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趙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向隆南問着坐在對面、一臉嬌羞看著他的趙少英,十分有禮地詢問。
騫地,想起青桐門一派就在梧桐城,也難怪趙少英會知道他人來到梧桐城,并找上他。
「大少,既然來到梧桐城,不如由少英作東,請大少前往青桐門,讓少英好生招待,爹也想見大少一面。」
今早門下弟子發現向隆南主僕出現在梧桐城裡,特地通知她,她立即趕來。
「多謝趙姑娘邀請。在下只是暫時住在客棧,并未打算在此久留。」向隆南笑着婉拒。
「聽說大少此行還帶著一位姑娘,就不知是哪位姑娘能獲得大少的青睞。」
趙少英啜了口茶,臉上雖笑着,實則心裡難掩妒意;想到在向雲莊時,眼前的男人竟毫不留情面地拒絶了她。
「趙姑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若是沒別的事,在下就先離開了。」
向隆南挺拔身形一起,無意回答她的問題,俊美臉上雖笑着,眸底已浮現不悅。
「大少,還請留步。」趙少英急忙叫住他。「大少,可知炎幫出事了?」
「趙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向隆南黑眸微眯,注視着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
「聽聞前陣子大少向周芝蘭提親,周芝蘭不識好歹與人私奔,現在炎幫發生內變,大少應該不會有此度量插手幫忙炎幫幫內之事吧?」依此人記恨的性子,她倒是好奇他是否會出手幫忙。
向隆南黑眸微斂,俊美臉上平靜得看不出情緒。「多謝趙姑娘相告。不送了。」話尾甫落,旋身與嚴伸一前一後離開。
趙少英臉上的笑容在他轉身之際瞬間消失,沉着一張臉,對著身旁的弟子吩咐:「馬上去給我查清楚,和向大少在一起的姑娘到底是誰!」
「是。」門下弟子領命,往向隆南主僕消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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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趙少英揚聲喊人。
「來了。姑娘有事嗎?」掌櫃聽到叫喚,忙放下手邊的工作,疾步來到她面前。
「方才那位與我談話的公子,昨晚和他一起投宿的姑娘,生的是何模樣?」
「這……」掌櫃想了下,仍是照實說:「姑娘,昨晚三更時,那位公子抱著一位姑娘前來投宿,要了一間客房,那姑娘的臉縮在公子懷裡,無法得知。」
「等等!你說什麼?向大少只跟你要了一間客房?」趙少英一臉驚愕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掌櫃的衣襟質問。
「是的。他們兩人只要了一間客房。」掌櫃一臉害怕,看著眼前一臉兇神惡煞般的姑娘。
「該不會是昨晚你們客棧只剩下一間客房吧?」趙少英再次确認。
「不是的。昨晚客棧裡還有很多間客房,是那位公子連問都沒問,只要了一間客房;而且還要我送上一桶熱水進房。」掌櫃再次重申。
「什麼?!你還送上熱水進房?」趙少英臉色轉為妒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在房內沐浴,到底是哪位姑娘?「天亮後,可有見那位姑娘出來過?」
「沒有。在姑娘來之前,那位公子親自端了一份早膳進房,一直沒看到那位姑娘出房門。」掌櫃仍是照實說。
趙少英氣惱地拂袖離去。她必須馬上查到那位姑娘到底是誰才行。
司徒筠被留在客棧房裡,向隆南出門前交代她不準走動,乖乖留在房
裡等他回來。想到她這個貼身丫鬟倒是十分好命,由主子親自照顧。
長指輕撫過右腳底,那幾道傷口在抹上藥後,已逐漸癒合。向隆南抹的藥,效果的确不錯。
「周芝蘭,竟然是你!」
驀地,房門被人無禮地推開,走進房內的是一臉驚訝的趙少英。
司徒筠秀眉微擰,穿上羅襪,同時不悅地開口:
「趙姑娘,你一向是如此不懂禮貌嗎?習慣擅自闖入別人房裡。」
「你為什麼會和向大少同處一室?你不是和人私奔了嗎?竟然還有臉回來纏着向大少!」
趙少英在确定向隆南主僕離開後,才敢上門來一探。
據門下弟子回報,與向隆南在一起的是一名叫司徒筠的姑娘。此人竟然能得到向隆南的親自照顧,於是她特地前來查看,沒想到房內的竟是周芝蘭。
「我和向大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趙姑娘解釋吧。」司徒筠冷冷地直視她。
在向雲莊時,她就喜歡找她麻煩,沒想到離開向雲莊後情況仍是不
變,全是為了同一個男人。誰說女人是禍水?男人不也是嗎!
