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震驚了 沈決笑道:“姑娘,請

“哎呀?”碧波端着紅糖水推門而入:“燈怎麽滅了,太子妃莫怕,奴婢替您與将軍掌燈。”

虞靖嘆息道:“火折子和短燭在第一個抽屜裏。”

瓊羽沒有回話,她從未有過這般處境,有人想要她孩子的命,再或者是想要她的命,只不過對面千算萬算沒料到她來了場假孕。若事情就這麽糊弄過去也就罷了,崇明司又來撒了把灰,将事态整的越發破朔迷離。

她害怕,真的害怕,她重活一世不是為了讓雜人害的,她想要的是與蕭雲奕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之中誰出了事,願望都是無法成全的。

屋內重新有了光亮,虞靖看向面色凝重的瓊羽,瓊羽的掌心也在變涼,只是仍堅持着捂暖她的手背。

她雖貴為太子妃,卻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姑娘,自小生在父母心頭沒受過什麽苦,善良至今卻被人算計,痛害。

虞靖心裏盡是止不住的心疼:“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且放心,你在東宮探不到的消息,只管交給我,我必定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死無對證。”瓊羽悄聲收起眼中的驚恐,不抱什麽希望道:“此事絕對是一心狠手辣的人在背後操控,既然如此,宮女自盡便是結局,他們不會讓我們探着任何蛛絲馬跡。”

她歇了口氣,又對虞靖感激道:“我知道靖姐都是為了我好,但你身處重職,千萬不可為了護我這些小事,耽誤了你的名聲與前程。”

“別人能看見什麽?不過是看見我進了一趟崇明司,還完完整整地走出來了。”虞靖也不逞強,只實打實道:“我的眼線夠不着宮裏,但你也不要灰心失意。崇明司會将一切告給陛下,事關皇孫,陛下必然重視。”

瓊羽也說不出皇上重視是好還是不好,畢竟她和蕭雲奕也算犯了條欺君罪,她略有不安:“但願吧。”

“你最近在宮裏,也多留意些,碧波。”虞靖把碧波喚來,細細囑咐道:“你要盯好太子妃所入口的一切吃食,湯藥,中間不許有陌生人插手。再者,如若東宮出現鬼鬼祟祟可疑之人,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瓊羽旁的沒落在心上,但是這聲太子殿下挑撥了她思路,事發意外,連虞靖都會想到,再三囑托她多加小心,蕭雲奕卻像個路人一樣,對她不聞不問。

不對,路人尚且會問候一句“你還好嗎”。瓊羽将手收回袖中,不動聲色地攥成了拳頭。

“陌生人?如果要說到陌生人……”碧波戳着下巴回憶道:“奴婢最近遇到的生人,好像只有小朵一個。”

虞靖發問:“小朵?什麽小朵?”

瓊羽平複了心情,接話道:“可是那夜我在小廚房見到的小宮女?”

“正是。”碧波點點頭,力證自己的猜想:“當夜奴婢也沒有留意,只是往後每日給太子妃熬藥,再也沒有見過她。奴婢愚笨,直到今日聽到将軍的慎思,才發覺小朵的不對之處,在于臉生。”

瓊羽回想起小朵打的下手,她已是個不太精通廚藝的人,而小朵則是坐立不安,糖鹽不分,原來她只當做是小宮女見到太子妃的緊張,這下被碧波一提,似乎是不太對勁。

“除了我,只有碧波你見過小朵。”瓊羽并不知蕭雲奕已經開始徹查宮人,只按照自己想法道:“等咱們回宮,你四處打聽打聽,有沒有人知道小朵是誰。”

她說出話後又覺不妥:“不行,萬一是個假名呢。”

“等等。”一直在旁聽的虞靖突然伸了手,卻在觸到瓊羽的前一瞬定住動作,她沒有擡頭,眼神直直地盯着一處方向:“你方才說,那個人叫什麽?”

瓊羽低首尋着虞靖的目光,精确道:“小朵,花朵的朵。”

虞靖氣都來不及換一口:“你當日穿的是什麽衣服!”

“什麽衣服?該就是尋常的,沒什麽特別之處吧。”這話問的突然,只不過虞靖的嚴肅逼着瓊羽回想,她愣愣盯着自己的上襯與腰封,其料子是色荷粉的素紋絲絹。

瓊羽一下子給驚醒了:“這身衣料是淑妃娘娘賞的,一匹荷粉,一匹紫銀分別做了兩套裙裝。當夜我為省事,穿的正是那身紫銀絹裙。”

“原來如此。”虞靖眯縫了眼,指着衣上暗紋道:“你仔細看好。”

暗紋是用顏色相近的絲線精心繡成的,圖案樹枝曲折,一株上有幾片不起眼的葉子,襯托着密集的花骨朵,生動的呼之欲出。

花骨朵……

瓊羽目瞪口呆,心中山崩地裂,唯一的良善幻想也被現實擊垮,她驚慌地捂住嘴,手上使的力道極大,硬生生在白皙面容上按出了紅印!

