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莫瑤沒有在意程悅,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這麽陰陽怪氣的，只要她不特意來招惹自己，她懶得跟她打交道。
她心裏覺得程悅大概還是跟之前一樣, 看見謝孟同和她的名字一起出現在熱搜上吃醋了。
程悅是謝孟同女朋友, 總不會真的相信網上編撰的消息。
要注意的應該是程悅有沒有把片場的消息透露給謝孟同, 影響她和宋姐的計劃，不過從網上的風向來看，程悅應該沒說什麽, 或者她根本就是沒察覺到。
莫瑤捂着熱水袋彎了彎腰, 這次痛經比較影響她, 小腹時不時地像抽筋一樣刺痛一下，感覺身體提不起勁來。
她現在很慶幸請假那天的戲提前補拍完了，否則這個狀态讓她高強度工作肯定受不了。今天正常情況下, 她只要不NG太多次大概就沒問題。
小萱在旁邊看着時不時讓她喝一口熱水，莫瑤舒服一點了就拿起劇本看。
今天的戲比較簡單, 基本都是一些文戲, 沒有動作特別大的, 主要有她和劇中賀月的父親，賀山海的演員梁倫前輩的一些日常戲, 除此之外就是跟程悅的對手戲。
雖然她和程悅現實裏關系不好, 但在劇裏姚蘭蕙是賀月的閨蜜, 她們倆的同框也比較多。
劇中演她父親的梁倫是一位圈內的老前輩, 很多人對他的印象就是德高望重。他的演技境界非常純熟，表演很少失誤。
和他拍戲時莫瑤經常不知不覺就被帶入了戲，很多鏡頭都是一條過，因此前期的拍攝很順利，莫瑤也感覺漸入佳境, 身體上的不适偶爾都會被她忽略掉。
片場拍戲的規律是拍完幾幕戲演員就可以休息幾分鐘，因為拍下一場戲要調整鏡頭位置和設備等，如果拍得快，那拍完幾幕就能休息一會，相當于勞逸結合，反之如果一直NG，演員就要不停的重複拍攝直到通過，自然而然工作時間會更長，演員更容易疲累。
下午的最後一場戲是莫瑤跟程悅的重頭戲。
劇中這時當局情勢緊張，姚蘭蕙所在的家族風雨飄搖，危在旦夕，姚父為了挽回姚家決定跟租界裏的日本人合作，将姚蘭蕙嫁給日本人聯姻，要聯姻的那個日本人之前已經有過兩任妻子，還有一個孩子，年紀比姚蘭蕙大二十歲。
姚蘭蕙不願接受這個結果，卻被父母關在家裏不準她離開一步，好友賀月得知後，便偷偷溜進姚家想要幫她逃跑。
賀月帶着姚蘭蕙逃出房間，但還沒有離開公館就被姚家人發現了姚蘭蕙失蹤。
賀月便偷偷去公館門口探路，回來跟姚蘭蕙說了門口的情況，之後本來該是姚蘭蕙的臺詞了，莫瑤等了半天也沒聽見程悅說話。
“咔！”
“不好意思我忘詞了，對不起大家。”程悅馬上鞠躬道歉，認錯态度很積極。
積極認錯，堅決不改——莫瑤在心裏為她補充完整。
莫瑤此時的臉色比程悅還難看，不過與其說難看，不如說蒼白更為合适，鼻尖甚至冒出一點冷汗，只因為這已經是程悅第六次NG了。
上次走出了鏡，上上次表情不對，上上上次口胡笑場……
莫瑤了解程悅的演技水平，這些都是不應該出現在程悅身上的低級問題，偏偏在這一場戲裏頻頻發生，說程悅不是針對她她都不信。
這場戲她要按照走位從遠處跑過來，重拍一次她就要重跑一次，劇情要求還要跑得很快，莫瑤來回跑得腰酸腿軟，已經快站不住了。
對面程悅沖她抱歉地笑：“實在對不起莫瑤姐，咱們再來一次吧。”
莫瑤笑不出來，她猜程悅是看出她不舒服了，才故意讓她跑這麽多次，看見程悅虛僞的笑她只想罵人。
“莫瑤姐，你不說話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莫瑤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怒氣。
她本來以為程悅就算愛吃醋也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還是理智的。以前程悅也确實只是私下對她陰陽怪氣，從來不會在拍戲時做手腳，所以上次直播她才願意給她面子，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程悅跟謝孟同一樣腦子有病。
“我不生氣。”莫瑤冷笑一下，往程悅的方向靠近一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跟謝孟同真是天生一對，一樣的令人讨厭，我祝你們長長久久，千萬不要分開禍害別人。”
程悅臉色驟變，不敢置信：“你、你怎麽知道的？”
“你不會以為你跟謝孟同的關系沒人知道吧？”
莫瑤眼中滿是嘲諷，像個惡毒反派一樣拍拍她的臉，眼尾上挑，即使惡意滿滿也是好看的，“不想我幫你曝光的話就安分一點，別再做什麽多餘的事情，懂嗎？”
莫瑤就是要威脅程悅，這人一直以來為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對她陰陽怪氣，各種暗示抹黑，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今天又在工作中用這種陰險的手段，她實在忍不下去了。
