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柏穆辰之前是被周灏安的一通電話叫走的。
他在這兒待久了,工作上耽擱了不少,再加上柏老先生去世之後還有一堆爛攤子沒處理完畢,周灏安那邊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聯系柏穆辰。
而周灏安口中的爛攤子,指的則是柏穆辰的堂舅,柏老先生大哥的兒子,名字叫柏萬貴的。
柏老先生的大哥同柏老先生一樣,都是做生意的,只不過這位大哥沒有弟弟這麽好的運氣,弟弟發達了,這位大哥卻一輩子都只是個沒賺多少錢的小商人,他兒子子承父業,跟他爹一個樣兒。當初柏老先生的大兒子死了,小女兒又不肯回來。這位大哥便瞅準了時機,讓自己兒子去多多跟人家來往,好好讨好人家,沒準兒柏老爺子一高興,那上億的家産就能落入自家口袋了。
結果後來柏穆辰被找回來了,這倆父子的如意算盤便落了空,與他們家來往便少了。過了沒幾年,這位大哥入了土,那柏萬貴便繼承了父親的産業,接着做一個沒賺多少錢的商人,只不過他對柏氏企業的心思可是一點兒都沒消停下來。
現在老爺子死了,柏萬貴便冒了出來,非得說自己好歹也是柏家的人,且生前也對老爺子盡過孝道,柏氏合該有他一份,又因為第一個接觸到遺囑的人是柏穆辰,他便以此為由頭,說柏穆辰篡改遺囑,把自己那份兒給去掉了。
柏萬貴雖說做生意沒什麽本事,耍橫倒是一套一套的,先前倒還像模像樣地請了幾個律師,就遺囑的問題進行讨論,現在倒好,連法律渠道都不走,直接撒潑耍賴了。
據周灏安描述,這人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堆人聚在公司底下□□示威,要讨個公道。另一方面又在網上傳播輿論消息,說柏氏的新任繼承人為了私吞財産,惡意篡改遺囑,并且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本就不存在的事情用以抹黑柏氏。
柏穆辰被這位堂舅的清奇操作氣得頭大,無奈之下趕回公司,先是召集一堆保安把那些聚衆鬧事的給轟出去,接着又找人去網絡上□□。好不容易壓制住了舊的□□,過了一天,又傳出了新的□□,這回倒是換了一個話題,改成了柏氏企業領導命令保安毆打無辜群衆。
輿論總是最可怕的,柏穆辰這廂還在忙着監督那群人感覺控制網絡信息,那廂電話便打過來了。他起初條件反射地以為會不會是什麽無聊的八卦媒體看了網上的新聞來問他問題了,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看見徐霖昊的來電時,柏穆辰便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因為徐霖昊手下的公司跟娛樂圈有點關系,對于網上輿論這種,比起他應該更知道怎麽處理。
于是他立刻接起了電話,對着那邊說:“老徐,我有件事兒要找你幫忙。”
“別急,我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兒來找你的。”電話那頭徐霖昊的聲音不急不緩,像極了他平日裏那溫溫吞吞的性子,“幫你可以,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小時後,柏穆辰陪着徐霖昊在珠寶店挑首飾。
柏穆辰有些懷疑人生地看着自己這位慢吞吞踱步的好友:“你說的條件就是叫我陪你挑首飾然後吃飯?你最近不是找了個男朋友嗎?”
“實際上,我是打算向他求婚來着,”徐霖昊一本正經地說,“但,如你所知,我是一個到了二十六歲才有第一次戀愛,并且在此之前都被人稱作審美清奇的鋼鐵直男的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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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你戀愛經驗豐富,一定比我更知道年輕小男生喜歡什麽樣的首飾和什麽樣的求婚方式吧。”
“……”這誇獎真是讓人聽了一點都不高興,而且他也沒有求婚經驗,怎麽可能知道年輕男孩子喜歡什麽樣的求婚方式。不過有求于人,并且徐霖昊也是他交往多年的朋友,總得幫人家這個忙。便問,“你那個男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徐霖昊思索了一會兒,答道:“他是個美妝博主,皮膚挺白的,基本上兩個月換一次頭發顏色,平時喜歡歐美系妝容,拍視頻的時候會自稱‘老娘’,怼人很厲害。然後……他的特點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接着柏穆辰還是憑借自己的感覺幫徐霖昊挑了一款戒指,徐霖昊拿着那枚戒指端詳了一會兒,沒急着付錢,而是取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發給別人。
柏穆辰湊到他身後瞅了一眼,見徐霖昊将照片發給了一個叫秦絕宵的人,便道:“這人……是不是你那個男朋友?”
“對啊。”
“你把照片發給他幹什麽?”
