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紅了
肖文龍忽然舉手：“魏老師, 我有問題。”
“你說。”
肖文龍站了起來：“我們去參加補課前，并不知道嚴峰的叔叔會洩題。我們只是正常參加了一個補課，責任也不在我們身上, 為什麽我們的化學考卷要受到影響？”
魏老師說：“我也認為你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了牽連, 但學校領導的意見跟我不一致。他們認為這次期末考試的成績涉及到分班, 各個學校還會算平均分的排名。所以，具體怎麽處理，還要等教委那邊的通知。”
“可是, 魏老師，我們太無辜了，我們平時都是認真學習的好學生。去嚴峰家裏補課，我還出了一千塊補課費, 我這是花錢買罪受嗎？”肖文龍非常激動地說道：“老師，這件事對我們學生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學校是不是應該考慮怎麽保護我們受傷的心靈？還有，嚴峰跟嚴小兵老師是不是要為了這件事向我們道歉, 并且退還所有補課費用？”
魏老師點頭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都在認認真真複習，突然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受到打擊。化學考試那一塊, 我會盡量幫你們跟學校據理力争, 比如，為了不影響分班的成績，讓你們十五個人單獨重考一次化學。至于……”
“嚴峰叔叔只洩露了兩道題，為什麽我們要重考一次化學？我還是那句話，魏老師，我們都是無辜受到牽連的。重新考試，說起來容易, 萬一我們這次發揮得沒有期末考試好呢？那誰來補償我們的損失？”肖文龍的語氣越發委屈起來了。
魏老師露出為難的表情：“你說的情況我都明白，但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我唯一能決定的，就是讓嚴峰跟嚴小兵老師把你們這次的補課費全都退回來。”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男同學站了起來：“魏老師，那次的補習，我給了嚴峰兩千塊補課費，轉賬記錄都在我手機上。可是班長才給了他一千……”
汪皓說：“我們也給了他兩千，他收每個同學的費用都不一樣。”
魏老師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便立刻看向嚴峰。
嚴峰一直低着頭坐在那裏，不管魏老師和其他人說了什麽，他都一動不動。
“嚴峰，不管你跟你叔叔是怎麽收取補課費用的，我這邊會做一個統計表，到時候發給你的父母。然後由你的父母将同學們的補課費退回來，你有沒有異議？”魏老師嚴肅道。
嚴峰還是不說話，魏老師說：“那就這樣，肖文龍先統計一下在場同學給的補課費。”
大家都拿出手機，出示自己的轉賬記錄。
肖文龍登記了所有人的轉賬記錄後，他特別忿忿不平地說道：“原來嚴峰只收了楚優優和袁晶八百塊！你還一天到晚跟我說是好朋友！這是什麽好朋友？我這次被你害死了！”
大家都朝着楚優優和袁晶看過去，楚優優說：“看我們做什麽？我們又不知道他是怎麽收費的。”
有個男生低聲說：“長的漂亮就是好，連這種事情都有優惠……”
“你不用在這裏跟我陰陽怪氣，他收你多少錢，後面不都要退給你嗎？”楚優優說：“我們還是先解決化學考試的成績問題吧。”
這确實是最重要的，汪皓也說：“要是再考一次，我雖然不反對，但我也确實不能保證可以發揮得一模一樣。”
“是啊，我也是，我考過試就只想放松，現在要是叫我重新考，我不能保證自己會考幾分。”
“而且我們是受害者啊，為什麽要我們來承擔後果？”
……
大家正在議論紛紛，嚴峰忽然站了起來，然後紅着眼睛大聲說：“對不起，魏老師，我叔叔沒有收取一分錢的補課費，這些補課費是我私人偷偷收的，跟他無關。”
魏老師嘆了一口氣：“嚴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峰向魏老師出示了手機的收款記錄，收來的錢全都在他的微信裏，并沒有轉出去過。
“我叔叔一開始只想給我一個人講題，是我暑假想跟初中同學出去旅游，但我沒有錢，所以我就想了這個辦法……我求我叔叔來給大家補一次課，然後我偷偷收取費用……對不起魏老師，我是不是害死我叔叔了？”嚴峰開始哇哇大哭。
