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起樓房外表的老舊破敗,歲寒的房子看起來就幹淨整潔了許多,盡管小,但因為收拾得十分得當,因此并不會感覺很擁擠,這一點叫柏穆辰松了口氣。

柏穆辰在歲寒家裏轉了一圈,找到了他家衛生間,接着便将歲寒身上的衣物和自己那件沾了穢物的外套扒下來,全部扔到了洗衣服的籃子裏,又把歲寒橫抱起來,放進了浴缸。

歲寒吐完之後倒是比之前清醒了一點,至少沒有說胡話了,他吃力地睜開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柏穆辰。

爾後,歲寒很快發現這是在自己家的衛生間,他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揉了揉眼睛,見柏穆辰還是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便疑惑地問:“你,你咋在我家呢?”

柏穆辰将蓮蓬頭從架子上取下來,問:“你要自己洗澡,還是我幫你洗?”

歲寒懵了,甚至都沒注意到為什麽自己的衣服被扒了:“洗,洗什麽澡?”

歲寒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柏穆辰旋轉了把手,冰涼的水霎時間從花灑裏噴湧而出,将歲寒澆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季節的涼水撒到身上,冷得刺骨,仿佛一顆顆小冰雹重重地砸在皮膚上。

水澆在臉上,砸得他睜不開眼,歲寒胡亂地往後一抓,沒抓着花灑的開關,猛地一掌拍在牆上,吼道:“你他媽的,給我關了!”

柏穆辰将把手旋了回去,噴湧而下的涼水逐漸變得淅淅瀝瀝,最終停止。歲寒坐在浴缸裏,背靠着牆,用手抹了一下臉,将被水淋得亂糟糟的頭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一張俊美的面龐。水滴從鬓角落下,順着下颌那道優美的弧線滑落到那片白皙的胸膛,柏穆辰盯着他的上身,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這一通冷水澆得他歲寒酒醒了大半,冷靜下來後他似乎想起了一點點喝得爛醉如泥時發生的事情。他揉了揉太陽穴,看向柏穆辰,問:“你送我回來的?”

“是。”

“……謝謝。”

“不用謝,”柏穆辰微微俯身,關切地問,“為什麽喝酒?”

“心情不好。”

“為什麽心情不好?”

歲寒皺着眉,似乎是嫌這樣的柏穆辰很煩,大聲吼道:“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你管他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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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完之後,歲寒就後悔了,人家好心好意,自己怎麽能這麽态度。但是道歉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扭過頭,接着對柏穆辰說:“抱歉,不該吼你……我只是,發生了一些不太開心的事情。”

柏穆辰像是絲毫沒有因為方才歲寒的态度而生氣,仍舊好聲好氣地同他對話:“發生了什麽?”

“我,我也說不清,”歲寒苦笑了一聲,“永遠都是不行,不可以,不允許,永遠都是如此。”他轉過頭,看向站在浴缸邊的柏穆辰,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口中念念有詞,“為什麽,為什麽我就不可以呢?我怎麽就不可以了呢。”

柏穆辰實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不過他很清楚一點,現在的歲寒絕對不是處于一種神志清醒的狀态,為了防止他做出什麽過激舉動,柏穆辰便說:“你現在不清醒,還是洗個澡,趕緊睡了吧。”接着,柏穆辰俯下身,去調節花灑的溫度,方才為了叫歲寒腦子清醒一點所以開到了冷水檔,現在他得把溫度調高一些。

就在他的手接觸到把手的時候,歲寒忽然抓住了他的領帶。“我其實可以的,不是嗎?只要我想做,沒人能阻止我。”被抓住領帶的柏穆辰被迫彎下腰,與歲寒對視。

“歲寒,你……”

“閉嘴!”

下一刻,溫熱的唇貼了上去……

……

當意識從睡夢中抽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經醒來的那一刻,歲寒的第一感受是疼。

頭疼,腰疼,哪兒都不舒服。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好像是被一根根拆解了,又重新裝起來一般,那叫一個酸爽。

用了十幾秒去回憶和思考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他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很快地他想起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跟柏穆辰睡了,而且自個兒還是下邊兒那個。

無論是和一個男人睡了,還是自己是下面那個,都是鐵一般的事實,賴不掉的,這些事實也都令他羞愧無比。想他高中時候堂堂的校霸,現在就算算不上街霸,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怎麽就……怎麽就當了下面那個呢?

