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樹林裏特別響亮,隐隐含着幾分不滿。
陳敬英,真的是陳敬英,雖然他的嗓音依舊如九月的秋雨,冰冰涼涼,此時卻異常令張奈禾覺得踏實、安心。張奈禾委屈地抹了下眼角,輕聲道:“你怎麽來了。”
陳敬英一再告誡自己,張奈禾的事情和他無關,但是沒來由的,當他看到狼狽不堪的張奈禾時,竟是懷揣着一種快要被氣炸了的心情。
“你,你是誰?”張奈雯沒想到樹林裏會出現第四個人,還是個俊美異常的大帥哥,她的嘴巴跟含了塊石頭似的,結巴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陳敬英根本懶得搭理他,目光緊緊的盯着張奈禾,一字一字的怒道:“張奈禾!”
他的聲音冷漠冰涼,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嚴厲。這個家夥怎麽可以把自己弄得如此糟糕!她不知道自己是他帶來的人嗎?有事情可以找他呀?尤其在這樣的場合……他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張奈禾,清明的視線落到了髒兮兮的衣服上,胸口的怨氣似乎被什麽點燃,不快地低頭附在張奈禾的耳邊,道,“你就這麽糟蹋這身衣服?”
“啊……”張奈禾愣了片刻,委屈道,“不好意思……我和我妹妹發生了點争執”
陳敬英皺着眉頭,口吻不善的教訓道:“然後呢?你就任由她欺負你?打死你也不還手嗎?”
張奈禾怔了片刻,眼角瞬間蓄滿了淚水,她以為陳敬英會給她一個寬慰的擁抱,沒想到一見面就開始數落她。
陳敬英的目光冷冷的從張蜀青身上掃過,不屑的抿着嘴角,很是耿耿于懷的說:“你沒事跟一個男的來這種地方幹什麽!也難怪人家合起夥來欺負你。”
張奈禾張着嘴巴,眼眶用力的發脹,沙啞道:“我也不想……”
“少廢話,腿長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不會不跟他走嗎?自己都不知道愛護自己,何談讓別人尊重?”陳敬英沒來由的發怒,他不清楚自己在反感什麽,只是一想起剛才看到過的畫面,胸口就不舒服,再看到張奈禾小媳婦似的完全不知悔悟的模樣,就氣的不得了。
張奈禾再也受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嘩嘩的落了下來,她撇開頭,随便用手抹了把臉,不知道從哪裏并發出的勇氣,哽咽的揚聲質問道:“你就知道說我,但是剛才又為什麽将我一個人丢在那裏?”她忽的擡起頭,臉上的淚珠在月光的映射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陳敬英仿佛被什麽擊中,心口莫名的疼了起來,眼前的張奈禾淚流滿面,雙肩微微顫抖着。他捂住胸口,忽的發現自己很殘忍,雙手不由得扶住了張奈禾的肩膀,似乎想要寬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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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委屈的張奈禾一個踉跄的撲了過來,投入了他的懷裏,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陳敬英頓時怔住,心跳沒來由的快了起來,他仿佛感受到了張奈禾的心跳聲,石頭似的堵在胸口的積郁被什麽融化,居然沒有一把推開她。沉默在彼此之間徘徊着,他的聲音放得很低很低,略帶幾分不自在的猶豫,說:“我走的時候你沒嘴巴嗎?不會叫我?”
張奈禾咬住下唇,整個人可憐兮兮的趴在他的肩頭,斷斷續續的說:“我要是叫了,你不理我,豈不是又丢了臉?你總是,總是對我那麽兇,我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陳敬英身子僵硬,竟是認真檢讨起來他是不是真的對張奈禾太差勁了,只是此時的陳敬英沒有想過,他憑什麽要管張奈禾呢?似乎到了如今,他不管她才是不對的了。
張奈禾纖細的身體柔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掉,陳敬英一時間說不出到底是因為她被欺負生氣,還是看不順眼她才生氣,只好無奈的脫下了西服,輕輕的披到了她的身上,用一種連自己都幾近可聞的聲音,說:“好了,都過去了。”
張奈禾輕輕的嗯了一聲,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的額頭蹭在了陳敬英的領結處,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清香布滿鼻尖,她不由得使勁吸取屬于陳敬英的味道,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陳敬英皺着眉頭,他發現張奈禾好像無助的小狗,可憐兮兮的趴在他的懷裏,一時間沒舍得指責她的越發放肆。
過了一會,陳敬英轉過身,沉默地挽起了袖子,走向了張蜀青,沖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張蜀青蒙了,不等他回擊,陳敬英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向後一扭,嘎吱一聲,連張奈禾聽着都覺得好痛……五分鐘,陳敬英就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張蜀青。
張奈禾咽了一口吐沫,她還沒來得及勸架呢,戰鬥已經結束了。她突然有點不太敢惹他了,這要是看不順眼,她會橫屍街頭的。張奈雯滿臉淚痕,神情複雜地望着陳敬英。
張奈禾緊張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張蜀青,小聲說:“你不用下那麽狠的手,其實他沒怎麽樣我。”
陳敬英揉了揉手腕,臉色一沉,看向了張奈禾糾結的表情,狠狠的又踹了張蜀青一腳。
張奈禾立刻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陳敬英見她一臉憂心,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刺着自己的皮膚,極不舒服,他一手拎起張奈禾,向外面走去,道:“你如果當真不喜歡他了,就不要給人家一點希望,莫非你還怕被誤會得不夠多嗎?”
