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念之間
“瑤光，你怎麽了？”千落見他的師妹自皇宮回來之後就似乎一直有心事的樣子。
“啊，千落師兄，我……只是在想這件事什麽時候可以了結。”她能告訴千落她這是在想凝姿和趙恪的事嗎？其實瑤光也知道這件事她根本就不該管，也管不了，可是每當腦子裏浮現出凝姿的那番話時，瑤光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幫幫她。
“你是想回去了？那為什麽當時我給掌門寫信的時候，你也不說上幾句？”
“師父他……應該不會怎麽擔心我的，再說我的情況師兄你肯定都會跟師父說啊，我又何必費筆墨呢。”
“哪有師父會不擔心弟子的，何況你還是掌門的愛徒，我說是一回事，你自己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這次的事應該快了，那鯉魚精雖然是有些本事，但畢竟受了傷，合你我之力，應當不會有問題。”
瑤光點點頭，随即看了看千落，心中想問的話翻騰了好幾翻，但最終只是說道：“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去休息了，師兄也早點睡吧，回頭還要對付那鯉魚精呢。”
說完，瑤光便轉身回房去了。
千落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眉宇間不免有些憂色。
看來還是盡快把事情了結回三清去的好，他師妹到底還太年輕，經歷的事太少，看她的樣子，只怕是在為趙恪與那小妖的事神傷呢。
需知這世間，無望的情愛遠比美滿的姻緣要多得多。
瑤光回房後，在床上輾轉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一個翻身下了床，從随身的包裹裏摸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面鏡子，是青隐有一次來三清的時候送給瑤光的，名為水月鏡，說是她哪天想他了，就可以通過這面鏡子和他說話。
本來仙界是有傳音術的，不過那個比較耗費功力，特別是距離比較遠的話，要長時間維持很不容易。所以瑤光這次出門也把這水月鏡一起帶了出來。
端來一個臉盆裝滿水之後，瑤光把水月鏡放進水裏，待念完訣之後，便靜靜地等着它的反應。
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青隐休息了沒，雖然他說過自己随時可以找他的。
幾秒鐘後，水中亮起了一道光，繼而水面晃蕩了一番之後，青隐的臉便浮現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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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你找我？”他語氣中似乎有些意外。
“嗯，青隐上仙，我……想向你請教些事。”
“向我請教？你有什麽事不去問你師父倒要跑來問我的？”
“我現在不在三清，而且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去問師父的好……”瑤光說着，心中也有些不安。
“哦，你想問什麽？”青隐倒是來了興趣。
“就是……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方法，可以把妖變成人的？”
“什麽？把妖變成人？！”青隐很是愕然，“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麽？”
“其實也不是我想知道，是……是有人想知道。”
“誰？你剛才說你不在三清，那你在哪裏？”
“我在人間，和千落師兄一起出來辦點事兒。我在這裏遇到一只小妖，她……想變成人。”
瑤光說着，就把凝姿的事與青隐簡單地說了一番。
“青隐上仙，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方法啊？你是上仙，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所以……”
