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黃泉地府

“瑤光,你要去哪裏?!”千落見她匆匆從皇宮裏奔出,二話不說便跳上清泠劍而去,那方向也分明不是回三清的,于是就立刻禦劍去追。

“瑤光,瑤光!”千落終于追上了她,“到底出什麽事了,你這又是要去哪裏?”

“我要去找凝姿,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我有責任,她雖然是妖,可也是生靈,不能這樣讓她去送死啊!”

“你在說什麽呢?”千落完全不明白瑤光的話。

“轉生草,她要去地府找那轉生草!這是我告訴她的,是我告訴她的啊!”

“地府?!那裏她怎麽去得了,你又怎麽去得了?!”千落一聽就急了,陰曹地府哪裏是常人可以去的,不要說瑤光現在還未修得仙身,即便是千落,恐怕也不是随意去得了的。

“不管去不去得了,我都要去!”

“瑤光!你不要再糊塗了,這已經是她自己的事了。你去了又怎麽樣,一樣是進不去那鬼門關的!”

“不,只要有辦法弄到‘路引’,就可以過鬼門關!”

“但那之後呢?地府裏陰氣彌漫,你才修行多久,怎麽抵擋的了?而且六界各有秩序,生死輪回更是天則,地府由酆都鬼帝掌管,不管是仙是魔是神,都不得插手,擅闖者可是會被惡鬼吃掉魂魄,永堕地府的!”

瑤光聞言,終于是停了下來。

“你想……”

“明白了”這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千落忽然發現自己全身都動憚不得了。

“你居然對我用定身咒?!”千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千落師兄,對不起了。”她很抱歉地對千落說了一句,而後便禦劍很快消失在了千落的視線裏。

瑤光清楚黃泉地府是什麽地方,所以她更不能連累了她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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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千落看着她這非去不可的樣子,也明白憑他是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不過幸好瑤光急着趕時間,只是定住了他而并沒有封住他的力量。為今之計,他也只好趕緊用傳音術把情況告訴墨玄了。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啊!

瑤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鬼城,她猜凝姿此刻必定已經弄到了“路引”。

黃泉地府是死後才能入的地方,而鬼門關則是必經之地。據說這鬼門關把守森嚴,須得有“路引”方能通過。不過神奇的是,在這鬼城之內,卻專門有一家賣“路引”的店鋪,不管是人是妖是仙,只要出得起價,就能買到這“路引”,而地府對此居然也不聞不問。

想來也是鬼帝體諒世間總有些不得已,而且要是沒什麽莫大的苦衷誰又願意沒事跑地府裏去?加之這“路引”只不過是能過鬼門關,接下來如何可不能保證,遂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以,凡間也就有了那麽多關于生入冥府以及死而複生的傳說。

而妖畢竟不同于常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必要的時候,巧取豪奪也是再所難免。

此刻天際已有熹微的晨光,而鬼府的大門只在晚上打開,瑤光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等上一天,加上她出來匆忙,沒有帶什麽可以用來交換“路引”的東西,便也管不了那麽多,随即闖進這大街上唯一的一家店鋪,連哄帶吓地弄到了那“路引”。

也可憐那店家,才一晚上就遇到兩個做霸王生意的,今天是注定要虧本了!話說最近人間難道又有什麽無辜枉死的冤魂入了地府了嗎?而且這回還都是好端端的姑娘家,一個兩個的又偏生長得這般漂亮,卻要硬闖什麽地府。那店家一邊搖頭,一邊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關門歇業。既然鬼門白天是不開的,那他這生意自然也只有晚上才做的了。

“這回不知道又是個什麽緣由,不過我看吶,左右是逃不過一個‘情’喲!”那店家剛把大門關上,東邊就恰好升起了紅日。想他們家世代都做的這個生意,往往不用問也能猜出幾分個中的原因。且這世上除了“情”字之外,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讓人如此不顧生死的了。

黃泉路旁皆是彼岸花,如火如血,妖嬈異常。一半花開,不見其葉,一半花落,只餘花葉。花花葉葉,生生世世不得相見。

此後過了鬼門關,上有無常殿,之後是廖陽殿,繼而便是忘川河,河上所架的就是奈何橋。

瑤光早已做好了結界,一方面避免自己為地府裏的陰氣所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遮掩氣息不要被這地府裏的無常惡鬼給發現。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能撐多久。

好不容易到了奈何橋畔,可她仍然沒有發現凝姿的蹤跡。

而眼前這忘川河中,卻是無數孤魂野鬼,互相啃食,慘叫連連,血雨腥風更是撲面而來,不禁令人腹中作嘔。

瑤光知道轉生草是在忘川河的另一邊,而要過此河唯有走那奈何橋。奈何橋上有孟婆在,需喝得她的孟婆湯才能通過。但她并不是要去投生的鬼魂,自然是喝不得那湯的。

急急地再把周圍找了一遍,瑤光确定凝姿的确已經不在這裏了。難道說她真的已經過了這奈何橋了?