「你……」趙少英氣得臉色脹紅,下一刻,冷笑。「沒想到炎幫出事,而你竟然不顧你爹娘的安危,和向大少躲在這裡,真是枉為人女。」
「你說什麼?」司徒筠臉色愀變,倏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趙少英瞧她的模樣,笑得更大聲。
「原來你并不知道炎幫出事的事,那我就好心地告訴你。聽說趙副幫主欲奪幫主之位,炎幫現在分為兩派,支持幫主那一派,不是被殺就是被捉進地牢關了起來。」
聽到這裡,司徒筠反倒臉色平靜,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坐。
「怎麼?你聽到這個消息,還不快回炎幫去救人?」
趙少英訝異於她平靜的神色。正常人的反應,不是該立即沖去救人嗎?最好是她有命去、無命回。
「多謝趙姑娘告知,如果沒事的話,請回吧。」冷冷地下逐客令。
「周芝蘭,你當真以為我是好心來告知你消息的嗎?」趙少英咬牙切齒,瞪着她冷淡的神情。
「我不叫周芝蘭,司徒筠才是我的真名。」司徒筠好心地糾正她的錯誤。
「什麼?」趙少英臉色微變,想起門下弟子的确回報是一個叫司徒筠的姑娘和向大少在一起。「你竟敢冒充周芝蘭進入向雲莊,看來向大少已經知道你是個冒牌貨的事了。我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她今日前來可是來找麻煩的;她得不到的,也不許別人得到。向隆南愈是不将她放在眼裡,她愈是要得到他。
「沒興趣。」司徒筠冷冷地回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娃兒,而她懶得搭理。
「你沒興趣也得跟我打。」趙少英拔劍,不由分說地刺向她。
「你這人未免太蠻橫了。」司徒筠閃身避開的同時,冷艷小臉動怒了。
「我不只蠻橫,還要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
趙少英說話的同時,一點也不留情,招招狠毒,一副欲致她死地的狠勁。
司徒筠手無寸鐵,只能閃躲。在長劍刺向她時,她及時拿起圓椅阻擋,長劍刺穿圓椅,可見其下手之狠。司徒筠将圓椅丢向她,閃身沖出房外。
「別想跑!」趙少英提劍追了上去。
司徒筠沖出房外沒幾步,身後一股劍氣襲來,連忙側身避過,反手出掌,打掉趙少英手上的劍,趙少英吃痛,一臉訝異她竟能打落她的長劍。
「趙姑娘,夠了!請勿再糾纏下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司徒筠冷冷地警告她,不再看她一眼,旋身走人。
「你……」趙少英氣憤地重拾長劍,發狠地由後刺向她——
陡然飛來一顆石子擊中她的手腕,趙少英吃痛,長劍再次落地。
一抹挺拔身形出現在兩人面前,向隆南走到司徒筠面前,長臂一伸,将她摟入懷裡,黑眸淩厲地射向一臉震驚的趙少英。
「趙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何要動手傷人?!」
趙少英一臉驚慌,對上他陰沉的俊臉,忙不疊地解釋:
「大少,你誤會了。我們不過是在切磋武藝,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就告辭了。」趙少英拾起長劍,妒恨地瞪了在向隆南懷裡的司徒筠一眼,幾近落荒而逃。
「筠兒,你沒事吧?」向隆南低頭問着懷裡的人兒,瞧她秀眉微蹙,似是在思索什麼。
「我沒事。放開……」
司徒筠話說到一半,即被橫抱起,雙臂自然地勾住他脖頸,擡眸對上他深邃探究的黑眸,明眸微斂,柔順地不再說話,任由他抱她回房。