“瑤光，”青隐打斷了她，“你修行也有段日子了，當知道仙門中，有什麽能做，有什麽不能做。你這丫頭不是挺聰明的，怎麽這回這般糊塗？怪不得來問我，可見你也知道這是不對的。”
“我只是幫她問問而已嘛……”瑤光垂頭，“她又沒害人，而且這樣喜歡一個人，總歸……不是錯吧……戲文不都唱嗎，什麽‘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之類的……”
“你……你還跑去聽戲了？”
“以前聽的……”
“不管你什麽時候聽的，總之這件事你本就不該管，人妖殊途，發生感情就是不對。你居然還想幫那小妖，小心你師父知道責罰你！”
“我……我又是不是要幫她變成人！就是問個法子，青隐上仙你倒是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啊？”瑤光急道，她不過就是幫凝姿打聽一下而已嘛，就像凝姿幫她找鯉魚精一樣啊，怎麽就成了什麽大錯了呢。
等等，瑤光忽然想到了什麽。
“青隐上仙，其實有這樣的方法對不對？！！否則你為何只是一味的說我不該這麽做，直接告訴我沒有這樣的方法不就行了，那我自然會死心的！”
青隐：“……”
這丫頭怎麽這般敏銳……
“青隐上仙，你告訴我吧，我真的只是幫凝姿打聽一下而已。”瑤光的語氣裏滿是急切與懇求。
“不行不行，就算告訴你也沒用，那小妖才多少道行，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除非……”
“除非什麽？”
“沒什麽，總之就是做不到的。”
“你都不告訴我怎麽知道不行呢？”
“瑤光！你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麽呢？！說到底這是別人的感情，你參合個什麽勁？再說他們之間本就沒有可能，這是天意，不是你能改變的。還有啊，情愛之事，你還是少沾的好，對你修行沒好處的。至于那些戲文，聽過也就算了，可莫要當真吶！”青隐循循善誘道，內心不免有些憂慮起來。
這孩子可別最後還是随了她娘的那性子，易于傷情，更難以自拔。
“你只管告訴我就是了。再說，他們兩個彼此間有情，上天不是該有成人之美的嗎？若凝姿真的變成了人，也就無所謂什麽天命不天命的了。”
“可是他們命中注定沒有這個緣！”
“緣也是可以求的！妖也好人也好，相愛的總是想要在一起，這也是天道，也是常情啊！”
“你……”青隐撫額，她這股倔強勁也真是随了她娘的吧！還有，這番話他怎麽聽着就這麽耳熟呢？
“那你就不怕被你師父知道……”
“就算知道，反正我做也做了，到時……讓他責罰好了！”瑤光也不知道心裏哪來的這一股氣。
“我也不是不願意告訴你，但我怕你知道了之後，反而不會就此安生！”青隐長嘆一聲，“這個世上有一種仙草，叫轉生草，吃下去之後就相當于重新投胎輪回了一次。不過你也知道，輪回有六道，轉化為人的幾率只有六分之一，除非再能有強大的外力引導，不過那小妖才剛能化為人形，以她的功力絕不足以幫她轉入人道。”
“要幫她轉入人道，需多少的功力？”瑤光聞言，果然眼前已是一亮。
“就算把你自己搭上，也是不夠的！況且你以為那轉生草是這麽好弄嗎？”
“那轉生草長在哪兒？”
“自然是在黃泉地府，忘川河畔了！好了，現在方法你也知道了，這件事你就莫要再管了。等把事情了了就趕緊回三清去好好修行，把那些雜念都清一清。”
瑤光垂了垂眼，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收起水月鏡，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發呆。她向來最懂得自己的心思，冷靜下來之後，自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了。這件事她已是有所逾越，想想要真是被她師父知道她甚至還存過那樣的念頭，便已有些後怕了。
況且，她縱然有心又如何，以她現在的修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幫凝姿變成人的。
而此時小瀛洲上，青隐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把這件事知會墨玄。
無論怎麽說，這丫頭都讓人冒險不起啊！
如此的六根不清五蘊不淨，終非是好事。
第二天，瑤光去找凝姿，只見她的臉色十分憔悴。
