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一日歲寒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煤球不見了。
他便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回房間把煤球放出來,可是這一次他回到房間之後,卻發現籠子的門開着,煤球也不見蹤影。歲寒先是在自己房間找了一圈,接着又去客廳,廚房和兩個衛生間都轉了一圈,可以說是各個角落都翻遍了,別說貓了,連貓毛都沒見着。
最後,他将目光鎖定在了張猛的房間。
他走到張猛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裏頭傳來了那人好像永遠都慵懶的聲音:“幹什麽?”
“打擾了,你看到我的貓了嗎?”
“沒看到!”張猛很是不耐煩的回了一句,态度極差。
歲寒微微皺眉,隐約覺得這事兒不對勁,這張猛平日裏雖說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不過一直不敢跟他發生正面沖突,也不見他像今天這麽橫。他又敲了敲門,說:“能讓我進去找找嗎”
“不能!”
歲寒不跟他廢話,直接推門進去了,張猛萬萬沒想到歲寒就這樣進來了,吓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連連朝後退步,撞在身後的牆上。歲寒二話不說直接走上前,抓起張猛的胳膊一瞧,只見手腕上有三道貓抓痕。
他重重地将張猛的胳膊甩開,問:“這怎麽回事?”
張猛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腕,心虛地不敢看歲寒,雖然很害怕但态度倒是一點沒放軟“還能怎麽回事,還不是讓你那貓撓的!”
“我問你怎麽會被撓的?它白天一直關在我房間裏,還能撓得到你?”
為了防止煤球到處亂跑,歲寒白天一直把它關在籠子裏頭,煤球不會自己開籠子,除非別人從外頭打開了籠子,否則它根本不可能跑出去的,而且煤球被他訓練得很乖,不會輕易傷人。
歲寒抓住張猛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一副‘這事兒你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的架勢:“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張猛基本等于個紙老虎,剛才對着歲寒橫也不過是想把他吓回去罷了,現在一瞧人家直接動手了,立馬就蔫兒了:“你你你,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
歲寒松了手,張猛吓得縮在牆角,戰戰兢兢地說:“提前說一句,這,這事兒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今天白天本來在準備人家約的稿,那只貓一直叫,一直叫,我聽了心煩,然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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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怎麽?”
“我就跑你房間,把它逮出來了,那死貓,啊不是,那貓讓我抓出來的時候還不樂意,就撓了我一下,然後我就把它丢門外了,打算等它安靜了再放進來。結果誰知道,就過了沒一會兒功夫,我出去開門,那貓就不見了……”張猛也知道自己理虧,越說到後頭,音量就越輕。
歲寒聽了他這話,深深皺起眉,一臉不可置信:“你把一只貓扔到門外,連繩子也不栓?你腦子裏裝的是屎嗎?”
“我哪兒知道它會跑啊,那狗不都會自己認家呢嘛,貓咋就不能。”張猛理直氣壯地說。
歲寒讓他氣得腦仁疼,恨不得一拳頭砸過去,張猛見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又往後縮了縮,說:“你你你,你別打人啊,有這跟我算賬的工夫還不如去找找貓呢,它,它就那麽大一點兒,跑不遠,肯定能找着。”
“行,行。”他确實沒這工夫跟張猛算賬了,要不耽誤得越久煤球跑得越遠。他按了按眉心,不耐煩地同張猛說,“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就煤球那個顏色,本來就是一到晚上就不太容易看得見的那種,在家裏也就罷了,這逃出來了能上哪兒找?而且他現在住的地方,周圍到處都是野貓野狗,一到晚上各種嗚嗚喳喳到處亂跑,要找到煤球還真有點不容易。
大晚上的,歲寒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拿着手電筒,兜裏踹了一個煤球平日裏最喜歡的貓罐頭便出門找貓。他們這邊兒的地都是淺灰色的磚地,因此如果有一坨黑色的毛茸茸趴在地上一定會非常顯眼,故而他不怎麽關注地面,專扒草叢。
從前煤球跟着他一塊兒去公園玩的時候就愛鑽草叢,歲寒也想當然地覺得煤球就在附近的草叢裏頭躲着,可是幾乎把草叢翻遍了都沒找着煤球的身影,有機會在草叢裏頭聽見了貓叫,過去一看也只是其他花色的流浪貓。
實在沒有辦法,他便撬開貓罐頭,放在地上想引它出來,最後果不其然招來了其他流浪貓。
此時已是深夜,他蹲在邊上,看着那群流浪貓把罐頭吃完了,都沒見着煤球的蹤影,甚至連一只長得像煤球的烏漆嘛黑的貓也沒見着。他失望地将空罐頭扔進了垃圾桶,上樓了。
第二天一早,張猛聽着外邊兒的動靜,料想八成是歲寒起來準備出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将房間門扒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問歲寒:“那個,你的貓找着了沒?”
