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汴都

第二日,千落和瑤光就出發去了凡間。當他們禦劍來到汴都城郊時正值黃昏。出門前他們已然換好了衣服,現在只需捏個訣把各自帶的劍隐起來,看上去就和凡人沒多大的區別了,只是……

千落看着瑤光,有些猶豫着是不是該讓她再做個仙障把容貌也隐一隐。

“師兄?”瑤光見千落似乎是盯着她的臉在出神。

千落輕輕地咳了一下,說道:“瑤光,你還是把面容隐了吧。”

瑤光聞言,先是笑了一番,之後便依言捏訣把容貌隐去了。

然後,兩個人就沿着汴河一路朝城裏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郊外人煙稀疏,偶爾可見幾間竹籬茅舍,夾雜着雞犬之聲,袅袅炊煙。而過了護城河,進了城門,他們才真正算是到了汴都城。

以前瑤光不曾到過汴都,卻聽她爹爹提起過這座帝都,它的悠久和繁榮都讓瑤光心向往之。

只見這座中州名都裏,一派盛世氣象。華燈初上,笙歌隐隐。

朱雀門,狀元樓,相國寺,龍津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新月彎彎才上柳梢,夜裏的都城卻更見活色生香,滾滾紅塵,芸芸衆生,夢中醉卧,醒時高歌。商賈攤販,游人仕女,緩緩而行,笑語連連。

而那皇宮苑囿,王侯宅第,茶館酒肆,亭臺樓閣,衣冠士族,典章文物,更是無一不備,又無一不透着一股俗世特有的繁華、富足、喧嚣和逸樂。讓人見之動容,心醉神迷。人間的樂土,才更是地上的天宮。

才子佳人,衣香鬓影間的紙醉金迷,急管繁弦;秦樓楚館,屋宇延綿中的人間煙火,風流聲華。塵世的輝煌燈火和寂寞闌珊縱橫交織,恍然間更是眼花缭亂目不暇接,不知今夕何夕此身何處。

不遠處,哪家勾欄裏似乎在唱水調歌頭,明月揚州,霓裳舞畢,直落千峰;瓦肆裏溫香軟語,歌喉婉轉,芙蓉面,楊柳腰,皓腕凝雪,玉足生蓮,水袖輕展,翩然而起。一曲《牡丹亭》唱罷,三疊《陽關調》驟歇,卻已是淚濕青衫,滿座皆癡。

這裏是凡塵,見之卻使人忘憂。

“瑤光,瑤光。”千落看她似乎恍恍惚惚的樣子,其實在出門的時候千落就覺得他的這個師妹有些心不在焉。

本以為能來凡間她該高興才是的,怎麽反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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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師兄……”瑤光定了定心神,“我們要去皇宮嗎?”

“不急,先找客棧吧。我們事先也得遞個帖子什麽的不是。”

“也對。”

盡管對方是人間的太子,但畢竟只是個凡人,要是他們貿貿然的就憑空出現,肯定會吓到那位太子殿下的。

到了客棧安頓下來之後,千落便提筆給當今的太子趙恪寫了封信。

而此時的皇宮裏,趙恪也正着急地盼着千落他們的到來。

他此番寫信去三清是瞞着他父皇的,而且要不是他自己實在無計可施,本也不想勞動仙門。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能夠确定皇宮中一定是出了妖魔,還控制了他的父皇。所以這次如果不能把那妖魔給制服了,只怕他們父子之間必生嫌隙。

想他父皇曾經也是天縱英姿,英明神武,沒想到到頭來還會為妖魔所迷惑。趙恪擔心之餘,不免也倍感失望。

猶記得他小的時候,一直以他父皇作為榜樣,希望自己将來也能像他一樣,建功立業,開創盛世。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的父皇就漸漸開始變了,迷信那些神仙方術,谶緯之學不說,現在是連政務都懈怠了。近兩年來更是聽信讒言,行為荒唐,愈發的變本加厲不可收拾。朝中下上莫不憂心忡忡,不少大臣也曾苦心規勸,他自己也進言了不知多少回,卻始終毫無效果,反倒是弄得父子之間的關系十分緊張。

一想到這些煩心事,趙恪就郁悶不已,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

“太子殿下。”

就在趙恪焦躁煩悶之時,一個女子走進了殿內,容貌算不得特別出衆,清秀有餘罷了,此時她手裏還端着些東西。趙恪看到她,面色緩了緩,剛才還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不少。

“萱兒,是你啊。”