“沒事，”還沒等瑤光開口，凝姿就已經笑着說道，“熬夜總會這樣的。對了，我已經知道那鯉魚精的所在了，出城門五裏，汴河下便是他的栖身處。”
“嗯，多謝。我想如果順利的話，今晚應該就能把事情了了。”
“那太好了，太子終于不用再煩心了。”凝姿面露喜色。
“他應該也沒大礙了吧？中毒的事呢？”
“嗯，太子沒什麽大礙，至于中毒的事也有眉目了，應該……”說到此，凝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恨意，“是那洛東樓指使的。”
“洛東樓？！是他？他為何要……”
然而下一秒，瑤光就明白了過來。
他必然已經猜到是趙恪派人去把仙門的人請來，況且他本來就是太子，現在雖然有皇帝為洛東樓撐腰，但趙恪總有繼位的一天，且明眼人都看得出當今的這位天子已是命不久矣，等趙恪做了皇帝，他洛東樓還能活命嗎？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這世上果然是有如此無恥惡毒之人！”
“太子自是不會輕饒他。他若真是中了攝魂術或許還可以網開一面，但現在……”
“就是他咎由自取了。”瑤光說着，想起了另外的那件事。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轉生草的存在？但以她的修為，又怎麽拿得到，到時別枉送了性命才好啊。
“仙子？”
“啊？”
“還有什麽事嗎？”凝姿見瑤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很是疑惑。
瑤光移開目光，心中思索了幾番，驀然想起那天她目光中的堅毅和決絕，內心一直在猶疑的話就已然出口了。
“凝姿，關于你昨天說的……想要變成人的事，确實有法子。”
“真的？！”凝姿又驚又喜。
“不過這法子……實在難得很，”瑤光說着，微微蹙眉，“你可聽說過轉生草？”
凝姿搖頭。
“這轉生草長在地獄冥府，忘川河畔，吃了它，相當于入了一次六道輪回。不過，人道只是六道之一，你若想變成人，還需要強大的外力做引導。而且這轉生草，很是不易得。”
瑤光見剛剛還滿懷希望的凝姿此刻眼眸中已然黯淡了下去，不過随即她又一笑，說道：“多謝仙子告訴我這些，我本也沒期待它會有多容易。”
“你還是會去試的，對嗎？”
“對！”
“我本來其實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來我的确修行還遠遠不夠……”
“仙子……勞仙子為我費心了。”凝姿知道，瑤光本沒有任何幫她的理由，甚至相反是應該阻止她留在趙恪身邊。可她卻沒有這麽做，如果僅僅只是因為她幫忙打聽那鯉魚精的事，也不必到如此地步，可見這位仙子實則是個極易動情之人。
“我沒費什麽心，能做的也就這些罷了。其實要謝也謝你自己，我以前總以為無論是妖是魔，總歸是喜歡玩弄與蠱惑人心。現在看來，天地萬物果然皆是有情，發乎本心，才能一往而深，無畏亦無悔。”瑤光忽而拉起凝姿的手，說：“我修行不到家，為你們的事而傷懷，雖是不對，但心中卻仍希望你們能有圓滿的那一天。只是……”
瑤光沒有再說下去。
既然都已經告訴她了，還勸她什麽不要去犯傻冒險呢？
這根本就是在慫恿她去做傻事啊！
“仙子不必為我擔心，我……”凝姿正想說什麽，忽然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她，不一會兒一個宮女跑到她身邊氣喘籲籲地說：
“萱兒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宮裏……又出事了……”
“什麽？！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殿下他……”凝姿臉色瞬間慘白。
“不是不是，太子沒事，這回是皇上！”
“皇上？皇上怎麽了？”
“皇上突然暈倒了，太子正要過去呢。”
“我知道了。”凝姿說着，看了瑤光一眼，見瑤光朝自己點了點頭，便和那個宮女一起走了。
現今的那位天子命不久矣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瑤光看着凝姿已經走遠的身影，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安。
趙恪一旦登基，不管她願不願意，都無法再待着他身邊了，那她會不會……
“你可不要真的去做傻事啊，凝姿……”瑤光喃喃自語。