可嚴格說起來,昨晚的事其實算得上你情我願。實際上他一開始只是賭氣一般地想吻柏穆辰,可後來不知怎麽的,吻着吻着柏穆辰便也進了浴缸裏,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了。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三下,歲寒料想是柏穆辰回來了,畢竟這會兒除了柏穆辰也沒有別人了。

僅僅是在昨晚一晚,他倆的關系就有了質的飛躍,成功地連從手都沒牽過的關系一躍進展為啥都做了的親密關系。歲寒還真有點兒不習慣這樣的改變,甚至羞于見人,于是就在柏穆辰推門而入的前一秒,他立刻用被子蒙住了頭,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柏穆辰端着醒酒湯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歲寒将整個人埋在被子裏不願面對世界的模樣,他将醒酒湯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接着走到床邊,照着那一大團東西中看着像屁股的位置拍了一巴掌。

“操!”屁股本來就疼,被拍了一掌後更疼,歲寒幾乎是整個人彈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下去了大半。他一擡頭,就對上柏穆辰頗具深意的目光,于是趕緊将剛剛滑下去的被子撈了上來,把自己裹到只剩下各腦袋留在外面。

柏穆辰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他在床邊坐下,說道:“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沒看過,還遮遮掩掩幹什麽?”

“滾!”一提這事兒,歲寒的臉又紅起來,他就像一個受到驚吓後全身的毛都炸開,妄圖用并沒有什麽威脅性的小爪子吓跑敵人的野貓一樣,沖着柏穆辰露出略顯兇狠的眼神,威脅道,“我告訴你,昨天的事兒你必須,一定得給我忘得幹幹淨淨。你丫要是再敢提起這事兒,老子幹了你。”

“說反了吧,”柏穆辰嘴角一勾,玩味地笑着,“明明就是我幹了你。”

“你,你他媽的!”一提這事兒他就後面疼,歲寒此刻又羞又惱,他急得撈起一個枕頭就朝着柏穆辰砸了過去,罵道,“滾,滾滾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給我滾!”

柏穆辰往邊上一躲,躲開了枕頭,他乘勢抓住了歲寒的手,在他的手腕上輕吻了一記,歲寒見他這時候還敢調情,心中羞恥感更甚,擡起另一只手就要一拳頭打過去,柏穆辰見狀趕緊松開了他的手腕,躲過了他的拳頭。

這一下沒打着,倒是帶得他自己往前跌了一下,柏穆辰站在床邊,看着他打人不成的羞惱模樣,心裏很是開心。

“下次別有事兒沒事兒大吼大叫的,對嗓子不好,”說罷,柏穆辰從桌子上取下那碗醒酒湯,遞到歲寒面前,“來,喝了它。”

歲寒瞥了一眼那看着就不怎麽好喝的玩意兒,皺着眉問:“這啥玩意兒?”

“醒酒湯,我特意為你做的,昨晚你喝了太多酒了,把這個喝了,對身體好點兒。”

“不喝!”歲寒扭過頭,十分堅決地回答。

柏穆辰見他扭過頭和自己賭氣,便用哄小孩喝感冒藥的語氣哄他:“喝了吧,不然會頭疼很久的,宿醉可是很難受的,嗯?”

“不要!”

“別這樣,喝一點?”柏穆辰看他一副別扭的模樣,揶揄道,“還是說,你想我喂你啊?”

歲寒聽了這話,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誰要你喂我了,你他媽的別把我當小孩成不成?”

“好,不把你當小孩,那你自己喝吧。”

“哦。”歲寒就好像忘記了自己一分鐘前還十分堅決地表示自己不會喝似得,端起碗便一飲而盡,跟昨天晚上喝酒的架勢沒什麽兩樣。

“真乖。”柏穆辰看他把一碗湯都喝完了,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被歲寒很嫌棄地跑開了,并回以一個‘滾’字。

今天這個模樣,肯定是沒法再去工作了,且不說他這兒疼那兒疼哪哪兒都疼,單說他這身上遍布的愛痕。現在天氣十分溫暖,他又是在廚房工作的,鐵定是穿不了那些厚重的衣服用以遮擋身上的痕跡的。到時候蘇紹南那個眼尖的一看,肯定要質問他身上的痕跡哪兒來的,到時候他怎麽跟人解釋?

于是他便謊稱自己身體不适,給蘇紹南和闫磊各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們今天自己去不了了,讓他倆随機應付,不用擔心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baby們記得去康康評論加精區鴨,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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