“問問他的意見。”
柏穆辰簡直要敗給他:“可,可這樣你求婚的時候就沒有驚喜了啊。”
“對哦,”徐霖昊恍然大悟,“那我趕緊撤回。”
“……”
終于挑完戒指,作為報答徐霖昊打算請柏穆辰去吃飯,實際上是想讓柏穆辰幫忙參謀一下自己挑的餐廳是否合适。到了西餐廳後才剛坐下,徐霖昊便很是友好地朝着柏穆辰身後招了招手。
柏穆辰疑惑地回過頭,意外地發現徐霖昊打招呼的那個人,自己也算認識。
是鐘越。
鐘越很快地也注意到了柏穆辰,他微微眯眼,臉上帶着狡黠的微笑。他走到兩人面前,對徐霖昊說:“我說徐總,你跟其他男人出來吃飯,就不怕小絕吃醋嗎?”
“你說他?”徐霖昊指了指柏穆辰,說,“他是我朋友。”
“哦~”
柏穆辰看到鐘越那不明所以的眼神,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只打算裝作不認識這人,于是問徐霖昊:“請問,這位是……”
“他是小絕的閨蜜。”徐霖昊說。
鐘越自然明白柏穆辰的心思,他偏過頭,對着柏穆辰笑了笑,說:“你好,我叫鐘越。”
接着鐘越便很是熟稔地讓徐霖昊請他吃飯,這頓飯吃得柏穆辰是如坐針氈,巴不得趕緊走,好在徐霖昊在這兒,他只需要和徐霖昊說話就好,跟鐘越不需要有什麽交流。只是徐霖昊一去上廁所,柏穆辰與鐘越就不得不單獨相處的時候了。
倒還是鐘越先開的口:“喂,怎麽裝不認識我?”
“抱歉,”柏穆辰對鐘越說,“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好嗎?你就當沒見過我吧。”
“誰想認識你啊,我對你又沒興趣,”鐘越翻了個白眼,随後又很八卦地問,“那你跟你那個倒黴的前男友,到底怎麽樣了?”
柏穆辰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想說話。既然已經打算好好和歲寒在一起了,所有從前和他有過情感糾葛的人,哪怕只是一夜情,都要斷得幹幹淨淨。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和你談。”
柏穆辰先前給王嬸找的是距離市中心比較近的醫院,這兒醫療設備,醫護人員,環境等條件都不錯。歲寒總覺得王嬸好歹也幫了自己不少,她生病了自己合該多多照顧,王嬸覺得醫院的飯菜沒味道,歲寒便在家做好了給她送去。
這一日歲寒做好了午餐送到醫院,在病房裏陪王嬸聊了半小時天後騎車返回,在馬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一扭頭,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柏穆辰坐在一家西餐廳裏,而他的對面,坐着一個畫着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孩子。
看到這一幕,歲寒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狗改不了吃屎。
張猛正在揪着頭發思考下張畫該怎麽畫,好不容易有了思緒,剛把筆拿起來,便聽見門外磅的一聲響,吓得他把筆都掉了。
張猛心情不爽地打開門,撞見同樣看起來心情很不爽的歲寒。張猛與他本來就不合,發生了幾天前的事情之後,兩人更是一句話都沒說過。這會兒見歲寒一臉不爽地回來了,再聯想一下這兩天柏穆辰好像都沒怎麽回家,便冷嘲熱諷道:“臉這麽臭,跟那個姓柏的吵架了?哎喲我就知道,你們這些gay都是些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濫情貨,今天跟這個好了明天就跟那個上床了,你跟那個姓柏的一看就長久不了,早點兒分了得了。”
歲寒的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再被張猛這麽一煽風點火,怒氣更是沖到了阈值。他大步沖向前,一把抓起張猛的領子吼道:“你他媽有完沒完?老子喜不喜歡男人關你屁事!成天有事兒沒事兒就擺了張臭臉擱那兒陰陽怪氣,你看老子不爽是不是?來啊,跟老子打一架啊!”
“別別別別別!”這兒就他們倆人,張猛要是跟歲寒打起來,肯定讨不了好。他立馬就慫了,說道,“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怎麽,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麽這麽快就慫了?”
“別,我錯了,我錯了成了吧?我以後離您遠點兒,免得讨您煩。”
歲寒看到張猛這副樣子就來氣,松開他的衣領,指着張猛的房間門吼道:“滾回去!”
張猛生怕在這兒待着會被揍,一溜煙兒地回去了。
歲寒望着張猛那扇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了再度搬家的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徐霖昊和之前那個沒腦子的徐少不是同一個人啦,這是很久以後會寫的一篇文裏的攻_(:3」∠)_然後那篇文又和另外一篇渣攻文有關聯,而且辣個攻比老柏還渣
唉呀,反正渣男這種東西就是只有更渣,沒有最渣啦。
話說我這麽懶的人為什麽要給自己留辣麽多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