入夜，千落和瑤光禦劍出了汴都城，來到那鯉魚精的栖身處。
“應該就是這裏了。瑤光，我們盡量把他逼上岸來，不過你若在水下撐不住，一定要及時上來，知道嗎？”
“明白了。”
說着，兩人各自捏訣，周身都慢慢出現一個銀白色的光圈，不過瑤光凝起的光圈顯然要比千落的那個微弱一些。
而此時的汴河底，名為子衿的鯉魚精也正在打坐養傷。
他知道三清的人肯定很快就會找來，而他這次着實也傷得不輕。只能盼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摸不到他的住處。
忽然間，設在門口的結界劇烈地反應了起來。
“誰？”他警惕地問道。
“魔君座下，留鏡。”一個聲音傳來。
子衿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揮手打開了結界。
“魔界的護法，來找我何事？”子衿冷漠地問道。
“自然是來幫你的。”來人笑了笑，也不管子衿倨傲的神情，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有勞費心，不過這是我的事，與你們魔界無關。”
“怎會無關，你知道君上一直想把你招入麾下。”
“但我已經表示過自己無意與魔為伍。”
“魔與妖本就有淵源，如今仙界苦苦相逼，我們更應該聯手才是。”
“你嚴重了，仙并不管妖的事。”
“那你這身傷是怎麽來的？”
子衿并不回答，只是說：“我對你們沒什麽興趣，你可以回了。”
留鏡聞言，只是揚了揚眉：“你可想清楚，如果我猜的不錯，仙界的人，只怕快到了。”
子衿聽了一驚，三清的人找來了？汴河底下是他的地盤，他都沒察覺，而眼前的這個人……忽然，一陣巨大的波動傳來，激起無數的水泡。
“不愧是魔界的第一高手。”
“過獎。”留鏡的神情自若，顯然并不擔心此刻在外的仙門之人，“怎麽樣，現在是否改主意了？”
“魔君這樣，是不是可以算趁人之危？”
“不，這叫雪中送炭。何況，你做了那麽多事，甚至不惜耗損修為練了那些丹藥，就甘心自己死在他之前嗎？不想親眼看他咽氣？”
“他已經時日無多了。何況，三清的人也未必能把我怎麽樣！”
“如果你要是不受這麽一身傷，這話倒還有幾分可信。”
“你忘了，這汴河底下可是我的地盤！”
不過子衿的話才剛落，他的住處就一陣地動山搖，而後一道金光從門口直直掃入，幾乎要貫穿他的整個洞府。
“看來他們是打算把你這洞府給拆了。”留鏡說着，心底暗暗生了些警惕，剛才那股仙氣很是厚重，來人應該是有些修為的。
不過既是三清的人，有這兩下子也沒什麽可驚奇的。他這回倒也來得是時候。
子衿此時手中已握好了三叉戟，正待出去一戰，然而千落與瑤光已經破門而入了。
千落與瑤光不意這洞府裏還有其他人，略略有些驚訝地互望了一眼，而且從氣息上來判斷……
“魔族……”千落輕輕出聲，神色間不由得有幾分緊迫。
為什麽魔界的人會在這裏，難道這鯉魚精還找了幫手？且看他的氣息如此沉穩，初探之下竟深不可測。
“千落師兄，看來我們或許……”瑤光也察覺到了來人的實力，略一沉思，說道：“一邊得拖，而另一邊……”
“速戰速決！”
兩人迅速達成默契。
“鯉魚精，沒想到你還跟魔族有牽扯。”瑤光看向子衿的目光淩厲，“本來我還可惜你這難得幾百年的修為，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話音一落，清泠劍便已殺向子衿。巨大的劍氣攪動着河水，形成無數劇烈的漩渦。瑤光的眼眸裏是前所未有的冷峻，眼下的情況出乎他們的意料，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鯉魚精給解決。
“看來我的對手是你了？”留鏡看着千落仍然持劍立于一旁，知道他這是準備對付自己了，“三清的人，我倒還真想領教一番。”
說話間，他的雙手各執起一把子午鴛鴦钺。
見到他的兵器，千落的臉色瞬間一變：“你莫非是……”
“正是魔君座下，留鏡。”說話間，他已經閃電般地朝千落攻去。
逐日劍與子午鴛鴦钺一碰撞，便發出一聲長鳴。千落握劍的手隐隐有些發麻，神色更是嚴峻。
沒想到魔界的護法居然會在這裏，傳聞他是當今魔界除魔君外修為最高者，以目前千落的力量，甚至再加上瑤光，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形式居然如此的急轉直下，別說要收服那鯉魚精了，他和瑤光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你倒有兩下子。”留鏡看自己的這幾波攻擊都被他擋下，也知道千落的實力不俗，想必剛才貫穿整個洞府的那一劍就是出自他之手，“你們三清最厲害的自然應該是墨玄，再往下該是他師弟止水，看你的樣子和功力還不像有那麽深厚的，敢問你是哪位親傳弟子？”
