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言可畏

天臺山那場大戰後的這幾個月,日子過得風平浪靜,盡管魔族也不時有些活動,但始終不見有什麽大動作。

然而,越是這樣,越是叫人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對于三清來說,眼下還有另一件可以說更為棘手的事。

寧封剛才外頭回來,卻連他師父的坤和殿都不去,而是急匆匆地直往千落的住處沖。

“千落,千落!”一進門,寧封也顧不得什麽,徑直便大喊了起來。

“寧封,是你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千落從屋裏出來,見他一臉的焦急之色,以為是魔族又有了什麽新動向。

前幾日寧封一直都出門在外,一則是探聽魔族的動靜,二則亦是為了與各門派保持聯絡,互通消息。

“你知道我這幾天在外面聽到了些什麽傳言嗎?!”寧封的臉上似有幾分氣憤,又有幾分可笑。

“傳言?”千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在那裏造謠生事,說瑤光和掌門……說他們……”寧封說到這裏,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瑤光和掌門?!”千落的語調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說他們什麽?!”

“就是說他們之間有……有那種感情。”

“哪種感情?”千落追問道。

“呃……”寧封有些難以啓齒,“就是……男女之情。”

“胡說!怎麽可能!”

“我想也是,本來傳言之事大多都是無中生有,可這也太離譜了吧!瑤光與掌門是師徒,他們之間若是有了什麽男女私情,可是有違倫常的。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如此別有用心,要這麽中傷瑤光和掌門,這等于就是在……千落,你怎麽了?”寧封說着說着,才發現千落的神色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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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在想這件事情……”千落慢慢地坐到椅子裏,一手撐着額,雙目微閉,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在天臺時的場景。

那時瑤光身受重傷,墨玄至始至終都抱着她,兩人之間的情态動作确實親密。只不過旁人不像千落那般知根知底,而且也只有那麽一會兒的時間,竟然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情愫來嗎?

千落自問對瑤光,對墨玄都算得上了解,且他自己的洞察力亦不差,但若不是因着那一晚的契機,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就能明了內情,更遑論是別人呢?

在千落心中,唯一有可能比他更早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會是……

“千落,你好像……莫非這件事?”寧封終于察覺到了千落的異樣。

“沒有寧封,你想多了。”千落已恢複了平靜。

“可是你剛才的樣子……”

“我只是一時聽到這個傳聞,太過驚訝了罷了。”千落打斷他。

寧封不是玉容,他的心思要深上許多,瞞過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當然,不是千落信不過寧封,只是這件事,他本能地覺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嗎?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到底是為什麽會傳出這樣的流言?是想對我們三清不利還是……”這邊廂,寧封已經開始揣測起了流言的源頭,不過現在任寧封怎麽想,他都不會覺得瑤光與墨玄之間真能有那種感情。

“我說寧封,我道你從外頭回來卻連為師的門都不入便直奔你師兄這兒來會是什麽事,結果卻是這個嗎?”

寧封與千落聽到門口乍然響起的聲音,都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止水正好跨過門檻,慢悠悠地朝他們踱步走來。

“師父!”

“師叔!”

兩人驚詫之餘,倒是沒忘了禮數。

“怎麽,最近手頭的事還不夠多嗎?你們兩個還有閑心在這裏說這些有的沒的?寧封,你既然回來了,就給我好好練功去,否則哪天碰上個厲害的魔族,可別指望為師來救你。”止水說着,神情之中是難得的嚴厲。

“是!那個……弟子這就去。”寧封不意他們這個平日裏一貫不正經的師父怎麽突然間就正經且嚴厲了起來,疑惑之餘亦有些敬畏了起來,一時之間倒也顧不上去探究千落剛才的那番異樣了。

有些人雖然看着不怎麽正經,可一旦正經起來了,卻能比任何人都要正經且嚴肅。

千落看着寧封告退的身影,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多。

“師叔……”

止水卻似乎沒有注意到千落的目光一般,撩了撩衣袍,随手便坐了下來。

“佛家有言曰:說不得,不可說。如今這事兒,可不正是應了這句話嗎。”

“師叔你果然知道……”

千落就知道,止水對這件事肯定亦有所察覺。他的這個師叔看上去散漫悠閑沒個正經,實則心思卻過于常人。

“我跟你一樣都是看着那丫頭長大的,跟師兄更是相處了好幾百年了。只能說這情之一字甚是可怕,管你是大羅神仙還是凡夫俗子,跳得出輪回,卻跳不出這世間的情愛。”