她向來就不是個喜歡忍氣吞聲的人，身體不舒服也讓她很煩躁，她必須要發洩一下憋悶的情緒。
莫瑤也清楚考慮了後果。
用程悅謝孟同的戀情威脅程悅，雖然會讓他們提高警惕，但她和宋姐都做好了準備，網上的輿論基礎已經打好了，根本不怕謝孟同拉她下水，如果程悅非要跟她作對，她是真的不介意幫她曝光一下戀情。
程悅被莫瑤說的有點慌亂，莫瑤怎麽知道她跟謝孟同的關系，難道是謝孟同告訴的她？
過一會她才開始擔心莫瑤真的說的要曝光她和謝孟同的關系，雖然她也想公開戀情，但絕對不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不然謝孟同女友粉那麽多，她肯定會被黑得很慘。
程悅一直沒說話，旁邊導演已經在叫演員準備，莫瑤從她身邊退開，仿佛鼓勵一般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用正常的音量說：“記得好好表現，別讓大家失望。”
莫瑤微笑了下，在旁人眼中美麗大方，只有程悅看着覺得那是對她的險惡嘲笑，她抖了抖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她只能先聽莫瑤的話了。
離開程悅的視線後，莫瑤臉上的笑容消失，痛苦地皺起了眉頭，邁開的腳步也有些發軟，手掌輕輕按着小腹的位置。
其實跑前兩次的時候還能忍受，但後面就開始疼痛加劇，小腹墜墜的疼，如果這一次還不能拍過的話，後面她大概就沒力氣跑了。
場外正在等戲的江齊看着莫瑤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走到了離場中最近的主鏡頭旁邊，鏡頭後方的導演因為這不斷NG的情況表情已經有些不悅。
江齊注意着莫瑤的情況，語氣堅定道：“這一條還不過的話就讓莫瑤下場休息。”
導演瞥他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也看得出來莫瑤快跑不動了。
第七次開拍。
莫瑤再次跑動起來，小腹疼痛的程度比之前六次加起來都更厲害，她努力維持着戲中應有的緊張表情，只覺腦子裏嗡嗡作響，幾乎是憑潛意識說着自己的臺詞。
有莫瑤剛才的警告，這一回程悅沒鬧什麽幺蛾子，雖然表現緊張了點，但和劇裏的情緒剛好吻合。
劇情到賀月和姚蘭蕙商量完逃跑路線，姚蘭蕙看見前方出現一個人影，趕緊推着賀月藏起來。
程悅也許是緊張過了頭，不小心用的力氣太大，莫瑤被她使勁一推，本來就頭腦發懵四肢無力，這下根本站不穩，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天旋地轉，眼前一花，沒了意識。
“莫瑤！”
江齊大驚失色，猛然沖上前迅速抱起莫瑤。莫瑤緊閉着雙眼，安靜的臉上透着蒼白，呼吸的起伏很微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脆弱的水晶娃娃。
一剎那，江齊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懼，他的呼吸仿佛也随着快要停滞了。
“江哥，瑤瑤姐暈過去了，我們快點送瑤瑤姐去醫院！”小萱只比江齊慢一步，看清莫瑤的情況後馬上說道，“我叫小趙去開車！”
江齊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似的，很快抱着莫瑤站了起來，莫瑤的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肩上，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程悅站在一旁傻眼，眼見着江齊抱着莫瑤要走了才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聲音漸弱，她推莫瑤這一把确實不是故意的，但要說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不盡然，起碼她知道莫瑤這麽虛弱是因為她一直故意NG害得。
導演和工作人員擔心地圍了過來，導演狠狠瞪程悅一眼，根本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話，“你就別說話了！”轉頭換個語氣對江齊道，“你快送莫瑤去醫院，今天剩下的戲都取消，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江齊點了下頭，周圍工作人員自覺讓開一條路，他穩穩地抱着莫瑤大步走出去，從頭到尾就像沒聽見程悅說話一樣。
等到他們開車去了醫院，片場的交談聲又多了起來。
“人都暈了，不會撞到頭了吧？”
“誰知道呢，剛才莫瑤倒下去那一聲那麽大，就算沒撞到頭估計也傷的不輕。”