來人正是他的貼身宮女,不過說是宮女,卻能在這個時候自由出入太子寝殿,兩人的關系自是不一般的。

“我看殿下剛才的晚膳也只用了一點,所以做了碗銀耳羹和一些花生糕過來。”說着,名為萱兒的宮女把東西擺在了桌子上。

兩樣都是極尋常的東西,尤其這花生糕,是汴都城裏有名的小吃。只因幾個月前趙恪拉着她去城裏轉了一圈,喜歡上了這花生糕,所以萱兒便去學了來。加上她本來也不擅長廚藝,只會做些很平常的東西,好在趙恪倒一點也不嫌棄。

萱兒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很煩心,看他每次用膳就知道。不過他今天的樣子,似乎比往常還要煩惱上好幾分。

想起這兩年來他父皇的種種,萱兒也不由得為他憂心,可有些話,她又不能說。

而趙恪此時已經坐下,就着銀耳羹吃了一塊花生糕。平心而論,萱兒的手藝當然是不能和宮中的禦廚相比,不過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人親手做出來的,其中的意味又豈是其他東西可以比拟的?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道白光從窗外飛來,直直地就落在了趙恪的眼前,吓得一旁的萱兒驚叫了一聲。

“沒事沒事,萱兒,不要害怕。”趙恪趕忙安撫她。

那道白光已然化成了一封信的樣子,趙恪猜應當他所求的事有了回應。

伸手就去把信拆開,看完了上面的內容之後,他終于是笑了一笑。

“殿下,這封信……是從何而來?”萱兒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封信。

“是三清的仙長寫來的。”趙恪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信上,所以沒有注意到萱兒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臉色大變了一番。

“三清……殿下寫信去三清了?”

“是啊,”趙恪也沒打算要瞞着她,“我想這件事必定和妖魔有關,既然如此,還是讓仙門的人來解決比較好。怎麽了?”

這時趙恪才注意到,她的神色中怎麽看起來似乎有幾分驚恐的樣子?

“沒,沒什麽……只是此前沒聽殿下提起,有些驚訝罷了。”她立刻鎮定了神色。

“嗯。不過這件事就你知我知,不可再讓其他人知道了,你明白嗎?”

“萱兒明白。”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她自然明白,眼下太子和皇上之間的關系已是日漸疏離,且皇上也聽不進太子的只言片語。不過現在三清既然派人來了,想來情況總歸會不一樣的。而太子也不必再因為束手無策而憂心如焚了。

只是啊……萱兒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她雖站得有些遠,卻很輕易地就能看到上面的那些字,大意是說今晚亥時前來拜訪。

瑤光起初很奇怪,為什麽他們要夜深了再跑去皇宮,何況明明是那位太子有托于他們,怎麽現在卻弄得如此偷偷摸摸。後來才知道,是這位太子殿下要求他們晚上去以避人耳目,可見這位太子不怎麽了解仙門之事,而且也太小看了他們。以她和千落的修為,就算是大白天的也完全可以做到不被人發現。

捏了個隐身訣,瑤光和千落很容易地就來到了趙恪的東宮。走進去後看到殿裏空空蕩蕩都沒什麽人,看來定是趙恪知道他們要來,已經屏退了左右。于是千落就打算要撤了隐身訣,哪裏知道瑤光卻仍舊徑直往裏走去了。

找到了趙恪的所在之後,瑤光也不急着現身。而是看着趙恪一會兒走到窗前,一會兒又望望房梁的樣子,顯然是在躊躇着他們會打哪兒出現。

瑤光樂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出聲咳了兩下,聽到聲音的趙恪立刻環顧四周,問了一句“誰?”,随即便又說道:“可是三清的仙長到了?”

千落示意她不可胡鬧,然後就撤了隐身訣,瑤光也馬上跟着做了。只不過趙恪此時的眼光全然不在他們這個方向,所以都沒發現屋子裏已經多了兩個人。

瑤光忍不住輕笑出聲,借此趙恪也終于看到了他們。

誰知這不看還好,一看,趙恪就整個人呆愣在了那裏。

千落在內心搖了搖頭,他這個師妹是存心想要捉弄一番眼前的這位太子,居然連仙障都一起撤了而以真面貌示人。

趙恪雖是太子,但哪曾見過容貌這般出衆的女子,盯着瑤光足足看了好一會兒,盡管心裏已經知道該移開視線了,可眼光就是怎麽都無法從她臉上挪開。

千落一步上前擋在了瑤光身前,開口說道:“在下三清弟子千落,太子有禮。”說着,便抱拳一揖,只當是行禮了。

趙恪這才回過神來。

“仙長不必多禮,遠道而來,有勞了。請坐。”

趙恪也知道仙門中人不能以凡禮來要求,況且人家這次還是來幫忙的。

“瑤光也見過太子。”說着,瑤光還朝趙恪一笑,後者又立刻呆愣了一下,不過好在沒像剛才那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定下心來的趙恪決計盡量不朝瑤光的方向看,于是便對千落說:“仙長能來,趙恪感激不盡,這次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是仙門之人,而不是……你所懷疑的妖魔變的?”