魏老師說：“補課沒有錯，收取補課費也沒有錯，你叔叔是個老教師了，他應該知道洩題的嚴重性。所以，你雖然有錯，但他才是需要檢讨的那一個。就算只有你一個人，他也不應該向你洩題。”
“魏老師，既然錢都在嚴峰的手機裏，是不是應該先讓他把錢還給我們？”肖文龍再次舉手發言。
魏老師說：“還是必須先告知嚴峰的父母，之後才能把錢還給你們。”
“那補考呢？我們真的都是受害者，學校不應該為我們考慮一下嗎？”
魏老師又安撫了一下大家，就因為有事先離開教室了。
嚴峰還坐在那裏哭，肖文龍大聲說：“你還好意思哭，我們可是同學，你居然騙我們的錢！還搞洩題這種事陷害我們！”
謝明軒說：“班長，你剛才還在幫着嚴峰譴責汪皓不守秘密，現在又在譴責嚴峰，你的态度轉變得太快了吧。”
“他做錯事坑了我們所有人，我為什麽不能譴責他？”
楚優優跟袁晶手挽手，已經打算回去了。
“等等！你們兩個人去哪兒？”肖文龍喊住了她們。
“回家，我們在這裏待着又能做什麽？”楚優優一臉莫名其妙。
肖文龍說：“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向學校要求不重考的權利。我們是受害者，我們不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
“那你說，我們團結起來，具體要做什麽呢？”
“大家都跟上我，我們去找校長！”肖文龍帶頭走出了教室，“走呀，別磨蹭！”
去校長辦公室的路上，謝明軒故意走在後面，然後拉住楚優優，低聲說：“就算學校不讓我們重考，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因為分班成績不公平的事情而鬧起來的。”
“所以呢？”楚優優說。
“我覺得最簡單的就是我們這些人重考一次，現在已經有一半人支持我的想法了，你跟袁晶是怎麽想的？”
楚優優說：“我要先問問袁晶。”
袁晶的想法也跟謝明軒他們一樣，她說：“我這次複習得比較紮實，重考一次對我沒有影響。優優你呢？”
“我也可以接受重考，但班長也沒說錯，我們确實很無辜。去補課的時候，誰會想到補課老師會洩題呢？”楚優優說：“所以我根據學校的安排來。”
肖文龍在校長辦公室據理力争，校長受到了觸動，但還是不能立刻給肖文龍肯定的答複。
第二天，教委那邊傳出了消息，除了嚴峰一個人的化學成績作廢，其他人的成績維持原樣，不做其他處理。
嚴峰的父母也将嚴峰私下收取的補課費全都一一退還給了十五個同學，學校同時給予嚴峰同學記大過一次的處分，如果下次再有差錯，将會直接開除。
嚴峰原本是班裏的入/黨/積極分子，現在也被刷了下去，換成了其他人。
肖文龍在群裏興高采烈地發言：【大家都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在校長面前幫大家争取，現在你們都要去重考的。】
謝明軒：【現在不重考，等這事兒傳出去了，你等着看吧。】
肖文龍：【傳出去就傳出去，我是受害者，他們能把我怎麽辦？】
楚優優看了一眼群消息就退了出去，開始認認真真練習英語演講。
星期五下午，楚優優跟魏老師一起坐飛機去了京市，到達了比賽指定下榻的酒店。
“這次的比賽将會進行網絡直播，同學們都能在家裏看直播給你加油呢。”魏老師在組委會那邊登記好自己跟楚優優的信息，就興奮地走了過來。
楚優優點點頭：“我也會好好加油的。”
第二天上午，全國高中生英語演講比賽順利進行，魏老師帶着後臺的出入證，一直陪在楚優優的身邊。
她今天換上了一中的校服，戴好了校徽，頭發跟上學時候一樣紮成了馬尾辮。
大概是要進行網絡直播的關系，還有一個化妝師拎着化妝箱在這裏給他們這些參賽的學生們化妝。
輪到楚優優的時候，化妝師明顯眼前一亮：“小同學，你是藝考生嗎？”
“不是。”
“你這樣的條件，不去考電影學院實在是太可惜了。反正還有時間，你有想過參加藝考嗎？”
楚優優笑着搖搖頭：“不了，我對藝考沒什麽興趣。”
“也對，你們來參加這個比賽的學生，成績都挺好的。”
化妝師簡單給楚優優上了一點粉底，修了一下眉毛，加上一點點腮紅和口紅，就很得意地說道：“真是太漂亮了，我可以給你拍一張照片嗎？”
楚優優還沒說話，魏老師就說：“還是算了吧，她還是未成年的高中生。”
見老師反對，化妝師也沒說什麽，拎着化妝箱走向下一個學生了。
楚優優離開化妝臺的座位，跟魏老師一起找了個角落繼續練習了一會兒。
