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饒是紀澤同歲寒說了那麽一通,歲寒心裏還是十分不爽,他總有一種彪哥是沖着他來的感覺。但凡彪哥這日存了那麽一丁點兒打擊報複的心思,歲寒便覺着紀澤被敲詐這事兒,他也逃脫不了幹系。

于是這一日他特意請了個假早早下班,打聽出彪哥的行程和家庭住址之後,帶上一副手套,一副口罩和一根從工地撿的廢棄鋼管便出門了。

這廂彪哥剛剛在外頭花天酒地完,準備要回家,哼着小曲兒大搖大擺走在自家小區的小徑上的時候,左邊的灌木叢裏頭蹭的一下蹿出來一人。

彪哥這邊兒喝得醉醺醺的,将那平日裏兇狠無比的眼睛一眯,見那人與自己差不離高,身材精瘦精瘦的,戴着口罩與手套,右手還握着一根鋼管。縱使是彪哥喝得七葷八素的也看得出對方來勢洶洶,于是扯着嗓子嚷嚷道:“來——來者何人。”

歲寒估計粗着嗓子喊了一聲:“搶劫的!”

“搶,搶劫的?”彪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臭小子,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

“少他娘的廢話。”歲寒不想與彪哥多費口舌,抄起鋼管便輪了過去,彪哥到底是闖蕩江湖多年的人,自然不會生生挨下這一棍,他往旁處一躲,右手握住鋼管的另一端,趁着對方不注意之際手上一發力,将鋼管奪了過來,接着反朝對方掄去。

歲寒自然也不會挨這一棍子,他身子朝下躲開那一棍,接着一拳頭打在彪哥肚子上,爾後又是飛起一腳将對方絆倒,趁着對方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間,跨坐在他背上,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小刀,對準了他的脖頸。

彪哥原想掀開背上那小子,餘光瞄到刀的那一刻,卻是動也不敢動。歲寒仍是粗着嗓子問了一句:“錢放在哪兒?”

“在,在褲子口袋。”

歲寒向他褲子口袋摸去,果然在裏頭發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他将那個錢包取出,翻了一下,裏頭塞了幾千塊。歲寒摸了三千塊錢出來後,便将那個錢包重新塞回了彪哥的口袋,接着擡起胳膊在彪哥後腦狠狠撞了一下,将他打暈過去。

這一條小徑沒有監控,他今天又是穿長袖戴口罩和手套,想來沒人能知道這事兒是他幹的,憑借彪哥的腦子也不會去報警徹查此事。

次日中午休息的時候,歲寒将那三千元拍在紀澤的辦公桌上,紀澤盯着那三千元現金,很是驚訝:“你這,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前兩天那個流氓從您這兒敲走的錢,我給弄回來了。”

紀澤将那沓錢拾起來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整三千,又問:“你這是……怎麽弄回來的?”

“用了一些不正當手段,想來說了您也不愛聽,若是您覺着我這事兒做錯了,大可以處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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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紀澤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像歲寒這樣的人,其他員工看到老板被敲詐要麽就是躲得遠遠地,要麽就是被敲竹杠的客人吓到不敢說話,也就歲寒一人不單與客人硬碰硬,事後還會把錢弄回來。

盡管用了一下‘不太正當’的手段。

初見時紀澤見歲寒不怎麽愛笑,與人相處時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姿态,他便以為歲寒是個天生高冷不好相處的人,可今日的事又讓他覺得,或許平日所見的歲寒并非是初次所見的模樣,又或者說,歲寒是因為什麽事情,才會變成了紀澤初次見到他時的模樣。

他真是對這人愈來愈好奇,也愈來愈想要了解一番。

歲寒是不知道紀澤在想些什麽,他回去之後難得有興致地給喬知鶴煮了碗三鮮面,并将這事兒說給喬知鶴聽了。喬知鶴聽罷表示自己完完全全支持歲寒,覺得對付這種流氓就該這麽做,并且很是激動地讓歲寒以後幹這種事兒把他也一起帶上。

不過歲寒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兒,盡管這樣做心裏頭是挺爽的,但是從法律層面來說,他也算犯法了吧。

一周後的晚上,歲寒正準備騎車回家,拎起自行車的時候才發現輪胎有些不對勁兒,蹲下來一瞧,發現輪胎不曉得被哪個缺德的家夥給紮漏氣了。

出租屋離這兒不算太遠,不過用腳走回去的話也得半個多鐘頭,拖個漏氣的車得花更多時間。這個點兒街上那些修車的小攤小販也都收拾東西回去了,要修車也得等到明兒個早上。

歲寒這邊正準備拖着自行車走回去,一輛黑色汽車便停在他身旁,黑褐色半透明的車窗慢慢搖下,紀澤從車窗內探出頭,對歲寒說:“車出問題了?”