止水似乎是想起了其他的什麽事,神情間隐約有幾分寞落與悵然。

“師叔……”千落見他好像是沉浸在往事裏一般,一時間倒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不過這件事……怎麽看都有些奇怪。”止水沉吟道。

千落聽止水這麽一說,擱下心中的憂慮,也細細地思索了起來。

“确實,正如師叔所言,想瑤光和掌門都是心思何等深沉之人,喜怒從不言表,感情更是甚少外露。哪能這麽容易就叫人看出心事來。”

他與止水都是瑤光和墨玄身邊的親近之人,也不過最近才看出些端倪來。且瑤光與墨玄平日裏都是足不出戶的性子,甚少與外界交際應酬,外人又怎麽窺探地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想到這裏,千落想起了在天臺發生的那件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次他與瑤光的談話,被什麽人聽去了。

“現在事情既然發生了,還是想想應對之道。且不說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即便是沒有,也架不住那些蜚短流長。正所謂‘衆口铄金,積毀銷骨’啊!人心險惡,人言更是可畏。”止水不無擔憂地說道。

“是啊,就算真是毀謗,處理不好亦會生波瀾。而我們現在要真的把那些傳言當回事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坐實的……也不知傳出這些話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千落說着,憂心不已。

很大程度上來說,墨玄就等于三清,毀了他,便等于是毀了三清。

一想到這裏,千落心裏竟忍不住有些發抖。

“師叔,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對付我們三清,又找不到其他什麽方法,所以誤打誤撞的……”

“不會,”止水打斷了千落的猜想,“如果不是有人看出了或者是知道了什麽,斷不會如此。他們兩個到底擔着師徒的名分,平日裏行事又都極有分寸主見。且不說瑤光,師兄他可是仙界至尊,平生決斷無數,對萬事萬物都看的通透淡然,何時失措過?又哪裏會對自己的徒兒……”止水說着便搖起頭,還一連嘆了數聲。

是啊,要是換做以前,千落怎麽會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墨玄身上?在世人眼中是他宛如神袛一般的存在,冷若寒霜,無情無欲。怎麽會有讓他動心的人存在?

“不過瑤光那丫頭确實不凡,小小年紀無論容貌還是修為都無人可以企及,仙門之中許久不曾有過她這樣了不得的人物了。”止水的話中不知是惋惜還是其他什麽,“以前我也隐隐有過擔心,尤其近幾年來那丫頭長得愈發好看,女子的容貌若太盛,終究不是什麽幸事。但總覺得以他們兩個的理智與透徹,不至于會這樣。”

止水倒不是什麽“女禍論”者,紅顏未必就是禍水,只不過薄命倒是經常的。上天從不輕易與人好處,又豈會無端端的讓人生得如此美麗?

單身的師父與貌美的女徒兒,日子久了若真有些風言風語也是難免。更何況這個徒兒還不是一般的漂亮,只是她的這個師父亦不是一般人,犯糊塗之類的事向來與他不搭邊。這回這事兒,難道只能說是天意?

不過止水卻不明白,這天意到底是何意了?

他們之間要是沒那名分,倒不啻是段天賜良緣。可惜如今看來,只怕別是段孽緣,才好啊!

“師叔,眼下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

“你問我?要我說最好就是把你師妹早早地嫁了,這樣一了百了,什麽麻煩都不會有了。只是瑤光向來就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而且她那樣出挑的人物,自身眼界又高,要找個配得起的也不容易……”

“師……師叔……”千落看着止水這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瞧瞧,我不過說說而已,你就一副舍不得的樣子了。你都如此,我要真把那丫頭嫁了,師兄還不得拿他的那柄星霜劍把我給砍了麽。”

千落:“……”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師叔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這麽做的。別說這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算有,瑤光那丫頭可是我們三清的至寶,哪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外人?不過……”止水的目光轉到千落身上,“其實一舉兩得的辦法不是沒有,要是千落你娶了瑤光,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說着,止水又恢複如初,沒個正經樣子了。

千落聞言則哭笑不得。

什麽皆大歡喜?他要真娶了瑤光,那等着被星霜劍砍的人可就是他了!

