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我不同意!”

不要見面,他怎麽可能同意?一想到從此以後都見不到歲寒,他的心就難受得要命,單是短短的分開兩個月,柏穆辰就已經忍受不住,更何況是此生不再相見。

“你同不同意都和我沒關系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問題,和我沒有關系。總之,我是不想跟你再有什麽瓜葛了。”

“什麽不想再有瓜葛,我不相信!”柏穆辰像是在刻意尋求一個安慰一般,急切地捧住他的臉,扯出一個實在不怎麽好看的笑容,“我不信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我們兩個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不可能說斷就斷的,你一定對我還有感情的。只要你對我還有那麽一絲眷戀,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已經不可能了!”歲寒一把将柏穆辰推開,他看向眼前的男人,這個他曾經付出過真心,卻又被人将真心踐踏在腳底的男人。歲寒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對柏穆辰還存有眷戀,真心愛過的感覺是不會忘的,尤其是當他看到柏穆辰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明白,或許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永遠忘不了這個人。

可那并不能代表他可以輕易原諒對方,就像柏穆辰曾經對他的态度一樣,愛和恨并不沖突,可以同時存在。他依然愛柏穆辰,可現在,那種被欺騙背叛的感覺,遠遠蓋過了那種愛,同時,他的驕傲與理性也不會允許他原諒柏穆辰。

柏穆辰向後倒了兩步,他擡頭看向歲寒的時候,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的是隐忍,怨恨,以及隐藏在深處的一絲眷戀。

歲寒偏過頭,哽咽了一下,對柏穆辰說:“你還是走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留下來只會徒增厭惡。柏穆辰點了點頭,說:“好,我走,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他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剛剛在外面碰到的那個男人,是誰?”

歲寒仍是無神地盯着牆角,沒有回話。

“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我不會允許別人靠近你的。”

柏穆辰終于還是走了,他出門的時候門外一片安靜,紀澤早就離開了,喬知鶴也安安靜靜待在自己家。歲寒盯着那扇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門,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他真想回到最初的起點,回到那個初踏入高中校園的時候,在班主任分配座位的時候就選擇遠離柏穆辰,如果兩人從一開始就沒有交集,那麽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次日上班的時候,歲寒先是去了紀澤的辦公室,就昨晚的事向紀澤道歉。

歲寒沒跟柏穆辰動過手,不知道他打起人來下手這麽重,一晚上過去了,紀澤臉上的傷一點都沒消下去。紀澤倒是想笑一笑緩和一下氣氛,只是一牽動嘴角,臉上就疼得慌,于是紀澤笑也不敢笑一下,板着一張臉同歲寒說:“沒事,也不是什麽大傷,過幾天就好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那個人真的是你前男友嗎?”

他都不敢擡頭看紀澤,只一直低着頭盯着腳尖,小聲回了一句:“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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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哈哈哈,嘶——”一笑又牽動到了傷口,紀澤捂住自己臉頰上的傷,哭笑不得地說,“不好意思,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啊。原本我以為,能讓你念念不忘的一定是一個很優秀的,又或者說,有什麽特殊魅力的男人,沒想到是這樣一個……魯莽沖動的人?”

“抱歉,我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在歲寒印象裏柏穆辰不像是個會沖動到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人,也不知道他昨晚怎麽回事。

“你不必和我說抱歉,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過我還是很難過,你居然為了這樣一個人拒絕我。”紀澤有些惋惜地說。

“紀先生,”歲寒擡頭看向紀澤,又在目光接觸到紀澤臉上的傷的時候垂下眼眸,“我想您應該清楚,我拒絕您最大的理由,并不是因為他。”

紀澤注視着他的臉龐,沒有立刻回答,現場陷入幾秒的寂靜過後,紀澤點了點頭:“我明白。”

在此之前,紀澤一直以為歲寒會拒絕他,最大的理由是因為那個他不認識的前男友,到這時候他才明白真正的理由是什麽。

實際上紀澤在此之前所交的男朋友,基本上沒有一個是真情實意的。和他在一起的男人都知道,他有家庭,因此那些男人不會付出真心,哪怕那只是為了應付父母而組建起來的家庭。

紀澤就像很多現實中的gay一樣,因為知道自己的異樣,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因此不會去想尋求所謂的真愛,只求在自己還年輕體壯的時候多享受一些□□上的歡樂,對于歲寒他也是抱有這樣的感情。