“程悅這是用了多大力氣？一個人都被她給推倒了。”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莫瑤暈倒之前臉色就不太好，NG那麽多次……”
“我剛才好像看見有人拍照了……”
程悅站在人群中間，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整理設備準備收工，不時的有打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些視線有探究、懷疑、不屑、鄙視……
自以為隐蔽的打量，她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穿了，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好像在一起評價她的惡毒。
程悅尴尬地咬緊唇，幾乎逃一般的躲進休息室。
但和她共用休息室的女生也在裏面，女生和助理看見她進來突然就不說話了，程悅覺得她們肯定也在背後說自己，又躲進衛生間。
她痛苦地想，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只是想整莫瑤給自己出口氣而已。
醫院裏，莫瑤的檢查結果沒有什麽大礙，不用治療，只要等她醒來就可以，倒是她身上的摔傷需要擦點藥，尤其是右腿膝蓋摔了一大塊青紫，這兩天可能都不能走路了。
小趙去辦住院手續，小萱去給宋姐打電話報告情況。
江齊坐在病床邊，看着床上莫瑤的白皙臉龐，剛剛莫瑤在他眼前倒下那一幕不斷在腦海裏重放。
強烈的情緒不斷沖刷着他，只要想到他會失去莫瑤這個可能性，他的心跳節奏就開始亂了，哪怕過了一段時間，那種被恐懼淹沒的感覺依然殘留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江齊終于意識到一件事情，他喜歡莫瑤。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記得莫瑤的所有喜好，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跟她的聊天永遠是置頂，因為可以第一時間看見她的消息，吃飯總會點她愛的那幾道菜，直到那也成為他的喜好，他分不清口紅色號，但可以給她買所有喜歡的口紅顏色……
她的照片不管什麽角度都覺得很好看，看見她高興的樣子他就高興，背着她走路會覺得很滿足，想要照顧她不求回報，以及……無法接受沒有她的生活。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喜歡莫瑤了。
喜歡上最好的朋友，承認這一點江齊沒有糾結多久。
比起糾結，他更高興他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從此以後莫瑤這個名字對他的意義就從好朋友變成了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一個很美好的形容。
江齊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想到一個人便怦然心動，想要和她牽手擁抱，想和她在一起，想每天都能看到她。
他心裏有顆種子正在破土發芽。
這顆種子可能很早很早就埋下了，直到約法三章的那晚才悄悄破開了殼，為他和莫瑤的關系打開了一條縫，讓他看到了他們還有另一種可能，于是接觸過新鮮空氣的種子沒法再關閉，就像他喜歡莫瑤這件事不可能改變。
江齊輕輕碰了下莫瑤的手，心底有某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
他想違反他們的約法三章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莫瑤輕哼一聲，慢慢睜開眼睛，她下意識抓住自己手邊的東西，直到看清床邊的人影。
“江齊……”
江齊沒有抽出手，就這麽讓她抓着，告訴她現在是在醫院。
莫瑤緩了一會，清醒很多：“我好像是拍戲的時候摔了吧？”
“嗯，程悅推了你。”江齊無視程悅不代表他不記仇。
“哦，其實她推我的力氣不算特別大，不過我當時渾身沒力氣，所以就被推倒了。”莫瑤跟江齊實話實說，準備坐起來時不小心牽動了摔傷，小聲抽了一口氣，扭頭又發現自己抓着江齊的手不放，趕緊尴尬地挪開了手。
江齊看了一眼手，坦然自若地幫忙把莫瑤扶了起來，順便叮囑：“小心一點，你膝蓋摔得很厲害，近兩天最好不要走路。”
莫瑤驚訝：“這麽嚴重？”
她好像還不怎麽重視的樣子，江齊沉着臉：“你以為呢？你不舒服的時候為什麽不跟導演說休息？非要自己硬撐着，結果就是暈倒在片場，還好這次只撞到了膝蓋，萬一撞到頭或者臉你怎麽辦？”
哎，她就不該問的，又開始唠叨了，莫瑤苦着臉，等江齊訓完了才說：“我錯了，是我高估了自己，下次不會了。”