千落與止水的話說到這裏,剛才那番緊張嚴肅的氣氛卻是全然沒有了。

“總之這件事,是緣是劫,躲不躲得過,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眼下,只能幫他們瞞一時是一時了。”止水幽幽地說道。

現在最麻煩的是他們都有些投鼠忌器,他們想要把它當做無中生有的傳聞來處理,可這件事又是确确實實存在着的。千落和止水若是做得太過,反而會适得其反,是以不由得有些束手束腳,弄得首鼠兩端。

再說,止水向來是散漫的性子,一直以來都懶得管事。加上自己又歷過一番□□,明白個中甘苦。但凡感情的事,大多太過糾結莫測,墨玄與瑤光又都是透徹之人,要他們自己想明白,才是最好不過。旁人愈是幹預,他們愈是容易執迷。

“師叔的意思,是不要管嗎?”千落有些呆愣住了。

“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麽個管法?”止水反問道,“如果注定是因緣,我們難道還去拆了不成?如果是劫難,那就更是在劫難逃,誰都愛莫能助。”

“可……可也總不能就讓他們這樣下去吧?就算有天意,可不管是緣分也好,劫難也罷,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犯錯吧?到底,這事還關系到整個三清上下,甚至,是整個仙界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千落,你也別急。要把瑤光嫁出去我也舍不得,不過滄渺山簾雲洞的洞主和你們師祖是至交,她若願意,可以去那裏待上個一年半載的,或者去小瀛洲也成。她最是聰明,其中的厲害關系不用我們多說,她自己也=便能明白。我知道你和瑤光素來談得上話,看得出她對你這個師兄很是敬重,想必你的話她總會聽的。”

“師叔的意思是要送瑤光離開三清?可是現在……”

“眼下的情勢雖然緊急,不過也不是缺了她就不可。分開些時日,對他們會有好處的。”

千落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最好的辦法,感情之事往往無解,止水所說的,也只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一切會如何,只有看他們自己的了。

就在千落與止水把這檔子事說的差不多之時,門外亦有弟子來報,說是昆侖、太行、羅浮等各個門派的掌門已經出發來了三清,不日便到。

止水與千落互相看了一眼,心底皆是一凜。

幾位掌門自然是來三清商讨關于如何應對魔族之事的,不過眼下有那樣的流言傳出,千落與止水難免有些不安。

他們到底是草木皆兵了啊。

想到此,止水在心底無聲地一嘆。

對他而言,墨玄與瑤光終究不是別人,他不能就這麽看着他們鑄下大錯。

衆位掌門攜一幹弟子抵達三清之時,正值傍晚時分。昏黃的天空中雲霞滿天,絢爛壯麗,彤紅的色彩如織錦一般蔓延了大半個天空,幾近輝煌。整個三清在夕陽的映照之下,卻愈發的飄逸清麗,瑞氣萬千。

仙門很少有弟子能在三清走動,這次要不是趁着幾大門派共同商議魔族之事,即便是一些門派的大弟子,恐怕也難有機會入三清的門。

九嶷瀑布之前,千落早已等候在那裏。

三清不同于其他門派,并不曾在周圍布什麽結界陣法,不過旁人想要闖進來,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但凡不是三清之人,無論如何都通不過眼前的這道九嶷瀑布。

是以,仙界很多人都說三清得天獨厚,格外地得上天之偏愛。

千落向各位掌門行過禮之後,便禦劍飛至九嶷瀑布前,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一個圓形的藍色大印就從瀑布中浮現出來,印中則是一只威風凜凜的雙翼雪獅。

千落飛至大印之前,雙手按在雪獅的兩只前爪之上。随後只聽他說了一個“開”字,那印就自中間分成兩半,各自向左右退去,随後,結印之後的九嶷瀑布也随之往兩邊分開,一道玉石鋪成的階梯随即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上了玉階,不是一會兒便到了淨心殿前。

只是當衆人看到此刻正站在殿前的那個女子時,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就連千落都有些吃驚。

暮色之下,一身紅衣的女子立于殿前,長袖迤地,裙裾翻飛,青絲如瀑,膚白勝雪。海水天風,輕拂過她的眉眼,遠如煙波春水,渺渺茫茫,燦若星辰朗月,皎皎灼灼。容顏極盛,芳華傾世。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言亦不語,卻已然美好地如詩如畫,如夢如幻。

原來世間真能有這樣的美,可以叫天地萬物都為之失色。

“瑤光,你怎麽在殿外,掌門呢?”千落還以為等在這裏的會是墨玄,結果看到的卻是瑤光,不免驚訝。

“師父臨時有事,要遲一些才能來,所以便先讓我過來告知各位掌門一聲,還有勞各位掌門稍等片刻。”瑤光說着,向在場的各位掌門一一行了禮。

“既然如此,我們等等也無妨。”說話的是檀曜。

随後,千落與瑤光便把衆位掌門迎進了淨心殿,并逐個奉上了茶。

“掌門他……”千落趁着空隙向瑤光詢問起來墨玄。

“剛才師父正打算來淨心殿,結果青隐上仙正好來了,師父免不了要和他招呼一番,不過應該也快到了。”