可歲寒與他不同,歲寒不追求一時的肉/欲,更重要的是,童年時期的經歷讓他在婚姻方面懷有一種道德感。他厭惡所有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和那些在婚姻中對不起另一方的人。因此,即便他知道紀澤只是形婚,也不想插足他的婚姻。

“謝謝,”他很感謝紀澤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淡淡地一笑,說,“我希望昨晚的事不要再發生了,以後,我們還保持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吧。”

“好。”

那日之後,歲寒有好幾天沒看到柏穆辰,這倒是令他松了一口氣。

如果他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就好了。

喬知鶴還是很好奇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所以那之後軟磨硬泡地纏了歲寒好久,想跟他打聽為啥那天晚上有兩個不明人士在樓道口打架。歲寒不想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于是随口扯了個謊說兩個醉鬼打起來了,自己剛巧出去倒垃圾。

喬知鶴當然不相信這種屁話,很是不開心地鼓起腮幫子坐在歲寒家的沙發上,抓着煤球威脅歲寒:“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把它薅禿了!”

煤球被提着後頸皮,動彈不得,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喵~”

歲寒站在廚房燒東西,聞言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繼續燒菜,毫不憐惜地說:“薅吧,反正還會再長的。”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喬知鶴把煤球放到一邊,跑到歲寒後面叨叨,“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我嘛,你難道不知道我這種年紀的人好奇心最重了嗎?”

歲寒沒搭理他,反正他知道這小子自己吵累了就會自動閉嘴了。他将剛剛燒好的菜裝入盤中,端起盤子,轉過身看向喬知鶴:“油爆大蝦吃嗎?”

“吃!”一有吃的喬知鶴立馬就閉上了嘴,乖乖地跑去幫歲寒準備碗筷去了。

吃飽喝足之後喬知鶴整個人都以一種十分放松的姿态癱坐在椅子上,歲寒将沒吃完的菜封上保鮮膜後放進冰箱裏預備晚上再吃,接着把碗筷一塊兒放入洗碗槽裏面。喬知鶴偏頭看着歲寒在廚房洗碗時的背影,笑嘻嘻地說:“我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像這樣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那你去找個保姆不是更好?”

“才不好呢,”喬知鶴癟了癟嘴,有些不快地說,“我家以前有一堆保姆,可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面上對你笑嘻嘻,奉承的話一套一套的,背地裏指不定說你什麽,讨厭得很。”

歲寒将一只洗淨的碗放到一旁,回頭看向喬知鶴:“也不至于每個保姆都這樣吧。”

“那倒不是,有幾個還是很好的,像我小時候就遇到一個特別好的阿姨……唉呀怎麽扯到保姆了,我正想跟你深情表白呢,操!我這個豬腦子。”喬知鶴用力地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力道大的都能聽見聲了。

歲寒被他那副樣子逗樂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喬知鶴呆呆地看着歲寒被自己逗樂的模樣,看着歲寒逆着光站在自己的不遠處,那仿佛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笑容,喬知鶴吞咽了一下,說:“大叔,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要多笑笑啊。”

歲寒聽了他這話,又收斂了笑容,轉過身接着洗碗去了,一邊拿洗碗布刷碗,一邊同喬知鶴說:“你不是就來蹭個飯嗎?飯都吃完了,你也該回去了。”

“這就趕我走啊,”喬知鶴發出了十分失望的聲音,“我一星期裏總共就只有一天可以來你家蹭飯,你還不能多留我會兒嗎?”

歲寒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打開水龍頭将手上的泡沫沖洗幹淨,用毛巾擦幹手上的水後走到餐桌前。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微微彎腰,看向喬知鶴:“那你還想怎麽着啊?”

兩人的距離很近,好像喬知鶴只要在這時站起來,便能抱住他,吻他,不過喬知鶴還是忍住了這種想法,只笑着說了一句:“想抱你一下。”

“別胡鬧。”歲寒想揉一下他的頭發,快碰到他的時候又改成了拍他的肩,“早點兒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紀老板對寒寒的感情就是那句‘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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