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七歲的年歲寒回憶起自己以前的戀愛史,開始感嘆,那根本就不能算談戀愛,數量少且質量差,時間短。
第一次是在高三的時候,一個熱衷于挑戰的高一小學妹追了他很久,後來在那幫子狐朋狗友的撺掇下,他稀裏糊塗地就跟那個小學妹處上了。期間陪着那個女孩約會,逛街,吃飯,送禮物,壓馬路。說真的,他覺得這沒意思極了,說是和那個女孩子沒有共同語言也好還是說他這個太直男也好,他甚至覺得陪女孩子約會還不如打游戲有意思。
在其中一次那個女孩想跟他有進一步發展被拒絕的時候,這段長達三個月的感情結束了。
大學那兩次戀愛經驗也是如此,在第三次被女朋友主動提出分手之後,歲寒覺得或許自己天生就不适合談戀愛吧,于是之後便再也沒有起過這個念頭。
而現在,那種想要談戀愛的念頭便如一簇掩藏在幹草中的細小火苗,風一吹,便燃燒起來。
那天,柏穆辰幾乎是欣喜若狂地抱住了歲寒,也不管此刻會不會有人經過,激烈地回應着他。他們在黃昏的霞光中熱烈地交換氣息,感受對方的呼吸,柏穆辰将歲寒推到牆上,手貪戀地撫摸過他的頭發,肩膀,後背,和腰部那一處凹陷。
接着,柏穆辰迫不及待地把歲寒帶進了自己家,把人壓在沙發上親吻,直親的對方氣息有些不勻了,才放開了對方。
柏穆辰趴在歲寒身上,注視着對方那雙明亮如星辰的雙眸,手指一下一下描畫着對方的臉頰,眼中帶着說不盡的深情缱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特別漂亮。”
“滾!”歲寒不屑地撇了撇嘴,“別這麽說我,聽起來一點男人味兒都沒有。”
“我說的是實話,”柏穆辰的手指輕輕掃過歲寒的眼角,眨眼時那羽扇一般的眼睫毛掃過指背,有些癢癢的,他看着歲寒的眼睛,仿佛回到了最初見面的時候,語氣也變得更為溫柔,“你知不知道,我高中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
“什麽?”
“我在想,這個男生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的所有男生裏最好看的。”
“哦?所以你該不會高中時候就喜歡我了吧?”
“是啊。”
歲寒嘴角一勾,伸手捏了一下柏穆辰的臉頰:“你這是蓄謀已久啊。”
“我就是蓄謀已久,”柏穆辰握住歲寒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接着說,“那麽,看在我蓄謀已久的份上,你願不願意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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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歲寒聞言皺起了眉,接着推開柏穆辰,坐了起來,“咱倆這才剛剛好上,沒,沒必要這麽快就一起住吧,再說了,我又不是沒地方住。”
柏穆辰将手放在歲寒的後腦勺,輕輕揉按他後頸上面的肌膚和頭發,上身微微前傾,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可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見到你,我想每天和你一起吃飯,睡覺的時候抱着你,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能看到你,你難道不想嗎?”
想啊,怎麽不想,誰談戀愛的時候不是想時時刻刻跟對方待在一塊兒的。
“那我現在的房子怎麽辦?”
