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照鴻,江湖第一名門“風起巅”的少宗主,年少成名,清風朗月,武林盟主最火熱候選人,沒少被各色美人青睐有加,而顧少俠卻總是溫溫柔柔地拒人于千裏之外。他從未覺得紅粉緣是件好事,只覺得色相越美的人,便越難琢磨,越難相處,尤其女子耍起脾氣來,那簡直更是要了他的命。
而這金子晚雖與女子相去甚遠,但脾氣可是連女子都比不上的差,耍起性子又叫人無處下手,油鹽不進,偏偏顧照鴻卻鬼迷心竅地覺得他可愛得緊。
金督主也反應過來這是還不是很熟的顧照鴻,不是給他當牛做馬的陸铎玉,沉默了半晌。
可別吓跑了,吓跑了上哪兒再找個自己送上門的武林盟主候選人。
但那“講聖上與那色如春花的九萬裏督主的情愛故事”的話本又着實令他如鲠在喉,過了好一陣,他才怒道:“……你不許看!”
顧照鴻自然會撿臺階下,他含笑:“好,我不看。”
怎麽這麽可愛。
金子晚這才面色稍霁,示意顧照鴻繼續帶路。
兩人越走越偏,一路行至了荒郊野外,遠遠看去,是大片大片的野花田,卻是人跡罕至。
金子晚問:“這便是乞兒流浪者的據點?我看着倒像個好去處。”
顧照鴻也沒想到,他說了句去去就回,便施展輕功極快地繞了一圈回來:“前方有處破廟。”
兩人便一同行至那破廟處,破廟破的連門都搖搖欲墜,裏面也到處都結了蜘蛛網,裏面倒是有幾個乞兒,皆都面色蠟黃衣衫褴褛,還有幾個成年的癞子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出乎顧照鴻預料,金子晚卻是完全不嫌棄此地髒污,全無猶豫地踏進了這破廟。
破廟裏的人都聞聲看來,見他二人穿戴不俗,顧照鴻又身負巨劍,也不敢多說話。
顧照鴻從兜裏掏出了一包從桃英酒樓買的糕點,走到了那幾個乞兒面前,神色溫和:“回答哥哥幾個問題,這包糕點便送給你們,好不好?”
那幾個乞兒年齡不一,年齡小的已經開始點頭咽口水,而一個年齡大的卻一把攔住他們,警惕地看着他:“你先自己吃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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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照鴻知他是不信自己,便大方地打開那包糕點,讓他們挑一個,自己來吃。
等他吃完,那年齡大的乞兒便才放下戒心。
顧照鴻趁機問:“最近這城裏,可來了什麽新人?”
乞兒想了想:“來了好幾個,你具體問什麽?”
金子晚緩緩道:“女人。”
那乞兒瞬間又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顧照鴻安撫他:“我們不會做什麽,只是想幫助她。”
一個更小一點的孩子說:“你們是想幫思思姐姐和花姐姐嗎?”
思思姐姐?
金子晚與顧照鴻對視一眼,難不成這岳思思當真沒死?
可這花姐姐又是誰?
那年歲稍大的乞兒卻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再說話,把拿包糕點推還給顧照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走吧。”
顧照鴻知他們是怕對那兩個女人不利,便也沒有逼迫,還是笑着把那包糕點留給了他們,起身同金子晚說了一句走吧。
二人走出破廟,還未走出十步,便聽後面傳來一句“等一下!”
他二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之間是剛才破廟裏的一個癞子。
那癞子跑上前來,嘿嘿地笑着:“大人們打聽的人,我知道。”
金子晚挑眉,等他說。
那癞子卻是搓搓手:“但這消息總也是值價錢的,不知——”
還未等癞子說完話,金子晚便心煩地掏出一錠銀子丢給他:“有話快說。”
癞子連忙撿起銀子,當個心肝寶貝地擦擦幹淨揣進內兜裏,這才道:“四月前,這城裏來了個美貌女子,自稱花娘,無處可去便住在這破廟裏,人人都說她腦袋出了些什麽問題,連飯都吃不上,偏還要每日梳妝打扮坐在廟門口,戴着個珠釵,也不知在等什麽。”
金子晚心想,這聽起來像是那風月中人。
“三月前,”那癞子又繼續,“又來了一女子,這女子不愛說話,神色陰沉,随手有一把刀,誰上前便捅誰,難搞的很。她未與我等說話,但倒是很喜歡那些乞兒,讓他們叫她思思姐姐。兩月前,聽說她到劉府裏謀了個差事,工錢都用來給乞兒和花娘買吃食了。”
顧照鴻問:“這兩人如今呢?”
癞子搖了搖頭:“自上月起,便再沒見到哩。”
金子晚點了點頭,把他打發回去了。
顧照鴻沉思:“那花娘……聽起來很像是歡場女子起的花名。”
金子晚贊同:“那具屍體,應當是花娘的。”
“如此說來,那這岳思思應當還活着?”顧照鴻順着邏輯捋,“是花娘頂了岳思思的名號在劉府前上吊?”
說完他又搖頭:“這說不通,在劉在薄認知裏,這岳思思早已死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莫忘了,劉府裏屍體少了一號,”金子晚道,“這花娘頂着岳思思的身份吊死在劉府前,如今屍體又在劉府花園底下,應當是給岳思思湊數的,她在劉府做工,人丁冊上也應當有她。”
顧照鴻恍然,但又疑惑:“這一遭,究竟圖何呢?”
金子晚也搖了搖頭:“暫且不知。”
說着,金子晚看了看四周,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花田中。
顧照鴻便眼見金督主起身飛入野花田中,回身對他招了招手。
二人看到了花田中的一座簡陋的墓碑。
金子晚蹙眉:“這岳思安又是誰?”
“莫非是岳思思的妹妹?上書着姊泣立。”顧照鴻提出一個假設,“但那癞子與乞兒都說只有這兩名女子來這桃落府。”
金子晚凝望着那一筆一劃刻上的名字,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
是夜,陸铎玉不知道金子晚睡了沒有,正在他房間外面踱步,不敢敲門。此時房內傳來一句滾進來,他如蒙大赦,立刻推門進去。
金子晚只着亵衣,斜倚着床頭:“如何了?”
陸铎玉行了個禮,深吸一口氣:“還請督主寬恕則個。”
金子晚:“?”
陸副督怒極,拍桌子的一掌都帶了八分的內力,那桌子瞬間被轟成碎末,連燭臺都碎了:“劉在薄簡直畜生不如!”
沒了燭臺的金督主眼前一黑:“……”
金子晚咬牙切齒:“你給我滾出去拿臺燭燈!”
這動靜委實不小,門被敲響了,傳來了顧照鴻的聲音:“金督主一切可還好?”
陸铎玉灰溜溜地去開門,請顧照鴻進來,既是案情相關,索性也叫他留下一起聽。
顧照鴻一進門便覺漆黑一片,忍不住問:“金督主怎不點燈?”
金子晚沒好氣:“若不是有人把我燭燈打沒了,我怎會不點。”
顧照鴻:“?”
什麽叫打沒了?
陸铎玉:“……”
我這就去找掌櫃的再拿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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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白日裏——
金督主:你不許看!
顧少俠:好,我不看。
夜裏——
顧少俠(翻書):他倆還有這事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