結果趙恪的話還沒說完,瑤光就打斷了他。

“啊……這個……看兩位的樣子皆是不凡,氣質也與常人不同,這位仙子更是容貌出塵,應當……不會是妖魔……”趙恪說着,還飛快地瞥了瑤光一眼。

“太子還是謹慎些好,妖魔擅長迷惑人,剛才我師妹說的也不無可能。這是太子寫給掌門的信,權當憑證,還請太子過目一下吧。”

趙恪接過千落遞過來的信。此信經過特殊處理,上有符咒,除非寫信者和收信者同意,旁人是不能開啓也看不到其中的內容的。

“确實是我親筆所寫之信,仙長所言,趙恪也銘記在心。”

這皇宮中已然是有了妖魔,他卻還如此大意,幸好來的确實是三清的人,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太子,你信中所言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不過還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

“仙長但說無妨。”

“恕我直言,太子可能有所不知,皇宮不比凡間其他地方,帝王更是有真龍之氣護體,妖魔一旦近身就會為它所傷。而剛才我在皇宮之上已查看過了,真龍之氣并沒有減弱,皇宮周圍也無破綻,所以不知太子殿下何以肯定這宮裏會有妖魔?”

趙恪聽了,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仙長所說我倒确實不知,不過我在父皇身邊十九年了,對他也算是了解。早年父皇雖然對谶緯之道有興趣,但還不至于糊塗,也算得上勤政愛民。可是到了後來,他卻慢慢開始追求長生之術,特別是兩年前,不僅服食丹藥,而且……”趙恪頓了頓,似有所顧忌。

“而且什麽?”千落追問。

“他還聽信妖言相信什麽采陰補陽之術……兩年內後宮裏不知進了多少女子,朝野上下對此都頗有微詞……”趙恪說着,不知不覺又是眉頭緊鎖。

他父皇恐怕還不知道,現在民間紛紛傳言說他荒淫無度,堪比古之桀纣。

記得他尚年幼之時,他的父皇和母後還曾恩愛甚篤,後宮雖也有嫔妃充陳,他父皇卻很知道節制,哪裏像現在,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千落看了看瑤光,見她聽到此除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外,其他倒也如常。

不過也是,不同于她的外表,瑤光畢竟已是十七歲了,在凡間這個年紀莫要說嫁人了,就是孩子都該有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趙恪起身一邊慢慢地踱步,一邊仔細地把事情向千落與瑤光道來,“我身為人子,本不該對父親妄加指責,只是父皇實在……況且我不僅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臣子啊……”趙恪說着,長嘆了一聲。

“父皇對于谶緯之說,向來是很相信的。不過這谶緯之學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也是衆說紛纭。好在以前父皇還不至于沉溺此道不可自拔,臣下的規勸他也能尚聽得進。但是近些年我發現父皇越來越着迷于這圖谶,政務也荒廢了不少。兩年前,有一日晚上父皇說他做夢夢到一得道高人,自稱是鴻鈞道人座下的關門弟子,道號明陽子,身懷長生之術,且說我父皇是順天應命之君,可享此永生之道,也好為人間保萬世太平。”

聽趙恪這麽說,千落和瑤光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間都有些嚴肅。然後千落便說道:“鴻鈞道人是衆仙之祖,至高無上,但從不參與世間之事。座下弟子也只有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和通天教主,絕不可能再有什麽關門弟子了。我也不曾聽說過仙界有明陽子這號人物。”

“原來如此。那這麽說來,果然是妖魔所為了?”

“還請太子繼續說下去。”千落并沒有就此定論。

趙恪點頭,繼續說道:“那一晚正好是當年殿試的前一晚,第二天殿試之時,父皇發現進士之中居然有一人長得與他夢中見到的那所謂高人一模一樣,大驚之下便認為那個人就是明陽子,竟然當場就要欽點他為狀元,幸好被我的太傅死死攔下。”

趙恪說到此,語氣中有些憤憤。當時若不是他的老師苦谏,他父皇還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麽荒唐事來讓後世恥笑。不過也因為這件事,他的老師最終被迫辭官而去,想他的太傅也是一代名臣,凡是都恪盡職守,鞠躬盡瘁,趙恪也向來服膺他的學問,敬重他的為人。到頭來竟因為這樣的事而離去,心中的不平也可想而知。