“退了吧,如果喜歡,留着也可以,只要你來就行。”
歲寒當真是聽了柏穆辰的話,鬼使神差地便去找房東退了房子,由于房租還沒到期,他便打算在這兒住到七月底再搬走。
正式決定了要在一起了之後,歲寒便管不住嘴地把這事兒告訴了他的兩個好哥兒們,結果就是被闫磊吐槽說老大看起來像戀愛中的女高中生。而蘇紹南的心裏則更加悲涼,連他們老大這麽個不解風情的人都有男朋友了,他和周秘書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
此刻,周灏安在辦公室裏打了個噴嚏。
周灏安的心情也沒比蘇紹南好多少,自打他上回開車送柏穆辰回家從他口中得知他總算搞定了年歲寒的時候,周灏安的一顆心就跟掉進了冰窟窿似得。好在他天生便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因此也沒讓柏穆辰看出他的情緒。
其實蘇紹南追了周灏安這麽久,周灏安也不是一次都沒理過他,唯一一次破天荒地同意蘇紹南跟他出去喝一杯,便是在歲寒和柏穆辰在一起之後。
那天蘇紹南為了搞點浪漫的氣氛用以搏他的冰山美人一笑,還花重金去了一趟自個兒從來去不起的西餐廳,由于他壓根兒不認識幾個英文,點單的時候還得邊查百度翻譯便點餐,惹得服務員私底下一陣吐槽。
原本蘇紹南的小算盤是吃個飯,喝個酒,搞好氣氛,沒準兒人家就跟他更進一步了。可他是萬萬沒想到周灏安這麽能喝,不單能喝,還能醉,噸噸噸一瓶下去,立馬醉得不省人事滿口胡話。
蘇紹南心裏這個苦啊,背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周灏安去了旁邊的酒店開房,把人扔到床上,盯着周灏安那張紅撲撲的臉蛋的時候,心裏那陣火苗蹭的一下就燃燒起來了。打算趁着人家喝醉了好好吃一頓豆腐,就在他想要低頭親周灏安的時候,對方因醉酒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子讓他清醒了。
那天之後,蘇紹南也沒有提起這事兒,第二天周灏安問起來,他也只說自己把人帶到了酒店便走了,其餘的一概沒提。
七月底的時候,柏穆辰便開了車來到歲寒家樓下接他。歲寒的東西不多,生活用品不用帶,其餘的便是衣物及一些随身物品。柏穆辰站在門口等他,看着歲寒在裏頭收拾東西,行李箱裏面安安靜靜躺着一個書本大小的紙盒子,他心裏一陣好奇,便走過去拾起了那個紙盒子。
柏穆辰掀開蓋子,只見紙盒裏面裝着一個只比手掌大一圈的小熊娃娃,那個娃娃雖然清洗得很幹淨,卻有些破舊,脖子和胳膊的地方都用與娃娃本身顏色相近的線縫上了,看得出已經有了些年頭。
“別動那個!”歲寒看到柏穆辰動了自己的盒子,立馬從房間裏面沖了出來,一把搶過紙盒,檢查了裏面的東西,确認無誤後蓋上了蓋子。
柏穆辰盯着突然空無一物的手掌,又看向抱着那個盒子的歲寒,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地位。他指了一下那個紙盒子,問:“這個娃娃,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歲寒看着柏穆辰的眼神,知道自己方才有點反應過激了,便道:“哦,其實,其實也沒啥。就是,這個是我小時候我媽送我的。”
“原來是這樣。”柏穆辰以前單知道歲寒的媽媽也很早就去世了,卻并不知道他們家那點兒恩怨糾葛,更不知道這只小熊是他媽媽留給他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因此,他看到歲寒這樣在意一個有些破舊的小熊娃娃,心裏便覺得他有些幼稚,甚至好操控。
之後歲寒只帶着一個行李箱的東西去了柏穆辰家,房間在二樓,柏穆辰便領着他去了樓上,讓他把東西先放了。接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柏穆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理東西的歲寒,見對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于是走下樓,來到一樓客廳接電話。
陽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照射進來,柏穆辰靠在窗邊,地面落下一片陰影,陽光刺得他微微皺眉,他接起電話,問:“怎麽了?”
“哥~”陳溪軟糯的聲音自手機裏傳來,語氣像是在撒嬌一般,“我聽嘉佑哥說,你這段時間不怎麽忙,那你有沒有時間,來看看我啊?”
“出國前我不是去找過你了嗎?”
“那都是一個半月以前了,你以前,都不會這麽冷落我的。”
“是嗎?我都沒印象了。”他之前可不止陳溪一個情人,哪裏記得和每一個情人具體待過多久,他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沒看見歲寒的身影,心裏想,确實該和對方說說清楚了,于是對陳溪說,“好吧,那我今天晚上來找你。”
“嗯!”那邊的陳溪聲音裏都透着欣喜,“你今晚來這兒吃飯好不好?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好。”
歲寒今天跟店裏請了一天假,除了搬家之外,剩下的他還想下廚給柏穆辰做點吃的。他做菜的手藝基本上算是自學,因為喜歡,放寒暑假的時候也會跑到專門的地方學做菜。收拾好衣物之後,歲寒便跑去離這兒最近的菜市場挑了一些菜,打算今晚做一頓豐盛一些的。
啪的一聲,歲寒将黃魚摔在砧板上,此時柏穆辰剛好一邊打電話一邊從客廳路過,聽對話內容,倒像是在談工作上的話題。談了一分多鐘,柏穆辰挂了電話,走進廚房,對歲寒說:“小周剛才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必須要我去處理,所以,我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
歲寒聽了柏穆辰的話,微微皺眉,問:“別人不能去處理是嗎?”
“是啊,只能我去,晚飯恐怕也不能在家吃了。”柏穆辰低頭在歲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今晚只能委屈你一個人在家了,放心吧,明天早上我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