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紀澤用手背擦了嘴角的血,扶着牆慢慢站了起來,歲寒有些擔心地看向紀澤,紀澤便對他笑了笑,說:“沒事兒,又不是沒挨過打,”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視線轉移向柏穆辰,面上十分平靜,看向柏穆辰的眼裏卻是充滿了憤怒,“不過,我也不是個能讓人白白揍一拳的人。”

說罷,紀澤迅速地将這一拳頭還了回去,直直地打在柏穆辰右臉上。柏穆辰早就做好了跟這人打一場的準備,他挨了這一拳之後立刻回過頭,對紀澤怒目而視,緊接着一拳還擊回去。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在一個狹小的樓梯間裏打了起來,歲寒靠在自己家門口,呆在這兒也不是,回家也不是,上去勸架更是不可能,他此刻只覺得無比疲倦。他沒想到柏穆辰今天還會在這兒等着,更沒想到這人會神經病到跟一個剛剛見面的人打起來。

紀澤到底年紀大些,且運動量少,沒打多久就占了下風,被柏穆辰按在牆上揍,歲寒眼見着紀澤被他打得鼻青眼腫的,立刻沖上去推開柏穆辰,指着他吼道:“柏穆辰你夠了沒有?你要發瘋也該發完了吧?發完了給我滾!”

“沒有!”柏穆辰雖然傷得沒有紀澤那麽重,不過也被打得不輕,他快步走到歲寒面前,深深地注視着他,“我是發瘋,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兒我就難受!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你都不願意聽,你一靠近你你就讓我滾,為什麽你就願意讓他進你家呢?”

歲寒不想和他辯解了,他覺得和柏穆辰沒什麽好說的,柏穆辰難道還覺得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自己還應該平平靜靜得聽他說話嗎?

紀澤看着柏穆辰,嘲諷地笑了笑:“歲寒,我真是為你不值啊,居然遇到這種人。”

“閉嘴!你個沒安好心的老色狼。”

“我是老色狼,那你是什麽?我不過比你大幾歲罷了,照你的說法,對他有企圖的都算色狼的話,你也是個色狼。”

“你個王八蛋……”

“吵吵吵,大晚上吵什麽吵!”喬知鶴像是實在忍受不了外面的吵鬧聲,砰地一下打開了門。他這會兒才剛剛洗完澡沒多久,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褲衩,頭發亂糟糟的,嘴裏叼着一根牙刷就把門打開了。

原本喬知鶴還以為是樓道裏的無良居民大晚上喝醉酒了在這兒吵架,開門一看,才發現門外沾了三個人,一人是他對門兒的大叔,另一人昨晚見過一面,還有一人不認識,其中倆人還衣衫不整臉上帶傷,一看就是剛剛打過架。

他隐約覺得這事兒可不是喝醉酒了打架這麽簡單,于是将嘴裏的牙刷取下來,一臉茫然地問:“你們仨,在這兒幹啥呢。”

本來就挺亂的了,來了個喬知鶴就更亂了,歲寒只覺得頭疼得厲害,他按了按眉心,同喬知鶴說:“不關你的事,把門關上。”

喬知鶴本就好奇心重,這下看歲寒也在場,就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于是十分看不來場合地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出事兒了,我當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歲寒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便吼了一句:“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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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鶴看出來他心裏不高興,也不想去觸他黴頭,于是趕緊關上了門。

柏穆辰愣愣地看着對門兒那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男生打開門說了幾句話又把門關上了,而且看起來好像也和歲寒很熟的樣子,便問:“這又是誰?”

歲寒沒回答,已經沒必要回答了,但他也不想從今以後時不時地被柏穆辰這樣騷擾一下,于是同柏穆辰說:“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好啊,來啊,你一次性把話給我說清楚!”

在外頭吵了那麽久,最終還是讓柏穆辰進了門。歲寒還覺得有點兒對不起紀澤,明明一開始是答應讓他進門的,不過紀澤很大度地表示了理解,只是臨走前給了歲寒一個忠告,讓他對待柏穆辰的時候謹慎一些。

不用紀澤多說,歲寒也會明白,他已經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信任柏穆辰了。

這還是柏穆辰這麽多天來第一次‘正式的’走進歲寒的家門。他望着這與從前好像并沒有多大區別的裝飾,同歲寒說:“這兒,好像和我之前看到的一個樣。”

他沒看柏穆辰,自顧自地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接着坐到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打開電視機,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遙控器的按鈕,經過的每一個頻道看着都不順心,最後随便按了個頻道,然後将遙控器一扔,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個:“哦。”

柏穆辰有些癡癡地望着歲寒的側臉,說道:“你留在我家的那些東西,我一個都沒扔,還好好地保存在那兒,位置都沒變過。”

“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扔了。”

“不會扔的,我想着萬一有一天你回來了……”

“你想多了,”歲寒将水杯放下,直直地看向柏穆辰,“你這幾天在我家門口賴着不走,剛才又跟人打了一架,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的,我有更重要的話要和你說。”柏穆辰很怕歲寒再把他趕出去,他走向歲寒,想要和他靠近,再靠近一些。

歲寒皺着眉瞥了他一眼,忽然開口:“不準過來!”