“殿試之後父皇就立刻召見那人,那人告訴父皇說他确實是什麽明陽子托生,俗世的姓名叫洛東樓,還說他本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方才在大殿上見到我父皇,才想起來自己原是那鴻鈞道人座下的弟子,來人間便是為了找我父皇傳授長生之術。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這一天還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有不少百姓在這一天的午時看到汴河裏突然無風起浪,巨浪滔天足有十幾丈高,而一尾鯉魚自這巨浪中躍出,還跳上了岸,然後這大浪瞬間便平息了下來。而那尾躍上岸的鯉魚大約身長有三尺,古有魚傳尺素之說,所以就有人剖開了魚肚,不過從這魚肚裏找出來的不是尺素,卻是一幅圖谶。”

“不會這麽巧這圖谶上畫的東西還跟那什麽明陽子有關吧?”瑤光聽到此,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正是!那圖谶上沒別的東西,就只畫了一個人,便是那什麽明陽子托生後的洛東樓!自此,父皇對這件事便深信不疑了,不管旁人再怎麽勸,他一句都聽不進去,甚至還把進谏的人罰的罰,貶的貶,弄得朝中人人自危,有口也不敢再言了!而對那洛東樓,卻是言聽計從,一心想從他那兒求得長生不老。不過我看這兩年父皇的身體卻是一日差過一日,想他才剛過不惑之年,現在卻連走路都要人扶着。平日裏也變得深居簡出,就連我想要見他一面都困難。但那洛東樓卻是隔三差五地便得父皇的召見,而且還允許他可随時自由出入宮禁,他還時常給父皇進丹藥,父皇居然也直接就拿來服用,都不知道那真的是丹藥,還是毒藥!”

“即便真的是丹藥,若是服食不得法,也只會有害。且凡人之軀,哪裏可以長時間承受丹藥之效,最後只怕是适得其反,求來的不是長生,而且短命!”聽到這裏,瑤光對如今的那位天子已是頗看不下眼了。果然當皇帝當久了,就真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罔顧天道人常了嗎?

“何況你父皇已經是人間至尊,極貴之身,還妄想要尋求長生不老?自古以來天之道,抑其高者,損有餘也。哪裏有人可以既身為帝王,又修得長生之術?前車之鑒不是沒有,居然還如此荒唐!我看就算是真的有妖魔,那也是趁虛而入的!”

“瑤光!”千落見她如此出言不遜,不由得無奈,“你我雖是仙門中人,但不可對人間的天子如此不敬。”

而且還是當着他兒子的面。

千落看了看趙恪,眼前的這位太子倒是個明白人,将來繼承帝位,應該不會像他父皇那般了。而從他剛才所說的來推斷,問題應該是出在那個叫洛東樓的人身上,不過,至于這到底是妖魔作祟還是人禍招致的,現在還不得而知。

千落思量的一番,繼而對趙恪問道:“敢問太子可見過那個自稱是明陽子托生的洛東樓?”

“見過幾次。光看他的樣子與常人無異,也看不出什麽異常來。而且我還特地派人去查過他,據說他是延州延川縣人,我讓人畫了他的畫像去延川,當地人都能認得出是他來,祖上和親戚的情況也與他自己所說的相吻合,倒也不像是憑空冒出來。”

“那麽太子,你可曾見過那個洛東樓有靠近你父皇一丈之內的時候?”問的是瑤光。

“一丈之內?”趙恪不明白她的意思。

“方才已和太子說過帝王有真龍之氣護體,妖魔是很難近身的。”千落解釋道。

“這個……”趙恪思索了起來,“我碰到他的時候确實多半都是在父皇那兒,而且他也總是随侍在父皇的身側,那個距離……應當是在一丈之內的。”

千落只是和瑤光交換了一個眼神,并沒有再說什麽。趙恪見此,忍不住問道:“這麽說……那個洛東樓,他不是妖魔?”

“這個也未必。如果是很厲害的妖魔,真龍之氣也不一定奈何得他。”

“那……那如果是這樣我父皇豈不是……”趙恪聽瑤光這麽說,一下子就急了。

“太子稍安勿躁,那個洛東樓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們會會他便知。而且他既已在你父皇身邊兩年,就算真的是妖魔,也不是想要立刻取你父皇的性命。”

“不錯,正如我師妹所言,太子且先等上一等。我跟瑤光這就去找那洛東樓,煩請太子告知我們他的住處。”

趙恪聞言,心中稍安,然後便寫出了那洛東樓的所在。

“不知兩位何時可以有結果?”趙恪一邊把紙條遞于千落,一邊問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是盡早解決的好。

“如果太子你不是非得要晚上才能見我們的話,明兒一早想必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啊……”

趙恪不明白瑤光話裏淡淡的諷刺意味。

“我師妹的意思是說,仙門中人,不論白天黑夜皆可來去自由,太子的顧慮其實大可不必。”

“原來如此,是我無知了,還請兩位多多見諒。也煩請兩位盡早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于我,趙恪感激不盡!”

“如此,那我們便明天一早再來拜訪。”

說着,千落和瑤光便隐身告辭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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