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歲寒在那之後又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柏穆辰,不過他時不時還會想起柏穆辰,想知道他病好了沒有。
他還是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工作日便自己一個人在家陪着貓過,到了休息日就和喬知鶴一起過。那晚過後他對喬知鶴倒是放得開一些了,不過對于上床這件事到底有些保守,不過喬知鶴打算順其自然,沒想強迫他。
國慶的時候最是熱鬧,那會兒歲寒可以說是沒一點兒休息時間,老板在國慶期間稍稍延長了他們的工作時間,不過相應的還會給一些加班費。等到國慶熱潮褪去了,他才漸漸輕松下來。
國慶熱潮過去的時候,有一天歲寒仍是忙到大半夜回家,樓道裏黑黢黢的,按下樓道開關也沒反應,不知燈是不是壞了。他摸黑走上去,到了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取出手機一邊照明一邊找鑰匙,好不容易翻出鑰匙,正要開門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身後似乎不對勁。
喬知鶴家的門是開着的。
從門外可以看到門內的景象,只見裏面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到一絲光線,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歲寒拿着手機往裏面照了一下,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小喬?”
沒人回應。
喬知鶴很少大半夜出門,即便出門了也一定會鎖門,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他有些不放心,便走進了門,試探着在門口的牆壁上摸到客廳吊燈的開關,啪嗒一下打開了。
黑暗的環境一下子被亮眼的燈光照得滿滿當當,歲寒的眼睛因為沒能一下子适應這光線而微微眯起,待到眼睛能夠适應這陣亮光之後,他睜開雙眼,卻被地面的景象驚呆了。
腳印,地上全是腳印。喬知鶴家的地板是白色大理石鋪的,因此這黑色的腳印尤為明顯,腳印以家門口為起點,一直向內延伸而去,進去的是一排,出來的又是另外一排,看數目,應當是有三個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入室搶劫嗎?
他也顧不上脫鞋,順着那一排排腳印走到了喬知鶴的房間。
奇怪的是,桌上的手機,電腦以及其他貴重物品都還好好地保存在那裏,各個櫃子也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唯一的可疑點大概就是床上十分淩亂,像是有什麽人躺在這上頭苦苦掙紮過一般。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現在已是深夜,他即便去報警了,也是即擾民又得不到結果,等到了第二天,他正要出門報警,便在樓道裏碰見了房東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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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年啊,這麽着急是要去哪兒?”
“去報警!”歲寒着急忙活地沖下了喽,沒過幾秒又急急忙忙地沖了回來,對着正在掃地的房東太太問道,“請問一下,您知不知道喬知鶴……就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位大學生去哪兒了?”
“你說小喬啊,哦喲,那可真是作孽哦,”房東太太皺着一張臉很是惋惜地感嘆了一番,接着說,“昨兒下午你剛出門沒多久,便有一位女人來找我啦,說起來那女人穿着打扮特別光線,氣質也十分獨特,不知是不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太太。那位太太剛一見面,便說她是小喬的母親,這段時間感謝我的照顧,然後還給了一大筆錢,說是接下來不在這兒住了。”
“他的……母親?”
“我剛開始也是不信,不過仔細一看,那兩人生得倒是有點兒像。哦說起來,那位太太身後還跟了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知是不是保镖。”
聽了房東太太這樣一說,歲寒便明白喬知鶴去哪兒了。
這種情況下,他就算報警也沒用,喬知鶴只和他說過自己父母是什麽樣的人,卻沒說過他們的具體身份,也沒說過自己家在哪兒,喬知鶴的手機還落在了家裏,他根本聯系不上對方。
但被母親帶走總好過入室搶劫,至少他知道了喬知鶴現在沒有生命安全。
約莫三天過後,那位傳說中的喬夫人便登門拜訪了。
對方便如房東太太說的一般,穿着光鮮亮麗,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着一種特殊的氣質,化着淡妝,保養得十分好,本該年近六十的人了,看上去卻像是四十多歲。
喬夫人見到歲寒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就是年歲寒年先生?”
歲寒點了點頭,腦子裏忽然想到了電視劇中出現的情節,眼中懷疑對方下一句話會不會是‘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
好在對方并沒有那麽世俗,喬夫人對歲寒面露微笑,接着說:“請問,可以讓我進去坐坐嗎?”