向隆南抱她回房,落坐床畔,讓她坐在他大腿上,雙臂仍是扣住她纖腰,無意放開她。
「趙姑娘跟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司徒筠垂眸避開他打量的黑眸。
「筠兒,我不喜歡你有事瞞我。你該明白,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低沉的嗓音透着警告。
司徒筠粉唇輕抿,猶豫了會,低道:「炎幫出事了。」
「那又如何?你不是恨你爹嗎?炎幫出事也與你無關。」向隆南提醒她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向隆南注視着她苦惱的小臉,看來她并不如自己所言那般恨她爹。
「我不知道。」司徒筠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我只是擔心芝蘭會出事。」
她恨爹負了她們母女,可又想到她十歲那年,娘親剛過世,爹找到她後,幾年下來,不顧她的冰冷,始終對她笑臉以對。
爹常命人送上衣物或食物給她,雖然全被她推拒,也因此搬了幾次家,可最後仍被爹找着,久了她也懶得再搬了。她嘴上說恨爹,可為何在聽到他出事的消息,一顆心卻無法平靜下來?
「不管是救你爹或是你妹妹,我都可以幫你。」
司徒筠驚愕地擡頭,似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明眸對上他深若黑潭的黑眸。
「但你該知道我的規矩,要我出手是要付出代價的。」大掌輕撫過她細緻的小臉。
「你要什麼?」她直視他黑眸底。
「我要你心甘情願将身心都給我,如何?」大掌覆上她左胸,黑眸鎖住她明眸,這回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司徒筠深深地注視他黑眸許久,深吸了口氣,知道他在索求什麼,而她——
「好,我答應。」
「記住你親口許下的承諾。」薄唇攫住她的粉唇,她這輩子都別想逃離他身邊了。
炎幫地牢裡,炎幫幫主周鴻一家全被關在一起,其它牢房則分別關着支持幫主的弟子。
「爹,我們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周芝蘭一臉愁苦,看著被下了藥、渾身無力的爹娘。怎麼也沒想到當自己回到炎幫,原本是打算叫爹派人去救姊姊的,結果卻自投羅網被捉住,也才知道炎幫發生了叛變。
「幫主,趙義勾結金沙幫,欲奪幫主之位,實在是太卑鄙了。」
黃耀清沒想到身為副幫主的趙義,竟會勾結外人做出這種事來,枉費幫主與他兄弟相稱。
周鴻被下了藥,渾身無力攤坐著,看著遭受他牽連的妻女和弟子,忿恨地大吼:
「趙義那王八羔子,竟敢對我這個大哥下藥,枉費我這個當大哥的那麼信任他。幫主之位真有那麼重要嗎?他這個副幫主要的我可沒少給他!」
「大哥,你如果真當我是兄弟,就該聽我的話,和江兄弟合作,一起開採鐵礦,才能賺更多銀子,而不是只守着幾間布莊。」
趙義步下石階,身後跟着江誠,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鐵牢外。
「你這個混帳東西!當初我就該阻止你收留這個金沙幫的叛徒,想不到你們竟會連成一氣來暗算我,枉費我們十幾年的交情,竟敵不過這小子的挑撥。趙義你真令我心寒。」周鴻氣得咬牙切齒。
鐵礦位於金沙幫的後山,趙義經江誠慫恿,打算暗算金沙幫奪取鐵礦。這種卑鄙行徑,江湖人根本不齒,他當然不屑為之。可沒想到趙義竟會同意,在得不到他的同意下乾脆想取而代之。