還是……

瑤光看了眼忘川河中惡鬼相食的慘象。

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去把凝姿找到。

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結界,而後瑤光便擡腳走向了那奈何橋。誰知才剛一踏上那橋,身上的結界就被悉數剝落。

原來這奈何橋竟然可以化解仙術!

“今兒是怎麽了?先有小妖闖了地府,現在又來個修仙之人?”橋上的孟婆自然是發現了瑤光。

孟婆見過鬼魂無數,有識人之明,她見瑤光身上竟隐隐有金色神光,猜她必定有些來歷,心中暗自吃驚了一番,不過嘴上仍平靜地說道:“這奈何橋只有要去轉生的魂魄才能通過,而神仙和妖魔無論法力如何高強,都逃不過生死的法則,所以任是怎樣高深的仙法道術都是欺瞞不了的。我看你身上的仙氣不弱,周身氣息也純正無垢,想必是有福之人,只要你現在立刻折返,我便不告知帝君了。”

“那敢問孟婆,你此前說的那小妖,可否已過了這奈何橋?”

“她啊……才多少修為便想要硬闖,自然已被這河裏的惡鬼拖下去了。”

“你說什麽?!凝姿被拖走了?!”瑤光大驚,立刻走到橋邊的欄杆前往下望去。

瑤光本以為凝姿的修為還很淺,她急着趕過來總能在奈何橋前把凝姿攔住。且說實話,瑤光覺得她要弄到“路引”進這地府并不難,但要不被發覺而一路順利到了這忘川河畔,莫說是凝姿了,即便是瑤光自己都沒十足的把握。

然而瑤光不知道她這一走到欄杆邊,離忘川河就近了不少,加上此時她已失去結界的保護,是以橋下的惡鬼很容易便聞到了她的氣息,一下子全部都朝她湧了過來。

孟婆當時倒是想攔她,不過她們兩個之間離得有些遠,她剛想開口之時,瑤光就已經幾步走到了橋邊。

意識到大事不好的瑤光立刻握住了清泠劍,上古名劍承天地之氣,正好可以壓制住這些惡鬼。

果然,那些正向她撲來的惡鬼被清泠劍的劍氣所攝,紛紛後退了些,但仍然包圍着瑤光。

雖然清泠劍可以暫時震住那些惡鬼,但失去結界保護的瑤光卻不斷地為地府裏的陰氣所侵蝕,手腳已是一片冰涼,她知道如果一旦讓陰氣入了心肺,自己定是藥石無效必死無疑的了。

目光看向奈何橋的另一頭,她不知道凝姿是真的被惡鬼拖下了這忘川河,還是已然去了對岸。

她自己已經是來遲了一步,而凝姿如果順利過了奈何橋,自然該摘得轉生草而回,沒道理到現在還看不到她,由此可見,她一定是如孟婆所說。不過既然如此,她被拖下去也應該不會很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瑤光立刻揮動起手中的劍,使出一記“天光”從正中間縱向劈開忘川河。河中的惡鬼紛紛避讓這道光芒而全部都往兩岸擠壓,各種慘叫聲不絕于耳。

凝姿既然是從這橋上被拖下去的,瑤光猜她應該也不會被拖出去太遠。果然,目光還沒有掃視多遠,瑤光就發現了沉于河底的那個身影!

原來她的真身竟是一株桃花!桃木本身就有鎮災避邪之用,是伐邪驅鬼的好材料。難怪她雖被拖入河中,但一時半會兒那些惡鬼還不能将她啃食了。

瑤光慶幸之餘,立刻禦劍朝她飛去,然而此時那些擠往岸邊的惡鬼又紛紛都回來了,瑤光皺了皺眉,手中凝起一道金光狠狠地打了下去,想趁機打散那些惡鬼好下去把凝姿拉起來。

然而才一下到河裏,瑤光才發現這忘川河竟然比她所看到的要深上許多,而且這河裏的陰氣是岸上的百倍,無數的惡鬼借助這股陰氣,竟然連清泠劍都鎮不住了!

不過她此刻也顧不上這許多,一邊驅除那些不斷朝她撲過來的惡鬼,一邊盡快地去到凝姿身邊。但是,當瑤光的手好不容易抓到凝姿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腳不知是被什麽給拉住了,往下一看,竟然是數十雙只有白骨的手!她趕緊想揮動清泠劍,卻發現自己的手已被這河中的陰氣所傷,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

不僅如此,瑤光知道自己的功力也已經到了極限,而那些惡鬼依舊從四面八方地不斷朝她湧來,有些已經開始動手想要撕裂她,而她卻再也揮動不了清泠劍了!

