己孤獨的身體,無限的黑暗在漫長的時間度過,沒有退路,只有隐忍着大步向前直至看到成熟的曙光。
表哥,你為什麽不回去了,舅舅舅媽并沒有抛棄你,在說你以前殺的那個人并沒有死。這是沐陽見到這個陌生而熟悉的表哥後的第一句話!
我還沒有原諒我自己!呵,有些事做了,錯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不管是微不足道還是罪惡逃天。
馬涼嘴角淺笑着,如同夏天裏一朵嬌豔的夏花徐徐的盛放開來。并沒有任何的隐藏的告訴了這個遠方的表弟。
那....那我可以理解你為在懲罰你自己麽?
可以這麽講,但更多的是救贖,人終要為自己年少輕狂時犯的錯而用時間來簽下這象征恥辱的罰單。
很快的沐陽初夏盛開的光芒萬丈中安了家,一個平淡簡單的小窩,一份枯燥乏味的工作,開始了日複一日的生活。考慮到這個潛伏可能是個無限期,馬涼表哥就近幫沐陽在他公司所在的附近找了一份手工活,幫他單獨租了一間房子,本來是想把他安排在他上班的公司,無奈,沒有身份證,只好作罷。
時間緩慢平趟在這片炙熱悶燥的空間裏,除了讓人感覺到慵懶無力外,沐陽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适,開始還擔心水土不服的馬涼表哥也就舒緩的松了一口氣,時間的轱辘繼續按照它的辄印向前滾動着。看似波瀾不驚的表面暗暗湧動起了一絲絲細小的漣漪。
這是一家加工電子玩具的小廠,窄小的空間湧動着二十幾個老弱青殘的人們,工資不高,沒什麽要求,不要技術,不要文化,在這個物欲橫流的都市陰晦的角落比比皆是。沐陽做得的手工流水線,一條線需要九個人完成,如同九臺冰冷的機器,一溜排開,當天規定産量,未完成需要加班,好在老板安排得當,差不多全是青年,所以加班實屬偶爾。在這裏說不上開心,說不上難過,說不上累,說不上輕松,一切都是重複着枯燥的乏味。
記得才來第三天的時候,沐陽的手指因為工作要把塑料邊緣的毛刺用小刀削掉,不慎劃到了指尖,鑽心的疼痛遍布全身,殷紅的鮮血潺潺的流淌出來,老板看着他,冰冷的說了句廠裏沒備傷藥,遂要他自己去附近的一家小診所去包紮,他如同跌入寒潭的一只沒頭蒼蠅,穿插在縱橫交錯的小巷。等指尖的血液已經開始了幹涸他也沒能找到那家小診所。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他莫名的來到一片雜草荒蕪的海邊,見到了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海景。
他好奇的穿插進雜草中叢生的海邊,其實大海說不上多麽壯觀遼闊,那是一個港口,不寬,狹長,像倆邊延伸着。似乎連接着遙遠的天際。
幾艘被擱淺的斑舊船只,那是剛退潮不久,密密麻麻的紅色蝦蟹倉皇的躲避烈日的照射,如同大批遷徙的難民般往深水處竄逃,稀軟的黑色泥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刺目的光芒,青嫩的水草在海風中的吹拂中不斷的搖擺起舞,高遠的天空一碧如洗,清澈的如同一張孩童的臉龐。人跡罕至的天地顯得那樣的空寂。
他就那樣坐在水泥砌成的海提上,遙望着自然界的着一切,心情沉寂而落寞。
椰樹在大地投影出小片的陰影,照耀在沐陽單薄的身體上,黑白相間的印記在這個少年的周圍,天空低旋的白色海鳥驚鳴的掠過頭頂的天空,劃破了靜谧的時間,悲鳴的飛向遙遠而未知的蒼穹.............
當嘈雜聲彼此喧嚣在這個城市的傍晚,雜草外的公路旁歡聲笑語的人聲把沐陽拉扯回來,海水已經漲了上來,不斷翻湧着白色的浪花,遠處,夕陽的照耀下的海水陳顯出金光粼粼,在水中,如同一條黃色的發帶不斷的蕩漾着。
沐陽他支起自己麻木的身體,虛浮離開,他似乎自己做了一個夢,冗長而沉重的夢,他不知道是美夢還是噩夢,只是,他白皙的臉頰上面挂了倆條灰色的淚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