「趙叔叔,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座鐵礦就背叛了爹?枉費爹那麼信任你。」周芝蘭痛心指責。
趙義冷笑。「炎幫是我和你爹一手創立的,可這幾年來你爹墨守成規,已無當年的雄心壯志了。炎幫底下幾間布莊,眾兄弟雖餓不死,可說要過上舒服的日子還差得遠呢。有了這座鐵礦,眾兄弟吃香喝辣過好日子有什麼不好?你爹怕事,怕得罪金沙幫,守着什麼江湖道義,既然如此,那不如這幫主之位換人坐。」
「趙義,你結交金沙幫叛徒來對付自己人,就算讓你得到這幫主之位,也難以服眾。」周夫人氣憤地說。
「大嫂說得沒錯。所以我希望大哥能當着眾弟子的面,将幫主之位傳給我。大嫂可以放心,你們一家人,仍可留在炎幫過好日子,但若大哥仍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了。」
趙義軟硬兼施,畢竟十幾年兄弟,他也不想将事情做絶。
「你作夢!我絶不會讓你毀了炎幫的聲名,落得江湖敗類之名!」
周鴻氣得臉紅脖子粗。他辛辛苦苦維護的炎幫名聲,怎麼可以讓這個利慾熏心的叛徒給毀了。
「大哥,別怪做兄弟的無情,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若是你仍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了。」趙義警告地撂下話,拂袖而去。
「周幫主,做人何必那麼迂腐呢?眼前有條賺錢的路,你竟然捨棄,活該落得階下囚的下場。」江誠搖頭嘆息,同情地看著一幫之主淪為階下囚的命運。
「你這個金沙幫的叛徒給我閉嘴!若早知道你這小人的身份,我當初根本不會救你,也不會害得我們炎幫分裂!」
周芝蘭恨自己當時不該在胡同裡救了滿身是傷的江誠,還将他帶回炎幫,是她引狼入室。
「小姐,說起來還真該感謝你當時出手相救。放心,為了報答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江誠笑得一臉猥瑣,哈哈大笑離開。
「可惡的小人!芝蘭,別和這種小人硬碰硬,眼下我們只希望逃出去的秀如能為我們帶來救兵。」
黃耀清安撫氣得渾身發抖的周芝蘭。他們三人一回到炎幫,立即被趙義的人馬攻擊,秀如趁亂逃走,現在也只能指望她了。
「可是秀如能去向誰求救?這畢竟是我們炎幫的家務事,別的門派又怎會出手相助呢?」周芝蘭苦惱地說。
「秀如,能求救的只有一人。」黃耀清直視着她。
「你是說……姊姊!」周芝蘭恍然大悟後,随即驚叫:「不行!不能再連累姊姊了。秀如這回若再找上姊姊,我絶對不會原諒這死丫頭的!」
她已經連累姊姊一次,不能再害她,更何況這回他們一家子生死難料,絶不能再拖累姊姊了。
「光是你姊姊一人是絶對不行的,但她身後那人若是肯出手相助,我們就有救了。」
黃耀清相信以那人的能耐,救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是說向隆南?」周芝蘭臉色愀變,想起那個深沉可怕的男人。
「你們兩人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會提到筠兒和向隆南?還不快把話給我說清楚!」周鴻臉色一沉,吼聲如雷。
周芝蘭不由得冒冷汗,和同樣臉色微變的黃耀清對看一眼,硬着頭皮面對黑着一張臉的爹,老實将所有事情吐實。
果然不出所料,周鴻在聽完後,吼聲更大,而這回是朝小女兒轟炸。
月黑風高,幾條人影在夜色的掩護下,身形幾個起落,最後停留在炎幫的屋簷上,俯瞰底下來回走動巡守的炎幫弟子。