上臺順序是系統随機排的號，楚優優的運氣一直很好，她排在了第五個。
既不會太前，也不會太後面，對打分來說，應該是最合适的。
手機上，江放給她發了一個截圖過來：【我在看直播，看你怎麽拿第一名。】
楚優優微微一笑，回道：【我盡量争取不讓你失望。】
很快，在主持人的介紹聲中，楚優優走上了舞臺。
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滿場先是安靜，接着發出了不少議論聲。
楚優優大大方方地朝臺下看過去，忽然，她眼睛一亮——評委席的後一排，坐着好幾個眼熟的人。
他們是做了僞裝的楚寄風和唐歡，舉着攝像機拍攝的助理二號，還有舉着一個大牌子揮來揮去的唐藝文。
之前，楚寄風跟唐歡都說自己沒有時間，所以不能來現場給她加油了。
沒想到到了現場，楚優優卻看到了這樣的驚喜。
有家人真的好幸福啊！
她微微一笑，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楚優優發揮得非常出色，就算再來一次，也不可能比這一遍更好了。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楚寄風看上去感動地快要哭了——他的妹妹怎麽能這麽美好啊！
主持人走上臺來，開始請評委老師打分。
分數立刻就被統計了出來，沒有任何懸念，楚優優的分數目前排在了第一位，而且遠遠超過了第二名。
楚寄風差點激動地蹦了起來，好在唐歡眼明手快，将他牢牢按住了，這才避免了首富的曝光。
楚優優道過謝，穩穩地走下臺。
後場，魏老師抱住了楚優優：“你的表現非常精彩，就算後面有人的分數超過你，我覺得你也可以拿到前三名。”
這次的演講比賽卧虎藏龍，特別是海市來的那位選手，他經常出現在當地電視臺的節目中，是一個少兒英文節目的主持人。
對楚優優來說，這位選手就是最大的競争對手了。
楚優優的心态很平和，她說：“我已經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這就是我最好的水平了。不管拿什麽名次，我都會很高興的。”
比賽全部結束，出乎楚優優意料的是，最後，她的總分跟海市那位選手的總分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并列第一。
幸好主辦方考慮過很多情況，所以就連獎杯都多準備了一套。
外國語大學的校長作為頒獎嘉賓給他們頒獎，他熱切地歡迎每一個同學報考他們學校。
放在從前，能考上外國語這樣的學校，楚優優會很滿足。
但現在不同了，她的目标只有華大。
捧着獎杯，站在她身邊的海市選手忽然說：“下一次，我是不會輸的。”
楚優優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眼中滿是不甘心。
“你已經是第一名了。”楚優優低聲說。
“并列第一，那就是沒有把你們所有人都比下去。對我來說，這就是輸了。”
“好吧，那祝你下次成功。”
現場直播已經結束，魏老師跟其他老師一樣跑上了臺。
她拿着手機對着楚優優：“快讓我拍一張，我要發朋友圈。”
楚優優高舉着獎杯燦爛一笑：“魏老師，跟我一起拍一張吧。”
為了這個比賽，魏老師也付出了很多，陪她練習了那麽多天，得獎的人雖然是她，但魏老師才是幕後功臣。
不知道是誰出手幫忙，幫她們倆拍了一張合影。
魏老師将合影發上朋友圈，很快，同事們紛紛發來道賀。
楚優優再看看臺下，發現楚寄風他們已經不在了。
等回到後臺拿到手機，她才看到楚寄風發來的微信：【人太多，哥哥就不上臺湊熱鬧了。等你明天回家，哥哥再好好幫你慶祝。】
【謝謝哥哥。】
手機裏有很多未讀消息，全都是同學們發來祝賀她的。
楚優優正要一一回複，袁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優優，你紅啦！你有圍脖嗎？你快看圍脖，你紅啦！”
“什麽意思？”
“你的直播鏡頭被人發上圍脖了，現在好多人都在拼命轉發，說你是什麽最美高中校花！”
楚優優紅的沒有一點點預兆，但她的走紅又很理所當然，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楚優優确實有一個圍脖號，但她沒有時間打理，只偶爾轉發一下。
等她挂了電話登上圍脖號，才發現已經有好幾萬的關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