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簽了賣身契
林曼緊蹙着眉心，拿着簽字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為了林氏，她沒得選擇。
耳旁傳來男人戲谑的聲音，“合同而已，又不是賣身契。”
林曼瞥了男人一眼，冷聲道：“霍總願意幫助林氏，我很感激。”
霍雲峥輕哼，挑起眉心目光灼灼地望向女人，“以身相許？”
越來越沒有正形了。
林曼站起身子，沉聲道：“度假村開發項目，我會親自跟進的，霍總請放心。”
“我自然放心。”霍雲峥唇角勾着邪魅笑意，眯縫起眼睛打量着林曼。
目光實在太多暧昧，林曼有些消受不起，倏然站起身子，“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剛轉過身子，身後便傳來霍雲峥磁性的聲音。
“林總，可否賞光一起吃晚飯？”
林曼眉心微蹙，沒有轉身，冰冷道：“抱歉，今晚有安排了。”
“有安排？”霍雲峥語氣帶着一絲涼意，“跟賀成嗎？”
林曼轉過身子，徑直迎上男人的目光，“霍總，我們之間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系，我的私事似乎與您無關吧。”
男人聳了聳肩頭，一臉無辜道：“今晚，我想跟你商談一下度假村項目的具體事宜，林總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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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的雙拳緊緊地攥起，心裏暗罵，霍雲峥還真是老狐貍，他知道只要提及合作項目，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
拳頭終究漸漸松開，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輕聲道：“我只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霍雲峥俊俏的臉孔上浮起一絲笑意，他早已經胸有成竹。
從容站起身子，走到林曼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林總，我們走吧。”
在霍雲峥的車裏，林曼如坐針氈。
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眉心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
霍雲峥眯起狹長眼眸，從後視鏡裏觀察着女人。
車窗開了一條縫，微風吹動着林曼額前的碎發，露出一張恬靜白皙的臉孔。
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幾年過去了，她還一如大學時那般青澀。
林曼自然不知道霍雲峥心裏在想什麽。正發着楞，耳旁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林曼一怔，和霍雲峥重逢後，他對自己霸道而強勢，這會兒倏然溫柔起來，她反倒有些受不了。
心裏兀的一暖，瞬間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還……還好。”
霍雲峥擡眸瞥了一眼林曼，冷聲道：“他都不願碰你，這也叫好？”
林曼苦澀一笑，“倒不是他願不願意，我們結婚之初就立下協議的。”
“商業聯姻。”霍雲峥自然知道商界這些所謂的規矩。
林曼低着頭，輕聲問：“那你呢，和喬小姐最近如何？”
霍雲峥從後視鏡看着眼女人，“她來找你了？”
林曼不置可否，淺笑說道：“你們很般配。”
“還好。”霍雲峥聳了聳肩頭，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為什麽幫我？”林曼終究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論經商，霍雲峥不知道比自己高明幾百倍。連自己都能看出來，這會兒選擇跟林氏合作，百害而無一利。
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霍雲峥唇角勾着笑意，“我說過，我想要你。”
林曼自然知道霍雲峥這話七分假，臉孔卻情不自禁地燃燒起來。
瞬間，已是滿臉紅暈。
“霍總，你不要拿我說笑了。”林曼強裝鎮定說道。
“說笑？”霍雲峥倏然繃起臉來，沉聲道：“你知道的，我從不開玩笑。”
林曼蹙了蹙眉，“你已經有喬小姐了。”
“女人，自然越多越好。”霍雲峥輕蔑一笑。
這話的聲音不是很大，林曼的心卻兀的一涼。
她認識的那個霍雲峥，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林曼緊皺着眉，定睛望向身旁的男人，唇邊漸漸浮起一絲涼意。
是自己太天真了，他早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霍雲峥了。
林曼扭過頭望向車窗外，再沒有說話。
二十分鐘後，車子猛然停住。
林曼一怔，朝外面望去，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這裏，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本以為霍雲峥會帶自己去高檔餐廳，卻唯獨沒有想到，他竟然……
發着愣，車門突然被打開。
男人紳士地躬着身子，柔聲道：“請吧，林總。”