莫非她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嗎?!

眼前忽然晃過墨玄的臉。如果她真的死在了這裏,瑤光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但必定是會對她失望至極。

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是要辜負他這六年來的教養與期望。

“師……父……”瑤光艱難地念着這兩個字,手腳上已經傳來了徹骨的疼痛,她知道這是有惡鬼在啃食她的肌膚。

想當初她的父母送她來三清,不過是希望她不要再被病痛所折磨,兼而或許能為這天下蒼生出一份力。後來因緣際會,她又成了她師父唯一的弟子,那時她就決心要好好地擔負這個責任。而現在,看來她是連她父母最初的心願都無法達成了。

潮湧般的絕望悔恨和不甘,像無數把利刃割破了心頭,竟比那些被惡鬼啃食出來的傷口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只是,好想再見她師父一面,至少要跟他說一句她錯了。

平生第一次,瑤光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後悔與害怕。

她不想死,不是因為恐懼死亡,而是……不想就這樣離開他,再也無法見到他。

然而就在此時,就在瑤光被惡鬼死死地纏在忘川河底之時,忽然間不知從哪裏來的無數星光把她圍住,繼而一道耀眼的銀光穿透整個河面,所到之處皆恍若白晝,周圍的惡鬼瞬間便消影無蹤不知了去向。

瑤光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重純正的劍氣,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這劍氣裏所夾雜的那股氣息。

這是她師父的仙氣啊!

原來是她師父來了!她師父怎麽會來的?!

就在瑤光神思混沌之際,墨玄已經到了她眼前,見她這一身的慘狀,二話不說就拎起她和凝姿飛出了忘川河。

才剛一到岸上瑤光就撐不住口吐鮮血,整個人直直地往下倒,幸好墨玄早一步攬住了她,他此前就發現瑤光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此刻把她攬在懷中,更是可以感覺到她渾身上下都冰冷得吓人!

墨玄一邊探脈一邊迅速用仙氣護住瑤光的心脈。

“師父……”瑤光艱難地開口。

她看到了墨玄身邊懸着的那柄劍。銀白色的劍身,銀灰色的劍柄,在此刻幽暗的地府中閃着耀眼的光華。

這就是星霜劍嗎?仿佛是九天的星輝凝聚而成,一劍霜寒,氣動九州。

瑤光記得她師父曾經說過,星霜一出必是六界動亂之時,而現在卻是為了她使用了這柄劍,心中感動莫名,還隐隐有些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東西。

“有話等會兒再說,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責備的口吻中是掩不住的心疼和擔憂,本想見到她之後必定好好責罰一番,哪知道她卻傷得如此之重。

早在當初青隐跟他這事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安,結果就真的收到了千落的千裏傳音,得知他的徒兒竟然要硬闖黃泉冥府。氣憤之下更是擔憂,想都沒多想就即刻趕了過來。

幸好他來了,要是再遲一步恐怕她就該沒命了吧!

無須結界,星霜劍上的璀璨銀光驅散了方圓十幾米內的陰氣,原本黑暗的地府此刻也變得亮堂堂的。瑤光漸漸地感到不那麽難受了,便掙紮着要從墨玄的懷裏起來。

“師父……她,凝姿,怎麽樣了?”她才在忘川河下待了這麽一會就快不行了,那凝姿豈不是……

墨玄依舊攬着瑤光,搖了搖頭說:“若她不是桃木之身,此刻大概連肉身都沒了。”

“什麽?”瑤光艱難地轉過頭去看着凝姿。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容!天上碧桃和露栽,本非凡花數,怎奈卻甘願為君沉醉,哪怕魂飛魄散都在所不惜!

“凝姿,凝姿……”瑤光不顧渾身的傷痛打着顫來到她的身邊,“你醒醒啊,你就這麽走了趙恪他會傷心的啊,自古高處不勝寒,帝王更是孤家寡人,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嗎?”

瑤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血從身上的傷口處滴落到凝姿身上,為凝姿續了一口氣,使得她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

“仙子……是你嗎?”凝姿的視線很模糊,隐隐約約只能看到人影,不過幸好她尚能分辨出瑤光的氣息。 “是我啊。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就算不能待在他身邊了,可至少還能夠偶爾去看看他,哪怕是遠遠地見他一面吶!而且你還可以繼續修煉,總有一天可以摘得那轉生草變成人的啊!”

凝姿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可那要等多久?況且到了那時他早轉世去了,我又上哪裏去找他,又是否一定找得到他?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輪回過後前塵往事皆忘卻,什麽再續前緣啊!上天如果真的這麽仁慈,為何這一世卻偏偏不成全我們?!”

凝姿知道妖自天地中化出,既受上天的庇佑,更受上天的約束。

可天若有情天亦老啊!