歲寒這話讓柏穆辰停在了原地,他有些受傷地望着對方,原來歲寒已經厭惡他到不願意讓他靠近了。

“站在那兒,不要過來,也不準動!”歲寒起身走了過去,走帶柏穆辰面前的時候蹲下/身,從柏穆辰腳邊抱起一團什麽東西,接着又坐回沙發上。

若不是那玩意兒長了一雙眼睛,柏穆辰都看不出來那是一只貓。

柏穆辰可不記得歲寒有養寵物的習慣,之前倒是養過金魚,在柏穆辰把歲寒買的那三條玻璃魚弄死之後他也再沒養過金魚了,怎麽才兩個多月沒見面,就多出來一只貓?

“你養貓了?”

“關你屁事!”歲寒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他将煤球放在膝蓋上,檢查它身上有沒有受傷或者弄髒的地方。之所以叫柏穆辰站住就是生怕柏穆辰不小心踩到它,畢竟這玩意兒又小又黑還不愛動彈,很容易被忽視。檢查過後,他安心地揉了揉煤球那圓溜溜的腦袋,對柏穆辰說,“你要說話就快點說,早點說完早點走。”

“寒寒,”柏穆辰向前走了一步,想碰一碰他,可一想到歲寒的态度,又立馬縮了回來,他站在原地,深深地凝視着歲寒,說:“我對不起你。”

“在那之後,我去重新調查過了,那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我誤會了你。是我一直以來自以為是,先入為主地将你帶入那個施暴者,聽信他人的片面之詞卻不去認真尋找真相,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對不起。”

歲寒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懷裏的煤球,慢慢撫摸它的毛發,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和你分開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和你分開了,我才發現,原來你對我來說那麽重要,離開你我會那麽痛苦。也正是在那時候,不知為何,我開始做夢,每一個夢裏都是和你有關的故事,我夢見了我們在一起時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那些夢境總是在一遍遍的提醒我,曾經我對你做出了多麽過分的事,而每當我想起我做過的事,我都覺得我簡直,簡直混蛋得該死。”

“我知道,我做的事真的很過分,我也不會要求你立刻原諒我。我只想求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愛上你了,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一下呢?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歲寒終于擡起頭,望向柏穆辰,只是眼中沒了溫度:“像這樣的話,以前你也和我說過很多次,可是後來呢?你總是在道歉,可你又總是在犯錯,難道你覺得只要道歉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嗎?”

“不是這樣的。”

一次又一次,歲寒對柏穆辰的信任早就一點點被消磨殆盡了,現在在歲寒眼中,柏穆辰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看不清柏穆辰的臉上所流露的的究竟是真情實感,還是為了騙人所戴上的面具。于是他冷冷地說道:“你還是走吧,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我不是騙你,真的不是,”柏穆辰慌了,他忘了歲寒的話,快步走到他面前,“我這次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和你重新開始。”

歲寒搖了搖頭,平靜地說:“不管你這次有沒有騙我,我們都不可能重新開始了,因為你犯了我人生中最不可原諒的兩個錯誤,欺騙和背判。你欺騙我的感情,為了你那可笑的報複,你還在我們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出軌,這樣的你,叫我怎麽原諒。”

“寒寒……”

他一聽到柏穆辰這樣叫他就覺得可笑,他們算什麽關系?柏穆辰憑什麽這麽親昵地喊他?

歲寒站起身,直視着柏穆辰的雙眼,說道:“早在我們兩個重逢沒多久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給你機會讓你報複我,因為我曾經也給過你傷害,所以我認為即使你長大之後對我實施一定的報複,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你又做了什麽?你假意原諒,之後又選擇了一種最讓人惡心的方式報複我,并且将一份本就不屬于我的怨恨強加在我的頭上。”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柏穆辰的聲音因氣息不穩而有些顫抖,他指了指自己,說:“那你也來報複我吧,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是混蛋,所以你懲罰我好不好?這次換你來報複我好不好?”

柏穆辰想要去抓住歲寒的手,又被他躲開,歲寒往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着他:“我們不要再繼續這種報複來報複去的游戲了,結束吧,以後我們還是永遠不要見面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紀老板可能過不了幾章就要強制下線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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