就像仙界對魔界十分了解一樣，魔界對于仙界，特別是這仙界之首的三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了。
“在下千落。”
交手下來，千落發現他的出招雖然迅猛，但并不陰狠，心中反倒有些吃驚了。
“原來是墨玄的師侄，前任的掌門弟子。”千落也算小有名聲，留鏡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不過據說你們掌門新收了位弟子，該不會，就是那邊的那一位吧？”
留鏡說着，還朝正與子衿對戰的瑤光看了一眼，顯然對她很有興趣。
見到此，千落的心中警鈴大作。
魔界自上一任魔君臨淵死後，一直勢力不振。直到近幾年才有些活動頻繁，不過今天看來，他們沒有一日放松過對仙界的打探。而且任誰都知道，墨玄和三清一直都讓魔界很是忌憚，而眼前這位魔界的護法對瑤光如此關注，莫非……
千落不敢想下去。
萬一瑤光要是落到他們手上，三清和墨玄必定會投鼠忌器，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千落那邊對戰艱難，瑤光這邊也不容易。她雖然本就天賦極高，又長于仙術，不過修行才不過七年，那鯉魚精則已有幾百年的道行。想要傷他不難，但一時間要制住他……
眼角掃過她的師兄，盡管瑤光不知道和千落對戰的是何人，但光從形式上看也能明白她師兄已落于下風，瑤光自是清楚千落有多少的實力，能把他逼得這麽緊卻還游刃有餘之輩，怎麽想也不會是善類。且看他的出招，老練勁猛，功力深厚，更可怕的是，瑤光居然還看不出他到底是用了幾成的力。
再這麽下去的話……瑤光心中計較了一番，見自己身上的光圈也已經越來越淡，知道她在這水下是撐不了多久了。
瑤光不再多想，為今之計也只有放手一搏。
她不信憑這幾年來墨玄的悉心教導和自己的勤奮用功，今天還不能從這裏脫身！
所以的劍氣在一瞬間彙集劍身，藍色的光芒如破開深沉的暮霭一般，照亮了整個洞府。瑤光一手用清泠劍使出“破曉”，另一只手裏已經暗暗凝聚起一道金光。
子衿見巨大的劍氣撲面而來，攪動起的波浪夾雜着無數水泡，使視野一下子混亂了不少。他揮動三叉戟将将擋住那道藍光，忽然一條金光凝成的鞭子就淩空飛來，把他的三叉戟纏得結結實實。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可下一個瞬間他周圍的水波卻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把他困在其中，擡頭一看，已經變得巨大的清泠劍正懸于頭頂，不僅壓得他無法動彈，體內更是血液翻湧，嘴角忍不住溢出了幾絲鮮血。
子衿沒想到瑤光居然在劍招之外還可以同時使用法術！
瑤光趁子衿被清泠劍壓制住的這一剎那，手中又是一道金光甩出，這回是把那鯉魚精捆得個結結實實，然後又再加上了一個定身咒，以确保那鯉魚精無法逃脫。
而後她迅速收回清泠劍，轉身朝千落大喊了一聲，千落一回頭正對上瑤光的眼神，瞬間明白了她要做什麽，正想開口說什麽時，卻見瑤光口中已經念起了訣，只好在擋下這一波攻擊後迅速後撤。
留鏡見千落似有收手之意，正想上前追擊之時，卻見瑤光的清泠劍直朝他而來，劍所過之處全部的景象都随之一變，留鏡側身避過清泠劍，卻猛然發現自己忽然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周圍已不再是汴河底子衿的洞府，而是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劍懸于四周，把他包圍在其中。一擡頭，頭頂上的數十把劍就一齊迅猛地落下，剛剛避開，左邊的劍又全部朝他飛來。
“原來如此，竟是‘海市蜃樓’……”他輕笑一聲，子午鴛鴦钺一揮，全部的劍都被打落在地，“真不愧是墨玄的高徒，膽子倒是大得很，也自負的很！”
要知道這種程度的‘海市蜃樓’，也僅僅只是能夠困住他。
當然，瑤光想要的，也只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