對方比他想象中的禮貌多了,歲寒愣了一下,接着便往旁邊退了一步,說:“請進。”
喬夫人走進門後将歲寒的房子打量了一圈,接着對他說:“是個非常幹淨溫馨的屋子,看來你平時很用心的在打理呢。”
這麽客氣反倒弄得歲寒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日裏很少和這個年齡段的女性接觸,更何況是這種身份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您先坐這兒,我去給您倒杯茶。”
“謝謝。”
歲寒在家裏尋摸了半天也沒找出來好茶葉,最終只能拿玻璃杯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到喬夫人面前,接着在喬夫人對面坐下,說:“不好意思,家裏沒有茶葉了。”
“沒關系。”喬夫人倒也沒在意,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接着輕輕将水杯放下,視線又轉向歲寒。
喬夫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歲寒便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便問:“請問,您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麽?”
“為了小鶴的事。”
“啊……”果然如此。
“前段時間,我先生告訴我,說看到小鶴似乎在和一個比他大許多的男人談戀愛,起初我是不信的,便抽了得空的時間去問小鶴。結果,他承認了,還告訴我對方是個很好的人。那會兒我就在想,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可以讓我兒子心動,”說到此處,喬夫人特意看了歲寒一眼,微笑着說,“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歲寒很明顯地感覺到喬夫人絕不像表面上那麽友善,他看向對方,開門見山地問:“他現在在哪兒?”
“在家呢,這孩子也真是的,叫他回去不回去,我也只好采取一些強硬手段了。”
“強硬手段?”歲寒微微皺眉,望向這個從進門到現在都保持着得體微笑的女人,“他,他可是您親生兒子啊。”
“正因為是親生兒子,才會這麽做。”喬夫人的神色與态度都變得淩厲了些,“接下來這話,或許你聽了會不高興,還請原諒。小鶴是我跟我先生的獨生子,我是在四十歲那年生下他的,他是我跟我先生最寵愛的寶貝。我們關心他愛護他,是希望他成材,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将來繼承他父親的産業,然後娶一個同樣成功的女人,結婚生子,這才是他最好的人生。很抱歉,我不認為你的出現對他的人生有什麽幫助。”
“……”
“或許你是個很好的人,但可惜的是,你沒有一個好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你是個男人,你沒有辦法生孩子,所以,請你離開小鶴。”
盡管喬夫人的話已經十分婉轉了,但歲寒還是能聽出她字裏行間對自己的蔑視,他竭力壓制住心中騰升的怒氣,對喬夫人說:“他确實是您的孩子,可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您就這樣決定他的人生,恐怕不太好吧。”
喬夫人勾了一下嘴角,接着說:“那你覺得怎麽樣的人生對他才算是完美的呢?和一個比自己大的男人在一起,沒有後代,放棄家裏的産業,貧窮的過完一生才好嗎?不,不是的,只有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懷抱溫柔賢惠的妻子和孩子,不知貧窮為何物,不用為明天而煩惱,到了老年的時候兒孫滿堂,這樣才是最好的人生。”
他到底有些受不了,便說:“您不是他,您怎麽知道他想要的就是您所描述的人生?您怎麽知道他一定會過喜歡衣食無憂的日子,而不是過粗茶淡飯的平靜日子?”
“那你又怎麽知道他将來不會反悔?你怎麽知道他會心甘情願和你過苦日子?你難道能保證他會愛你一輩子?”
歲寒說不出話,因為他不敢保證,他不是喬知鶴,他無法替喬知鶴回答。
“因為我是他的母親,對于他的人生應該怎麽過,我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喬夫人收起了自進門起便一直保持的得體微笑,現出了真實的一面。她沒待歲寒回答,接着說,“你父親是幾年前破産倒閉的年氏集團的董事長年國華對吧?我去查了一下他公司從前的舊賬,還真是有不少漏洞啊;對了,你家裏有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妹妹年璐,是從孤兒院領養的,我順帶着查到了她的親生父母,也不曉得給他們一筆錢,他們會不會來把這小丫頭接走。”
看來對方在來這兒之前,便已經将自己的底細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并且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軟肋,以此威脅。他雙手不安地抓着褲子的布料,緊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個沖動便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最終,他還是松了口,問:“您想讓我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狗子快要下線了
這該死的豪門恩怨寫的我十分舒爽,寫一章的爽度堪比看十集大型都市家庭倫理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