「大小姐,往這裡。」
秀如手指向另一個方向,示意司徒筠跟着她走。暗自慶幸自己在逃出炎幫時,正苦於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大小姐,沒想到卻是大小姐先找到她;而且這回還有向大少的幫助,相信一定可以将人救出來。
向隆南示意身後的嚴伸、袁飛跟上,黑眸注意着司徒筠的安全;若非為了她,炎幫的死活皆與他無關,他根本不會蹚這渾水。
秀如帶著四人避開守衛的巡邏,來到西側地牢前,那兒有兩名弟子把守。
嚴伸和袁飛不等主子下令,眨眼間,來到兩人身後,在兩人發覺前,一掌劈昏兩人,再将他們拖到一旁去。
眼看把守的人解決了,秀如一馬當先沖下地牢,在看到幫主、夫人、小姐全被關在一起時,不禁喜極而泣。
「幫主、小姐,我帶大小姐來救你們了!」
「筠兒。」周鴻看著随後步下石階的大女兒,一時情緒激動,沒想到她真的願意來救他這個爹。
「姊姊,你真的來了。」周芝蘭心情複雜。一方面開心她能前來相救,一方面又怕連累她。
司徒筠冷艷臉上是一貫的淡漠,無視周鴻激動的神情。
來到鐵牢前,瞧著鐵鏈上的大鎖,她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拿出一支細長的鐵絲,兩三下就将大鎖給打開來。
「快走。」司徒筠将鐵牢打開,示意裡頭的人快出來。
黃耀清扶着渾身虛軟的周鴻,周芝蘭則扶着周夫人,四人一同走出地牢。
眾人先後踏上石階,一走出地牢,即看到地牢外早已被人給包圍,為首的是趙義和江誠兩人。
「我當是誰敢闖入地牢救人,原來是向大少。而這位該就是大小姐了吧?」
趙義笑着打量兩人。他早知道逃走的秀如一定會去向司徒筠求救,只是沒想到向隆南竟會出手管這件事。
「看來趙副幫主早已猜到我們會來救人。」向隆南刷地打開摺扇,一手負於後,氣定神閒地笑道。
「在下是猜到大小姐會來救人,卻沒想到向大少會管炎幫的私事。」
他早已做好部署,就算向隆南插手,也不怕他将人救走。別人怕向雲莊,他趙義可不怕。
「看來趙副幫主是不可能輕易放人了。」向隆南黑眸微斂,衡量着目前的情勢。
「向大少,在下無意與向雲莊為敵,也請向大少別插手炎幫幫內的事。」趙義先禮後兵。
「如果向某一定要管呢?」俊美臉上含笑,黑眸微眯。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趙義揚手,身後炎幫弟子群起而上,展開一場廝殺。
向隆南手中摺扇一收一開,輕易打傷幾名炎幫弟子,挺拔身形從容應付不停攻向他、自找死路的人。
嚴伸和袁飛出手護在主子左右,每一招都毫不留情。
司徒筠眼看三人游刃有餘,示意大家快走。
趙義與江誠兩人連手一左一右攻向向隆南,幾招對陣下來,皆被他手中的摺扇打傷,兩人這才驚覺此人武功極高。
江誠不敢戀棧,混在人群裡趁隙逃走,眼角餘光注意到司徒筠一行人趁亂離開,身形迅速追了上去。
向隆南扇起扇落的同時,反掌擊向趙義胸口一掌,趙義不敵,吐血倒地,眼看炎幫眾人被他們主僕三人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大少,這幾個自不量力的傢夥,全被我們給收拾了。」嚴伸得意地踢了踢倒在地上重傷的炎幫弟子。
「你們兩個将這些人全關進地牢裡,留給周幫主自己去處理。」向隆南黑眸往地上一掃,驚覺少了一個人,俊臉愀變,連忙施展輕功離開。
「大少!」袁飛見主子神色不對,忙不疊地尾随而上。
另一頭,逃出炎幫、來到後山的司徒筠一行人,眼看并無追兵追上,鬆了口氣的同時,示意大家先休息。