林曼擡頭望去，陽光傾瀉在男人墨色的發梢，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他唇角挂着粲然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個十八歲的男孩一般。
那一瞬間，林曼竟真的有些恍惚。
“林總？”霍雲峥見林曼沒有反應，小聲提醒。
一聲林總将林曼瞬間拉回現實。
是啊，她早已他的小曼，如今，于霍雲峥而言，自己只是林總。
而他，也只能是霍總。
林曼擠出一絲微笑，下了車。
陳記面館。
林曼望着眼前熱騰騰的雞絲面，無論如何也難以下咽。
倒不是這面的味道難吃。
只是……
她擡眸望向對面的霍雲峥，男人吃的雖急，卻始終保持着應有的優雅。
他倒是心大。
不知道為什麽，林曼心裏升起一陣莫名的煩躁。
“霍總，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林曼看了一眼表，沉聲說道。
霍雲峥輕聲應着，注意力依舊放在自己的面上。
十分鐘後，到底是林曼先沉不住氣。
“霍雲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林曼緊皺着眉，聲音裏帶着些許怒氣。
男人拿出深藍色方巾，輕拭唇邊湯漬，許久，才輕聲應道：“怎麽，林總是覺得這面館檔次太低？”
林曼氣的牙癢癢，“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雲峥輕嗤道：“以前的時候，你最愛吃陳記的雞絲面。”
林曼雖是林氏千金，可她卻絲毫不矯情，萬千美食，她唯獨愛吃學校門口的陳記雞絲面。
林曼咬了咬唇，低頭望着碗裏的面條，拿起筷子吃了一小口。
面條的香味刺激味蕾，眼眶瞬間濕潤的一塌糊塗。
這碗雞絲面，還是熟悉的味道。
只是，物是人非。
她擡頭望向霍雲峥，這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
林曼猛的站起身子，“我出去一下。”
說完便逃離了霍雲峥的身邊。
剛出面館，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
她望着A大古色古香的校門，思緒瞬間被拉回了幾年之前。
那時，她只林氏的千金小姐，而他只是霍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她愛他，為了他她願意放棄一切。
可最終，霍雲峥卻背叛了她。
如今，一切都變了。
林曼眼底的蒼涼愈加濃郁。
如今，她是落魄千金，而他強勢歸來。
無論在幾年前，還是如今，他們從來都沒有般配過。
命運就是如此弄人。
不知什麽時候，男人已然站在她的背後。
林曼感受到身後的黑影，正要轉身，頭頂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
“小曼，我們還能回去嗎。”
林曼一愣，苦澀說道：“回不去了。”
霍雲峥輕聲嗤笑，“自然回不去了。”他用力将林曼的身子轉了過來，一雙明眸灼灼盯着女人的臉孔，一字一頓說道：“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小男孩了。”
林曼眉心一蹙，他怎麽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當初，背叛自己的明明是他。
林曼想着擡起頭，徑直迎上霍雲峥的眸光，争鋒相對說道：“我也不會再犯傻了。”說罷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繼續道：“霍總，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
說完便站起身子，徑直走出了面館。
霍雲峥望着女人單薄的背影，唇邊勾起一抹弧度。
林曼沒有回賀家，她并非不想回，只是如今她和霍雲峥的舊情被曝光，只怕賀家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林家了。
偌大的林家別墅，此刻只有自己一個人。
林曼呆呆坐在客廳裏，環顧着空蕩蕩的林家，渾身被一股巨大的孤獨感包圍。
這裏，曾經有奶奶，有爸媽，即使是那個不争氣的小叔，至少也能讓林家熱鬧些。
可是現在……
自己早已經無家可歸。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林曼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愣了片刻，終究還是接了起來。
賀成的聲音夾雜着些許怒意。
“你在哪裏。”
林曼與賀成生活多年，她自然聽得出他極力壓抑的憤怒。
“我在林家。”林曼低聲道。
男人聲線冰冷，“為什麽不回家。”
林曼猛然怔住，“回家？”說着眼底流露一絲苦澀，“那還是我的家嗎。”
如今自己已是衆人眼中的放*人，賀夫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再踏入賀家一步的。
或者說，賀家，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家。
從自己和霍雲峥的事情曝光，從沈可卿肆無忌憚地住進賀家，亦或者，從自己嫁進賀家的那一刻起，賀家，就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家。
“賀成，我不會再回去了。”林曼說話的聲音很低，語氣卻很堅定。
“你說什麽？”男人似乎有些慌亂，聽上去聲音有些急促。
林曼輕聲道：“我知道你聽見了。”
“為什麽，就因為賀氏終止了和林氏的合作？”
林曼眉心一蹙，“家裏還有我的位置嗎？”
賀成一怔，終究沒有說話。
林曼無奈搖頭，聲音帶着幾分倦意，“我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說着便率先挂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