她不止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還高估了程悅的心理素質，被她威脅了那麽一下心态就不行了，拍戲的時候居然控制不住力氣。
說話間小萱打完電話回來，見莫瑤醒了立馬一通關心，莫瑤聽她說剛跟宋姐打完電話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萱，你再跟宋姐說一下，我今天告訴程悅我知道她和謝孟同的關系了，讓宋姐注意一下他們有沒有什麽動作。”
小萱不懂：“你為什麽告訴她啊？”
“她今天故意拍戲NG害我跑來跑去的，我當時太生氣了，就拿他們的關系威脅了她不要做小動作。”莫瑤底氣不足道，“誰知道最後還是沒拍完。”
江齊再次黑臉：“不管拍什麽戲都是你自己的身體最重要，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想什麽沒拍完，這幾天你好好在醫院待着，養好了腿再回劇組拍戲。”
莫瑤完全不敢反駁生氣時候的江齊，乖巧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嗯，我去給導演打個電話說明情況。”江齊氣消了些，走出病房打電話。
莫瑤松了口氣，江齊平時脾氣特別好，生氣的次數極其稀少，她都習慣他從來不生氣的樣子了，冷不丁地生一次氣她還真的有點害怕。
小萱看了一眼門外說：“瑤瑤姐，你別不高興，江哥那麽說也是因為擔心你。你不知道，你在片場暈倒的時候江哥是第一個沖上去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呢，而且江哥抱着你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一直到醫院都緊緊地盯着你，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意你。”
“是嗎？”江齊很在意她？
這話聽着怎麽有點暧昧，朋友之間也可以這麽說麽？莫瑤感覺怪怪的，既詫異又有一絲微妙的驚喜，好像偷吃了一顆糖似的。
“當然啦！”小萱斬釘截鐵道，“雖然江哥平常人就很好，但他只有對你才是最好的。”
“為什麽這麽說？”莫瑤很好奇在別人眼裏她和江齊是什麽樣的。
小萱解釋了一大堆，比如每次吃飯江齊都會把她喜歡的菜擺在她面前從來沒出錯過，比如不管什麽時候收工江齊都會等她一起回酒店，還比如把她沒收的零食拿走又用另一種方式投喂給她。
說到這小萱十分怨念：“零食送給江哥沒想到最後還是給你吃了，我都懷疑你們是商量好的了。”
當然不是商量好的，不過後來确實商量了一下，莫瑤心虛地咳兩聲，“你怎麽知道江齊把零食給我吃了的？”
“今天我看到江哥給你巧克力了。”
莫瑤自省了一下，決定下次要更小心一點，然後對小萱說：“他是看我今天不舒服才給我的，你想的太多了，江齊才不會幫我這種事呢。”
“真的？”小萱很懷疑，她怎麽覺得江哥要零食就是為了給瑤瑤姐吃的呢。
莫瑤停頓一下，堅定道：“真的，我最了解他了！”
“了解什麽？”江齊從門外進來，剛好聽見最後一句話。
小萱左右看看兩人，拿出手機說：“我再給宋姐打個電話說下程悅的事，順便找小趙一起去買晚飯。”說着溜出病房。
江齊也沒有繼續問她們剛才聊了什麽，轉而拿起桌上的藥水幫她擦藥，說道：“我幫你先請了三天假，要是三天之後沒好再繼續請。”
莫瑤遲疑：“還能繼續？刑導同意？”
江齊：“不同意也得同意。”
“……”莫瑤看着一臉淡定的江齊，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在三天之內好起來吧，否則很容易出事啊，比如男主角跟導演大打出手什麽的……
江齊擦着藥沒再說話，莫瑤看着他也忘了移開目光，她想起小萱的話，不自覺地注視着他的眼睛，眼神很認真，瞳孔很幹淨，完全看不出來有沒有紅過。
感受到灼熱目光的江齊略微有點不自在，畢竟他剛剛才确認心意，被莫瑤這樣看着會忍不住去猜她的想法。
他從沒見過莫瑤談戀愛，她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看我幹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你哭起來應該挺好看的。”莫瑤不知怎麽說出了這句話，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什麽“哭起來應該挺好看”啊，太變态了吧，她明明只是想看看江齊紅眼睛是什麽樣子的而已！
“？？”江齊滿眼疑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莫瑤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急得都快咬舌頭了。
“沒事，我明白了。”江齊安慰道。
莫瑤：你确定你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掉落紅包～