歲寒昨晚幾乎找了一晚上,回來後睡了沒幾個小時又起來了,他盯着兩個黑眼圈不耐煩地瞥了張猛一眼,說:“沒。”
“那你加油。”說罷,便砰地一下關上房門,免得對方一個不高興過來和他‘算賬’。
實際上聽到歲寒說沒找着貓的時候,張猛還挺開心,他巴不得貓找不回來呢。他原本就不喜歡貓,尤其是這種全身黑的貓。先前見歲寒一直只把貓養在自己房間便也沒說什麽,可心裏還是不舒服。
歲寒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嬸的小超市,王嬸一見他這模樣,便知他大抵是發生了啥不開心的事兒了,問道:“喲,怎麽這個表情,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也沒有,”歲寒不想叫王嬸對他過于擔心,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說,“就是,我養的貓,昨天晚上不見了。”
“咋會不見的,是跑了嗎?”
“嗯。”
“那可得趕緊找去,”王嬸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歲寒往外走,邊走邊說,“快去快去,待會兒我叫隔壁炸油條的老張來看會兒店,我跟你一塊兒去,诶,是不是就是我頭回見你時候,那只黑色的貓?”
“算了算了,”他可不好意思讓王嬸放下工作跟着他一起找貓,忙将王嬸拉回了店裏,說,“有空的時候我再去找吧,您就不必費心了啊。”
歲寒還是将王嬸拉回了超市裏,沒打算讓她幫忙,不過王嬸也不想就這麽閑着,将煤球的長相同互相交好的左鄰右舍都說了,讓他們注意一下,若是看到了符合描述的貓,便來告知一聲。
下午歲寒将超市裏的幾大袋垃圾打包了預備扔到這附近的垃圾站,垃圾站離這兒不遠,他便兩只手各提着兩大袋子走過去。離那兒還有十來米遠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只黑漆漆的貓咪正在垃圾堆裏面翻東西,他連忙跑了過去,把垃圾往邊上一扔,蹲下來想要抓住那只貓瞧瞧。
可當他看到那只貓的全貌的時候,那顆因激動而心跳過速的心髒,又漸漸恢複了正常的律動。
這貓雖然身體是黑色的,可是四只爪子卻是白的,肚皮也是白色的,很明顯不是煤球。
後來歲寒又花了三天時間貓,都是一無所獲,王嬸拜托的那些鄰居倒是帶來了一些消息,只可惜他們看到的那些貓都不是煤球。
三天後,歲寒回到家,卻發現煤球居然出現在了家裏。
不過不是出現在房間的籠子裏,而是窩在一個紙箱子裏,而且這紙箱子還放在客廳裏。歲寒激動地将它抱了起來,左看右看,确認就是自己那只好吃懶做的貓,興奮地在它臉上親了一下,說:“吓死我了,你跑到哪兒去了。”
張猛打歲寒進門起,就将門開了一條縫,躲在門後頭張望,許是這會兒心虛了,從門後走了出來,說:“你,你看吧,我就說這貓找得回來”
歲寒扭頭瞪了他一眼,張猛便不敢說話了。
他這高興勁兒還沒過幾秒,歲寒便發現煤球的前左腿處包了紗布。他抱着煤球坐在沙發上,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它包着紗布的前左腿,剛一碰到,煤球便将腿縮了回去,并輕輕叫了一聲。
“怎麽回事,你跟別的貓打架了?”
煤球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會一個勁兒地在他懷裏蹭。
“送它回來的人說,它是在和別的貓打架,打到腿上被咬得血淋淋的,那個人看見了就把它跟那只貓隔開了,然後把它帶去了寵物醫院。”張猛如是說。
“是嗎,真可憐啊,”歲寒揉了揉煤球的腦袋,這小玩意兒才剛斷奶的時候就跟在他身旁,就算帶着它出去玩也沒和其他貓貓狗狗發生過沖突,這回一定被修理得很慘。他将煤球抱在懷裏一通安撫,又問張猛,“對了,是誰送它回來的?”
“就那個新住戶啊,”張猛指着這幢房子中的另一個房間說,“你不知道嗎?這房間一個多星期前被租出去了,就是那個新住戶把它送回來的。不過我估計那人也是認識了你這貓才會這麽做的吧,否則一般人誰會去摻和兩只貓的打架呀,瞧他那兩條胳膊被貓抓得,一道道的抓痕,出血了都。”
如此一來歲寒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又是幫他找到了貓又是帶貓去寵物醫院,他的貓還把人抓傷了。雖說煤球之前已經打過疫苗了,不過抓出血的話總歸還是去打個狂犬疫苗比較保險吧。
他預備下次見到那位新住戶了,向他道個謝,至少得把給貓治病的錢和打疫苗的錢給人家。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烏雲蓋雪貓是灰常聰明的貓咪呢
我也好想要貓貓啊,可是家裏不讓養_(:3」∠)_
不過我有倉鼠,黑三線,胖得要死,可以躺在手掌心攤成一張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