「我們先在這休息一下,等向大少他們趕來。」依他們方才離開的情勢看來,也許向隆南主僕已制伏眾人,他們在這稍作休息,等候三人。
「只怕你們是沒命休息了。」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甫落,一股淩厲的掌風劈向一旁休息的周鴻,黃耀清動作迅速出掌相擋,卻被打傷摔至一旁。
司徒筠、周芝蘭、秀如三人連手一前一後攻向江誠,江誠雙掌齊發,輕易将三人給打飛出去。
司徒筠狼狽地爬起,看著逐步逼近的江誠,一臉防備。
「你這個炎幫大小姐竟能令向隆南出手相助,可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比一般。話說回來,我江誠今日會流落到炎幫,全拜向隆南之賜,若非他命人查到我的行蹤,透露給金沙幫的人知道,我也不會身受重傷被炎幫所救。今日這個仇,就由你來替向隆南還吧!」
江誠面露陰狠,出掌擊向司徒筠,司徒筠出掌相迎,幾招對陣下來,
很快地被江誠擒住。眼看江誠凝聚一掌,欲送她上路——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身影迅速趕來,将司徒筠護在懷裡,那一掌硬生生地打中向隆南背後,向隆南狂吐一口鮮血,卻仍是護住司徒筠退到一旁。
「向隆南!」司徒筠驚叫,扶着替她承受一掌、俊臉發白的男人。
「哈哈哈!向隆南,沒想到你自己送上來找死,中了我的黑煞掌,若無我們金沙幫的獨門解藥,你必死無疑!」
江誠仰首大笑,他原先是想殺向隆南,可武功不如人,沒想到他卻為了救人承受他這一掌,繞了一圈,他仍是報了仇。
「大少!」袁飛飛身趕來,在瞧見主子受傷時,臉色大變。
「殺了他。」向隆南話一說完,又吐了口血,吓得司徒筠小臉發白。
「是!」袁飛不用主子吩咐,也會殺了這個膽敢傷害主子的人,一臉殺意地拔劍刺向江誠。
江誠自知不是對手,連忙縱身逃逸,袁飛不殺此人絶不罷休,随後追上。
「向隆南,你怎麼樣了?」
司徒筠急着扶住他微晃的身形,心中仍為他方才以身擋去一掌而大受震撼,還有更多的複雜情緒充斥着她的胸口。
他為什麼要不顧性命地救她呢?
「我不會有事,別擔心。」
向隆南沒料到她竟會因擔心他而落淚,不捨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這眼淚是為他而流的,她是真的在擔心他的安危嗎?
她心中可有他?
「別再說話了,我扶你坐下,嚴伸人呢?他為什麼沒跟在你身旁?」
司徒筠被他吐血的模樣吓得手足無措,胸口莫名揪疼,令她失了方寸,只知道他絶不能有事,毫不自覺自己竟急得流下淚來。
驀地,一股殺氣逼近,一名黑衣人手持長劍從樹林間竄出,等到司徒筠發現時,黑衣人已持劍逼近兩人。
司徒筠深怕黑衣人傷害向隆南,以身相擋,長劍刺中司徒筠右胸,力道穿背而過。
「筠兒!」
向隆南來不及反應,等他轉首看到這令他心魂倶喪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大吼,連發數掌擊中黑衣人胸口,随着黑衣人被打飛出去,長劍也同時拔出,司徒筠右胸鮮血狂噴而出,昏厥在向隆南懷裡。向隆南急忙點住她傷口附近的穴道。
「姊姊!」
「筠兒!」
周鴻一家人全被這突然的劇變給驚吓住,所有的事情全發生在一瞬間,令他們來不及救人。
「大少!」嚴伸趕到時,見到這一幕,也吓着了。
「馬上回去!」
向隆南不顧自己身受重傷,拒絶嚴伸伸出來的手,身形不穩地抱起司徒筠,施展輕功,往炎幫而去。
眾人互相扶持,連忙往回走,重新回到炎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