小朵,小朵是那人根據眼前所見,随口編出的名!

瓊羽被碧波扶上馬車時還有些恍惚,她全然忘記了牛乳糕的味道,耳邊只剩虞靖重複數遍的叮咛,而眼前卻全是那個自稱小朵的宮女。

她越想,越覺得小朵的身形與墜山之人極其相像,她為什麽一開始沒有想到,為什麽現在想到了,也不知再能如何。

根據今夜和虞靖的推測,瓊羽确定自己是受人所害,但還有太多問題存在疑點:那宮女出現在小廚房,是湊巧還是故意,她墜山,是受害還是自盡,她正正好好落在自己腳下,是為了吓她流産,還是想順帶砸死她,找個人陪着上路?

最主要的……是誰指示小朵這麽做,瓊羽在宮裏行事低調,和善待人,到底誰能恨她至此,精心設計了一場暗算!

提到暗算,蕭雲奕也是被暗殺,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她,要不要将這些事告訴蕭雲奕……

瓊羽想到蕭雲奕鄙夷嫌棄的臭臉就頭疼,馬車搖晃的還是不輕,她這會卻是格外困倦,整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盡了,再承受不住絲毫打擊。

碧波憂心道:“太子妃,您累了,咱們回星月閣吧。”

“我不想回去。”瓊羽輕輕搖頭,在颠簸的馬車裏卻和沒搖一樣:“東宮沒人迎我,卻有人等着殺我,我回去做什麽?”

無論如何都會護着她的蕭雲奕不在了,東宮沒人等她回家了。

她裹緊了身上披風,甚至有在馬車上睡一夜的沖動:“離宮門下鑰還有多久?”

碧波給瓊羽腿上蓋了條毛毯:“還有一個多時辰。”

“現在近處,有什麽地方能坐下來吃些茶嗎。”瓊羽喃喃道:“我想找個靜處緩一緩。”

碧波左思右想,說出來個熟悉名號:“桃源鄉會經營到深夜,聽說還會根據時候布置不同的吃食,咱們現在過去倒還來得及。”

瓊羽并不在意去哪,只點頭道:“好。”

或是夜色已深,又或是牛乳糕賣空了,桃源鄉門前不再擁擠,花色燈籠下冷冷清清,倒顯出了些別家酒樓沒有的文雅清致。

瓊羽頭一次進桃源鄉,才邁進一步就被光晃了眼,它該是近期返修過,木具樓梯都被漆的油光發亮,整個樓歸置整齊,一樓的紅布臺上還落着些銅板碎銀,總之從上到下沒一點“鄉”的感覺。

店小二熱情地湊上來,見到眼生的客人也不奇怪:“二位客官,想吃些什麽啊?”

瓊羽默默側過臉,嘴上不言心中想:不愧是名揚京城的館子,小二的衣衫都嶄新幹淨。

碧波機靈道:“我家小姐走逛累了來你家歇歇腳,只要一格雅間,我們過去了再要吃食。”

“得嘞!”店小二也是個眼光毒的,這趟客人的穿着氣質一看就不差錢。他勤快地領着瓊羽她們上了二樓,才要掀開一串珠簾,忽然被另一個人截住了手。

那人與他一樣,也是個小二,他正要和瓊羽這邊的人說上幾句,只一擡眼就住了嘴,只好和那個同行咬耳朵道:“你那是貴客,我這也是啊!”

瓊羽将話聽了去,順勢打量起小二身後之人,他一襲白衫肩披白裘,連衣上的褶皺都有規律可循,頭發用玉冠束了一半,另一半閑散的落在腦後,還有些自來卷。

他也注意到面前的瓊羽,十分客氣地用眼笑了一下。

瓊羽不好無視,學着京城姑娘家稍稍欠了欠身。

兩位小二叽裏咕嚕說了半天,才一邊一個分頭和自己客人商議,那小二對瓊羽陪笑道:“姑娘,咱這時就剩了一間,那位公子提前預定來着。”

先來後到的道理誰都知道,瓊羽忍着頭疼婉轉道:“既是如此,我們便不難為店家了。”

“哎姑娘!”另邊的小二像是過來帶話:“姑娘,那公子說姑娘若不嫌棄,可以與他共坐一桌。”

瓊羽又擡頭,看了那人第二眼,清瘦文弱,面色也善,當是個知禮人家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不像話多的。

眼下只要有一處能讓她靜靜坐會就好,只要坐會,誰也不理誰不就行了。瓊羽打定主意,友善一笑:“多謝公子慷慨,今日這茶我請了。”

“姑娘客氣。”他聲音溫和如水,瓊羽老多天沒聽過這麽平和的聲音了。他不等瓊羽說話,又主動上前為她掀了簾子:“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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