“仙子,你也千萬莫要自責,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決定。而且,我還要感謝你告訴我轉生草的事,至少我試過了,也甘願了。雖然遺憾,但我不後悔。”

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笑容:“大概這就叫‘妄執’吧……不過如果重來一次,不,就算百次千次,我也會這麽做的。有違天命又如何?是魔障又如何,是罪孽又如何,難道愛一個人是種錯誤嗎?我不信,我不信啊!”

是啊,愛一個人是錯誤嗎?沉淪其中是業罪嗎?可又為什麽會有人如此的心甘情願以至執迷不悔呢?

“沒有,沒有……不是的,不是的。”瑤光已經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拼命地搖頭。

“仙子……”凝姿吃力地摸索了一陣,想要去拉瑤光的手,好在瑤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先一步握住了她。

“你有話要我帶給趙恪嗎?”

“不……不是的,我只想再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凝姿的氣息已經變得很微弱,“讓他……忘記……我……一定……要讓他……忘記我,千萬……千萬……啊!”

“什麽?忘記你?!可是……凝姿,凝姿!”還沒待瑤光回答,凝姿卻已然閉上了雙目,然後随即顯出了真身,是一株碧桃,此時卻已幹枯,并很快地一點一點,消散在了空中。

最終,她竟然連個屍身都不曾留下,消失地如此幹幹淨淨了無痕跡。就好似她從來都不曾存在于這個世上一般。

瑤光茫然地看着凝姿消失的方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來為何,所去又為何?

“瑤光!”

墨玄見她的嘴角不住地溢出鮮血,也顧不上那麽多便立刻一把抱起她出了地府,直奔小瀛洲而去。

魔界,紫幽宮,永夜殿。

此時剛回到魔界的留鏡即刻便去見了魔君。

“你似乎耽擱了不少時間啊,留鏡?”

這一任的魔君名紫尋,正是上一任魔君臨淵的兒子。此時的他高高坐于王座之上,階下兩旁立着他的一衆手下。

“看來你也沒說動他啊。”紫尋見留鏡一人而回,自然是猜到了結果,不過他本來也對此不報以太大的希望。

“回君上,屬下确實沒能說動他,還望君上恕罪,不過他現在也已經被人給收了。”

“哦,被人收了?以他的道行,收他的人是誰?”紫尋顯然有些興趣。

“是三清的人。而且……”留鏡似乎是故意地頓了頓,“還是外界盛傳的那位墨玄弟子。”

“哦?”紫尋的身體往前傾了傾,“你們可交手了?”

“屬下與她交手了。不過她狡猾地很,一心只想脫身,屬下有些大意,是以我們之間只過了一招。不過……”

“不過什麽?”

“只怕她将來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是嗎……墨玄從沒有收過徒弟,此番既然收了,那徒弟自是有些資質的。而且能在一招之內就從你手上脫身,倒有些能耐。”

“不錯,她用的正是‘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墨玄對她倒是不錯,竟然連生平絕學都傳授于她,看來對她是期待有加了。”

“君上倒也不必太憂心,依屬下看她的仙術的确從衆,不過修為還太淺,遠不足為患。”

“你剛剛還說她會成為心腹大患,現在怎麽又變成遠不足為患了?大護法你是不是該謹慎些言語?”

此時開口的同是魔君座下的護法——冥契,他對自己屈居于留鏡之下向來不滿,兩人的不和也是由來已久。

“我這麽說自然是有根據的,不如讓我把當時的情況‘複現’給君上,相信君上自有判斷。”

“如此甚好。本君倒也想見識一下。”

妖魔除了擅長攝魂之術外,還有一項所長便是幻術。是以當初臨淵身為魔君卻在幻術上敗于墨玄,這一點一直都讓群魔耿耿于懷。

得到魔君首肯的留鏡使出鏡像之術,空氣中的無數水汽慢慢彙聚成一面巨大的鏡子,一道光閃過後,汴河底下發生的一切就有如電影般一一再現在了其中。

鏡像之術屬于幻術的一種,可以把施術者所經歷過的一切複刻下來,再現于別人的面前。

紫尋頗感興致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而當瑤光的身影出現在鏡像之術中時,他明顯地愣了一愣。恰在此時,他身邊的那把魔劍居然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天劫魔劍通魔性,要禦使它除了需繼承歷代魔君之血外,還得得到它的承認。而紫尋卻恰好并不是這天劫劍真正的主人,莫非……

紫尋的眼底閃過震驚的神色,随即嘴角便勾起了一個薄薄的笑意。

他一直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且他父君也一再交代他一定要找到這個妹妹,不過這些年他一直都尋找無果,要不是魔劍從來都不曾改變過主人,他真的會懷疑他的妹妹是不是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

莫非……這當真是天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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