“嗯。”

“上車,”紀澤敲了一下副駕駛座的位置,“我送你回家。”

歲寒回過頭,看向紀澤:“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老板送員工回家而已,你那輛車也可以先放在我的後備箱,給你一塊兒帶回去。”

“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去。”他還是有些不想承紀澤的情。

紀澤見他嘴硬,無奈之下便說了一句:“就當是償還上回你幫我追回三千塊錢那件事兒,讓我送你回家一趟成不?”

紀澤這麽一說,歲寒也只能同意了,而且拖個漏氣的自行車回家的确麻煩,于是坐上了紀澤的車。

坐汽車回家到底比騎自行車回家快許多,沒過一會兒便到了歲寒居住的小區。歲寒下車後同紀澤道了聲謝,接着便要轉身回家。紀澤卻也跟着他一起下車,靠在車身旁玩味地看着他:“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這恐怕不太方便。”歲寒回道。

“有什麽不方便呢?是家裏住了什麽人嗎?”紀澤朝着他走進,湊到歲寒身前,狡黠地微笑,“是家長在家嗎?看你這個年紀恐怕不是吧,那是有女朋友在嗎?”

“不是。”歲寒想不明白紀澤想幹什麽,怎麽突然變了個性子似得,與上班所見的完全不一樣。

“是嗎?那……是有男朋友嗎?”

聽到這句話,歲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瞥向紀澤的眼睛,又在與對方視線相交之時慌亂地避開:“沒,沒有,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你的确是gay吧。”

歲寒不知道紀澤怎麽看出來的,他沒有急于否認,而是一邊想着該怎麽應付這件事兒,一邊向後退。紀澤一直在注視他的表情,看着他的神情從以往的冷漠,到慌亂,再到現在的無所适從。他抓住歲寒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旁帶了一下,歲寒沒有防備,被他帶動的不小心撞在紀澤身上。

紀澤盯着他微微顫動的睫毛,在他耳邊輕語:“看樣子,你也沒有男朋友,不如和我試試?”

砰!下一秒,紀澤的背部就重重撞在車身上,歲寒情急之下一把推開紀澤,也沒注意力道。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将自己因害羞和憤怒而産生的情緒,盡量保持理智同紀澤說:“您是已經有太太和孩子的人了,還請自重,不要讓他們為你傷心。”

紀澤聽了這話,非但沒生氣,反倒笑了起來:“所以你拒絕我,是因為我已經結婚了?”

“就算是吧。”

“好吧,那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老婆是拉拉。”

歲寒愣住了,一臉驚訝地望向紀澤。

“又或者叫百合,蕾絲邊,les之類的,沒錯,我和她是形婚,至于我們兩個的孩子,是在結婚一年後通過人工授精弄出來的。”

形婚,歲寒的确聽說過有些男同和女同會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組建家庭,婚後互相不幹涉對方私生活,只在必要情況下才會聚在一起,沒想到現實中也能碰見。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和我在一起會對我老婆造成傷害,相反,她很支持我和你在一起,那天你在辦公室裏與她碰面之後,她和我說你,她覺得你很有趣,讓我抓緊時間追。”

歲寒:“……”

“你很特別,你的特別讓我想要靠近你,和你近距離接觸,深入了解有關于你的一切。我可以給你所有我力所能及範圍內能得到的東西,除了名分。”他微微低頭,盯着歲寒微垂的雙眸,“怎麽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歲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紀澤表白。

紀澤是個很不錯的人,成熟,有風度,五官端正,對待下屬也彬彬有禮,且三十五歲算得上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因為這個年紀的男人往往褪去了所有的幼稚,他們變得成熟理性,事業也往往在這個年紀變得有所成就。

像這樣的一個男人,或許會有很多人喜歡他,可歲寒不在那個‘很多人’裏。

內心的道德感使得他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接受一個有婦之夫,更重要的是,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他确實還未從和那個人分手的陰影裏走出來。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去接受紀澤呢?

最終,他還是對紀澤說了一聲:“對不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我朋友總是在提醒我,說不管怎麽樣,看到那些不好的評論都不要回複,所以這篇文開文以來我就沒有回複過那些不太好的評論。不過今天我看到某位讀者的評論的時候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所以回怼了過去,希望其他讀者諒解。也希望某些連文都沒看,只看了第一章 或是評論區就跑來打惡評,慫恿別人棄文和舉報我的讀者能明白,你可以不喜歡我的文,但是請不要影響別人的觀看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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