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多久沒見面呢?

好像才剛剛離別,淚已灑裳還未幹涸!但又似乎過了很久,在記憶的角落那張臉頰落滿了厚厚的一層飛塵,一擡手,一吹噓,迷離了自己年少的眼眸。

工休這天依舊陽光燦爛的炙烤着大地,帶着融掉一切的力量橫掃着嘈鬧的大地。沐陽一覺睡到中午,那感覺有着無所事事的惬意。窄小的房間有着最簡單的陳設,一張床,一張桌,一張椅子,一口衣櫃,在加一臺無聊消遣的電視機已經滿滿的填滿他的房間,溫馨而又滿足。那感覺就像是在多出個什麽都顯得特別的突兀。撥開房間緊挨窗戶的藍色花斑窗簾,刺目的耀陽瞬間刺破晶瑩的玻璃,帶着炙熱的溫度照耀在他惺忪的臉頰上。随便吃了一下戚婷婷剛才帶過來的午餐,沐陽滿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滿足的笑容,有個朋友真好。

随後看着一大堆沒洗的衣物,沐陽頓時倆眼呆滞。媽的,又要洗衣服了,那感覺就像一位寵溺孩子的父親,孩子在外面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只能揍,不能扔。很生氣,很無奈。撥開挑選出非洗不可的衣服後,沐陽并沒有聞到戚婷婷所說的那種散發着屍臭的異味,他得承認,味道是有,但是經過他靈敏的嗅覺屍臭和黴味他還是能分辨的,不免覺得她說每次進到他的房間就好像進入到了屍體腐爛的儲倉,難免有些誇大其詞的危言聳聽呢。

在準備清洗衣物的過程中,一件米黃色的外套散落在地,他記得那件衣服就如同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曾想起,從未忘記。它就如同他身上的印跡,一見到它,就能想起他。

有多久沒見方楠呢,似乎很遙遠,好似很鄰近,有着一種飄然的感覺。沐陽匆忙的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至少還能穿的出去的衣物,匆匆的出了門,他從來沒有這麽的如此的想念他,去他媽的矯情,他就是想他,馬上想見到他。經過一路的輾轉打聽,沐陽終于艱辛的站在了方楠上次所說的那個工廠。一棟斑駁的舊房子,牆身爬滿了綠色的苔藓,與之旁邊新穎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陳舊的房樓脫落出片片的粉塵,在陽光的逆照下,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時間的滄桑,如同一位久暮的老者,沉寂的看着這片經過歲月變遷而繁昌的社會。

在經過廠區大門的時候,在一位昏昏欲睡的保安的指引下,在沒有經過任何困難和登記下,沐陽很輕松的找到了此時正在床上酣然大睡的方楠。

已經一月中旬,空氣依然炎熱,頭頂的三葉風扇不斷的吱呀吱呀的發出岌岌可危的響聲,好像随時都有可能脫落。黑暗吞噬的房間處處散發着潮濕的異味,仿佛置身如一片隔絕了世界,遠離了陽光的空間。沐陽輕輕的皺眉,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間四張床上唯一張仰躺着一個人的床邊,他瘦弱的背上有着倆條新舊不一的長痕,舊的已經結痂脫落,留下一條白色的痕跡,新的還泛着紅色的亮澤,皮肉翻湧,觸目驚心。

沐陽輕輕的坐到床沿上,伸手板起方楠沉睡的頭部,更加削弱的臉頰顯得眼窩俞加塌陷,沒有刮的胡渣從上嘴唇到下巴形成了一圈灰青的痕跡,愈加成熟的臉龐開始初顯男人的輪廓。方楠蘇醒,帶着一種惺忪的表情然後開始清醒,随後變得像孩子一樣雀躍。

你來啦!

有煙嗎?

恩!

在看着方楠抽完整支煙後,沐陽這才問及背上的傷痕,方楠淡然一笑,沒什麽的,做保安的就這樣,難免磕磕碰碰與人紛争沒什麽大不了的。随後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啊陽,謝謝你還記的來看我,還記的我的生日。

沐陽頓覺的莫名其妙,然後開始無地自容起來。

他握住方楠寬大的手掌,然後回握他的是另一只大手的力度,溫暖開始蔓延。

走,我們下午去玩吧,想去哪裏玩,幫你慶祝慶祝,今天你可是壽星呢。

恩,要不,去旁邊那家游戲廳吧!

好啊,我都好久沒玩過那東西呢。你快收拾一下吧,記得把胡子刮一下啊!

切,你不覺的有胡渣的男人更顯的有男人魅力麽,所謂男人無須不美。哈哈。

恩,美的快像個通緝犯呢。

一頓開打,青春不斷的在這暗黑的空中飛舞,帶着迷離的絢爛揚起了陣陣煦風,最後灰飛煙滅,化作了一縷細微的粉塵,翩然落地,變成了一層薄綿的塵埃。

今天你要聽我的,我們打《三國戰記》。方楠大聲的在街上對沐陽說道。

切,那麽幼稚的游戲你都要玩,一點都沒有挑戰性,沐陽鄙夷道。

方楠也懶的和他理論,反正你今天要聽我的,我說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像個孩子無理且倔強的朝沐陽說道。他們轉眼就走到了方楠所說的那家游戲廳,沒有燈光閃爍,空曠的大廳冷冷清清,沒有喧鬧的人們,一切顯得安靜而蕭條,一排冰冷的機器矗立靠牆,形同一個個等待着給予溫暖的孩童。

一位老婦此刻牽着嗷嗷的幼女走了出來。

要玩麽,她淡淡的說道,看着倆個呆立的男孩,她似乎并沒有抱多大的信心。

恩,玩,沐陽搶着說道。買五塊錢的幣吧!

此刻老婦臉上的皺紋鋪展開來,如同一張褶皺的紙張,留下了一條條深刻皺痕。很快他們倆個就沉浸在了虛幻的游戲中,天衣無縫的配合使他們一路過關斬将,厮殺至通關!一局結束,方楠意猶未盡,拉扯着沐陽在來一局,其結果就是,倆快錢的幣,他們倆個幾乎痛快淋漓的玩了将近四個小時。最後在方楠的慫恿下,要沐陽把沒有玩完的游戲幣去退給老婦,換三塊錢回來,沐陽瞥看了一眼老婦,一雙幽怨的眼睛如芒在背,然後快速的離開,幽怨的看着方楠,而方楠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你還是乖乖去吧!你今天要聽我的,一副奸猾小人的嘴臉。沐陽無奈的拿起幣後,匆忙的還給老婦,然後快步的離開這個快要另他窒息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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