“原來是這樣。”千落點點頭。

兩人知道這樣場合下不宜多說,便各自站好了位置。此時各派的掌門也都兀自攀談了起來,千落時不時地亦會應答上幾句,唯有瑤光一言不發。

她現在這個樣子,面容微冷,蛾眉輕斂,卻不減損絲毫的風姿與容華。靜美無暇的面容仿若碧海,波瀾不動,卻又明豔生光,攝神奪目。落到外人眼裏,更是有幾番“任是無情也動人”的味道。

只是瑤光心裏卻有些別的事。

青隐雖說也時常來三清,不過這次總讓她覺得來得有些蹊跷。而她師父的樣子,似乎也是有意要把她打發了一般。

或許真的是她身為女子天生感覺要敏銳些,瑤光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些什麽。

衆人等了一會兒,不過墨玄卻依然還沒有出現。瑤光心中一動,對千落說了句“我去看看”,徑直就出了淨心殿。

千落看着她走出大殿的身影,正欲收回目光,眼角卻掃過在座的各位掌門及各派弟子,只見他們的神色間或多或少亦有着幾分尋思與探究。耳畔不由自主地回響起了那句話: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踏上最後一級石階,瑤光望着重雲殿的大門,卻沒有走進去。

繞到殿後,瑤光慢慢地接近書房,但又不得不在十幾米開外就停住腳步。

她很清楚以她師父和青隐的修為,不要說是偷聽些什麽了,只要她再靠近一步,就會立刻被他們發現。

想了想,瑤光的目光掃過一旁的幾株榕樹,一揮手,一片樹葉便飄落到她的掌心。瑤光對着這片樹葉施了個術,只見下一秒,這片葉子就變成了一只青蛙的形狀。瑤光蹲下身子輕輕把它放到地下,那樹葉做的青蛙後退一瞪,便一跳一跳地跳近了墨玄的書房。

雖然這個辦法也未必絕對安全,可總比她自己去好吧。

只聽得裏面青隐正對墨玄說:

“你的身體,還撐得過去嗎?”

“目前尚未出現什麽問題。”

“目前……嗎?”青隐不知何故嘆了一聲,

“你該對你自己的丹藥有信心。”墨玄還是一貫的風輕雲淡,波瀾不驚。

“可是墨玄……唉,罷了罷了,”青隐很少有如此無奈之時,“以前我只道瓊華任性固執,現在看來你也不遑多讓。只是,你要是有個萬一,我都不說什麽六界蒼生了,就這三清和瑤光,你打算如何?”

墨玄沉默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我雖是三清掌門,可三清不是我一個人的。到時不要說千落,即便是止水,亦不會坐視不理,有他們兩個在,倒也無須多擔心。三清鼎盛了這麽多年,正所謂盛衰自有道,強求不得。至于……”

墨玄沒有往下說。

“她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況?”青隐問道。

“她知道,只是……”

“只是不知道有多嚴重,”青隐替他把話說完,“不過以她的心思,想必瞞不了多久的。到時你要她怎麽辦?”

“你怎麽說的我好像真的時日無多一樣,我還沒到那種程度吧。”墨玄笑了笑,只是他的內心卻沒有這麽輕松。

從瑤光拜入師門起,他就為她考量籌劃了諸多,可是現在,不管他想得有多遠,思慮得多周詳,卻總覺得還不夠。

他已經不能把她的命運全然交托給天意了。

然而他終究無法未蔔先知,他無法知道她将來的人生中還有多少的磨難,而那時他又是否還能在她的身邊。

盡管他已然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到頭來卻發現離別始終是那樣的艱難與痛苦。

他一貫不甚在意什麽天命,不是因為自負,而是因為無論發生什麽,他都能夠面對,亦可以化解。然而從何時起,他也開始讨厭起這種不确定的感覺了?

墨玄走到窗前,望着觸目皆是的綠意,心下一時紛亂。而青隐則仍然自顧自的說着他的話。

“但是連你我都不能确定之事,你覺得……”

“青隐!”

墨玄忽然覺察到了什麽,立刻叫住了青隐,青隐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窗臺上正趴着的那只綠色青蛙。

“這是……”青隐只看了一眼,也立馬明白了過來。

墨玄沒有回答他,雙目卻在四周搜尋起來。

果然他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墨玄……”正待他要追上去之時,青隐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你還有事吧,那丫頭就讓我去吧。”

墨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稍稍遲疑了一番,随後便點了點頭,轉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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