張奈禾耷拉着腦袋,喃喃道:“畢竟,他也算是我父親的朋友。”
陳敬英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對自己的手勁太清楚了,只是傷筋動骨而已,不過一想到張奈禾始終關心張蜀青,他又開始忍不住氣她的沒骨氣,數落道:“他女朋友都不關心,你關心什麽?”
“啊……”張奈禾老實的閉嘴,看向了好久不曾說話的張奈雯。
陳敬英眉頭成川,心情亂七八糟,他發現他竟是對張奈禾偶爾對張蜀青露出來的關心很是不滿,調整情緒,故作冷淡的說:“你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你明明是拜托我陪你參加舞會卻不好好呆在我身邊,受了委屈豈不是丢了我的臉?現在還不跟着我走,在這兒磨叽什麽呢?”
張奈禾發現陳敬英黑了臉,果斷不敢再多看張蜀青一眼,一路小跑似的跟在他的後面,因為裙子太長了,一不小心差點摔了跟頭。
陳敬英不由得舒緩了下心情,他見張奈禾如此緊張自己,似乎就不那麽煩躁了,忍不住搖頭,無奈道的嘆道,真是個笨丫頭!他忽的握住了張奈禾的手,感覺到了手心裏的柔軟微微一顫,莫名的不想松開。于是,陳敬英給自己找出了一個理由。
他是為了快點走……他是為了快點走才會握住張奈禾的手的。
張奈禾緊張的快要停止心跳了,她不時的偷瞄陳敬英,這個男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攥着我的手呢?
李越明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樣一副景象,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陳敬英和張奈禾相互交握的手上,什麽情況?
“不是吧……”陳玥虹小驚了一下,不過她不是對于兩個人略顯親密的狀态,而是張奈禾過于糟糕的形象。她急忙上前挽住了張奈禾的胳臂,左看看,右摸摸,無語地轉頭看向了陳敬英,小聲道,“小叔,太狠了吧,你怎麽把小嬸嬸搞得這麽狼狽。”
陳敬英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松開了張奈禾的手,屬于她的溫度始終停留在手心裏,久久無法散去。
“英子,你不至于這麽饑不擇食吧……”李越明覺得陳敬英會去拉一個女孩子的手帶給他的震撼遠遠大于張奈禾淩亂的狀态。
“小叔,就算奈禾嬸子有啥錯,咱也別這麽體罰啊……”陳玥虹将心比心,以為大家都跟她一樣,喜歡暴力。再加上她早就認定他們的關系,絲毫不覺得他們的親密有什麽不對。
“英子,你值得更好的!”李越明倒不是看不上張奈禾,只是着實替兄弟委屈。
“小叔,你太過分了,奈禾的手腕都被掐紅了。”
“玥虹……”張奈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丢人呃。
陳敬英順着陳玥虹的視線望了過去,目光落到了張奈禾的手腕處,有淡紅色的血痕,好像指甲劃過似的。他的眉頭緊皺,眼睛眯了起來,淡淡道:“張奈禾,過來。”
“又叫我……”張奈禾憋屈中前行。
“英子,你不至于吧。”李越明覺得一切都混亂了,陳敬英和張奈禾,怎麽樣的一對組合?
“你妹妹弄的?”陳敬英思索片刻,下了一個結論。
張奈禾哽咽點頭,又搖頭,瞬間紅了眼眶,差點淚如泉湧。這家夥總算說幾句關心人的話。
“……”陳敬英沉着臉,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